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简单

“啧啧,真是郎情妾意。”寒萧风讥讽的看着李欣,寒冷的目光让她的心揪了揪。

“关你屁事!”李欣忍不住爆粗口,“我警告你,你折腾我就算了,如果伤害我身边的人,我就……”

李欣本想说,我就要你好看,却发现,自己在寒萧风面前丝毫优势都没有。

寒萧风一个闪身拦住李欣的腰强迫她靠近她,故意在王贤臣面前做出暧昧的模样,眼神却是对着李欣,“就怎样?”

“我……我……”她紧张得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他冷冷在她耳边开口,似是压抑了许多情绪。李欣紧紧抵着他欲要凑拢的腰,略微挣扎却发现是徒然。

“你,你放开我家夫人!”王贤臣在一旁看得干着急,可是前几日被打的伤痛仍在,他也自知,就算上前,恐怕也不能帮到什么。

“口口声声你家夫人?你知不知道,这位夫人以前可是皇后呢。”寒萧风嘴角带着邪意,云淡风轻吐出这么一句话。

“你没听错,是皇后——以前的相公,可是峙临国的皇帝陛下呢。你现在……还敢叫你家夫人么。”

“寒萧风你!”李欣怔住了,她没想到寒萧风会把这么大的秘密说出来,而且是说给王贤臣听。

王贤臣似乎很震惊,深受打击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欣,“夫……夫人,这是……真的吗?”

老早以前就觉得,夫人做事总有一股天然自成的淡然疏离,从容不迫,是女中豪杰,即便没了容颜,却仍旧能看得出,夫人以前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人儿,他们从不去打听她的过去,都知道,她的过去不简单,却没想到——夫人竟然有这样的背景?

那自己——自己岂不是——

“怎么,不敢了?”识破了王贤臣的心思,寒萧风步步紧逼,眼神阴鹜。

“我……我……”

“寒萧风你够了!太过分了!小白你别信他的,他开玩笑的,我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

李欣捶打寒萧风的胸膛,却是怎么也脱不开,只能紧张的跟王贤臣解释,却是越来越没有底气。

看着李欣欲盖弥彰的表现,王贤臣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皇……后……”

他一辈子,还没有见过比府尹大人更大的官儿呢。

本以为,夫人这样的女子,只他一人能发现她的好,愿意跟随,愿意默默照顾夫人一辈子——他可以不要功名,不要利禄,只要和她在一起就好了,他也不介意夫人是不是毁容,是不是有孩子,他只知道,她吸引了他。

“没想到……我喜欢的女子,竟然还是皇后。”他失魂落魄的喃喃出声,却立刻发现自己说出了什么来,当即掩嘴,连连鞠躬道歉,“夫、夫人,是我越矩了!我……我这就走,相信寒公子一定会善待你的,夫人的秘密——我不会说出去!”

他连连后退,连退到了门槛之处都不知道,绊倒以后狼狈的爬起来,疾步而跑。

李欣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抓住,就被寒萧风握住,“怎么,还想挽回他?你喜欢这种小白脸?”

句句带刺,李欣怎么会听不出这言语间的讽刺?

“哼。你满意了?把我的秘密告诉别人,你满意了?”

李欣双眼微红,倔强的抬头直视他。这个人——虽然平日里很讨厌,可是——她就是恨不起来。

总觉得,有什么牵绊,在他们之间。

“既然你不喜欢他,就不要给他机会。现在——来算算咱们之间的帐吧。”

寒萧风缓缓摘下面具,一双眸子早已燃着熊熊怒火,鼻子还是那么硬挺俊俏,唯独那火红的有些过分的嘴唇,看起来有些不搭调。

李欣才刚从失落的情绪转出来,当即捂嘴轻笑,继而稳了神色,一本正经说,“什么帐。”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他软软的靠在李欣身上,似乎有些无力。

是啊,面对这个女人,他一直都很无力,时常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错觉。明明是很想把她压在身下好好欺负她,调戏她,狠狠的掐她,可是——每每真的那么做了,下一个步骤,却怎么也下不来手了。看到那双翦影下的冷清,他就只想着,要把她心里装着的那个男人赶出去,然后,把他自己装进去,这样才有成就感——

“什、什么啊。”李欣不自然的应声,其实王贤臣对她的心意,她早就看出来了。试问——哪个大男子愿意无缘无故跟着一个弱女子做生意,弃文从商?只是,她不点破罢了,她以为,多一个朋友也好。

“你骗我的事情,伺候我沐浴的时候想别的男人的事情,刚才毒害我的事情,还有适才,那个小白脸的事情。”

