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人节

上星期开始,到刚才几分钟前,邀他共进晚餐的女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名模辣妹,明示的也好、暗示的也罢,他全装聋作哑。就抱着一点点的希望,他来了,像个傻瓜来了。

他的目光,就锁住权国房屋透明门。没有等很久,想见的人,走进入他的视线里。

谢杰立推门车门,只是推开一半时,又停了下动作。

因为炉裕介的身影跟在亮晶晶身后,一前一后走出权国房屋。

“shit!”何时看过裕介对女人这么积极了?

谢杰右手抚着额头想着:看来这次的裕介再认真也不过了。

裕介的车早开出来在候着了。他超越晶晶到她身前,弯腰打开座车后座,拿出一束玫瑰花,这是一束足以把一个脸都遮盖住的大花束。

红色为主,穿插几朵紫色、白色玫瑰,很抢眼的花束,加上抢眼的男人,自然引来不少路人的测目。

“这!?”这是要送她的吗?不是吧?晶晶不敢去想。

裕介微笑着一贯温柔:“情人节快乐。”

“给我的?”她根本不太相信:“你、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很少开玩笑,在情人节更没试过。”

晶晶望入裕介的眼里,真假有多少成份?没事送她这么大一束花,还是在情人节?

“那个?”她还想再问个什么的。

“收下吧,不然花会哭的。”

裕介半强迫地让犹豫不决的晶晶收下了花束。

不要收、不要收、不要收,还是收下了。人家在吃米粉,他谢杰却得远远坐在这里喊热!

这对谢杰来说,绝对是一个坐立难安外加心情低落的情人节!他不是编剧,也不想当观众,却让他好死不死见到这一个场景故事。

干嘛收下?他就知道亮晶晶等很久了,喜欢他也可以送啊,干嘛要收下裕介的花?

只差一秒钟,谢杰就冲动地冲下车去,夺下那束碍眼的花。

吴秋敏比他更快一步,上一秒还被亮晶晶抱在怀里的玫瑰,下一秒已经在吴秋敏手上。

秋敏瞪着晶晶:“你不接我电话,是因为她罗?”话却说给裕介听。

“秋敏,我不喜欢你的野蛮。”

秋敏的泪水,像没关好的水龙头,说流就流,一发不可收拾。

她不服气地对着裕介大喊:“我也不喜欢你看别的女人!”

他拿出电话:“你该学习长大,我打电话给你大哥,叫他带你回去。”

“我不要、我不要!”秋敏抢下裕介电话,拼命摇头,又是眼泪又是撒泼,像个未进化的孩子,闹也不看地方。

裕介皱着眉头,稍有微愠,就这么僵持在那里。

为什么她老是得扮尴尬的角色呢?晶晶在一旁无奈地想着。或许,她该说些什么才对。

“总经理,如果你有事,我没关系,你不用理我,那个,你陪吴小姐没关系,我,那个,我先回去了。”晶晶语无论次地,连续说了好几次没关系。

晶晶想当好人,秋敏可不认同:“你不要假好心了,想骗裕介哥的同情心,你好坏,真的好坏。”她也是有看电视,知道坏女人都怎么样耍心机。

“吴!秋!敏!”裕介出声制止她再胡闹。

他一点都不留情地:“把花给我。”从秋敏的怀里把花硬是拿走。

“收下吧,给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了。”裕介把花还给晶晶。

再拒绝,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吧?晶晶只好是在裕介坚定不移的眼光下,收下束光耀夺目的茂盛玫瑰。

“今天很抱歉,我先送秋敏回去,回头打手机给你。”他提醒晶晶手机要开着,别让他找不到人。

“嗯,开车小心点。”晶晶也叮咛他不要急,慢慢来。

看着裕介的车子开走,晶晶捧着花,低头看,目光无神呆了好一下子。

彷佛是休息够了,她踏着高跟鞋,向右手边的公交车站牌方向走过去,而不是向左边人潮较多的捷运车站。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一台汽车,一直跟在晶晶侧后方,车速慢得非比寻常。

她发现了,停下脚步回头看,警觉心冲上心头。

“上车。”

车子的主人,放下车窗,露出一张看不见眼的脸。

看清楚来人后,晶晶放下心里的猜悬,嘲讽地:“太阳很大吗?”明明没有太阳,搞什么怪。

“太阳再大,也没有你手上那束花来得亮眼。”他立刻反讽回去。

“上车。”他又说了一次。

“为什么?”他不是很大牌吗?打电话没人接,也不回电,现在突然出现,叫她上车,她就得上车?

“还是?你只肯坐裕介的车?”光用想的就叫人够火大的了。

“你!”

又来了又来了,这家伙总是这么幼稚!他真的是堂堂梦公园快餐的负责人吗?真的是那天电视上那个看来严谨却充满男人味的俊男吗?

