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香姣扭头看了看阿姨,问道:“宁先生呢……”从出事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宁恒宇的身影,她可以签字,但是她觉得还是宁恒宇签比较好,毕竟以后,宁恒宇才是她最亲近的人。
阿姨赶紧说道:“我给宁先生打电话,但是一直没有人接……”
惠香姣听到她的话,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是她姐姐……我来签……”惠香姣接过医生手中的笔,签下之时顿了下,抬眼望向医生,“会有危险吗?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医生专业地说道:“每一样手术都会有危险,后遗症的话,那就很难说了,要看清宫的情况,如果顺利,如果能止住血,那将来再怀孩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如果血止不住或是清宫术做得不顺利,那就有可能要影响将来的生育……”
医生的话一出,顿时又让在场两个人愣住。
“什……什么?不是吧?”惠香姣顿时惊呼出声,不能生育?那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是件多么难以接受的事情?而且如果被那么想要当个贤妻良母的小蕾知道了,一定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
医生赶紧安慰道:“不能够断定一定会,也不能够断定一定不会,如果手术顺利,还要看她日后的恢复情况,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医生一本正经的说着,是啊,谁敢给予保证的肯定。明明看到病人的家属那绝望的深情,可是,他们依旧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这是没有责任的做法。
惠香姣没有再说什么,在那张手术同意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放下笔时,手还在微微颤抖,她一下子攥紧了拳头,不让人看到连自己也抵挡不住的害怕。
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又返回手术室,外面的走廊上又是一片静悄悄,谁也不想打破这片刻的宁静,只是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罗尔悦往桌子上一拍,埋头在公事中的陈靖宇才说要发脾气。看到罗尔悦那一脸气势冲冲,满脸怒气的模样,把心中的怒气给按压下去,赶紧站起身来哄她,“这又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家宝罗生气了?说出来,我去替你出气。”
罗尔悦一想到这些甜言蜜语曾经他也对那个贱人说过,顿时怒火攻心,手一扬,顿时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陈靖宇立即感到脸颊火辣辣的,本能地反应道:“你疯了……”
罗尔悦红着双眼,大声吼道:“你还敢跟我大小声,你背着我和花小蕾藕断丝连,连野种都有了。要是我没有发现,直接给那个野种当了后妈,我们罗家还得被人指指点点。”
陈靖宇不满意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早就和她断了联系。”不知道她又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她有时候那多疑的性格真的令他喘不过气来。
罗尔悦嘲讽道:“你还真会装,我亲眼看见她挺着个大肚子,就算我没有生过孩子,我也能看出那个孩子最起码得六七个月了……”
“就算她真怀孕了,那也不是我的孩子。我成天上班下班和你在一起,几乎咱们两个就像是连体婴儿,我哪有时间去见她。难道我会分身术不成?”陈靖宇沉着地说道。
罗尔悦不确定地再次问道:“那孩子真的不是你的?”
“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咱们离婚吧。反正,我也受够了被人指指点点,说我是吃软饭了。”说完,便甩手往外走。
罗尔悦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连声说道:“我相信你,相信你。我只是太爱你,才会怀疑你。我怕你会不要我了。”
陈靖宇转身,用手扶住她的双肩,安慰道:“傻瓜,我们都结婚了。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我是那么爱你。”
俯身,吻上了那娇艳欲滴的红唇,罗尔悦热情如火的回应着他的激情。
陈靖宇睁开眼睛,看着那个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罗尔悦。心里面的厌恶顿时升起,如果不是为了借用她这个跳板得到他想要的,他多看她一眼都会觉得恶心。小蕾怀孕了,他记得他们最后一次做的时候没有弄任何措施,那个孩子会不会是他的?好像距离他们分手也有六七个月了。
陈靖宇越想心里面的喜悦越是止不住,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他的。那他又有机会去接近她了。
一阵急促的铃声把欲要擦枪走火的两个人拉回了现实。罗尔悦平复了下高涨的情绪,用手抚摸着狂跳不止的心脏,接通了电话,“喂,你说什么?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赶到……”
看着罗尔悦接完电话,脸色突变,陈靖宇收回自己的思绪,关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罗尔悦焦急地说道:“尔宁,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我们现在赶紧去医院吧。”
惠香姣一看到被推出来的花小蕾,忙上前去看她,而医生却不让她们过近的接近病人。
惠香姣小声地叫道:“小蕾……小蕾……”
阿姨也关心地问道:“花小姐你怎么样了?”
