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窥听

“你这样神神秘秘的,到底是要带我去哪里?”施小锦看着一脸神秘的弘昼,十分地不解。

弘昼那眼神里似是看着外面,又似根本就没有看着什么,深不可测,施小锦想要从他的眼中窥探到一些信息,可惜,都是白费心机。他笑笑,道“到了就知道了。”

弘昼言罢,就把轿帘子放了下来,外面的四个轿夫将轿子抬起来,一路摇摇晃晃,弘昼和施小锦则在轿子里东歪一下,西歪一下,轿夫脚程不顺,害得施小锦几次都直接跌在弘昼的怀里,弘昼人倒是十分的贴心,每一次都把施小锦的胳膊拖起来,免得她一个女孩子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弘昼不知何时在施小锦一个女孩子面前竟然在意起这个来了?

施小锦倒是十分的自然,每每他们两个撞肩的时候,施小锦都抬起头来和弘昼四目相对,然后她笑了一回,这是现代人应该有的礼貌,她觉得,面对堂堂一个王爷,这是自己应该有的礼貌,但是对于弘昼,施小锦这样的女孩子真的是太少见了,她这样另类的礼貌,着实让弘昼有些手足无措,让他一个大男人倒有些面子上挂不住了。

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轿夫突然把轿子停了下来,弘昼掀开帘子往外面望了望,然后跟施小锦道“咱们到了。”

施小锦一脸茫然,但是也是跟着弘昼下了轿子。下了轿子,她看见,眼前是一个十分庄严的寺庙,白色的大墙,长满青苔的石板,檀木做大门,让一切都显得这样严肃;施小锦只有在小学的时候,跟妈妈一起旅游,路过了‘不肯去观音院’,妈妈带着她进庙祈福,里面有老僧,头上用佛香烫着九个香疤,然后就和红尘彻底断绝了关系,一心念经诵佛,然后天年耗尽,就可以魂归西天,与佛祖一同造福人间;还有小僧,就是二十岁左右,或者三十岁刚出头的男人,都是无家可归,或者事业无成,或者没有女人疼爱,或者富贵人间的公子因为身体不好,所以送进寺庙里修身养性,等等等等,但是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头上烫了九个香疤,从此也要告别凡尘俗世的红灯绿酒、功名利禄了,施小锦非常好奇,他们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不论是老僧还是小僧,他们到底是如何做到几十年都不碰女人的呢?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做到清净一生么?

施小锦后来看到了,在网上,有好多的僧人半夜出来找妓女、进旅店,脱了僧衣、丢了木鱼,好多的僧人都出来顶着佛祖的旗号招摇撞骗,施小锦笑了,她本来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她只觉得,只有佛祖、观音那样的才能够成佛,但是可惜,他们都是书中、画中、故事中的人物,现实生活中都是不存在的,谁都没有见过他们。

只有神话中的人物才能够变成神话,人只是人,因为有七情六欲,永远断不了的欲望念头,所以,人只能是人。

后来的故事,是妈妈离开了施小锦,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寺庙祈福。

而今,已经时隔数年了,几经转折,她又来到了那个佛音缠绕,佛香袅袅的清净之地,施小锦看在眼里,却是一股不屑之意,她完全不理会一旁的弘昼的期待之意,只是一直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怎么了?都到了门口了,不想进去看看吗?”弘昼不解地问。

“有什么好看的,一百个秃驴一个样而。”

弘昼看了看里面的,生怕施小锦的这一句被里面的僧人听了去,弘昼赶紧走到施小锦跟前,笑了笑,道“不管你之前是否与僧人有过节,也不管你之前与僧人都有什么过节,今天都要顺着我一回,因为今天是我带着你出来玩的第一天,你这样不是扫我的兴致、卷我的面子吗?”

施小锦寻思了一会儿,勉强点了点头,弘昼这才拉着施小锦的手,两个人进了寺庙。

弘昼带着施小锦在寺庙中逛了有些时辰,到了吃斋饭的时间,弘昼便道“你先跟庙中的僧人一起共餐,我随后就来。”

施小锦只怕弘昼起疑,便也不问别的,应了声,便留在食堂里与一众僧人共餐,她望见门外弘昼走得远了,便匆匆吃掉了碗中的饭菜,从后门出去,从远道开始跟踪弘昼,她远远看见,弘昼独自进了一个禅房之中,施小锦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便找了个地方换下了自己的一身绿褂子,悄悄换了一身僧袍,跑到了弘昼进入的禅房门口,静静地,似壁虎、蜘蛛一般地伏在墙壁之上,窥听着里面的谈话。

施小锦用手指戳破了窗纸,她看见弘昼坐在里面,而弘昼的对面应该是坐着一个人,因为角度问题,施小锦跟就看不见那个人,而弘昼张嘴闭嘴一直不停的说,又因为里面的声音太小,施小锦听起来极其的费力,但是她隐隐地听见,好像那个坐在弘昼对面的人的话中有谈及到‘天地会’,施小锦一听到这个,便更加仔细起来,可惜,时机不巧,这根本就不是个偷听和偷窥的好地方,施小锦看罢,便打算干脆先离开,争取日后和弘昼的关系再亲近些,保证弘昼和别人谈话能够不避着自己。

施小锦正想着,转身的一刻,不料正好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施小锦唬得登时险些叫出了声!但是施小锦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才保以里面的弘昼没有察觉到门外的自己。

施小锦看见,那个与自己撞了个满怀的人,是一个头戴僧帽,身披僧袍的老僧人,他手里握着一把笤帚,眼睛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他的眼里,不知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意思,施小锦本就做着心惊胆战的事情,一看到这个老僧人,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施小锦只怕这个老僧人会把她暴露,所以,她做了一个威胁老僧人的表情,她用左手摊平,横着在自己的脖子上剌了一刀,而后又用眼睛瞪了老僧人一眼,她见老僧人一直站在那里不动弹,施小锦才敢试着离开,她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老僧人,只见那个老僧人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的表情施小锦更是不解其意。

施小锦找了一个没有人的禅房之中,赶紧换掉了僧袍,换回了那一身的绿褂子,出来的时候,便直奔食堂去了。

施小锦到了食堂,看见弘昼正站在那里,与一个看着十分德高望重的老僧人交谈着,看上去,这个老僧人应该是寺庙里的长辈了,有着一定的声望了,施小锦渐渐走了过去时,她看见,那个刚才撞了自己的扫地老僧也在那里,她已然走到弘昼的身边时,那些僧人的眼光瞬间都看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