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约定

说话间,陆晨晞走进了咖啡馆。杨子莘看到后,赶快拉着叶雨柔闪开了,“下面的时间交给你们,你俩慢慢谈!我还得去找苏明远算账。”

夕阳的余光,顺着咖啡馆的玻璃倾斜进来,照在盛满果汁的水晶杯上,反射出的光芒映在陆晨晞的眉头,在温暖的光芒里,陆晨晞温柔地叫了声,“乔漫……”

陆晨晞的一声轻呼,让乔漫觉得恍如隔世,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坐在一起了。在她不理陆晨晞的那段日子里,她让自己也一直深陷痛苦之中。在潜意识里,她早已想快点结束这种痛苦,只是骨子里倔强的她,自尊心不允许她这样做。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了,她终于能够放松下来,不用继续狠心冷脸对待陆晨晞了。

看到乔漫注视着他的视线,目光柔和而平静,陆晨晞知道,他已解除冰封,温暖的日子已经到来了。他注视着乔漫,柔和地对她说道,“原谅我了吧!”

这句柔软的原谅,直戳进乔漫的心窝里,让她这些天在心底里筑起的坚强防线一下子就坍塌了,愤怒化作委屈的泪花涌上眼底。

见她沉默不语,陆晨晞拉过她的手,继续承认错误表露态度,低声说道,“对不起,总是惹你难过。但请你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次绝对是个误会。”乔漫缩回了手,撒娇似的责备他道,“都是你不好,让我误会你。”

陆晨晞心疼地看着乔漫,赔罪道,“是我不好,没有提前跟你把一切说清楚,我总是怕跟你说了后,你会更加胡思乱想……”

“自作聪明!”乔漫受不了他的这个说法,气愤地说道。

陆晨晞明白她的心情,会闹成这样,之前走到要分手的田地,都是因为自己不够坦白的缘故,这次算是一个很好的教训,让他有勇气对乔漫坦白一切。

他开始娓娓道来,“小时候,我的爸爸跟吴珊的爸爸在生意上是合作伙伴。因为父亲的缘故,我们很小就认识了。后来我们好过一段,其实说是男女朋友,但我都不知道那个样子算不算是在一起……”

乔漫转头撇眼看他,质疑道,“什么意思?”

“她只是跟我说喜欢我,我表示接受,算是默认吧!之后,她总会找时间约我陪她出去逛街、吃饭、去游乐场什么的。当时还太小,不懂得什么是恋爱,我从来没跟她说过喜欢她,我也不觉得自己喜欢她,仅仅只是不讨厌而已,何况……”说到这里,陆晨晞停顿了下来。

见他支支吾吾的,乔漫立即追问道,“何况什么?”

停顿了半晌,陆晨晞才开口说道,“何况,那时候,跟我这样玩在一起的女生陆陆续续的也有很多个……”他不敢看乔漫,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

乔漫看到渐渐陷入窘境的陆晨晞,突然感到很好笑,打趣他说道,“没想到你陆大少爷这么有魅力啊!”

陆晨晞的脸慢慢涨红,他艰难地跟乔漫继续解释说,“所以说,那个时候我年少轻狂,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直到遇见了你,我才知道一心一意真诚地爱着一个人是多么的美好,是你让我感受到了这些。”

说到这里,陆晨晞抬起头直视着乔漫的眼睛。其实,乔漫早已相信他,以前他的那些个滥情史,也不过是小孩子在一起玩过家家罢了,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自初中她遇到他开始,在他的身边,她就没有见到过有什么女生,她只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用心与执着。

不过,这次的这件事情与以往性质不同。虽然从叶雨柔那里已经略知一二了,但这其中的曲折只有陆晨晞自己心里最清楚,她决心要问个彻底,否则她无法再跟他在一起。乔漫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消失的那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早上你们会同一时间出现在校门口?”

这两个问题是乔漫的心结,陆晨晞明白,如果不如实回答欺骗乔漫的话,她是不会原谅他的。他决定据实以答,“那天中午篮球赛过后,她塞纸条给我,说要晚上给我庆祝生日。当时我看你也朝我走来,我怕你误会,不想生事,没跟她多说什么就让她走了。下午的时候,我给她发短信,明确拒绝了她的邀请。这是我们在一起之后,我的第一个生日,我希望能有你陪在我身边,跟我过这个生日。”他的目光闪动,很是动情。

