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祺峰彻底被击溃了,重重地跌坐床上,将信纸用力地揉在手心里,他气极,恨极,为什么倩云对任何事都这么坚强,唯独对他们自己的事,变的杞人忧天。

“倩云…”祺峰双手不停地搥打着床,不停地,不停地…

他有预感,这次倩云一走,就打算不让他找到了,可是,事情有了天大的转机啊,她怎能就此离开,不,他要找,一定要找回倩云,等到找到她时,再狠狠的责备她,不是说过要留下来一起面对吗?怎么又变挂,害得他伤心,难过。

祺峰隔天一早,就去了念祺的学校,这是唯一的线索,然而,倩云既然打算从此退出他的生命里,又怎会留有一丝线索,当然,倩云替念祺办转学,人也不知道在哪儿。

祺峰托了几家侦探社去找,一方面,也和克莱儿,子翔商讨明天结婚事宜。

他们知道倩云失踪,也急的很,立刻四处要朋友留意。

婚礼的早晨,天气出其的好,高宅一大早,就聚集了许多亲朋好友,连英森夫妇也已到场。

克莱儿已身着婚纱在房里待着,和几个好友谈着天,子翔以祺峰的朋友身份,充当伴郎,也只有克莱儿,英森夫妇,祺峰他们知道,今天的伴郎,其实才是真正的新郎。

子翔在祺峰房里,紧张兮兮地东弄弄西整整,他问静坐在一旁的祺峰说:

“结婚是不是很累人啊?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哪有我结婚,参加的人都不是我的亲朋好友,不行不行,这个婚一定要重办。”

“今天不过是演戏,不用那么紧张,等事情过后,你爱办几次就办几次。”祺峰见子翔那付模样,忍不住笑的说。

“你不知道,这一切对我来说,简直就像一场莫明奇妙的梦,平白无故当上聂氏总裁,莫名其妙被人捉来当新郎,今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流年,净遇到一些怪事。”

“怎么,你不是和克莱儿情投意合吗?娶她不是迟早的事吗?”

祺峰这一问,子翔这才正眼看着他,一本正经的问:

“你真的对克莱儿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祺峰笑了笑,说:

“有啊,不过,是兄妹间的感情。”

“那她岂不是很可怜。”子翔喃喃的说。

“你说什么?”祺峰没听清楚子翔说的话,便问了句,子翔却只是摇摇头说没什么。

十点多,克莱儿已上了礼车,和英森夫妇及亲朋好友,前往教堂,几个仆人进来通知祺峰,祺峰这才带着子翔进了礼车,前往教堂去。

今天,不只是一场婚礼,也是一场正式的交易,由于高氏已积欠大额巨款,今天下午三点,即是到期日,几个调查官员,也赶到教堂去观看,等待婚礼过后,由英森集团全数收购高氏,并同时将欠款汇入厂商的户头里,上诉高氏的告状,才能取消,否则,高氏总裁,也就是高原培,将立刻被提出告诉,并先行扣押。

所以这场婚礼,除了不知情的人外,其它人的脸上,似乎没有半点喜气,个个肃穆以待,就等这场婚礼顺利进行到最后。

离十二点的婚礼时间,一步步逼进,英森夫妇早知这场婚礼,会有怎样的发展,便以轻松的态度,看年轻人演出一场闹婚记,英森的妻子是台湾人,也就是祺峰生母的好友,她更是迫不及待想看高原培该有的下场。

祺峰待在新郎房里,子翔仍然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安份的来回踱步。

这时,行动电话响了,祺峰接起电话,传来的是一个变声的怪声音。

“你是高祺峰吗?”

“你是谁?”

“别管那么多,总之,你得让婚礼顺利进行,否则…”那人话说到此,便安静下来,只有一个女人的喘息声,祺峰的心一凛,立刻查觉这是一个恐吓电话,没多久,他听见那人似乎打人巴掌,并大骂:“说话啊…”那人打了巴掌后,一个女声的叫声传来,只是轻轻的一声,却教祺峰心惊胆战,他直觉,是倩云被绑架了。

“倩云倩云,是你吗,说话啊,是你吗…”祺峰急急的说着,一旁的子翔惊觉不对劲,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站在祺峰一旁,问:

“怎么了?是倩云吗?”

“倩云,是不是你…说话啊,你在哪里?”祺峰急的很,没多久,那人又说话了。

“你的心肝宝贝现在在我手中,如果婚礼没有顺利进行,别怪我对她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我的女人,我要听听她的声音。”祺峰压抑住激动说。

“你是想听她叫床的声音吗?这可难了,有人交待我,除非你不听话,否则我是不能动她一根寒毛的,不过,既然是你要求的,我就顺了你的意吧。”

“慢着!”祺峰狂吼一声,那人说:

“相信了吗?”

