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切都瓦解

这几天来,何姿语被委屈折磨的不像话,人几乎是瘦了一圈,她吃不下饭。她好痛,心痛,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相信她‥她的脆弱、无辜、看在别人眼里都是假装。这几天,她常常晚上睡觉时,想起自己的委屈,就默默的哭泣。偷窃事件,让她背了个大黑锅,学校记了个大过,她无奈、但她又能如何?没人要听她的解释。在别人眼里,她的解释就如同废话般。

颜雅蝶很心疼她,但她也无法做些什么…何姿语感觉去学校就如同下地狱般的痛苦,她要忍受一堆鄙视眼光,她要忍受别人一字一句批评。她努力、努力不让自己在别人面前落泪,她努力、努力的继续相信,纪尹晨会了解这一切、即使是自欺欺人也好,但她还是爱他阿,她恨不了他,她仍然相信他…。

下午、何姿语忙完后,收起自己的书包准备回家去。她快步的走,因为她想逃离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然而,却被眼前的人给堵了下来。宋伊娜?她又有何贵干?何姿语再也不想相信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又有什么事情?”何姿语平静的看着她。

“唉,我是特地来看看你的,最近,你很”受欢迎”呢,大家都在讨论你。”宋伊娜笑笑的看着她。

“受欢迎?呵、这可是拖你这位大小姐才有的局面。”何姿语冷笑。对于她、不用再任何客套了。

“是你自己不识相,也不去打听本小姐我。不要脸的是你,趁我不在就缠上尹晨,你这是自作自受。”宋伊娜理所当然的说。

“每个人都有权利喜欢别人,你并没有权力限制我,而且我只是在他身旁默默付出,我只想为他做点事情。”何姿语冷静的说。

“说的真好听,我看你分明就是诱惑尹晨,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宋伊娜瞪着她说。

“唉!我看你妈阿,也跟你一样吧,趁你爸去世的那期间,跑去诱惑别的男人,说不定你还有同母异父的兄弟姊妹呢。”宋伊娜嘲笑的说。

何姿语握紧拳,她巴不得自己变成男人,一拳就给她揍下去,她太过分了!居然还这样批评他最尊敬的母亲,她不想对这种人生气,但是,她一忍再忍。终于,何姿语愤怒的情绪爆发。

“你、你这人太过分了!你到底想怎样?”何姿语歇斯底里的对她大吼着。

“想怎样?我想要你离开这里、离开尹晨、离开华尔、更好的是永远不要出现在尹晨的面前。”宋伊娜一步一步逼近她,粗鲁的抓着她。

“你你实在太险恶了!放开我、”何姿语想挣脱她,用力的要推开她,然而宋伊娜却侧身闪过,何姿语整个人跌在地上,头还撞到附近的大石块。

纪尹晨正好忙完社团的事情,正要离开学校,刚好看见何姿语要推开宋伊娜反而自己跌倒的那幕。她又在使用暴力对待伊娜了?纪尹晨皱眉‥看着。

宋伊娜知道纪尹晨已经来了,她假好心的靠过去要扶何姿语起身,何姿语已经气哭了、根本不想要她扶,于是气愤的甩开她的手,宋伊娜故作跌倒,跌在地上后的宋伊娜开始使用她的超强演技,哭了起来。附近的人因为注意到宋伊娜哭,纷纷靠了过来围观。纪尹晨靠了过来…。

“你为什么老做这种暴力的事情?为什么老是给别人添麻烦?”纪尹晨质问。

“我说我没有!”何姿语泪流的看着他。为什么他就是看不见她的委屈?

“刚刚伊娜要扶你起来,你还把她推开?这不是暴力、是什么?我亲眼看到、你能用什么解释?”纪尹晨生气了、他不懂!她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他之前所认识的何姿语、那个笨蛋苹果妹、一切都是她所装出来的吗?是宋伊娜的出现、才让她恢复本性的吗?他真的是…失望透顶。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呢?一丝的相信也没有吗?”何姿语想在他眼神里找的答案,但是探索已久,回应他的是冷漠、鄙视、瞧不起、与不相信。

“何姿语,你够了吧,你如果做这些事情指为了让我理会你,那你就错了。别再玩这种小孩的游戏,这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纪尹晨冷眼的看着他、眼神里读不到温度、0度C‥…。他扶起宋伊娜,接下来宋家的专车载着宋伊娜到医院。

何姿语仍跌在原地,她无动于衷。他似乎是神经麻痹般‥已经忘了刚刚撞到头和扭伤脚的疼痛感。心痛掩盖她身体上的痛…然而,没人扶她起来,没有人好心的帮助她‥。无助、无辜、他对她是厌恶、他对她是毫无信任。何姿语眼泪再支撑不住、她无法再坚强…开始大哭。

