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亡命天涯

华斯被杀的消息不胫而走,亚伦也首当其冲的成为众人直指的目标。看过他和华斯较量的人们太多了,他亚伦完全有理由也有能力杀死华斯。

亚伦躲在尼奥家中,等待着尼奥给自己带来外界的消息。他那杀过人后的惴惴不安的心情,终于在尼奥归来时有所缓解。

“华斯家族几乎倾巢而出。你要知道你杀的可是家族的独子。”尼奥说,他为朋友的安危感到深深的担忧,“街上到处都贴了告示,官员还亲自带兵挨家挨户的搜查。”

“我只是自卫,要知道是华斯先想杀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华斯横行霸道,这也是几乎人人都知道的,不过说实话,你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呢,只是你自己惹上了麻烦。”尼奥笑着打断亚伦,递给他一杯热茶。亚伦因为朋友的这个笑容,终于宽心许多。

“你要先藏好自己,躲过他们的搜查,我在找机会将你送走。”尼奥巡视着简陋的家中,想着哪有一处可以供亚伦藏身用。壁钟滴滴答答的连敲了十二下,尼奥若有所思的朝壁钟看了看,朝亚伦点点头。

大门刚好被敲响,尼奥倒掉了桌上的两杯茶,将杯子倒扣好,又迅速的巡视了一圈,感觉一切妥当便打着哈欠去开门。

“正在午睡呢,什么事情啊?”尼奥一脸不满,他横挡住门口,将几个凶悍的官兵挡在门外,丝毫不给他们往屋里探头探脑的机会。他要争取更多的时间,以确保亚伦的安全。

“挪开!”

一把刀伸到了尼奥的跟前,折射的太阳光耀得尼奥眯上眼睛,他赶紧用手掌挡住,瑟瑟的说,“你们把从午睡中吵醒的人,就用这个对待啊,再说我也没做什么呢。”

为首的一把拉开尼奥,不打算跟他耗下去,指挥着人从这扇窄小的门涌进尼奥的家中。

他们东翻西找,打破了桌上的杯具,扯乱了尼奥家中的床铺和衣服。为首的站在房间的中央,指挥说,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尼奥很不满,说,“你们私闯进来,什么都不说,便把别人的家中弄成这样,我要找谁赔。”

为首的阴冷的瞪着尼奥,“劲风兵团。”

尼奥装作打了个冷战,摆手说“我说着玩呢,随便翻,随便摔。”

十几分钟后,尼奥家中已经乱的不成样子,几个士兵跑过来跟长官报告,说什么都没有。一伙人正准备撤退的时候,尼奥家里的老钟表突然铛了一下。尼奥的心一下子被提到嗓子眼,他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心里还不住的念叨着,“千万别出声啊,千万别出声啊。”

那长官似乎也被这一声异常的响动注意,他慢慢的走上前,眼看就要下手去窥探其中,尼奥凑上来踢了那老钟一脚,讪笑着说,“这老表不准时,常犯病呢,还没到十二点半呢,就开始打钟了。”

那长官听闻,点点头,眉宇间的疑虑消除,他料想这么窄小的钟表盒子也装不下一个成年男人。于是他回头宣布撤退,去搜查下一家。门被重新关上的时候,尼奥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钟表盒子被打开,亚伦终于伸展了蜷缩已久的身体,他感激的看着尼奥,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幸亏你身体柔韧,要我肯定塞不进去。”尼奥笑着说,他看到亚伦身上的伤口因为长时间的拉伸,已经有些开裂,他知道那一声响动,其实是亚伦着实忍不住才造成的,不由得又为他伤心起来。

尼奥给亚伦擦拭好伤口,又叮嘱他千万别乱动,以免将官兵招惹过来。自己跑去外面看情况,并找到能送走亚伦的最安全途径。

此时街面上已经乱成一团,华斯家族为了找到亚伦几乎翻遍了整座城,他们不相信在短短的时间里,一个大活人居然会瞬间消失。他们抓了很多和亚伦相像的,也许是一种愤怒的发泄处,这些被抓走的人大都经历了残酷的刑罚,悲惨的死去。

死亡的烟雾弥漫着整座城,一切都散发着血腥腐烂的气味。尼奥在哀怨声四起的人群中,踉跄着前行,却又不得不命令自己加快前进的脚步,他感觉自己喘息都变得困难。

可是没有人抱怨亚伦的莽撞,“那个骄奢蛮横的华斯该死”,几乎人人都这样说,他们的哀怨声是对于华斯家族。华斯家族一直掌控者着阿莱迪斯大陆,他们变相的剥夺着善良人们的一切,苛捐杂税,搞得人们民不聊生,长久以来,却也无人敢抗衡。亚伦的出现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寄托,一种对于英雄的敬仰,他们一致决心要保护英雄。

尼奥终于来到了码头,雾气浓重的海岸边,停滞着前往卡戎大陆的货船,船家都还在岸边的酒馆中饮酒。卡戎大陆是兽人聚居的地方,由于局势混乱,大陆中的人们大都性情暴怒,其他外界人类很少敢招惹。他们经常会开着货船来阿莱迪斯,干的大多数是强买强卖的勾当,就连华斯家族也不敢阻挠。货船清晨雾气刚散开的时候靠港,到了夜晚月朗星稀的时候离开。

“这是个好机会。”尼奥想,抬头看看天空,都快傍晚了,得赶紧回去做准备。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两人匆匆出了门。亚伦尽量压低了身子,佝偻着后背,在尼奥的搀扶下缓慢却又急促的走着。一条破旧的麻布搭在他的背上,凌乱的头发被尼奥事先洒上了白颜料,在夜色下,不仔细瞧,会真的以为他是一个孤老的老人。

货船就在眼前了,亚伦却迟疑起来,他不确定自己就可以这么放心离开,撇下自己的好友,还有受苦难的阿莱迪斯人民。

“快,别迟疑了。”尼奥看着不远处走来的醉醺醺的船员,着急的催促。

“你现在离开,为了将来救更多的人民,快走吧。”尼奥把亚伦使劲的推上货船,头也不回的离开。亚伦被推上甲板,躲进角落里,看着好友离开的背影,暗自流泪。

“别哭了,你的朋友肯定比你更难过。”一阵微弱的声音从更深的角落里传来,亚伦吃惊的回头寻找,却看到一个几近垂死的精灵。他疲惫的眨着眼睛,气力衰竭。

亚伦小心翼翼的在他的身边坐下。小精灵说,“能有一个真正的朋友,是很幸运的事。”

“你怎么受的伤?”

“因为朋友的背叛。”小精灵的眼神哀伤起来,他想到以往自己亲密的盟友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出卖了自己,心里就无限的难过。“我拿走了精灵族的一件重宝,成为了族人的罪人,所以,成为了堕落精灵。可是在我拿宝物给盟友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被背叛了,所以我准备在生命衰竭之前,返回精灵族,归还宝物,以洗涤自己的愆罪。”

“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么多?”亚伦问。他用手轻抚着小精灵的身体,想在这颠簸的海面给他一点安稳。

小精灵安心的闭了闭眼睛,说“因为我们族人能看到别人的内心,你的内心是纯净的,就像一个没有心机的婴孩,我愿意与你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