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原来大年夜还是个告白的好日子啊。

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告白更唐突,更让人惊讶了,倩云一直以为,文宝对她的关心,纯粹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关怀,却不知道,原来那些细心与关怀,还有爱的成份。

文宝见倩云不语,他又说:

“那天起,我很矛盾,希望你出现,但又不想你伤害自己,可是,对你的思念,一直在变,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失去你,虽然每次见你,你都冷漠以对,但我知道,你是很苦的,而我也了解你的苦,所以更加心疼与怜惜,也更加喜欢你。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和我交往吗?”倩云这才想起,每次在警察局的日子,一早清醒后,身上不但被人用毛巾清洁过,还多了件毛毯,原来,这都是文宝的细心。

“也许,这只是因同情而生的爱…”倩云平静地说。

“刚开始我也是这么想,但是,今天再遇见你,我才发觉,对你,已经不只是同情,更加上佩服与爱慕,因为你坚强,美丽,让我觉得,失去这个机会,就再也遇不到更好的女人了。”

“如果我不答应,你不就娶不到老婆了。”倩云见他说的严重,打趣的说。

“有可能会相亲,娶一个不爱的人,让老阿嬷有人陪。”文宝口语平淡地说。

倩云理不清头绪,但她清楚一点,那就是,文宝的眼神,不比祺峰真切。

她知道文宝是个老实人,说话应该不会有假,但总觉得不像祺峰那个能深深打动她的眼神,她无法对文宝这样真切的告白,有任何反应,照理说,这样一个好男人,细心,温柔,体贴,怎会还不能让她感动,这是为什么?

她开始对祺峰又爱又恨,爱的是他给了她一个男人的标准,让她不会被感情冲昏了头,恨的是,祺峰给的标准,竟是如此高,让她再也无法相信那个眼神之外的男人。

“让我考虑考虑好吗,虽然你对我很熟悉,但是我对你的印象,却是很模糊的。”她见文宝的次数,十次有十次醉的胡涂,当然就无法对他有深刻的印象。

文宝怯怯的伸出手,只见他手中握着一个红色的绒盒,他说:

“你走后没几天,我就去珠宝店,依你的手指,买了这个戒指,我期待有一天,它能载在你手上,现在,恐怕还须要一段很长的时间了。”文宝笑了笑说。

倩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一个她还认识不深的人,竟已为了她打好戒指,准备替她载上,她看着眼前昂贵的戒指,虽然比不上陈克的钻戒耀眼,却有可能花了文宝全部的积蓄,这个戒指,绝对不是买来玩玩的。

她相信,却也不相信,文宝对她,竟已用情如此深。

倩云茫然的拿起戒指,轻套在手指上,这一载更是震惊了,这个戒指根本就是为她量身定作的,大小刚刚好,而且,刚好符合倩云载结婚戒的手指。

倩云相信文宝的诚意,但心中有股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文宝见她载上了戒指,以为她接受了自己,高兴的拥住倩云说:

“倩云,你答应了…太好了,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文宝低下头,轻吻倩云的脸颊,深切的看着倩云说:

“天啊,我是在作梦吗,倩云,你真的就在我怀里,是这么真切,这么贴近,我…几乎都快不相信这是真的。”文宝再度紧拥着倩云,结实的胸膛,压的倩云快透不过气来。

倩云茫然了,文宝是真心真意的想给她幸福,而以她一个酒家女的身份,能够嫁得出去,就得谢天谢地了,更何况文宝的情,已感动了倩云,她知道,一旦接受文宝,日子从此太平,她可以不再成为父亲赚钱的工具,而且文宝和老阿嬷,一定会待她像自己人般疼爱,这不就是倩云一直梦寐以求,安全真实平静的家庭生活吗?

可是…倩云脑中,不断浮现出祺峰那个眼神,祺峰的身影。她更是慌了,怎么会在这个紧要关头,脑中浮现的不是她深刻爱过的陈克,而是萍水相逢,且年仅十二岁的祺峰。她已经快要分不清楚,祺峰那个眼神,对她来说,只是择偶的标准,还是深刻的誓言……

“不…不…”倩云连声说不,是想告诉文宝,她不是接受了,也是想告诉自己,祺峰不过是个孩子,不能当真…

文宝没听见她弱小的呐喊,轻托倩云的下巴,将热唇覆在倩云甜美的唇上,倩云一时间茫目了,整个脑子一片混乱,必竟,她才和陈克共度过一夜而已,这个第二个男人,竟也让她感觉混身触电般酥麻。文宝的舌尖,轻轻撬开倩云的唇瓣,湿润的舌缠绕着,他吸吮着她的甜美,一手在她的背上轻抚,一手紧搂住她的腰…

