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的母亲在青瓷父亲的病房外狠狠的给了青瓷一个耳光,刻意压低看愤怒对青瓷说:“为什么你知道了你不是我女儿,还不告诉我?”青瓷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什么,只是任凭母亲叫骂厮打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青瓷的母亲将青瓷一路拉车回家,青瓷的头发散乱不堪,衣服上也都沾满了污痕,因为几次被母亲推倒在地,青瓷完全顾不得身边的围人有多少,也顾不得身边的人对她有着什么样的指点,只是如同布偶一样,被母亲用力撕扯着,叫骂着。
回到老房子时,房子里早已坐满了人,青瓷母亲的朋友,还有嘉禾一家人。嘉禾的母亲叫嚣着上来一把推倒了刚刚站起来的青瓷,转身挽住了青瓷的琴说:“沈姐,沈哥现在在住院,你不如索性把这个小贱人撵出去算了,反正也养了二十年了,你也没什么对她不起了。”
青瓷的母亲听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青瓷,青瓷把目光转向躲在自己父亲身后的嘉禾,嘉禾的目光躲闪,青瓷撇撇嘴角,任凭一屋子的人责骂,还有母亲时不时的对着自己撕扯几下,最后,许是母亲累了,便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青瓷朝门外推去,青瓷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当时大家对她的态度,还有缩在自己父亲身后不敢面对她的嘉禾。
青瓷被推出门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手机没有,一分钱也没有,在青瓷摇摇晃晃的走出别墅区的时候,还是保安叫住了青瓷,递给青瓷自己的手机,青瓷却不知道该打给谁,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对周胥辰倾诉自己这五天以来的所有遭遇。
想了很久,拨通了楚歌的电话,楚歌很快接起:“喂。”楚歌说着,青瓷却在电话这头哭的失了声音,楚歌没有说什么等青瓷哭的平静了,便都青瓷说:“在原地等我,我去接你。”然后匆匆收了线。
青瓷把电话还给门卫,道了谢以后一步一步的离开,天色渐晚,入夜微凉,青瓷只是走一路,哭一路,一直走到医院门口,父亲所住病房的楼下,也不知坐在那里哭了多久,整个人昏昏沉沉,青瓷只知道自己被人轻轻抱起。
再醒来,已经是一片阳光明媚。楚歌在宾馆的床头柜放了手机,还有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青瓷睡醒以后去洗澡,在浴缸的边上还放了一套运动服,青瓷洗完澡,换上了运动服,拿了柜子上的钱,便离开的宾馆。
青瓷出宾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在临城了,青瓷打了车,直奔学校的方向,问了司机时间,正是学校放学午饭的时候,回学校青瓷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食堂,凭借着青瓷对周胥辰的了解,现在这个时候他一定是在学校食堂的。
可是路过图书馆的时候,青瓷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儿,瞬间心如死灰,周胥辰抱着乔姿匆匆从图书馆出来,只是回头匆匆看看了一眼青瓷,什么都没有说变急忙向医务室跑去。
青瓷连忙跟上去,在医务室的门口听见周胥辰对乔姿说:“你在这忍耐一下,我去叫医生来。”语气里尽是心疼和宠爱,青瓷转过身体偷偷向医务室里面看去,乔姿紧紧握着周胥辰的手,虚弱的说着。
“你哪里都别去。”周胥辰听后便坐在了乔姿床边的凳子上,一手握着乔姿的手,然后另一只手帮乔姿拢了一下散开的长发,然后俯身轻轻冲着乔姿的额头吻了上去。
青瓷在门口看的出了神,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拼命的流,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青瓷像是踩在自己心上一般,双手捂着自己的嘴,眼泪不停的溢出眼眶,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离开医务室,一步一步,好像走了几个世纪一般,终于在医务室的楼下,青瓷再也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缓缓蹲下身子哭出了声音。
食堂的学生已经渐渐散开了,青瓷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食堂门口探头向里面看去,正在寻找的时候身边有人摸了摸青瓷的头,青瓷抬头,是楚歌。
