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谁说不是呢,我们下人谁不知道太子和太子妃恩爱啊,我自小就在太子府,还没看过太子如此在乎过谁呢,昨晚上太子也没睡好,说是怕太子妃在颜府不习惯会半夜回来,想想也是好笑,太子妃在颜府十几年,来太子府不过短短数月,怎么可能对太子府的习惯大于颜府呢。我都暗暗笑太子爷傻啦。”紫雪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她的命可以说是太子给的,主子幸福也是她们的心愿。

两人刚说完,笑意未减,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急急传来,这一大早的,谁这么没规矩?紫雪刚想出去瞧瞧,训上几句,就看到颜羽月哭着跑了回来。

她们二人急忙跑到颜羽月身边,“小姐,您怎么了,不是去找太子了吗?怎么这样了?太子爷呢?”若春边扶着颜羽月坐下,边问。

颜羽月擦了擦泪水,抬头说道:“没事,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休息会儿。”

此刻的她有些恨自己,怎么这般伤心?以前的自己不是这样的,不会这么失控,不会这般狼狈,对什么事都像是个局外人,事不关己的模样,可如今,爱了,什么都不同了,她发现自己的情绪会受皇甫清逸的影响,他对自己的态度会直接影响自己的喜怒哀乐。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被爱俘虏,可如今看来不是这样。她也再回不到那个冷眼看世界,事不关己的样子了。

可恨的是,才短短一夜,他就能出了事,难道要让自己时时刻刻在他身边,不让任何女子靠近吗?

不,爱,不是这样的!

紫雪和若春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就看到皇甫清逸匆匆赶来,他轻轻一挥手让她们二人下去了。

皇甫清逸走到颜羽月身边坐下,“月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昨晚杜兰嫣准备给我下药,我自小就熟悉各种药材,自然没吃下那碗燕窝,我训了她一顿就让她退下了。什么事都没有。如今我有了你怎么可能还去招惹别的女子?不要生气了,真的什么也没有。”说完握住颜羽月的手,看到她哭,自己的心也跟着疼了,爱一个人原本就是这样的。她难受一分,自己要心疼十分。

颜羽月抬头看着皇甫清逸,此刻她已分不清是什么感觉了,或许此刻她是相信他的话的,毕竟也知道他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向来都是掌握一切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算计呢?只是她有些恨自己,刚刚怎么那么失控?她不要做一个情绪不受自己控制的人。

轻轻拿开了皇甫清逸握着的手,眼里也没了泪,只说道:“我信你,刚刚是我冲动了,今儿个起得早,有些乏了,我想休息会儿。”说着便起身朝床上走去,她要调整一下自己,她不是这古代的女子,不是没了丈夫就活不成的人,她不希望自己一辈子只能活在丈夫的影响下,即使爱,她也要理性的爱。

看着她慢慢的向床边走去,皇甫清逸也走到床边,替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颜羽月也不反对,就让他这么做。

“那你先休息会儿,等用午膳了我再叫你。”替她掖好被脚,皇甫清逸走了出去。脸上不免有些疲惫,这样的小事她就成这样了,若日后他为了江山不得不另娶他人,那要如何?她会不会离开?有了这个想法,着实吓了皇甫清逸一跳,她怎么可能离开呢?

“爷,太子妃她……”张汉看到皇甫清逸无精打采的走到书房,刚被颜羽月撞了之后就一直在这里,他有事要告诉皇甫清逸,可还是先开口问了颜羽月如何了。

“没事,说吧,有什么情况?”皇甫清逸不想过多的说颜羽月,此刻还是只能先解决大事,颜羽月的问题他会想到两全其美的法子。

见皇甫清逸不想多说,张汉也不好过与纠缠,整理了下思绪,说道:“是,六皇子身边的王山刚来告诉属下,说是探子来报三皇子一党确定在太后寿辰前日动手,那日所有人都会来贺寿,真是下手的好机会。六爷已经安排妥当,只是六爷说他午后在御花园兰亭等您,说是这一个月来都没见您了,想和您见个面。”

见面?皇甫清逸双手交握于身后,他有什么事要说吗?往日就是一年不见也不回想起来见他,看来是有事,难道是提醒他,当初答应他放他离宫的事吗?

“爷,您为何急着见太子?是想让太子记得当初的承诺,事成后让您离开吗?”王山站在皇甫陵晨身边,小声的问道。他不明白,为何要坚持离开?即使不喜欢争名夺利。那也不必离开啊,做个逍遥自在的王爷也就是了。

见皇甫陵晨没有回答,王山有加紧说:“爷,恕奴才多嘴,您不久就要和李大人的女儿成亲了,想来他也不愿意让女儿随你离宫的,答应这门亲事也只是看重皇子身份。再者,淑妃娘娘还在皇宫之中,您舍得吗?”他是不在乎皇甫陵晨是不是皇子,此生便是效忠这个主子了,他走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只是他刚刚说的都是人之常情,他不知道皇甫陵是以怎样的心态面对的。