“我本来在校外订了蛋糕的,放学的时候,送蛋糕的店员在校门口给我打电话,我正要下去取。下楼的途中,我接到了吴珊的电话,她说她约了她的父母,还有我的父母,晚上要一起为我庆祝生日。尽管她搬出了父辈,可我也依然明确告诉她了,你们愿意在一起庆祝就庆祝吧!反正我是不会出现的。后来,她威胁我说,说……”说到这里,他犹疑地看着乔漫。

乔漫的眼神也一直注视着他,正是这样没有一丝闪躲与逃避的眼神,让陆晨晞有勇气说完下面的话。“她说,如果我不到场的话,她就会对两家的父母说,我们曾经好过,她还为我打过一个孩子。”

听到这里,乔漫忍不住笑了。

陆晨晞在脑中预料过无数个乔漫听到这句话后会有的反应,也许她会气愤,也许她会沉默,也许她会一怒之下起身朝他泼杯水后离去,可他就是没有想到过她现在的这个反应。她居然笑了,这是什么样的表情和态度,他想不出来。

看到陆晨晞一脸困惑的样子,乔漫越发觉得好笑了,她扬起手对他说道,“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这个威胁实在是太好笑了,能被这个威胁到的你也实在让人觉得好笑。”

听了乔漫的话语后,陆晨晞更加困惑了,他的脸上仿佛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乔漫笑着说道,“初中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吧。那个时候,我没见你身边有什么女生。据我推算,你们真正好在一起的时间,也只有小学的时候吧!那个时候,你们才都不到13岁,她都早熟得能生出孩子了?糊弄你这样没常识的男生还行,别说是父母了,就算是我听了也不会相信,她这个谎也未免扯得太离谱了。”

陆晨晞听乔漫这样说完,也破涕为笑,终于松了口气。他本来还在担心乔漫听到这件事情的态度会反弹,这样看来,她根本就打从心底里一点都没有相信这个谎言。正在他即将安心的时候,听到来自对面乔漫的严厉质问,“你就因为这个威胁就去赴约啦?”

看到陆晨晞点头,乔漫有些无奈,“你这个脑残,这样的威胁也能让你就犯。”

陆晨晞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谁让我没有你这么聪明呢?”乔漫听后朝他翻白眼,然后又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就去了她说的地点,结果到了之后才发现,我们的父母都没有来,她都是骗我的。对于她用这样的手段,我非常气愤,当场转身就要走。可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极端疯狂的样子。她把手边的杯子砸碎,放在自己的手腕上,威胁我说如果我赶走,她就会刺下去……”

“这个女的,为达目的,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乔漫听后感叹道。

陆晨晞继续缓缓道来,“为了尽量不刺激她的情绪,我只好假装要留下来,暂时呆在那个房间里。”说着,他举起右手放在耳边,“不过,请你绝对相信我,我们就是在那个包房里坐着,连多余的对话都没有。天快要亮的时候,我趁她睡着,赶快从包厢里溜了出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无法得知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后,我猜可能是她假装睡着,等我走后就一直在身后跟着我,才会让你看到那不愉快的一幕,进而误会我。”

听着陆晨晞解释了这么多,乔漫低下头用吸管搅动着杯中的果汁,她在脑中过了一遍他说的话,基本符合逻辑,没有漏洞。

陆晨晞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片,递给乔漫。这张破烂的卡片用很多的碎片拼成,上面写着“原谅券”三个大字,是乔漫的笔迹。她记得那天早晨,她因为生气而在他面前将这张卡片撕个粉碎。现在这张重新拼好的卡片又回到了她的手里,她有些百感交集。

“原谅我吧!我花了一下午时间,才把它拼好的。现在就要用掉,觉得好可惜。你可不许耍赖呀,下面写着凭此券可以无条件获得原谅一次的。”陆晨晞装可怜似的,眨着眼睛对乔漫说道。

乔漫将这张卡片再次撕开,她注视着陆晨晞,说道,“这次机会你已经用掉了,下次就没那么容易原谅你了。”

陆晨晞终于松了一口气,安心地拿过乔漫的果汁,一饮而尽。

接着,乔漫严肃地陆晨晞说道,“虽然这一切有情可原,但你在这次事情中犯了很多不必要的错误。如果你能及时处理好,我也不至于误会到你。”

“愿听老婆大人指教。”陆晨晞决定虚心听取意见。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先通知我一声,不要让我一个人胡思乱想地傻等着你。我们约定好,既然已经在一起了,以后遇到的任何事情,都要一起面对,好吗?”乔漫认真地对他说着。

陆晨晞举手敬了个军礼,“遵命!我明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下次绝不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