正当倩云心醉神迷之际,刹那间,祺峰的眼神又再度不识相的浮现在她脑海,而她,也竟因为如此,整个清醒过来,睁开迷蒙的双眼,猛地推开文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文宝见倩云一付受了惊吓的模样,说。

“我…要回去了。”倩云解下围裙,快步走出厨房,撞见站在沙泼旁的祺峰,四目相触的那一刻,倩云竟为刚才的失态,羞愧不已。

她竟然害怕接触祺峰的目光。

和阿妈道别后,文宝开车载她回警局牵车,一路上,三人不发一语,文宝欠疚自己冲动,倩云欠疚自己失态,她承认,祺峰那个眼神,已经深深切入她的心了,而她竟因为背着潜意识的阻止,和文宝缠绵而觉对不起祺峰。

心中的矛盾,胡思乱想,搞的她思绪一团乱。

到了警局,倩云告别文宝后,便载着祺峰回家。回程的路上,祺峰主动抱住倩云,倩云却不再开口说话。回到家已是十二点多,大家都已就寝,发觉家里已没有多余的房间可让祺峰睡,她见桌上有张二叔留的字条,要她和祺峰一起睡。在之前,倩云会觉无所谓,但现在,她实在有点害怕祺峰的眼神,倩云对祺峰说:

“我要去洗个澡,你先去睡。”

“你在怕什么?”祺峰问,倩云一楞,没想到祺峰竟然感觉出她的害怕。

“没有…我哪有…我…还不想睡…”倩云慌乱的拿了衣服,便进去浴室。

祺峰独自在倩云的房间内,想着今晚在机车上的事,他看着自己的命根子,觉得很神奇,自己竟也像电视上那些男人一样,喷出奇怪的东西,他边想边隔着裤子摸着,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东西,它会忽大忽小,可真是奇妙了,少男的遐想和好奇,引发他有股想抚摸自己的欲念,撇眼间,看见倩云放在桌上的照片,他立刻停止了遐想,有股羞愧由然而生。他甩甩头,回想起刚才在文宝家的情景,他全看见了,看见文宝用唇抚慰着倩云,他怒火中烧,但也因为头一次真实看见这种火热的场面,好奇加愤怒,让他内心翻腾不已,一时间不知该不该上前阻止,他怕倩云是真的喜欢文宝,任性上前,只怕会让倩云讨厌自己。

倩云洗好了澡,见祺峰已睡在床上。

天使般的面孔,让倩云觉一阵悸动,一个十二岁的男孩,竟然连睡姿都这么诱人,而越是看见祺峰,心底越是慌乱,她轻声走出房门,从柜中拿出红酒,今晚,她想用酒,稍稍麻醉自己。

燃起一根烟,开始整里今天所有的思绪,陈克的背叛已不用再去多想,文宝的深情,也已毋庸置疑,但,究竟是什么让她如此心烦意乱。她想不起,也不敢去翻开内心最真的想法。

“姐姐…”突然,祺峰揉着眼站在大门口,那个样子,和一般的小孩没什么二样,倩云无奈的笑了笑,笑自己的庸人自扰,祺峰再怎么说,仍究是个小孩子,就算早熟,也不可能会给她一个真心的誓言,也许是他看电视看多了,那个眼神,那些誓言,也许只是电视上的情节,倩云那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在看见祺峰像个小孩般“正常”的撒娇后,安然落地。

“姐姐,你抽烟啊。”。

“怎么啦,做恶梦啦?”倩云温柔的轻轻抚摸祺峰的背,祺峰坐到沙泼上,将头靠在倩云的怀里说:

“我想妈妈。”倩云深深感到祺峰的悲哀,也许,是祺峰在她身上,找到了母亲的影子,就像她在老阿嬷身上找到亲情的影子般。

“人和人之间,有种特殊的情份,缘来的时候,你们会密不可分,没有人能代替对方在心底的地位,当缘尽的时候,想留也留不住…”说话间,倩云想起了母亲,父亲,陈克,文宝,祺峰…和母亲有缘的时候,是相互疼爱的母女;母亲和父亲的缘份,让他们成为彼此的另一半,她和陈克的缘份,让她不顾一切献出贞洁;冒然出现在她生命中的文宝,让她惊觉人世间的温情;和祺峰的缘份,让他们相遇相知相惜,这一些缘份,有的是十几年,有的仅只几个钟头,让她不舍,感动,无悔,震惊,相惜,当这些人事物,缘尽时,剩下的唯有自己那颗保受折磨的心,独自淌血,却无力追回。