“只要让我跟她说几句话。如果不能证实她是我的女人,我就要毁了婚礼。”祺峰语气软化,他是真害怕了,对方是无恶不作的坏蛋,如果倩云真的被绑架了,难保不会有生命危险,就算保全一命,也可能受尽凌辱,想到这,他的心不禁凉了起来。

“你的心肝不肯说话,我看,不用非常手段,她是不会说话的了。”那人说完,又是一阵乱打的声音,这次传来的,是小孩的声音。

“爹地…鸣…爹地…救命啊…”“住手…求你们住手…”是念祺和倩云的挣扎哭声,祺峰倒抽了一口气,整个身子像被雷击中般,震惊不已,心已不是碎裂可形容了。

“哼哼哼,你的心肝还挺会叫的嘛,叫的我,心痒的要死了…”

“不要…不要…”电话里传来几声微弱的哭喊声,祺峰气的脸色大变,气急败坏的紧捉住电话说:“你敢对她怎么样,我会要你的命!”

歹徒让倩云听电话,祺峰急急的问:

“喂?倩云?是你吗?你有没有怎么样?你人在哪里?”

只听倩云抽咽的说:“天涯…海角,与…君相随…天涯海角…与…”倩云话还没说完,歹徒就抢过电话,咒骂了一声:“你在说什么密语,啊?”然后对祺峰说:

“只要你让婚礼进行的顺利,我就会放了她。”那人说完,便断了线。

子翔由祺峰的神色看出事情,他见祺峰激动不已,拚命摔东西,接着,就想跑出门口,子翔连忙阻止他说:

“你别冲动啊,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问那个王八蛋,问他到底对倩云他们怎么样了。”

“你是说高原培绑架倩云母子吗?”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这么丧心病狂。”祺峰说着,就想冲出去,子翔又拉住他说:

“如果是他们,你更要冷静啊,你想想,他们无非是要婚礼进行,我们就先表面顺从,一方面拖延时间,请警方处理,如果你现在出去和他闹翻了脸,倩云就更危险了。”

祺峰听了子翔的话,总算是冷静下来了,他们去找克莱儿,并告诉她绑架的事,克莱儿一紧张,难过的掉下泪来。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啊…”克莱儿抽咽的说。

“我们先去报警,我想,歹徒应该就在附近,观察婚礼的进行。”子翔说。

“不见得,如果是高氏夫妇派的人,只要他们一通电话,随时都可能要了倩云的命,歹徒不一定得待在附近。”

“那怎么办?台湾这么大,我们只有四个钟头可以拖,怎么可能找的到。”克莱儿说。

“是啊,警察又不是神,找人也要时间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子翔说着:“老天爷啊,请保佑他们平安无事,大哥,我看我们先报警,走一步算一步了。”

祺峰一直在一旁回想刚才发生的事件,子翔也不理祺峰,便打了通电话报警。

祺峰突然喃喃着:“天涯海角,与你相随…天涯海角…”

“祺峰,你没事吧。”克莱儿见祺峰失神的模样,担心的问。

没多久,警员全副武装赶到教堂外,祺峰瞒着众人,私下和警员协调,警员们立刻秘密展开行动,祺峰便若无其事的回到教堂。

“怎么样,警方可靠吗,这可是攸关人命的事啊。”克莱儿说。

“放心,我已经有了那个笨蛋的线索了。”祺峰说。

“行动上的号码!”子翔拍手说。

“没错,那个笨蛋不知道现在的手机会显示来电号码。可见,是个犯案的门外汉。”祺峰说。

“可是,只有电话号码而已,警方还是得花时间找啊。”子翔说。

“就看老天肯不肯帮忙了。”祺峰说。

“也许歹徒只是高氏手下的人,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我想,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要威胁你罢了。”克莱儿说。

“那现在呢,如果在三点以前,还没找到倩云,婚礼还是得进行啊。那我们那个计划,就使不出来了。”子翔说。

“子翔说的对,债约的期限就在下午三点,我们只能拖过四个钟头,如果还没有倩云的下落,恐怕,聂氏就得落入那个混蛋的手里了。”克莱儿说。

“我只想知道倩云怎么了,他们是不是真的对她下了毒手…”祺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抚着脸,泪…竟就这么滑下。

克莱儿第一次见到祺峰落泪,她还以为,祺峰是个没有眼泪的人。

她走到祺峰身边说:

“我相信,倩云不会有事的,你不也说了,那人是犯罪的门外汉吗,我相信,他只是想吓吓你,让你担心罢了,不会真的伤害倩云的。”克莱儿转眼看见子翔在胡乱拜着天,又是阿弥陀佛又是阿门的,她问:

“子翔,你在做什么啊?”

