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水落石出

与叶雨柔交谈过后,杨子莘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食堂。回教学楼的路上,她意外地遇到了陆晨晞,他将手里的一包糖炒栗子递给了她。杨子莘握着牛皮纸袋,还热乎乎的,她叫住了打算离开的陆晨晞,认真地问他,“你真的没有做过背叛乔漫的事?”

见到杨子莘满脸凝重,如此严肃地表情,陆晨晞举起了右手,“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过任何一点对不起乔漫的事。如果我敢说谎,就让我这辈子都得不到乔漫的原谅。”

这个誓言发得很重,面对这么真诚的陆晨晞,杨子莘不想再怀疑下去,只希望能尽快从叶雨柔那里得到好消息。

她快速走回教室,不敢在外面多逗留,以免乔漫看不见她,会起疑心。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能让乔漫再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敏感生疑。

下午自习的时候,杨子莘感觉到了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她本以为又是陆晨晞发来的慰问乔漫的短信,翻开手机查看,没想到竟然是闫宇航发来的。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自从发生了于盈盈挑衅找茬的事之后,他们两个人碰到面后,都心照不宣地低下头,无视彼此匆匆从对方身边走过。他的这句“对不起”,杨子莘心领了。尽管她能体会他的无可奈何,可是却无法认同。

杨子莘第一次如此厌恶地觉得,她再也不想踏入他的世界,从今往后,她只想消停地过自己的生活,不想再跟他有一点瓜葛。或许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有几分同情,于盈盈这样的性格与做事手法,可以预见闫宇航跟她在一起的日子过得如何。而如今,面对他一次次的懦弱与纵容,作为一个普通朋友,她对他失望至极。

日子就这样平淡如水地过着,杨子莘与乔漫这两个为感情受伤的女人,相互依靠、相互慰藉。

周末的时候,她们两个人一起去看了场电影。踌躇在电影列表的大屏幕前,她们两个选了又选,最终还是决定看一部爱情文艺片。

电影很冗长,讲得是两个相识于儿时的恋人,从上学到入社会两个人之间一直隔着一张一捅就破的透明纸,高举友谊地旗号,却一直在为对方做着友情以上的事情,两人都在谨小慎微地维系着彼此的关系。直到女孩发生了一次意外,男孩才将爱情宣之于口,只是已经太晚,二人可以相守的时光已经所剩无几。

电影院里,黑暗的光线下,杨子莘和乔漫一只手握着对方,另一只手在拼命地擦着眼泪。在最好的年纪里,为什么不冲破那层透明的纸,把爱告诉给对方知道,非要等到一切都来不及时,才来扮演爱情的使者,为什么不早一点选择勇敢。

走出电影院,杨子莘和乔漫依然有些郁郁寡欢,陷入了沉思中。或许在爱情里,每个人都是胆小鬼。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空气中,骤然响起,来电人是叶雨柔。“在哪里,我有事要跟你说,最好把乔漫也一起带来。”

“我跟她在一起呢,你过来吧。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放下电话,杨子莘便对乔漫说,“叶雨柔,她找我们有事要说。”乔漫半信半疑,跟随着杨子莘找了个咖啡馆坐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叶雨柔出现在她们面前。她气喘吁吁地坐下,好像很焦急的样子。杨子莘将身前的水杯推到她面前,她一饮而尽。

“好了,乔漫也在,正好我跟你们两个说一下情况。”叶雨柔坐直身体,开始娓娓道来。

那天,她假装失恋心情不好,去找吴珊陪她一起唱K发泄情绪。接到叶雨柔的邀请后,便一口答应了。在KTV里,叶雨柔要了很多的酒水,借口自己失恋哄吴珊陪她喝。吴珊看起来心情也不太明朗的样子,叶雨柔没费多少劝酒的功夫,她自己就开始主动喝起来。

唱了两个小时之后,她们就到外面的烧烤店去续摊了。大概吴珊的情绪真的很低落,坐下来后,她就开始张罗点菜,并且又要了一打酒。酒过三巡之后,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跟叶雨柔讲起心事来。

叶雨柔感到很惊喜,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没费多少工夫就走到了这步。此时,吴珊已经有些醉了,而叶雨柔还很清醒,她可以套出她想要的话。在这种状态下,吴珊也没有什么防备心可言了。

吴珊跟她哭诉着说,“我不就是喜欢陆晨晞,想跟他重新在一起吗?喜欢一个人,不顾一切、想方设法地让他回到我身边,我有什么错?他为什么就这么厌恶我?”

