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迷失旅途2

傍晚的时候我坐在云飞扬的屋子里发呆,我想起我们曾经一起在这间房子里亲吻,拥抱。想起他送我娇兰爱朵的香水,我的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苏瑾过来收拾她的东西,看见我坐在地上什么话没说,径自走进里面的房间去收拾东西,收拾完出来我依然没有改变我的动作,她终于忍不住笑了:“沈青黎,你不觉得你自己太可悲了啊?”我抬起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你明明知道飞扬喜欢的人是你可你还是跟付翔宇在一起去伤害他,而他呢?明明知道你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可他还是什么事情都帮着你,即使要离开这座城市了还是会央求Boss把他的办公室留给你。”

“苏瑾,这是实情我都知道,不需要你的假意提醒。”

“你不知道。哼。其实飞扬,他根本就没有骗你,他是真的那晚喝醉,把我当成了你。才会跟我发生哪些关系的。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要跟我结婚吗?因为我欺骗他说,我打掉了他的孩子。”

“你说什么?”

“你一定还不知道,那天你跟付翔宇上床的时候,飞扬就站在你们卧室的门外。你认为飞扬要离开这里,是因为什么所谓看爸妈吗?不是,他只是亲眼目睹了你和而付翔宇上床而已,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晚的你,喝的有多醉,而付翔宇,也一定不会跟你说,你那晚叫了一夜的男人的名字,不是他。其实那天早上根本不是他的飞机,他的飞机是晚上的,他下午去找你本来是准备做最后的争取的。只是可惜的是,他看见了你跟付翔宇的……那件事儿。”

她说完这些就转身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转过来:“沈青黎,其实你比我更有本事有能耐吧!我刚欺骗云飞扬说我打掉了他的孩子你就急着跟付翔宇上了床,论贱,你跟我彼此彼此啊!”她狠狠甩上门的时候我彻底崩溃了。我全身冰冷的瘫坐在地上,想哭却再也哭不出来了。

云飞扬的葬礼我去了,我也终于见到了云飞扬的生父,罗舜娟在云飞扬的葬礼上狠狠的扇了我一耳光:“我儿子掏心掏费的爱你到头来换得是什么?你就是这样爱他的吗?你滚!我不想要看到你。你怎么不去死。”是啊,要是以前,我一定会冲上去狠狠的扇回去,跟她说:“你害了我妈妈,害了我爸爸,这些报应都是你应得的,你活该。”可是我说不出口,因为云飞扬死了,那个爱我爱的深沉的男人死了,我永永远远的失去他了。我看着他黑白色的照片想哭都没有声音了,我很想跟罗舜娟说声对不起,但是我的嗓子沙哑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走出云飞扬的葬礼,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遇见顾萌的时候我心里的怒火被彻底点燃,我冲过去打她,我怪她害的夏浅没了孩子,可是顾萌却狠狠的甩了我一耳光,她抓住我要打她的手:“沈青黎,你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顾萌吗?我告诉你你错了,自从我说要报复你们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那个没有出息的顾萌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做给你看的而已,你还真是好骗啊,我朝着你微笑一下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哈哈,说你傻你还真是傻的可以啊!我实话告诉你吧夏浅之所以流产都是拜你沈青黎所赐,我让你先走,我故意弄断手腕上的珠子就是要把你滑到,就是要让你受伤,就是要让你在众人面前出丑,只可惜夏浅太不走运,先走了一步而已。”

说完她狠狠的甩开我的手:“沈青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你难道就没发现全都是你的功劳吗?从夏浅到程洛丹,沈青黎,你他妈的就是一扫把星。”

“还有,你知道展望松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想护着我吗?因为那年我为他挡了那一板凳之后肾除了问题,时不时会出血,他爱你,不愿意跟你说,所以他选择带我走,是你没有福分,你不信去问问你的好姐妹程洛丹和夏浅,展望松当初是怎么跪在我面前求我的?”她扬长而去的时候狠狠的把我撞倒在大街上,周围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可是我一点儿都没觉得丢人。谁还会在乎这个啊!

