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眼泪

“妈,我没事啦,可以去学校的。”何姿语躺在床上,一脸疲倦的说。

“还说没事!你都已经发烧了。今天别去学校了,真是的,昨天淋了一身湿回来,看吧,生病了吼。你今天乖乖在家,妈先去上班了。”何母一脸心疼的斥责何姿语,从小到大很少生病的她,今天居然发烧。

何姿语乖乖的点点头。

三年五班教室里是一阵的安静,导师正在点名。

“何姿语人呢?”导师问。

“姿语她昨天淋了三小时多的雨,发烧了。”颜雅蝶起立,“详细”的解释,说完她瞪了一眼纪尹晨。

“喔…那我们现在翻开课本…”

纪尹晨知道颜雅蝶认为这是他的错,别过头,他看向窗外。突然,脑海里,都是何姿语的声音,她的笑容,她的眼泪…每一幕,都触动他的心弦。他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但是他无法给她任何回报,一天比一天的愧疚感还重,他无法对她负起任何责任。也许,要她离开自己,彼此都会比较好过…这是他想的。

何姿语躺在床上,她疲倦,却睡不着。昨天神经麻痹般的痛快哭了一场,以为会比较好过,却没有任何帮助。想起他,就会难过的想哭。至此,她那脆弱的眼泪又再度从脸颊顺流而下。

眼泪是咸的,回忆是甜的,她的心、是酸的。

突然,她想起公园里的小家伙,今天牠还没吃东西,昨天又丅了一场大雨,牠是否和自己一样…生病呢?想到这里,她立即下床,穿上外套后往公园走去。到了公园,她的目光立即锁定那小小的身躯。

“小家伙…你是不是跟我一样生病了?昨天下了一场雨,你一定很冷吧…。”她摸摸牠的头,她感觉她和牠同病相怜。

抱着牠小小的身躯,她希望在牠身上得到一些慰藉,想哭的心情,再度侵袭她,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小家伙似乎是摇摇尾巴,舔去她的眼泪,似乎是在安慰她。

“谢谢…。”她对牠灿笑,发自内心的笑。

一个可疑的人影,在他们背后不远处观看着。

“依娜!你有看到那何姿语那副可怜的模样吗?哈哈哈!爽死了!”张薰说。

“对啊!看的好乐。”杨可心说。

“哼,谁叫她要惹我呢?我啊!还没玩够呢,我现在有请人去监视她,我要破坏她那“美满的生活”。”她笑的阴险,这种报复游戏,她越玩越上瘾,越玩越过火。

她过份的继续打击着何姿语那已不完整的心。

隔天,何姿语带着书包,疲倦的走向学校,虽然已退烧,但是仍然感冒着…。身体的痛加上心理的痛,让她疲倦又无奈。一步、一步的走向教室,感觉自己双脚颤抖,因为她要面对的是,那个让她哭惨的家伙。她害怕看到他,自己想哭的心情又要开始了…。

“姿语!你没事吧?”颜雅蝶看见何姿语走进,立即冲向她关心着。

“没事。”她摇摇头。她不太会说谎,眼睛因为哭了一整晚肿的不像话,因为失眠而眼皮很重,说没事?这简直是在骗小孩。

她不敢看纪尹晨,她不想在大家面前落下一任何一滴泪。纪尹晨知道她来了以后,看了她一眼,他试图找事情转移视线。

一整天,他们就像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毫无交集…。

放学、何姿语今天绕到公园,她想陪陪那只小家伙,买了狗罐头,她蹲在旁边看着牠吃了开心的模样,心情似乎被牠所牵引般,好转了一些。

“喂,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是施闵翔阿…。脸上短暂的出现了”失落”的表情。

“我来公园跟小家伙玩。”她看着他说。

“小家伙?你是指这只狗啊?”他问。

“嗯,牠是我的好朋友,我才不当牠是狗。”她似乎不喜欢用狗来区别她和小家伙。

“你说是就是罗,不过我还是认为牠是狗。”他坚持己见。

“切。”她啧了他一声。

“刚刚…看你一副失落的表情,你该不会以为出现的是小尹吧?”她的一句话,说中了她的心事。

她不语。不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抱歉,我不该提他的。”他愧疚的拍拍她的肩。

“不会,只是…一提到他我的心就会一阵又一阵的抽痛。”她感觉自己变了很多,想起高中之前,她简直是个没有眼泪的人。现在,她却三不五时的想哭。

“那些事情,我知道一定不是你做的,因为你不是这种人。”他说。

“谢谢你这样帮我,别人不相信我我无所谓,我委屈的是,小尹也不相信我,我无助的是,小尹对我视而不见,这感觉很痛苦,在他跟我说我是他的痛苦与困扰时,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是这么自私,因为他痛苦,所以我离开…”她说出她的心声,很高兴施闵翔可以不厌其烦的当一位最佳听众。由月光的照射,她的眼泪像珍珠般,哽吟的说着自己的痛,可悲的她又想大哭。

“哭出来吧,这样会好多点。”他拍拍她的背,像个大哥哥安慰着她。

她的眼泪向水龙头一样,不断的流下。小家伙靠向她,也想安慰。

“你看,连牠都想安慰你。所以不只是我和颜雅蝶相信你。”他笑着说。

听他这么说,她坚强的擦去眼泪,摆出她的灿笑。

“很晚了,该回家了!明天见。”他说。

“嗯。”