晶晶打开后座车门,先把花放进去,自己才坐到副驾驶的位子。

“品味也还好嘛。”谢杰指的是那束花。

“谢杰,你是在哪受气了?好好的一直找我麻烦,我有得罪你吗?”

晶晶方才在吴秋敏面前,像个小媳妇的她,面对谢杰是一点也不会客气。

“你来多久了?”她有理由怀疑这家伙刚才看了她的闹剧,只怕他是在心里笑翻了,表面还装得若无其事。

谢杰单手拿下太阳眼镜:“也没很久。”

“没很久是多久?”

“就…就大约是…你知道的嘛…就大约就是,你的帅哥被人半路拦走啦。”他支支唔唔,不怀好意的笑。

该死的!果然全被他看到了。

她瞪他:“笑屁啊。”

“我本来想当作是粉笔被板擦儿擦去了记忆,谁知道,你,我都还没清除完记忆,就被你的粗鲁打断了。”

谢杰在亮晶晶的心里,是标准的黄鼠狼,她会信他的鬼话吗?

“你最好不要太过份,不然你哪天再闹笑话,我就把你的丑行都贴在网络上,让大家一起来笑你。”

“请便啊。”他无所谓的说着。

晶晶话锋一转:“那天打给你,为什么死都不接,也不回电?”

“开会。”

被晶晶一提,谢杰又想起那天的不愉快。他大落落对着裕介讲的话,还有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根本是背道而驰。

“开完会也能回吧?”况且她打了十几二十通,不是两通。

面对晶晶的怒气,他故意不正经地:“我没看到,可能电话不小心被我秘书删掉了,男人就是这样,偶尔会粗手粗脚、粗心大意。”

他接着又:“找个女的,我又不放心,随随便便都可能被别人爱上的我,不能不小心提防啊。”说完还叹个气。

晶晶只能无言以对,她都忘了,像这种死皮赖脸的男人,有什么话是他说不出口的?

“那天那个男的是不是你派来的?”她就直接挑明问,不想再听他的胡言乱语。

“什么男的?”

“就一个身上有很多刺青的流氓啊。”

谢杰听到了这里,心里升起不对劲的预感。

“他找你做什么?”

“警告我离开公司啊。”她边说边看他的反应。

晶晶也想从谢杰的表情里,得知那个人跟谢杰有没有关系。

“什么人这么不要命了,敢警告你?他不知道你凶巴巴的吗?”谢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

“喂!”还在跟她开玩笑?“到底是不是你找去闹我的?”

“我有那么闲吗?”他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就是有。”

居然笑这么大声?真的是他吗?

“阿明在哪堵你的?”

她下意识回答完后,恍然大悟,果真是谢杰这个混蛋!

“这种玩笑好玩吗?你都几岁啦?还是个大连锁店的负责人,你、你怎么可以?你知不知道我吓得几个晚上都睡不好?”

晶晶越说越激动,眼眶也有些泛红,也管不了谢杰正在开车,忍不住伸出手,轻鎚了他的手臂一下。

他反射地叫了声喔后:“会痛耶,小姐!”

“不会痛打你干嘛。”

“现在不就来跟您赔礼了吗?特地来载你去吃好料的。”

“是这样吗?”她有这么好打发吗?这么大的恶玩笑,一顿餐就妄想要她的原谅。

“不然咧,你还想怎样?不会是要我以身相许吧?”他故意怪她野心太大。

“你真的真的很臭美加狂妄自大耶。”她真的是听不下去。

“牛排好吗?”他询问她的意见。

一路上,谢杰的车速算慢,他一直留意路边有没有花店。

“不用了啦,等一下总经理可能会打给我。”

谢杰脸一沈:“那你上车干嘛?”

“还说咧,是谁叫我上车的?”不要是他又说那些屁话,她也不见得会上他的车啊。

这么说来,总之错的全是他一个人?谢杰对自己生闷气不讲话。

“生什么气啊?”一个大男人,这样说翻脸就翻脸是怎样?

“我没有。”他气的是自己,好好的,怎么把自己弄得左右不是人。

“最好是没有。”这么明显了,还说没有。

“打个电话给他,说你有事。”

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谢杰说出这句老天都不会原谅他的话。

“我没事啊,我答应等他电话的。”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啊,她没准备要打这个电话。

“你就一定要当他跟秋敏的第三者?我知道裕介开始对你有好感了。”

“什么?”情人节、花、上次那个亲吻…原来,都是真的?

“又开心地呆住了吗?”

“我没有,你不要乱讲。”

“没有才怪,你自己照照镜子,全写在你脸上。”谢杰真的感到很不识滋味。

“你让我下车好了,我不想再听你的冷嘲热讽。”她真受够了他的幼稚。

谢杰,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他以为她急着下车,是想快点到裕介的身旁去。

“反正他会来载你的是吧?在哪下车也无所谓了?”

“你倒底是怎么了?跟我唱反调,惹我生气,就是你的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