寒萧风一一道破,他微微眯着眼,不知怎的,夜色下,那双火红的唇,看起来那么性感诱人。

一张一合,声音都是那么好听。

“呃……”李欣顾左右而言他,“夜深了,先歇着吧,明儿再说。”

正要离去,却被某人狠狠摁在墙上,他勾唇一笑,有些冷冽,“不急,夜还长,你不交代清楚,那我就在这里——把你办了。”

语气有些拖沓,却更显得深沉。

君儿早已被知情识趣的小秋带走。大厅里只有他们两个。

寒萧风把隐忍了许久的怒意和醋意,都尽数发泄出来,那幽深而泛着绿幽幽的光芒的瞳孔,看得李欣紧张得很。

“我……我没骗你,我真姓李。还有啊,那人是我名正言顺的相公,我看到你的身体会想他很正常吗,那、那啥……”李欣戳了戳自己的手指,“正值年少气盛,会、会寂寞很正常,哈哈,哈哈。”

她干笑两声,却发现气氛完全没有变的和谐,只能继续坦白,“因为你洗澡洗到一半让我滚我很不高兴你说话的语气啊,所以才一时冲动……一时冲动……”

她偷瞄了几眼寒萧风的表情,却发现这人已经不知何时完全贴紧了她的身体。她努力推攘,却发现某人无动于衷。

“呃……”在某人的眼神威逼利诱下,李欣只能很没骨气的继续,“王贤臣——是我以前受伤被一个老爷子救了以后,那个老爷子无意中抓来的,后来就留下了,那个奇怪的老爷子已经不见了。”

然后摆出一副“我交代完了任你处置”的表情。

等了许久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她抬头一看,却发现寒萧风脸色有些异样的白色,单手捂在心口,似乎有些痛苦。正要开口问,却见他从手里拿出一副画像,明显是之前郝轩的画像。

“怎么会!你……”

寒萧风浮上一抹冷笑,“我过目不忘,重新描了一幅,你说的相公……是他吧?”

李欣连连点头,忍不住把手放上去,习惯性地抚摸了一下画像上的人物。

“是他,就是他……”李欣喃喃开口,看着寒萧风的脸,和画像上的人的脸,有些重叠。

却见寒萧风紧紧抓着心口,他脸色铁青,说出的话,却没有之前的柔和,他一把把那画像扔给李欣,“拿去慢慢看!对了……别以为我很关心你在意你,我不会喜欢你这种丑女人的,不过觉得有趣罢了。”

然后整个身形消失在夜色中。

李欣讷讷的看着画像。总觉得,郝轩和他,有些相似,说不上是哪里,却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如果——如果有人知道内情就好了。可惜,一个都不在。谁来告诉她,她应该怎么办。

眼下的这个男人,竟然让她有了心动的感觉,可是心里割舍不下的那个男人——又是那么的然她牵挂。

寒萧风站在阁楼之上,听小秋的回复,“听说现在的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王妃有些古怪,就是凌觅柔,但是——小秋总觉得,一个王公贵族家的小姐,不该是她那个样子吧。”

“你也这么觉得?”

“嗯。”

“呵,那还真是有趣。”寒萧风心不在焉的应声。

小秋看出自家主子心情不是很好,只能找寻话题,“公子每日为她炼药却不让她知道,还让她误会是毒药,何必呢。公子若是喜欢,便带回去好了,日后您总要上位,后宫佳丽三千,这位,也不是不可以。”

“哼,喜欢?我怎么会喜欢那种女人。她有相公不说,还有个孩子,何况,是个女人,都比她漂亮吧?”

小秋听着,只愣了愣,没说话。

公子啊,这人呢,撒谎是会有破绽的——您这样,跟闹别扭的模样没什么差别啊。

他只能装傻望天。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李欣仰头喟叹,上天其实待她不薄。眼下手里有两张画像,一张是郝轩的,一张,是寒萧风的,看来看去,的确是越来越觉得很像。

还在他的书房里找到了另外两幅画,一副看似像她,却又不是她,另一幅是她,却不像她。

分明不是出自寒萧风之手。

可是那画像分明写的“凌觅柔”三字,更是让她内心澎湃起来,寒萧风调查了她,她知道,可是手里还拿着另外一幅,上面还书着的俊秀小字,“心有灵犀——离”

那副,和凌觅柔这幅只有略微的不同。

可是,李欣知道,这幅就是她,是她了,可是——寒萧风怎么会有自己的画像?

大抵是李欣对容貌之事太过敏感,所以才能看出,这画里的两人的确是相似的,只是乍一看,看不出来——毕竟神韵相差是极大的。

何况今时今日的她……

那么,这人是在调查什么,怎么会有李欣和凌觅柔两人的画像同时在一起,难道——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