昨天、是颜雅蝶请人带何姿语去医院包扎,脚扭伤了、头部还有点轻微脑震荡、没去检查她都没发现、撞到石头时,自己的头部居然流血了。颜雅蝶担心她,于是陪着何姿语一起坐着自己的车子来学校。

哭了一晚后的何姿语,看着窗外。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她似乎是忘了什么是喜悦、笑不出来,即使勉强牵动嘴角,但是对她来说、笑、这似乎变的很难。看着天空中的飞机‥她想起昨晚的事情…昨晚、丁正哲很意外的打给了何姿语。

“喂!姿语,我是正哲。”丁正哲在电话的另一头说。

“恩。”情绪还未完全平复的何姿语说。

“最近过的好吗?你和纪尹晨应该发展的很不错吧?呵呵、从我嘴巴这样说好奇怪喔!很久没看到你的笑容、你应该每天都在笑吧?还记得我还在华尔时、你每天是多么的快乐。”丁正哲回一起以前。

笑容?快乐?丁正哲无心的话、触动了隐藏在她内心深处、那两年的回忆。眼泪又开始激动的落下,她的早餐,小尹的关心,她的快乐,小尹的笑容…她紧握着电话,完全不敢哭出声音、她不想让丁正哲担心…。

“我、我过的很好啊!对啊!我每天、每天都都好快乐。”何姿语泪流的说着、但是却笑着说。

“是吗?那就好…我还担心你过的不快乐呢!看你这样子我就放心了。我阿…决定到外国深造,所以明天一早就即将离开台湾了。”丁正哲说。

“是、是这样啊!那很好阿、学长,你一定会成功的。”何姿语说。

“恩‥谢谢。这也是要试着放开对你的喜欢,也许、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你绝对不可以忘记喔,一定、一定要快乐。不管你跟谁在一起、记得,你要快乐。”丁这哲叮咛着她。

“嗯!我、我一定会快乐的。”她苦笑着。

“恩…再见。”丁正哲道别…。

挂断电话后的何姿语,再度大哭…。

到了学校后的何姿语、一跛一跛的走向教室,颜雅蝶因为早上必须去社团,无法陪着何姿语进教室。何姿语吃力的走着,没人扶她,没人帮助她。算了、看透了、她知道,没有人来帮助她了。突然,很不巧的她和宋伊娜、纪尹晨遇到了。纪尹晨扶着宋伊娜、而何姿语身旁却一人都没有,显的很孤单。在伤势比较上,何姿语可悲的赢了宋伊娜。三个人停在原地,互相看着对方。

何姿语想快步离开,然而却拐了一下,整个人又跌坐在地上。痛、这次是脚的疼痛,但是却没有半个人愿意靠过来扶她起来、居然、包含纪尹晨在内。她心凉了,心酸了。她吃了的想起身,却怎么也无法起来。感觉自己无助透了,好想哭。

突然、施闵翔出现在何姿语面前,他蹲下来,摸着何姿语的脚。

“很痛吗?没办法站起来?”施闵翔问。

“恩…。”何姿语点点头。

“上来,我背你。”他转身蹲下。

何姿语靠了上去,因为在逞强也没用,她一个人是不行的。

“你们,就那么无情?难道都是瞎子?还是良心被狗咬?没有看到她行动不方便吗?”施闵翔背起何姿语,瞪着围观的人。围观的人各各羞愧的低下头。

“兄弟,真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他瞪着纪尹晨。

“算了,都是一群废物。”他生气的骂着围观人后,背着何姿语走向教室。

“谢谢你。”何姿语靠着施闵翔。这幕似乎似曾相似…唉,她又想哭了。这次和上次纪尹晨背她时的感觉很不一样,她感觉,施闵翔给她一种哥哥的味道。

“没什么,我只是看不过去。”施闵翔有个性的回答。

回到教室的何姿语,望着窗外,一直都无动于衷…。离开?这对她来说好难、比登天还难,但是…她一天比一天还委屈,她一天比一天还无助。她害怕,害怕到时候,连雅蝶和施闵翔也不相信她了。她害怕,越来越害怕面对纪尹晨。想念他却又不敢看他,复杂的情绪,干扰着她每一天的生活。

下午、同学们都已经收拾东西回家了,何姿与仍然发呆的望着窗外…。寂静的教室、只剩她。

“何姿语!你到底想怎样?”突然,纪尹晨气愤的走进教室,就是质问。

“宋依娜又怎么了吗?”她平静的脸,看着他,让他有些错愕,她居然还能这么冷静?