而当祺峰听着倩云说出这段话时,心想的却是希望自己和倩云的缘份,永远不断。

“姐姐,我们该怎么让这种得来不易的缘份,永远存在呢?”祺峰问。

倩云以为他是想和母亲有更深的缘,她又何尝不想。

“姐姐也不知道…”倩云燃起一根烟,深深吐息着。

“如果,我们都不希望离开对方,也许,这就是牵住缘份的方法。”

“怎么说。”

“你想想,如果妈妈对我好,我当然就不会想离开她,也会对她好,那么,不管我到哪里,那份心永远在妈妈身上,凭着这一点,我们的缘份就不算断了不是吗。”祺峰眼中泛着神采说着,倩云却是一楞,只觉得祺峰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你的意思是,只要心不变,缘就不断?”倩云问,心想,那么,她和母亲的缘份,也未尽了。

“爱对方的心若是坚定,就算有再大的阻碍,都能迎刃而解,”缘份“不过是个藉口,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拿它当做藉口,被伤害的人拿它当安慰,如果我们都深深爱着彼此,就算分隔二地,阴阳二隔,只要爱彼此的心不变,那份缘就永远存在。”是啊,如果那份心不变,缘份就仍牵连着,不管对方到哪里,倩云想。

“祺峰,你的爱让我很感动,姐姐真希望能够遇到有你这种见解的人,你说的没错,你的爱是这么坚定,勇敢,而姐姐只是一昧的想得到爱人的回报,完全忽略了自己究竟爱对方多少…,仔细想想,我对他的爱,只是喜欢罢了,没有刻骨铭心,永志不渝的心意,因为,那颗心,已经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了。”

“是啊,这就表示他并不是你的真命天子。”祺峰顺着话说下去。心想,如果我是大人,我就有资格追求你,告诉你,我的心,已经缠着你,生生世世了。

“原来,这才是缘份的真正意义啊…”倩云说着:“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是看了哪本书,或是谁告诉你的吗?”

祺峰只是耸耸肩,微笑不语。

夜已沉,倩云已几杯酒下肚,有些微微的酒意。

“睡觉吧,天快亮了呢。”倩云说着,便和祺峰进了房间,她轻搂着祺峰入眠,祺峰根本没法子平心静气的睡觉,在那温暖又充满诱惑的怀里,微微的酒气和沐浴的芳香,让他的心,如雷般跳动。

倩云微红的脸颊,粉粉嫩嫩的,像能滴出水来似的,平缓的呼吸顺着起伏的胸部,无袖T恤的领口,低的不能再低,祺峰刻意不去看倩云,替倩云盖上被子后,翻身背对她而睡,他怕自己冲动下,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虽然身子是背对倩云,但他的心全在倩云身上,这一觉,他睡的辛苦啊。

突然,只听见背后一个骚动,他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倩云竟面向他而睡,祺峰楞楞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恶魔,她的脸,唇,颈,胸,全都在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姐姐…你可不可以睡过去一点?”祺峰不知道倩云早就醉了,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祺峰见倩云不回答,他翻身面对倩云,心想:“我只是想看看她而已…”他自己向自己解释。

看着倩云娇嫩欲滴的鲜唇,祺峰咽了咽口水,心里想起文宝对倩云的动作,他慢慢靠近倩云的唇,轻轻地吻了下去。

这一吻可不得了,他只觉一阵飘飘然,没想到,亲嘴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他的唇轻轻离开倩云时,倩云轻轻喊了声:“祺峰…?”

祺峰见她的鲜唇中吐露着自己的名字,心头一悸,更是大胆的低头吻住倩云,这次,他有了经验,舌头轻轻撬开倩云的唇,倩云更是柔美地回应着,祺峰全身像通了电似的酥麻,脑中一片混乱,只觉得自己的舌头在倩云嘴里像是要溶化了般。倩云甜美的香甜,惹得祺峰舍不得离开她的唇,真想就这么生生世世吻下去。

祺峰不知道,他吻着,吸吮着倩云,已足足一个多钟头,直到倩云因兴奋而抚摸自己白嫩的酥胸,身子不断地轻扭动着,祺峰这才离开倩云的唇,看着倩云诱人的身躯,正在他面前摆着诱人的姿势,祺峰只觉混身炙热烦燥,燥热难耐地脱去上衣,急急地喘着气,看着倩云抚弄自己敏感处的诱人姿势。他再也按捺不住,轻退去倩云的上衣,双乳立刻绷出他的面前跳动着,祺峰用手指轻轻划过倩云的胸,突然,倩云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往自己的双峰贴去…祺峰只觉一阵软柔在手中晃动着,他的命根子,又再度硬如石般…