“请让让……请让让……”推着车子的人隔去她们,平车缓缓向前而去。
“手术很顺利,身上所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都做过清创,现在进入ICU观察,如果没有再出血的情况,两小时后会返回病房……”医生稍后出来,对着面前的人说道,“还有,你们去交下住院费,送来医院的时候,要不是看情况很危急,我们是不会给她做手术的。这样做,已经违反了我们医院的规定。”
“好,我知道了。”惠香姣随声应着,但是目光始终随着那平车上的人儿移动,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连带着放在边上正输着液的手指,也是毫无血色,但她吊在喉咙口的心,到此时也算是稍稍放了下来,只要她在,那就好。
一起等在ICU的外面,望着里面躺在床上的身影,惠香姣忽地对身边的人说了句:“请答应我件事行吗?”
阿姨的眼从里面的身影上移开,望向面前的绝美的女人:“你说……”
“请不要将……以后她可能不能生孩子的事告诉她……”她不知小蕾如果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的反应,医生给她用了全麻,她到现在还没有清醒。等醒过来之时,应该也感觉不到身体疼痛。可是,肚子里没有了那个血肉相连孩子,她精神受到创伤该用什么药抚平。
阿姨保证地说道:“我绝对什么都不会说。”
“好,那谢谢你。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交费。还有,谢谢你……”惠香姣对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怕担责任,早就跑了。
“那个……”惠香姣的举动把阿姨弄得不知所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惠香姣交完费,扭头便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慌慌张张地往医院里经过。她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惠香姣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没有事情。那你呢?”
“尔宁,出了车祸……”司马俊简短地答道。
惠香姣在心里冷哼道:“果然,只有一出事,才能检验处谁在他们心中的分量重。”
看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毫无生气的干裂嘴唇,司马俊伸手想要探探她额头的温度,惠香姣侧身一躲,躲避了他的触碰。司马俊的手尴尬的停留在空中,眼里写满不不解。
惠香姣没有回应司马俊的不解,而是向罗尔悦投去冷冽的目光,罗尔悦被这种慑人的目光吓得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往陈靖宇怀里靠了靠,靠他的支撑来维持她那发飘的身体。心里不断地泛着嘀咕:难道惠香姣知道她打了花小蕾?
惠香姣一步步逼近罗尔悦,冲着她微微一笑,她那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罗尔悦丈二摸不着和尚,弄不懂她想要做什么。
在罗尔悦犹豫的片刻,惠香姣趁其不备,左右开弓,顿时响亮的巴掌声在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中响起。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惠香姣,不知道她这是又要玩哪一出。
罗尔悦抚摸着发烫的脸颊,发疯般地嘶吼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打我。惠香姣,我给你拼了。”
罗尔悦欲要还手,一个高大的身躯把惠香姣挡在了身后,一只手钳住了罗尔悦抬起来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相信香姣不会无缘无故地动手打人的。”
看着司马俊如此护着惠香姣,罗尔悦嘲讽道:“不会无缘无故?我站在这里好好待着,没有惹到她分毫,她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两耳光。这样不叫无缘无故,叫什么?我看你是被她迷得七魂六翘,找不着东南西北了。你的眼睛都长大了头顶上,看不清事实。”
司马俊听着她的话,眉头紧皱,双眼清冷,碍于面子,始终紧抿嘴唇,什么都没有说。
惠香姣从司马俊身后走出来,她既然敢做,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何况,她现在也不敢奢望他可以全心全意地为她撑起头顶的一片天。
惠香姣冷冽地说道:“不分青红皂白,无缘无故?亏你还有脸说这些。你把小蕾肚子里的孩子活生生地打死,现在害得她生死未卜,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你还敢说你无辜?打你两巴掌算什么,我现在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这都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怎么能下得了那么重的手。再待一个月,那个孩子就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