“求老天爷啊,现在是我嫂子和侄子被人绑架,我也担心啊。”子翔说。

祺峰带着子翔偷偷跑回新郎房,一进新郎房,就见高原培夫妇在房内,他忍住激动,甩开头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

高原培的神色凛冽,已不像以往父亲的角色,他走到祺峰身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再怎么不甘愿,也别那付德性,外人看了会笑话的。”

“我笑不出来。”祺峰冷冷回答。

“祺峰,你有什么事吗?怎么脸色那么难看。”聂玉走到他身边问。

“没事…”祺峰对聂玉,还是有一份母子之情,必竟她也曾经连夜照顾生病的他,也许,她也是不得己这么做的。

“没事…?真的吗?”高原培再度问了一次,祺峰只是冷冷的摇摇头。

“聂祺峰,你可真沉得住气啊。”祺峰心一震,只见高原培说:“关倩云母子正在生死边缘,你竟然没有丧失理智,我可是打从心底佩服你啊。”

祺峰不语,他心想,就这么摊牌吗,还是继续装作不知情。这时,聂玉开了口:

“峰儿,我们都知道你在调查自己的身世,我想,你一定也知道,我是你姑姑了吧。你放心,你姑丈只是担心你意气用事,他是不会伤害倩云的。”

祺峰依然闷不吭声。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顺利的让婚礼进行,你最好要明白,如果今天有任何差错,别怪我来个同归于尽。”高原培撂下狠话,便带着聂玉离开。

“你个王八蛋。”等高氏夫妇离开后,子翔重重的骂了声,说:“大哥,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你察明实情了,对这场婚礼势在必得啊。我们怎么办?”

“只有耐心,等警察的结果了。”祺峰异常冷静的说。

婚礼时间已到,外头突然传来吵嚷声,纷纷喊着新娘子昏倒了。这是他们刚才商量的计谋,目的就是在替祺峰拖延时间。大家混混乱乱的,新娘子在房里,英森夫妇也配合做作戏,没多久,医生来了,这个医生,当然也是祺峰的人,他随便掰了个理由,让新娘子打了点滴,企图拖到三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英森夫妇和高氏夫妇,在教堂里安抚客人,并要牧师替他们做一场礼拜,也算是替这个婚姻和克莱儿祈福,众人就在这么胡里胡涂的情形下,一场婚礼变成了弥撒,人人都在窃窃私语,教堂里几近上百人,牧师在前头说着耶稣爱世人等大道理,旁边的风琴师伴奏着圣歌,几个原本被叫来当小伴郎小伴娘的教堂小天使,这回也站在台上唱着圣歌。教堂里闹哄哄的,后头的新娘房也没安静到哪儿去。

祺峰,子翔,英森夫妇,高氏夫妇全都围在克莱儿身边,面对克莱儿突然昏倒,高氏夫妇也束手无策,他们可以威胁祺峰,却无法威胁克莱儿。

没多久,克莱儿醒了,她迷迷蒙蒙的说着:“走…走,你们都走,我只要爸爸,妈妈,祺峰…其它人不要在这儿,我好难受哦…我不要医生,都走,都走。”

高氏夫妇这才阶同聂子翔和医生护士离开房间。

克莱儿睁一眼,偷看着他们离开后,这才露出笑容,坐起身来说:

“总算清静了,我装的像吗?他们有怀疑吗?装病很困难的啊。”

“小鬼灵精,就会想一堆鬼点子,害的我们陪你演戏。”英森先生说。

“这还不都是为了我和祺峰的幸福,对了,现在事情有变了,倩云被绑架了。”

“什么?”英森夫人一惊,说:“是高原培吗?”

“只是有可能,得捉到歹徒才有证据。”祺峰说。

“那么,得上哪儿找?你们有线索吗?”英森夫人问。

“我已经通知警方了,也有了线索,就看他们来不来得及赶上了。”祺峰说。

“他们在哪儿,很远吗?”英森先生问。

“在天涯海角。”祺峰说。

“天涯海角?”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祺峰点点头说:“那是澎湖一个风景区的名字。”

“你是说,倩云有可能人在澎湖?那可糟了,从这里到澎湖,也得一,两钟头啊。再加上找个人,就怕来不及。”英森夫人说。

“没办法了,如果到时真的来不及,只得便宜那个家伙了。”祺峰说。

“就怕到时,他们会杀人灭口。”英森说。

“爸,祺峰哥已经难过的要死了,你还这么说。”克莱儿说。

“不,伯父说的很有道理。”祺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高原培不会放了倩云的,就算婚礼成了,他也一定会杀人灭口。我…怎么没想到呢。”祺峰焦躁不安了起来。

