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中一切如故。三日后,刘勋跨上的卢马,马车里坐着司马若雪,带上了赵云与十八个护卫,向峨眉山的寺院驰去。
出于习惯,刘勋前往峨眉山的时候,由北饶一个圈。为此司马若雪很不满意,一直唠叨,说他有近路不走,翩翩绕一个大圈,多走半个时辰的路。
但是,她哪里知道刘勋的感觉。
成都的北部,是整个成都最繁华,最热闹之地。一路上的行脚商人,赶集的农民百姓都聚集与此。
这里没有贫寒,没有饥饿。人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对日后美满幸福的向往,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微笑,刘勋看着这一切心里特别的满足。自始自终他都认为百姓的笑容是世上最真挚的笑容。他们的笑容没有笑里藏刀,没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对生活的向往,对未来的憧憬,以及一片真诚。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刘勋军中上下所有人用生命与汗水换来的,当然这其中也有他的一份力。
刘勋他不是神仙,也不是圣人。他不奢望他能名垂青史,功照千秋。只是希望能凭自己的努力让天下的百姓都过的快乐,让中华减少一些内斗,不在受外族的欺负,如此而已。
一路上,刘勋开心的向着周围的百姓打着招呼。四周的百姓也对着眼前这位身为荆、益两州州牧,大汉大将军,却毫无半点架子的年轻主公充满了敬意。
正当刘勋在城北大街巡视的时候,一场不为人知的刺杀,正在进行着。
成都城北有一条大街,名为云城大街。此处是成都有名的商业街道,左右商铺林立,行人如鲫鱼过江,一直是购物的好去处。同时此地也是刘勋回府的必经之路。
刘勋与身旁的赵云一边聊着,一边往峨眉山的方向走去。
忽然间感到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了刘勋的心头。
直觉告诉他左边有危险。便不由自主的扭头一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一支箭飞快的对着他射来。箭尖漆黑一片,可见箭尖上一定抹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箭的速度很快,离刘勋只有短短十米的距离。刘勋全身一阵冰凉。脱弦之箭,御风疾飞,气势逼人。
刘勋是人不是神,是人都怕死。刘勋自然也不例外。死亡的恐惧让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不过也正是因此才让他躲过一劫。脑中一片空白的刘勋,在超敏锐的直觉下,清清楚楚感觉到了毒箭飞行的方向;在超强的求生欲望中,本能的向后仰了一下,这一仰速度极快。
毒箭由他的脑门飞过,这一箭躲的极险。刘勋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毒箭带出来的破空气流,擦过脑门。毒箭毫不留情的射入了在刘勋身旁的护卫的身体,那护卫中箭后摔下了马背,浑身抽搐不止。
同一时间,一路过的青年跳起发难,其从腰间抽出一把尖锐乌黑的匕首,直扑马上的刘勋,吼着:“刘勋,拿命来!”异变突发,赵云等人远水救不了近火,一旁的众护卫们大惊失色。
刘勋刚一清醒过来,一低头,就见利刃飞刺而过。
刘勋本不至于招架不住,但是,事情发生的太快,那刺客就在他的身旁,武艺又高,拔剑刺剑,一气呵成,毫无半点代谢。眼见利刃直逼胸前,自己竟退无可退,闪无可闪,心中大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不知名的老人家,奋不顾身,用身子直撞那刺客。
那刺客迫不极防,被撞倒一旁。赵云大怒,什么都顾不得了,一脚踩在马背上,嘴里发出一声大吼,由刘勋的身旁越过。长枪一挥刺死了倒地的刺客。
群众喊着叫着,摔着跌着,四散奔逃,场面极其混乱。路旁一家店铺中冲出近二十位持刀的刺客,一群人竟然都是武功高手,大家打得天昏地暗。只是,前前后后全是人墙,刘勋等人施展不开。大大的减弱了众护卫的战斗力,就连武艺最强的赵云也被迫无奈之下,弃枪夺刀,以短兵器应战。
刘勋飞身下马,推开了乱串的人群,拔出拨云剑,一剑刺翻一位刺客,一手扶起地上那位被人残踏的已经剩下一口气的救命恩人,泪水沾湿了眼眶。
就在此时,一刺客冲出,对着刘勋的后背一刀砍下。刘勋还没有达到耳听四面,眼观八方的境界。对后面的危险浑然不觉。
一直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刘勋身上的赵云,大急。一刀砍倒了面前的刺客,一个箭步迈了过去,用手臂替刘勋挡了一刀。赵云负伤,却不肯退,急促中,嘴里大吼,脚下连环三踢,踢倒刺客,上前就是一刀。