倩云蒙泷间,只见梦里有个年轻男子,赤着身子向她走来,而低头发现自己也一丝不挂,她羞涩低下头去,看不清男子的面孔,但她知道,那是她的男人,虽然如此,她还是问了句“你是谁?”男子此刻已来到她面前,搂住她说:

“我是你丈夫,高祺峰…怎么,忘了吗?”梦中的倩云不可思议地惊喊了声:

“祺峰?”接着,男人亲吻住她的唇,震憾与快感,接肿而至,倩云体验到不同以往的舒服。男人将她抱到床上,抚弄着她的脸颊,颈头,细肩,顺着下来,便轻握住倩云的双峰,男人说:“可以吗?”倩云看了看他,涨红着脸轻轻点点头。

男人低头吻住柔软像豆腐般的双乳,逗弄着倩云不禁轻声呻吟着。

“啊…祺峰…祺峰…”倩云轻声呼喊着,双手搭住男人的肩,男人的唇顺着酥胸向下滑动,倩云忽觉一阵湿热抵住她的私处,陈克没有像这个男人一样,做过这种事,这让倩云不由得全身一颤,一股刺激直冲脑门…

男人没多久,伏在倩云身上说:

“倩云,答应我,给我十年的时间,让我娶你。”

倩云点点头,紧抱着男人说:“我愿意…我愿意…”

清晨…,倩云被一阵刺眼的阳光惊醒,她迷蒙地张开双眼后,映入眼帘的,竟是祺峰天使般的笑容,他斜躺在倩云身边,正微笑地看着她。

倩云大吃一惊,速地坐起身,被子跟着下滑,她看见的是,自己和祺峰裸露的身体,倩云整个人像被电直劈,脑中一片混乱,连忙又躲进被子,瞪大眼睛看着祺峰微笑地说:

“醒了?”

“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倩云不信祺峰能对她做出什么事,只是在昨夜春梦后,醒来又见到祺峰,一种奇妙的联想让倩云羞红了脸。

“你真容易脸红…”祺峰用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笑说。

“你在做什么?”倩云惊怒地说。

祺峰一楞,随即问说:“你不记得吗?”

倩云连声问说:“记得什么?记得什么?”

“我们…”不等祺峰说完,倩云立刻回说:

“我们怎样?我们”能“怎样…别…别胡说。”倩云心中有了一个预感,她难道昨夜的春梦,不只是一场“春梦”那么简单?

“我会娶你的,给我十年的时间,好不好?”天啊,这不是梦里,那个自称是高祺峰的男人所说的话吗?怎么,难道昨晚,她和一个未成年…上床…不…不只上床,还做了…一些事?倩云不敢相信地用力甩甩头,企图将这个不伦的想法甩出脑子。他不过是个十二岁的男孩,能做什么,不可能的。

祺峰见倩云一付苦恼的样子,心中竟像刀割般痛,他默然穿上衣服,下了床说:“我…先出去吃早饭了。”然后,祺峰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倩云楞楞地坐在床上,脑中塞满了紊乱的思绪,像个木头人般,难道,她昨晚,被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强暴?不会吧,祺峰不会做出那种事的,而且,他还是个小孩子?天啊,如果真是如此,她昨晚跟一个小男孩发生关系,这事如果被人知道了,她的脸该往哪儿放?

这一天,倩云企图保持理性,但偶尔还是会让那件事,搞的心神不宁,尤其,当她发现自己和祺峰,总是有意无意地互相偷描彼此时,她的心,像坠入了五里雾,茫然出神。终于,倩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拉着祺峰到房间,问:

“祺峰,姐姐慎重的再问一次,昨天,我们做了什么?”

祺峰看着倩云许久,然后,微微一笑说:

“昨天,姐姐喝醉了,吐的满身,因为时间很晚了,我扶不动你,又不敢带你去厕所清洗,所以就把姐姐和我的衣服脱掉。”

“然后呢?”倩云不安的问。

“然后?然后我很累,就睡了啊。”祺峰天真地微笑说。

“就这样?”倩云惊喜地问。

祺峰见她的表情,瞬地心痛了一下,倩云发觉不对,又问:

“怎么?还有然后吗?”

“没有啊,然后,然后我就醒了,看姐姐很漂亮,所以想娶姐姐,而且,我们没穿衣服睡在同一张床,我更应该对你负责。”祺峰用着孩童般的口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