“问题严重了。”英森夫人也急了起来。

“不如,我们叫警察把高氏夫妇先捉起来,严刑一翻,不信他们不说真话。”克莱儿说。

“不行,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主使者,警方也不能随便捉人啊。”英森夫人说。

“现在只有一个方法了。”英森先生说:“我在加拿大有一架喷射机,祺峰可以坐喷射机赶去救她。”

“加拿大耶?那么远,来得及吗?”克莱儿说。

“我通知他们,一点以前就可以到台湾了,喷射机比一般飞机快,我派人送祺峰,赶去最近的机场,等飞机一到,你就飞去澎湖,说不定,比警察的飞机先到。”英森说完,便派人带着祺峰,往教堂后巷离开,他便打了通越洋电话。

祺峰一到机场,几名机场工作人员,便已等在机场大门口,带着祺峰快速奔到机场内,一架硕大的喷射机,已停在机坪上,那般壮丽,让祺峰目瞪口呆,在人员的带领下,他坐上了喷射机。

超快的速度,果然不到五分钟,便冲过了警察的直昇机。

“天啊,那是什么飞机,这么快。”

“谁知道,快加把劲,赶去救人吧。”

“加什么劲啊,难道你想”嘎机“啊,免了吧,说不定人家绕了地球一圈,我们还不到澎湖呢。”

没错,当警察专员的直昇机还在海的上空时,那架超快速的喷射机,已翩然来到澎湖机场了。

祺峰一下飞机,当地的警察早已准备就绪,他们带着祺峰,到天涯海角风景区的沙滩上,警员说:

“我们收到线报后,就在这附近布下天罗地网,这里只有几栋民宅,其中一栋,还是无人居住的房子,我们推测,有可能是歹徒的藏身之处,现在就等本省的少年队,进行攻坚行动。”

“来不及了等他们了,歹徒极有可能是高氏的手下,不会是什么暴劣份子,让我进去跟他们谈判。”祺峰说。

“恐怕不行啊,没有命令,我们都没办法行动,更何况是你。你是百姓,要我们保护的耶。”警员说。

“让我进去,我的妻儿都在里面啊。”祺峰近乎咆哮的说。

警员虽有点害怕祺峰的气势,却因职责所在,不得不说:

“我知道你很担心他们,不过,没有命令,我们无法行动,请你退到一旁吧。”

祺峰推开警员,冲向空屋,在场的人都是一阵惊讶,等到回过神来时,祺峰已冲进了空屋里,警员咒骂一声,随即暗发示令,要他们将空屋团团围住。

祺峰轻声走向二楼,从窗户玻璃反射的影子看来,有二个歹徒,正在啃着苹果,倩云和念祺双双被捆绑住手,由他们身着西装看来,极有可能是他们猜想的,歹徒根本就是高氏下的职员。

祺峰凝神细看,只见他们身旁并没有重武器,便从怀里拿出瑞士刀,这是他最擅长的制人武器,在加拿大留学时,曾在独自到哈林区住过一个暑假,那是个全美最混乱的社区,里头不少杀人不眨眼,凶恶至极的人,祺峰从小就爱跟人不一样,哪里最具有挑战性,就往哪儿去,在那里,他学习在最艰困的生活下生存,在那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就连睡觉也不能安稳,必须要有随时展开战斗的心理准备,这把瑞士刀,替他挣了不少面子,在哈林区,有谁不知道,有个强手的中国小子,那年,他才十七岁,不少高壮的黑人,都败在他的刀下,他们都说,祺峰可能是李小龙转世,功夫这样好,如果要以古代侠者来比喻,祺峰可说是英雄出少年的少年侠士。

现在,那二个“肉角”,比起哈林区里的人,根本不堪一击,这也是他会冒然冲进来的原因。

祺峰将刀子转向袖口里,跟着便大方的走出来,那二个歹徒一看见祺峰,愣的张大了嘴,咬到一半的苹果也滚到地上去了。空屋里只有二张椅子,面向着祺峰的方向,歹徒就坐在椅子上,而倩云和念祺被困制在地下,背对着祺峰。所以没有看见祺峰,只见二个歹徒像是见了鬼似的,眼神中充满恐惧。

