“这是怎么了?”村长被小鱼儿找来,看到花大婶一脸的焦急,问道。
“不知道啊,”花大婶抹抹额上的汗,道:“我原是来找董夫子去我家吃些饭,谁知一来便看到她晕在地上了。”
“董夫子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当日她送了我们村里百两银子,让我们得以修葺原本难以过冬的屋子。还不嫌弃我们这里贫穷,自愿留下来教村里孩子读书识字,现在董夫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自该义不容辞地帮她。”村长抚着花白胡子道。
接着转头看向为童清雪擦汗的花大婶道:“可有请郎中了?”
“鱼儿已经去了,想来不久就会回来。”花大婶掖了掖童清雪的被子:“陈郎中是方圆百里最好的郎中,只望他能治好董夫子。”说着,花大婶柔柔地看向童清雪:“她是个好姑娘,应该会没事的。”
春华殿——
春华殿从外面看起来很是荒芜,暗中却有许多人把守。看守春华殿的全是齐子夜的心腹。有些宫人时而会见到新皇来这殿中,但无人敢去打听。在宫中这么久,她们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样才能活得长。
齐子夜飞快地进了春华殿,步履有些凌乱,一向温雅的形象也失了些许,但他却毫不在乎,他只想向阿塔娜证实一件事。
阿塔娜此刻正与齐子哲坐在春华殿的院中,正为齐子哲煮茶。齐子哲眼中有着温暖,正静静地看着不施粉黛,却丝毫不损其美艳的阿塔娜。他从未想过,阿塔娜竟会主动求齐子夜,来陪他。她应该知晓,自己很有可能再也出不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偏殿中老死,但她还是来了。
齐子哲想着,看向阿塔娜的眼中更是温暖。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患难见真情,果然有这样的人。自己何其有幸,遇上了这么重情重义的女子。所以,无论自己能否出去,这辈子,再不负她!
“皇上?”阿塔娜正对着春华殿的殿门,所以第一时间便发现了齐子夜的到来,赶紧放下手中的茶具,对齐子夜行礼。
听得阿塔娜的呼声,齐子哲转过头,见到自己一向温雅的三弟,此刻正流露出期盼与复杂的神色,看着阿塔娜。
齐子哲的心不由暗了下去,三弟是,看上她了么?是啊,她的容貌,很容易便让男人动心。那么她呢?她对三弟,是什么心思?
齐子夜却没有看到齐子哲那难看的脸色,只是上前虚扶起阿塔娜道:“朕有事要问你!”
阿塔娜怔怔,转过头,看到齐子哲难看的脸色,心中窃笑,道:“皇上有事请问吧,阿塔娜定当知无不言。”
“阿塔娜,”齐子夜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眼中的激动,道:“童清雪没死,是么?当初是你帮了她,是么?”
阿塔娜没想到他问的竟是这事,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随即镇定下来,却还是有些神色不自然的道:“皇上怎会说这话?瑞王妃的事,阿塔娜从不知晓,阿塔娜一直在深宫之中,又怎么会知道瑞王妃的事呢?”
齐子夜脸色冷了下来,虽然她掩饰得极快,但齐子夜还是发现了她的慌乱,自然知道她在欺骗自己,声音也不由得变冷了:“阿塔娜,不要想着骗朕,你可知晓欺君的后果?或许你是不怕死,但他呢?”齐子夜说着,手指指向了阿塔娜。
齐子哲被这一变故惊住了,但从他们的谈话中便知晓齐子夜对阿塔娜无意,紧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表情也随之淡然。
“皇上,你害了清雪不够,还要害自己的兄长么?”阿塔娜见他用齐子哲威胁自己,心中一慌,便有些口不择言。
害?齐子夜被这话怔住了,随即心中充满了苦涩。没错,童清雪,都是自己害了她。
看见一向淡然的齐子夜眼中竟有着苦涩,阿塔娜愣住了,继而却是有些同情他了。他应是早就喜欢上了清雪,只是一直没有发现而已。待他发现后,清雪却早已离开了他,现在的他,应该很痛苦吧!
“皇上,”阿塔娜叹息道:“清雪的确没死。”
齐子夜震惊地看向阿塔娜,虽然来这之时他心中也有着这样的猜测,但真的听到阿塔娜这么说时,他却还是惊住了,既惊又喜!
“当初清雪的贴身丫鬟小晴进宫求我救她,因我之前与清雪有过承诺,他日她有事我定会救她,”阿塔娜决定对他说实话,因为她看得出来,童清雪也爱着齐子夜:“救她出来时,王府却起了火,她的丫鬟为救她却被火活活烧死。我的人救她走后,她却也半路失踪了,所以现在,连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齐子夜静静地听她说着,原来,那火里的尸体竟不是她,而是那个小丫鬟么?记得她恨喜爱那个小丫鬟,对她比对谁都好,所以她应是很难过吧。齐子夜眉目中有着愧疚与后悔,所以她半路离去,是不想让任何人找到她么?
“皇上,你…会去找她吧?”阿塔娜见得原本淡然的他突然变得哀伤,问道。
齐子夜摇摇头:“她既半途离开,定是不想让人找到她。况且她很聪慧,想要找到她,很难。”而且,不找她的话,可以骗自己,她一直还活着。因为,她的毒,很快就要毒发了,即使能出王府,想来也不会活多久。
想到这里,齐子夜的心中越发苦涩,无论如何,自己都留不住她不是么?即使没有那场大火,自己终究还是留不住她。他抬眸看向阿塔娜,眼中有着难见的真诚:“谢谢你,肯助她出来。我想,现在的她应是很快乐的吧!”所以,不想去打扰她,想让她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得快乐些。
阿塔娜却不赞成的摇头。在她心里,两个人既然相爱,便是有千难万阻,也要在一起。可童清雪拼死也要离开齐子夜,齐子夜明明知道她还活着,却也不去找她。这二人,自己实在不懂。
“皇上,你真的不去找她么?”阿塔娜不放弃地继续劝道:“若真的不去,你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你真的甘愿,再也见不到她么?”
再也…见不到?不,不甘心,自己真的不甘心!好不容易,才发现自己爱上了她,她却要千方百计的逃离自己,叫他怎么可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