皇甫陵晨轻轻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窗户旁,修长的身体给人的感觉却是满心的寂寞无奈,如今天渐渐转冷了,树叶落了一地,看着就让人觉得悲伤,只是秋天也快结束了,下面就要冬天了。

“当初,我也考虑到母亲,若是我走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我也知道自古女子出嫁从夫,何况她的夫君还是皇上,那她便更不可能离开了。幸好父皇对她还是有些疼爱的,她为人宽厚,不争不夺,应该可以安度晚年的;至于那李汐玉,我想我是顾不得的,若是她父亲不允,那刚好合了我的心意,我也并不想娶她。”轻轻抚了抚披于肩的头发,伴着一声似有还无的叹息声,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王山也低下眼,他的主子就是这样的人,温文尔雅,对谁都是那么客气,似乎宽宏大量的过了头。自己喜欢的,为了别人也可以不在乎,可以放弃;不喜欢的,为了别人,他也可以接受。看着是个皇子,其实最是无可奈何,不能为自己而活的。

皇甫陵晨重新走到位置上坐下,喝了口茶,“我本打算事儿一解决就离开,只是现在她的出现,我想我会留下,等她真的得到幸福,得到安宁,我再选择离开。”

本来打算赶紧离开的,可是那日知道颜羽月就是那个人后,他便一直考虑,是否不能这么急,毕竟等他们结束自己的大事后,才是她所有不幸的开始,即使皇甫清逸再爱她,也有照顾不到的。他不能看着她受苦,至少有些事他还是可以做的。

王山微微一愣,说道:“您愿意为了太子妃留下?”很是震惊,不是说了不会在意吗?怎么皇甫陵晨会这么做,这要是被太子知道了,那要如何?

似乎知道王山所想,无奈一笑,“此刻对她只是还有份怜惜,毕竟是自己寻了这么久的人儿。现在你还不知道,祖母生辰之后,她便要有难了,我只想为她做些什么,否则那时就真的只剩下她自己了,她该怎么度过?”最后一句话似在问王山,又像在问自己。

“怎么会一个人?太子也不是在吗?他那么疼爱太子妃,怎么舍得她受苦?”王山倒是纳闷了,虽说那时颜府可能不在如现在这般,可是太子还在啊,怎么成了太子妃一个人了?

“有些事暂时还不能和你说,恐怕这苦难的来源便是太子,能够带来痛苦的就只是爱。”皇甫陵晨不想多解释,日后自会说的,他不知道事情是否能按着计划发展,不知道带给她的伤害有多少。

见他不愿再说,王山知道他也有他的苦,而后说道:“那您要去见太子吗?也是为了太子妃?早上我去太子府时听府里的下人说太子妃一早就从颜府回来了,而后似乎与太子发生了争执,奴才也没多问,想必那些下人也还不怎么清楚呢。”

“是吗?他们夫妻间的事也没必要打听,太子知道了可是会责怪的。其实见他也没什么事,只是告诉他我的决定而已。”说完就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看着王山要跟过来,转身说道:“好了,你不用跟着,我只是单独和太子见见面而已。你在府里守着,母妃不是说今儿个要让我去她宫里用膳吗?你在这里守着,有事去叫我就行了。”

他心里知道,母亲叫他去用膳无非就是让他见见李汐玉罢了,原本说等到太后生辰的,看来母亲是担心自己临时变卦,急急地安排了,也好,随她吧,只要她开心,他无所谓。

或许真是早上起得早了,上床躺着想了一会儿便真的睡着了。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睡在身边的皇甫清逸,奇怪,他也会大白天的睡觉吗?真是没见过。

微微动了动身子,害怕吵醒他,也知道他是很累的,处理政事并不是容易的,老百姓都觉得生在皇家好,可不知,处于皇家,尤其有地位的皇家人那是很辛苦的。身体上,精神上都比常人负荷的多些。

想想为了早早见他,急着回来,却不想闹成这样。其实看他开始的拒绝,就该知道他对杜兰嫣并无意,只是一瞬间,自己有点懵了。

他和她之间似乎是习以为常,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并没有对彼此说过爱这个字,只说尝试着,内心深处,她也不知道她对他的爱到底有多少,还是只是成了夫妻就打算这样过下去,走一步算一步。

愣愣的看了他好久,不得不说皇甫清逸是风流倜傥的,他的容貌怕是女子见了都会自愧不如。

突然皇甫清逸的手揽上了颜羽月的腰,嘴角上扬,“丫头,看着我舍不得离开眼啦?”说着便睁开眼坐了起来。向来睡眠就浅,刚只是看颜羽月睡觉,没事就上床躺着,才睡下不一会儿,就发现她醒了,还一直打量着他。

“还在生气吗?我如今眼里中只有你,那还容得下别的女子呢。你要相信我,是你说无论如何都会信我的,怎么才短短几日就忘了呢?”将颜羽月更紧的搂进怀里,他只要她的相信罢了。

微微抬起头,双手环着皇甫清逸的腰,“我何曾说过我不信你,只是当时一时受不了,回房后我就知道你和她没什么,我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为什么?你生自己什么气?在颜府受了委屈?”他不明白这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