倩云这才回头一看,只见祺峰英挺挺地站在楼梯口,一时间,竟是感动的落泪,她被绑来后,就一直悔恨没有听祺峰的话,乖乖待在公寓里,她以为,祺峰在看了那封信后,会彻底对她的软弱死心,她以为祺峰会不理会她的求救讯号,若不是为了念祺的安危,她也不会向祺峰求救。如今,他来了,单枪匹马,好不神气,和他四目相触时,他的眼神依然露出心疼与深情,怎不让倩云感动,她发誓,不论今后会如何,她愿意像祺峰的母亲一样,在暗地里守候着他,再也不轻言离开他。

“大…大少爷…”其中一个歹徒终于开了口,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祺峰会这么快赶到澎湖,如果他们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超快速的喷射机,也许就没这么惊讶了。原以为祺峰会安份的在台北举行婚礼,命令就是这么简单,只是软禁倩云一段时间,等婚礼一到,他们就会放了倩云,谁知道,他们的大少爷竟然出现,他们一时慌了。

“原来是你们…,高氏的职位还不够你们风光吗?竟然学人家绑架。”祺峰说着,便走近他们。

“你不要过来。”其中一个见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只得豁出去了,便随手拿起水果刀,抵住倩云的脖子说。

“阿健,文平,你们不觉得自己太傻了吗?”祺峰双手负在身后,冷静的说:“你们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软禁倩云,等婚礼一过,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二人面面相觑,祺峰又说:“高氏夫妇是拿你们做替死鬼,真枉费你们个个读到大学,竟然连绑架人后果都没想过。你们已经惊动了警察,现在这里,已被团团包围了,想走,恐怕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二人异口同声说,话一出口,便将自己的害怕与懦弱表露无遗,不禁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知道这背后有主指人,只要你们肯转成污点证人,警方一定会从轻发落,否则,你们若伤了人质,未来的日子里,只有二种路,一就是蹲苦窑,再不就是过着日夜逃难的生活。你们也有亲人,如果事情闹大,他们也难做人,是不是?”

二人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人,对着挟持倩云的人说:

“文平,放下刀吧,那个姓高的混蛋想害我们,我们没必要替他卖命,现在警察都来了,如果闹大,我们会死的很惨的。让那个坏蛋给警察捉好了,我们不要当他的替死鬼。”

“不行啊,他答应给我二百万,如果放了她,没有那二百万,我就死定了。”他转头说:“大少爷,你就快点回去进行婚礼吧,我实在是逼不得已啊。”

“真让我失望,原来你不是为了忠于高氏,而是为一已之利,告诉你吧,高原培是骗你的,倘若你们失风被捉,你还能拿得到钱吗,就算你们能逃过一劫,他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杀人灭口。”

“不会的,老板只是要我们”看着“他们而已,没有要我们伤害他们啊。”文平说。

“你仔细想想,倩云已经看到你们的脸,有可能活着离开吗,万一她提出告诉,你们第一个遭殃,到时,你们一定会供出主使者,是不是。”

“你是说,老板到时候会要我们杀了他们,如果我们不依,那他就会杀了我们?”阿健已吓的面无血色,见祺峰点点头,赶紧向文平说:“那我们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了,怎么办,我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怎么办…我不要坐牢…不要死啊。”

“你够了没有,烦死人了。”文平的刀子仍架在倩云的脖子上,心情被祺峰和身旁的阿健搅的一团乱,架在脖子上的刀,也跟着抖动,划伤了倩云的脖子,祺峰看的胆战心惊,见文平已方寸大乱,和阿健吵了起来,他向倩云使了个眼神,接着,从袖口射出瑞士刀,笔直往文平手臂上刺。

登时,文平大叫一声,手松了开,刀子落地,倩云扶起念祺,拔腿就跑向祺峰。

“文平,我念在你是无心之过,不再追究,你就乖乖投降,也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只见文平痛在地上打滚,一边说:

“唉哟我的妈呀,大少爷,你…射的还…真准啊,人家我早就想放了他们嘛,干嘛这么急,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倩云不禁觉的好笑,祺峰先是心疼她脖子上的伤,后便替她解开手上的绳结,边瞪着她说:

“那么好笑啊,早知道就不来救你了。要不是看在念祺的份子上,我才懒的管你。”不知怎地,倩云就是觉得祺峰现在的表情,像是困窘般,令她想笑,却见祺峰正色的说着,只得忍住笑意,替念祺解开绳结。

“文平…你没事吧…?大少爷,我们错了,我们只想平安过一生,求大少爷你救救我们吧。”阿健急了,竟向祺峰下跪磕头。

“起来吧,我不会说话不算话的。”祺峰走向窗口,向警察比了个手势,一群警察这才冲上来,医护人员也带着担架,架文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