刘勋一边护着那老人家,一边对着护在他身旁拼杀的赵云,大声说道:“子龙,你保护好他,千万不可让他受伤。”
“可是你……”赵云急喊。
刘勋见身旁已经快不行的老人家,心如刀绞,大喊:“还可是什么,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刘勋话一说完,忽然发现赵云的左手鲜红的一片,马上醒悟过来。他冷静的挑翻了一个刺客,向四周望了一圈,断然道:“大家先一起冲到这间布店里,不一会儿,就会有援军赶来。”
众护卫闻言士气大震,护着刘勋和司马若雪,把周围的人,撞得跌的跌,倒的倒,一起冲入了布店。
五个伤势较轻的护卫守在店门口对敌。刘勋看着身旁的老人家,满脸的黯然。他突然想起了刚刚赵云,用手臂替自己挡了一刀,急忙问道:“子龙,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严不严重。
赵云将手向后一放,摇头道:“没事,只是一点小伤。”
“还小伤,你看才怎么一会儿,地上就滴了一大趟血。”刘勋看着赵云脚下的一大滩血道。说着,刘勋撕下了一片衣襟,说道:“快,把手给我。”
赵云不情愿的伸出了受伤的手臂,那血粼粼的伤口长达一寸半,最深的地方几乎可以见骨。刘勋见伤口发出一阵淡淡的臭味,心知对方一定打算治自己与死地,件件兵器上都涂有剧毒。
刘勋急忙上前把脉,察看伤口,并将其伤口包扎起来。
门外五个伤势较轻的护卫牢牢的守住了店门口,刺客们只要迈入店中一步,五把补刀就会毫不留情的劈下去。那老人家看着刘勋,吸着气,觉得每次呼吸,自己的生命就消失一些。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大将军,小老儿快死了,有些话小老儿不得不说。”他说话的语气很弱,显然已经命不久矣。
刘勋大震,哽咽说道:“什么死不死?受这么一点小伤,怎么会死。等救兵来了,我让义父给您老医治。”
那老人家吃力的摇摇头,颤声的说:“小老儿已经不行了,我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大人不需要为我的死了难过。当年黄河大水泛滥,是一位好心人救了我一家的生命,大恩大德,末齿难忘。由于战火的关系,一家人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本以为会饿死街头,没想被一队士兵救起,还分了一快土地,在成都郊外定居下来。我深受罗大善人与刘大人的恩惠,现在可以报恩,我真的好开心……好…开…”
最后一个‘心’字,还没有说出口,那老人家就安详的去了。
刘勋心中好痛,泪水再次涌出了眼眶,呆呆的望着老人家尸体,久久无语。
过了一会,刘勋与司马若雪等人一起走进中堂,想在堂内等待着援军的到来。然而堂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刘勋一踏过门槛,没来由的又是一阵心悸,冷汗一直往外冒,心中竟是相同的感觉。刘勋还没来得及思考到底是什么原因,一支羽箭已经呼啸着直冲自己的面门而来,他几乎能感到箭镞所激起的气流。
“主公,危险!”赵云等人惊声叫道,但是敌人突施冷箭,护卫根本救援不及。
刘勋凭着直觉向后一跃,腰间的长剑出鞘,寒光一闪即灭,将这支箭断为两截。刘勋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是还没来得及落下,第二支箭已经直奔司马若雪的心窝而来。被刘勋避过的第一支箭只是为了让他做出此时的动作,真正的杀手隐藏在几乎没有间断的第二箭中,现在收回长剑已然是来不及了,自己又身在空中,没有着力点,刘勋只能奋力的扭动自己的身躯,拼死上前,挡在司马若雪的前面,长箭射穿了精钢锻造的铠甲,接着插进了刘勋的左胸之中。
刘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黑衣青年扔掉长弓,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拔出背后的双戟,如猛虎一般向刘勋扑来。
赵云等人长剑纷纷离鞘,带着寒光向黑衣青年刺来。黑衣青年的进攻路线被几人挡住,脚步一滞,只得回戟挡架。金铁交鸣声中,黑衣青年将赵云等人的攻击一一挡下。赵云心下暗自赞叹了一声,又和身旁的护卫一起纵身扑了上去,黑衣青年虽然勇猛,但是赵云等人也不是易等闲之辈,几人的剑同时从下方掠去,黑衣青年退后一步,双戟相互交叠,再次挡住了几人挑刺。这时,黑衣青年忽然明白了几人的用意,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赵云等人同时发力,只听一声低鸣,两支短戟呼啸着飞了出去,黑衣青年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