两人各自朝向自己家的方向。一个可疑的身影,在他们离开后一步一步的逼近小家伙…。

到家的何姿语,心情好些了,她进厨房,明天她想为小家伙准备吃的。她做的很开心,许久,她那招牌微笑,浮现在她的脸庞。

起的很早,虽然只睡几个小时,但这对现在的她来说,能够睡着算是奇迹,因为她总是含泪过夜,心痛加失眠。她开心的出门,跑向公园…。

踏入公园,眼前的景象,让她停下脚步,错愕取代她原先的笑脸。

树枝上,何姿语最疼爱的小家伙,被人用绳子悬吊着,旁边还附上一张纸,腥味充斥整个公园。

她心跳停止,准备的美食瞬间落地,双手颤抖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小家伙,她神经再度的麻痹,她难以置信,昨天还活蹦乱跳的牠,今天居然被吊死在这里,伸起手,抚摸着牠的头。

“啊——”她崩溃的尖叫,眼泪随即留下,大哭着,到底是谁?是谁这么残忍?原本心情好些的她,再度跌落痛苦的深渊,越陷越深…她痛苦的大哭着…停不了。

施闵翔经过公园,听见了她的哭声,冲向前,他也吓到。他立即解开仍然吊在树上的小家伙,何姿语仍然哭个不停,眼泪掉的越来越凶,她失控的大哭。施闵翔安抚着她的情绪…。

“是谁?是谁这么残忍?到底…谁…”她哭着说。

施闵翔拿起掉在地上的小纸条…。

滚出华尔。

“滚出华尔?…这该不会是…”他似乎有个确定的人选。

“一定是她!宋伊娜,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代牠,好过份…我都已经试着放开小尹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不解,她不懂自己到底和她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她激动的哭吼着。

“别哭了,小家伙也不愿意看你这样…”他难过的看了一眼惨死的小家伙。

“呜…小家伙,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害的…”她感到无比的愧疚,要不是她,牠也不会无辜受害…她痛苦的自责着。

“不是你害的…是宋伊娜太过分了。别哭了…”他安慰着她。从小到大,少爷军团里,施闵翔一直对宋伊娜反感,刚开始纪尹晨也是跟他同一线的,但因为纪尹晨家人的因素,他不得不和她有交集,这点让施闵翔替他感到可怜。

何姿语泣不成声,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为什么就这么恨她?

到了学校后的何姿语,和施闵翔一同进教室,两人最近常常走在一起,教室里的人看到都开始窃窃私语。何姿语象是没知觉般,走向自己的位置,她不哭,不笑,神经麻痹。小家伙的死,在她心里成了痛苦的阴霾。

“姿语,你别这样麻…你都不吃东西,这样会生病的。”颜雅蝶难过的看着她。

何姿语不回答,只是发呆似的盯着地板。她变的沉默…。

在一旁看的纪尹晨,是他把她害成这样的吗?他揪紧着心看着她没知觉的模样,他好想向前抱紧着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的早餐,她的笑容,她的笨,已经成为他生活中的一种…“习惯”。

中午、何姿语想起父亲去世时,她似乎也是这么的失落过。她绝对不会忘记,自己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去世的模样,那时她也不吃饭、不说话,完全封闭了自我。直到母亲和苦苦的哀求她振作一些,和弟弟哭着要她跟他玩,她才振作了起来…。”小家伙还是活着的,牠活在我的心中…”。

她走向厕所,想冲冲水,让自己清醒些…。突然,厕所内传来宋伊娜那邪恶的笑声。

“那只狗,昨天还想咬我呢!现在,惨死了吧。”她没良心的笑着说。

“伊娜!没想到你的”杀狗”技术还不错麻!”杨可心说。

“不过何姿语居然会和那只恶心巴拉的狗当朋友,笑死我了。”张薰说。

三人对话传进何姿语的耳边,她紧握着拳。果然是她!想起小家伙的无辜死亡,她冲动的进厕所,就是一个耳光巴向宋伊娜。第一次、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愤怒的打人。

“你为什么这么残忍!牠是无辜的啊!你真的是太过分了…”对她怒吼着,眼泪随即逼上。

“你这贱女人!居然敢打我?真的是不想活了…”宋伊娜不甘示弱的闪她一个耳光。

何姿语愤怒的起身,激动的向她们拳手脚踢。

“你们这群变态!为什么要这样对牠!她是无辜的,你们会有报应的!”何姿语气哭。

“你这疯子,滚出华尔!”张薰把何姿语推倒在地。

“哈!疯母狗!”杨可心嘲笑的看着她。

“你们这群疯婆子!找死吗?”施闵翔扶起何姿语,眼神凶的可以杀死人。

“你们在干麻?”纪尹晨瞪着她们。这次,他看见了何姿语被推倒。看着她还在哭的模样,他不否认,他很想向前擦她的眼泪。

“宋伊娜,你知道吗?你所做的坏事,会报应在你后代子孙上…”施闵翔嘴角挂着冷笑,表情吓人。

何姿语不断的哭…。

“兄弟!管好你家的那位…”可怜儿”,你知道的,我老早就看她不爽。”他拍了拍纪尹晨,带着何姿语离开后,还瞪了一眼宋伊娜。

纪尹晨瞪着他们三个,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她们居然动手。

“尹晨…。”宋伊娜摆起无辜的表情,看着他。

纪尹晨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何姿语,这回你真的是根本小姐杠上了。”。

没有任何悔过之心,宋伊娜的邪恶…渐渐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