楚歌说:“在这里找谁,胥辰中午没有来吃饭。”青瓷站定了身体,双手翻搅着说:“我是来找你的。我想要退学。”
楚歌愣了一下,没问什么,便很自然的拉着青瓷的手走向教务室。路上,楚歌轻轻浅浅的对青瓷说:“你去报到,然后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来帮你办理,但是你得答应我,退学之后,不管你要去哪里,做什么,或者是有什么困难,都请你告诉我。”青瓷就任由楚歌拉着自己的手,然后乖巧的应承楚歌说:“好。”
青瓷就这么退学了。除了楚歌,谁都不知道青瓷的去向,青瓷也没有去打听过乔姿个周胥辰的事情,当然青瓷也没有给过嘉禾一句指责。
苏锦问青瓷:“青瓷姐,为什么你当时要选择不告而别呢?”青瓷笑笑,端起酒杯晃向灯光。
悠悠的对苏锦说:“有些事情,在你有能力争取的时候,才有资格质问,道别,指责,当你已经明白自己已经一无所有的时候,面对背叛,你除了流泪和放弃,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办法做到。”
青瓷说的坦然,目光绝望,这话,青瓷是说给苏锦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青瓷说没多久,便趴在桌上再也起不来了,苏锦叫了小鱼来帮忙把青瓷送回家。
本睡半醒间,青瓷深深叫着父亲的名字,守在她身边的额岳姐偷偷的抹着眼泪,青瓷色手指纤细的仿若皮包骨头。岳姐打发走了小鱼和苏锦,自己一个人留在青瓷的出租房内照青瓷。
青瓷的房间小的刚好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还有青瓷自己去买的简易衣柜。房间内斑驳的墙壁上青瓷自己用廉价水粉画出来的一朵朵粉色的玫瑰。因为时间长久的缘故已经泛起了淡淡琥珀色。衣柜边的墙角下还有青瓷摔落竹蜻蜓后一直没有收拾的碎玻璃。
青瓷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而面色红润,躺在床上,口齿不清的喊着“沈成君,王八蛋。”这样细碎凌乱的句子,岳姐心里有话,可是面对着如此酒醉的青瓷,她除了心疼的流泪,别的话却是一句都没有办法讲出。
岳姐给青瓷翻身,帮青瓷解开了衣服,在青瓷后背的蝴蝶骨处细细看,青瓷背后的凤凰纹身之下隐约透出了一块手心大的暗红色胎记,形状虽然不规则,但是很集中,岳姐的手就这么僵在青瓷的后背,一手抚摸着这胎记,一手掩住自己的唇角狠狠的哭泣。
同青瓷一样,岳姐也在重复着青瓷父亲的名字,沈成君。青瓷酒醒后,看见岳姐在自己身边的位置,青瓷翻身,岳姐就立刻醒来了青瓷说:“岳姐,你怎么在这里?”
岳姐伸着懒腰,温吞吞的说,“昨天看你一个人和太多了,锦儿刚出院,身子又弱,我就自己过来看看你那我怕你一个人死在屋子里。”青瓷呶呶嘴,不在说话,起身对岳姐说:“辛苦你了岳姐,起来收拾一下,我请你吃饭。”
岳姐鼻子里面冷哼一声:“省着你的钱给你爸还账吧,凭你那点小钱,有什么资格请我。”青瓷识趣的没有在吭声,翻身起来爬到床位,拿了衣服给自己换上。青瓷脱衣服的时候,整个后背的纹身全部漏了出来。
岳姐问青瓷:“好端端的怎么想到纹一只凤凰在自己的身上?”青瓷边穿衣服边懒洋洋的回答说:“后背有一块胎记,入了行以后怕被客人笑话,就纹了图案压在上面。”岳姐没有在说话,只是紧盯着青瓷背后蝴蝶骨处若隐约现的胎记,发呆。
许久青瓷换好了衣服转身走向岳姐,在岳姐的眼前晃晃手指,岳姐才回神,随即对青瓷说:“走吧,出门,我带你去逛逛,顺便帮你找个房子,住在这里实在是太乱了。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安全。”青瓷挑眉,没有说什么,便挎着包同岳姐出门了。
岳姐直接开车把青瓷待到了一栋公寓,虽然算不上高级,可是比起青瓷现在居住的房子来说,好出了太多的地方。青瓷皱眉,伸手拉了岳姐的衣角说:“这里是不是太贵了,我住不起啊岳姐。”
岳姐回头瞪了青瓷一眼,青瓷赶紧悄悄闭嘴,岳姐带着青瓷看了三四套,青瓷一直都是面色不悦。岳姐也看的生了气,就对介绍人说:“就定了那套两居室的,你现在就叫人收拾干净了,明天早上我就叫人过来搬家。”
介绍人连忙点头答应。岳姐接着对销售人员说:“把你的账号发过来,我先给你打过去一年的租房定金。明早我搬房子过来的时候,你把合同打好,我过来签字。”说完带着青瓷离开。
岳姐看着一脸不悦的青瓷说:“看你那个样子,看在你为酒店一年多争取了这么多利润的份上,这套房子就算是酒店给你的福利,不会收你的一分钱。”青瓷听岳姐这么说,才露出了笑脸。青瓷撒娇一般的挽住了岳姐的胳膊。
岳姐带着青瓷去买了点简易家具,岳姐对青瓷说:“回去把你的‘破烂’都收拾完,明天早上我派车来接你。”青瓷连忙摆手说:“岳姐不用了,我叫楚歌就好了。”岳姐没有在反驳。青瓷给楚歌发了短信,告诉楚歌自己要搬家的事情,楚歌答应,并约好了明天早上搬家的时间。
可是,眼看什么事情都在趋于顺利的时候,偏偏在搬家的那一天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