“你明明知道她受伤,为什么又唆使人把蛇放在她书包里?她已经吓到又开始哭了。因为吓到而跌倒!你真的太过分了,你分明是有意要把她伤势加重!”他愤怒的说。

啧,她还真的是不死心,难道真的要把她搞到疯吗?真是够了,这件事情才不是她做的,但她不想解释。因为解释的再多也没用。

“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相信吗?”她仍然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纪尹晨瞪着她而不答。她懂他的意思…。

“不相信对吧?那我没什么好说的。”她选择沉默,平常在他身旁聒噪的她,变的安静。她起身,拿起书包准备离开。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他抓住她,用力的抓住她,瞪着她说。

“我说过,不是我做的。但这很可笑,没人相信,你也不相信。”她转身瞪着他。

“你老是给我添麻烦,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幼稚透顶、自以为是。你为什么老是惹我生气?为什么就不能懂的让步?你为什么就不能站在我这里想想?”他生气、愤怒。他就是不懂,为什么…她说过他希望他快乐,但她所做的事情,让他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看不见我的委屈?为什么看不见我的无助?我一再的让步、我努力让自己习惯现在的一切、我知道我没有权力抱怨!没有权力要求你理会我。但是,你为什么…就是看不见我所做的一切这才是重点阿…”她发泄般的对他大吼,越说越心酸,越说越痛,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一滴一滴都是她的委屈,她的爱。

“我看见了,看见的是你幼稚的行为,无理的行为,这该如何解释?我又该如何相信?你自以为是的认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好的,当初你可以不要喜欢我,这样也不会把你自己搞成这样。不要又把错推到我身上!在我眼里,你现在,只是可悲而已。”他不看她的脆弱,他无视她的眼泪。视线、被谎言蒙蔽了。

“幼稚?无理?自以为是?可悲?这就是两年来你对我的评语是吗?”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泪仍然没有停止。

“对,两年来你一直都是我最大的困扰与痛苦。”他冷硬、冷血的说…违背良心的说。说困扰太过分,两年来,她给他的是快乐…。

困、困扰?…何姿语心跳停止、就快窒息般、痛苦…她给他的是困扰与痛苦?眼泪掉的越来越凶,她不懂、那他所谓割舍的爱又是什么?他又为什么要不顾生命危险的去救她?回忆阿…一幕一幕闪过她心头、没有带来快乐,而是悲伤,她揪紧的心、身体颤抖着。第一次、第一次这种感觉,痛苦,她感觉自己痛不欲生。

“那你所谓…割舍的爱呢?”抬起脸,她泪流满面的看着他,眼神里是脆弱。

“很抱歉,那只是我一时的…同情心。”一句话,宣告他们正式破裂,他们的故事结束了,在此话上句点。

天阿…谁能救救她,她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住了,只感觉眼泪不停的流、不停的流。她错愕的看着他、眼神里透露的是她已经破裂的心。他的一字一句,撕裂了她对他的爱。她哭不出声音,只感觉泪腺象是被破坏般,不断的流泪。

“看来,又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但我想说是,我爱你,一天比一天还爱,一秒比一秒还强烈。即使你不相信我,对我视而不见,但我仍然爱你,我知道我很笨,明明知道最后我还是无法得到任何回报,明明知道我会伤痕累累的被判出局。但是,没办法阿…我就是天字第一大傻瓜,我以为在你身边默默付出就能自我满足…”

话至此,脸颊都是泪,说话也越说越不清楚,她的聒噪本性又开始了,对他,她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现在…她知道,即使自己无所谓愿意的付出,但是造成了他的困扰,她凭什么自作主张的继续待在他身边?她知道,自己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看她流泪的模样,他的心揪紧着,他想伸手擦去她的眼泪,抱着她警告她不准再哭。理智告诉自己,不行、他不行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他仍然不解。于是,他别过头,压抑自己对她的心疼,要求自己不看她的眼泪。

他这举动,深深的、深深的又再度伤害她脆弱的心,那颗已经不完整的心。低下头,又是一阵心酸,她想好聚好散。抬起脸,她灿笑,笑的好甜、好甜、看的他都甜到心理头,酸痛则是她自己默默承担。

“对不起,我这个困扰、从此以后不会再给你添任何麻烦。谢谢你这两年来的包容,我不知道要用什么回报,所以我决定离开你。也许,这对你来说就是会好的回报。”她深深的鞠躬,灿笑的对他挥挥手…拿起书包,转身走出他的视线…。

踏出了教室,她忍住眼泪。踏出了校门,突然,是一阵雷阵雨。失神的脸抬起,下雨了…我又回到了原点,初见的回忆闪过心头…崩溃,她崩溃的蹲着,又是一阵大哭,雨声掩盖了她痛苦的哭声,雨滴掩盖了她连颊的泪水。

泣不成声,她只是感觉自己心好痛、被撕裂般的痛,撑伞的大男孩…就此走出了她的生命。她想恨他,恨不了阿…如果他不要给她那份割舍的爱,也许她的痛会减轻…。别人的回忆是快乐的…她的回忆给她的是心痛与悲哀。

保存期限到了,游戏结束了,梦醒了,心,也碎了…“我们、终究是两条没交集的平行线…对吧?”边哭边说…她悲哀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