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疼了。你打我们家香姣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她疼不疼?怎么说她也是晚辈,管你叫声阿姨。你怎么可以动手?”杨媚眼里除了不理解,剩下地全是对她的愤恨。

叶素英此时也想是被激怒的狮子,毫无愧疚之言,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就打她了怎么样?谁让她不知廉耻勾引我女儿的男朋友。”

杨媚放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似的,好笑地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女儿的男朋友是罗思蓓?罗思蓓明明喜欢我家香姣。我看你是想让你女儿嫁入豪门,你得妄想症了吧。”

“杨媚你就是看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上门来讨说法。因为惠香姣,我们家松儿把工作都丢了,我还没有上门去找你,你倒先找上门来了。我今天给你拼了。”叶素英彻底卸下假贵妇人的优雅姿态,跟市井无赖的泼妇似的,一把上前去纠杨媚的头发。

杨媚也毫不示弱地还手道,她可不是吃素的,怎么会任这个女人在她面前撒泼。如果叶素英顾忌他们之间的情分,怎么会下那么重的手打香姣。杨媚一直都知道,这些年,她和叶素英一直是面和心不和,只要让叶素英逮住机会就会伺机报复。别的事情她都可以忍,唯独她打香姣这件事情,她绝对不妥协,绝对不忍气吞声。

叶素英属于娇小型的,不是身材高佻的杨媚的对手,很快杨媚就占了上风。

杨媚把她按在地上,频频掴她耳光,不再顾忌往日的情分。反正,事情如今,闹到这般地步,她们也不可能在先前那样相处。撕破脸就撕破脸,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杨松儿在卧室见叶素英久久没有回房间,忍不住好奇就走了出去。她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她赶紧上前去拉开杨媚,一边焦急地询问道:“妈,你没事吧?”

由于杨松儿的帮忙,叶素英从地上爬起来喘息着,毫不吃亏地上前去掴杨媚的嘴巴子。

杨媚毕竟是多年的家庭妇女,力气自然比杨松儿大很多,她很快就挣脱了杨松儿的钳制,上前又欲要打叶素英。

杨松儿在背后一把推她,杨媚没有任何防备,脚下一滑,偏巧不巧地磕向了茶几的桌角。

只见杨媚翻白眼,后脑勺,嘴里的鲜血不断往外冒。

“妈,怎么办?她会不会死啊?妈,我不想坐牢”杨松儿吓得脸色发白,手无足措,语无伦次。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杨媚不欺负她妈妈,她怎么会推杨媚呢。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避避风头。”杨松儿和叶素英拿上所有的值钱的东西赶紧逃离了事发现场。

杨媚眼神涣散地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她浑身已经失去了喊救命的力气,她颤颤抖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保安室的电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快拦住叶素英母女俩……”没有说完,杨媚便垂下了手,昏了过去。

小吴喂了半天,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传来声音。小吴突然感觉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叫上同事,朝着叶素英的家赶去。

惠香姣苦涩地说道:“宁恒宇,其实你可以做出选择的,你真的没有必要选择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是两个人在并肩战斗,他只有一个人,以他那缺乏安全感的性格,他会以为全世界都抛弃了他。”

还没有等宁恒宇说话,便被一阵急促的铃声给打断了。

惠香姣看着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秒还是接了起来,“你说什么……”

有一个人比她速度更快,骨节分明的手帮她捡起手机,附上她的手,扶住她的肩,说道:“香姣,你冷静点,冷静点……”

司马俊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在他的怀里,惠香姣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嘴唇哆嗦地说道:“好,我冷静冷静……”

她嘴上虽然一直这么说,心里面却慌乱到了极致,垂下双手,无奈地说道:“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你帮我来活拨电话,臭骂那人一顿,为什么不是愚人节还要开这么恶劣的玩笑?”