叶雨柔顺势提起乔漫,故意对她说道,“你没有错!只是现在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陆晨晞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不过我听杨子莘说,他们最近好像在闹分手。”

听到这里,吴珊痛快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嘴角带笑地说道,“我知道。”

叶雨柔假装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吴珊用手示意叶雨柔靠近,面带微笑地小声对她说道,“因为是我干的。”说完之后,看到叶雨柔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继续对她讲道,“那天是他生日,我知道生日对于每一对刚谈恋爱的情侣的重要,所以我特意选了这天。我以双方父母的名义约他出来给他庆祝生日,你也知道我们家跟他家有生意往来,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认识的他。我威胁他,他不得不来。”

吴珊又喝了口酒,停顿下来。叶雨柔焦急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受酒精的影响,吴珊说话变得有些迟钝了,“然后我缠着他陪了我一夜。”

叶雨柔听后,大吃一惊,惊慌失措地大声说道,“一夜?那你们啊……”

吴珊看到叶雨柔的反应,只是从鼻孔“哼”了一声,然后长叹一口气,“我们就各自守着包厢的一端,静坐了一夜。早上的时候,我知道他想偷偷溜走,我就故意装作睡着了,待他走后,悄悄跟在他的后面。”随后,吴珊又得意地笑道,“你没看到乔漫看到我在陆晨晞身后的反应,简直堪称经典。虽然这招自私点,不过哪个追求爱的女人还顾得上别人的死活?”

笑声还没落地,吴珊又马上像变脸似的,马上变成了一张愤怒的脸。她怒气冲天地说,“我就是看不惯乔漫优越的样子,陆晨晞还那样宠着她。上次在陆晨晞家做游戏,我看到她亲陆晨晞都要气炸了。从前我跟陆晨晞在一起的时候,他除了过马路时会拉我手,其余时候都跟我保持安全距离。每次我要跟他亲昵,想要抱他、亲他,他都会推开我……”

回想到这里,吴珊只感觉心口一阵剧痛。她俯下身子,脑袋垂在桌子上,痛苦地呻吟道,“为什么不选择我?我这么爱你,哪里比不上她……”

眼前的吴珊是惹人怜的,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虽然得到真相的叶雨柔替陆晨晞松了口气,但看着吴珊现在的样子,她也安心不下来。

这个全心全意陷入爱里面的女孩,让人无法狠心责备起她来。尽管她爱人的方法不对,可这份孤勇的心情却是无可厚非的。

午后安静的咖啡馆里,杨子莘和乔漫默默地听完了讲述。“好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叶雨柔摊开手,对她们说道。

“终于水落石出了!”杨子莘激动地抓住叶雨柔的手,狠狠地握住,“真是辛苦你这个无间道了,辛苦了。我代表广大人民,对你这种追求真相、义务奉献的精神感到万分地感谢!”

“好啦!再说下去,我更感觉自己无地自容了。虽说是帮了你们,可我也出卖了另一个朋友。”叶雨柔无奈地说道,“不过,这件事是她做得不对,让陆晨晞承受不白之冤,害有情人不能在一起。”

杨子莘和叶雨柔相互说完后,同时把目光投向了乔漫。乔漫被她们的目光看得很不自然,拿起桌上的果汁,身子向后挪了挪,假装喝了起来。

杨子莘看不下去了,催促地问道,“乔大小姐,这个情报你还满意?可是我们叶特工冒着背信弃义的风险,帮你打探到的啊?你可不能辜负了我们两个的一番苦心啊!”

“叶雨柔的贡献,我感激涕零。”乔漫看着叶雨柔,认真地对她说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用得着我乔漫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说完,她把目光转移回杨子莘的身上,“不过,你……我可不记得你为我费了什么苦心?”

听到乔漫如此说法,杨子莘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她对电话里的人说道,“进来吧!”

接着,她又饶有兴致地看着乔漫说道,“那些奶茶、水果、糖炒栗子……没有我的传递,怎么能那么顺利到你的手里?如果不是我天天帮陆晨晞当邮递员,你那几天就要断水断粮喽。还不快感谢我?”

乔漫怒中带笑地看着杨子莘,“我要感谢你什么?感谢你叛国通敌吗?”

杨子莘笑嘻嘻地说,“怎么样?现在知道了真相,有没有很甜蜜。要不是我叛国通敌,还一直伪装得如此好,你能感受到这种真相大白之后的惊喜吗?

“我谢谢你瞒我瞒得这么久,这么辛苦。不过,很遗憾地告诉你,在此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乔漫翻着白眼,吐槽说道。

杨子莘感到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我的演技没问题啊,应该可以瞒天过海啊。”

见她在那苦思冥想也不得其解,乔漫伸手示意她把头探过来,然后凑近她眼前说,“上次你说奶茶是苏明远帮你带的,之后我就去找他问证去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看到乔漫的奸笑,此刻,杨子莘明白了一切,心中不禁暗叹,苏明远这个坏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