司马俊迅速回拨过去,听清楚那边粗略地说了情况,最后报了医院的地址,他沉重地挂断了电话。这不是玩笑,是血淋淋的事实。

司马俊二话没有说,拉着她便向车走去。他要立即带她去医院。

惠香姣一把甩开他的手,逃避地问道:“你带我去哪里?不是让你骂那个人么?你干嘛不做啊。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司马俊用手掐住她的双肩,使劲摇晃着她,严肃地对她说道:“你清醒一点,这不是玩笑。是真的,你妈妈真的在医院正在抢救,你再不去可能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几乎是司马俊说完最后一个单音节字的时候,惠香姣扬起的手同时在他俊朗的脸上甩了一巴掌,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不准你这么诅咒我妈妈,你为什么要和他们串通起来,跟我开这个玩笑。”

惠香姣胯下双肩,低着头,讪讪地说道:“你知道么?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司马俊怒视她,怒喝道:“你打啊,随便打,只要你肯面对事实,只要你肯去医院。你想怎样都行……”

惠香姣把自己缩在乌龟壳里,抱着鸵鸟的心态,说道:“只要我不去医院,我妈因为心中有念想,她就一定会尽全力让自己活下来。”

“好,我们先去医院守着,躲在暗处不让你妈看见。等她抢救成功了,我们再现身。这样,你第一时间就能看见她了。”司马俊哄骗着,刚才电话里的人说情况很不乐观,他不想香姣留下终生的遗憾,连她妈妈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好……”惠香姣柔顺地应道,再也没有刚才的歇斯底里,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谦,用不用我和你们一起去?”宁恒宇出声叫道,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柔弱的惠香姣,原来她只是一只虚张声势的刺猬,对陌生人就竖起浑身的刺,当自己的保护色。面对亲人,朋友,就像是毫无威胁力的扒光刺的刺猬。

司马俊摇摇头,沉重地说道:“不用,你先回公司吧。”

惠香姣走路咧咧切切,走在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走廊上,差点好几次都要摔倒。

司马俊什么都不说,只是在一旁和她同步,小心地跟在她旁边,护她左右,眼看她快要摔倒的时候,伸手扶她一把。

惠香姣远远地看见她老爸等在急救室外面,一脸焦急的神情,来回踱步,直到此刻,她才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不是谁跟她开的恶作剧。

她赶紧上前问道:“爸,到底怎么回事?你和妈不是出去旅游了么?妈怎么会出事?”

“我也不知道,我们回来,单位突然有急事,你妈就自己回家了,我则去了单位。我要是亲自送她回家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都怪我,都怪我……”向天日自责地像是心里面堵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站在一旁的小吴赶紧解释道:“我们接到杨太太打的求救电话,我们赶到的时候,杨太太周遭流了很多血,我们不敢耽误,就赶紧把杨太太送来了医院。”

“我妈到底在哪里出了意外?”惠香姣赶紧问道。

“好像是从楼梯上跌落下来,我们是从楼梯间发现她的。”这是小吴想了好几个小时编出来最好的故事。

“我妈,怎么会去走楼梯。明明是有电梯的?”惠香姣不解地问道。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小吴摇摇头,没有把实情说了出来,他终究是导致这件悲剧发生的源头,现在杨太太生死未卜,他可承担不起这责任。

小吴用眼睛的余光瞅了瞅惠香姣父女俩脸上没有多大变化,没有怀疑他说话的真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是,他那不自然的表情全都悉数落在了司马俊的眼里,那个保安在说谎?这是司马俊得出的结论。

司马俊还没有来得及细想,便看到急救室的红灯灭了。在场的人都长长舒了一口气,都以为抢救成功了。

谁料,医生走出急救室,对着家属摇摇头,残忍地宣布道:“我们已经尽力了,请家属节哀。进去见最后一面吧。”

“你说什么?”惠香姣感觉五雷轰地,难以置信地问道。

“病人脑袋碰撞处磕到大动脉,流血过多,如果刚发生意外时就及时送来抢救,兴许会捡回一条命。”医生无力地解释道。

惠香姣不相信这是事实,激动地上前抓住医生的衣服,哀求道:“医生,你是骗人的吧。我妈怎么可能会死掉,她说过她要好好活着,等着我嫁入豪门,她也体验一把当贵妇人的滋味。我妈向来说话算数,她不可能会死的。医生,你说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小姐,你冷静一下,你冷静一下……”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当医生见多了,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柔声劝道。

“我不相信,我不可能会相信的。”惠香姣松开医生的衣领,跑到病房里,使劲摇晃着她。可是,杨媚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惠香姣像是不甘心,继续说道:“妈,你不是做梦都希望我能嫁给有钱人么?现在我嫁给了晟源的老总,他可算是地地道道地高富帅,你不是想要进入高档会所,做SPA么?你快起来啊,我马上带你去。”

任惠香姣怎么说,床上的人丝毫没有任何反应。惠香姣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她死了,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