我一路走回家,付翔宇在家里做好饭菜等我,我挂着泪痕坐在饭桌旁,他把碗筷放在我面前::“青黎啊,我跟阿姨商量好了,再过两个月咱们就举办婚礼。”我头也每抬:“咱们俩上床的那天,飞扬站在门口你知道吗?”付翔宇盛饭的手抖了一下,我接着问他:“那天晚上,我一晚上叫的人,都是飞扬对吧!”他狠狠地摔了筷子:“沈青黎,他已经死了,死了你知不知道,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摆摆手:“罢了罢了。我累了,我去洗澡睡觉了,你自己吃吧!”我实在是没有胃口吃饭啊。

我躺在浴缸里,想起我曾经也是这样子躺在云飞扬家的浴缸里,他在家外面给我做饭,我闭上眼睛从浴缸底下滑进去,水漫过我的头顶,我憋的很难受,我想起之前罗舜娟跟我说的,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是啊,如果死了真的就能解脱,也真的就能好很多呢!

我渐渐失去知觉,恍惚中看见有人冲了进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付翔宇红着眼睛问我:“青黎你怎么样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冲他笑笑:“我只是洗澡的时候睡着了而已,别多想了。”他抱住我:“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我了。”

晚上我睡到半夜突然醒来,睁开眼看见付翔宇安静的侧脸,忍不住轻声问:“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呢?你看你,让我害死飞扬了。”我起身去洗手间上了厕所,然后洗了脸,看见洗漱台上付翔宇的剃须刀片的时候我迟疑了很久,然后我把它拿出来看,看了很久之后我才出去,我走到天台,风很大,我穿着单薄的睡裙不禁打了个哆嗦,我坐在顶楼的天台看满天的繁星:“飞扬,你去了哪里呢?你就这样撇下我了吗?你舍得吗?你走了我怎么办?你现在在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像天堂一样?没有悲伤?没有荒凉。”我把刀片一刀一刀的划在左手手腕上:“飞扬,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我也真的很想想和你一起去那个没有悲伤的地方。”

失去知觉之前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所有人的脸。洛丹,夏浅,苏秦,楚辰,唐优优,陶然,宋明远,顾萌,展望松,付翔宇。还有,云飞扬。别了,这座给予我喜怒哀乐的城市;别了,那些再也见不到的人;别了,钝痛的曾经和未知的以后。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我睁开眼就看见了头顶白花花的一片和滴滴嗒嗒着的点滴瓶。我挣扎着坐起来。迎面就是一巴掌。我当时心里想这两天我挨得巴掌还真是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啊!结果就听到付翔宇带着哭腔的声音:“沈青黎你他妈的就这么点儿出息,你不觉得自己太可悲了吗?”我笑的灿烂:“至少,我还有勇气为他去死。”

“你是我的。”

“从昨晚开始,就已经不是了。付翔宇,这些日子以来我陪着吃饭,喝酒,逛街,睡觉。你他妈的就是找个婊子还得掏钱吧!我什么都不要了,咱们分手。”他抓住我的手腕:“我们已经订婚了。”我把左手上的戒指取下来放在床头:“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窝在家里看我曾经及其不屑的韩国肥皂剧,依旧是帅气的哥哥,迷糊的妹妹如何上演一段惊世骇俗的旷世奇恋,依旧是那些让旁人听着都全身起鸡皮疙瘩的那种小情话。飞扬你知道吗?曾经让我非常不屑一顾的对白如今竟然也让我流泪了,是女主角对男主角说的,她说:“我就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不会丢下我。”还有那些让我很不屑一顾的情歌,如今也会让我泪流满面,那首歌的名字叫:《童话》。

沈佳慧把公司丢给周娜,整天陪着我,给我做我最喜欢吃的东西,然后端着碗坐在我面前用乞的语气跟我说:“青黎,你就吃一点儿吧,干吗?一口,哪怕一口也好啊!”可是飞扬,没有你的城市,我怎么吃得下。

付翔宇不止一次的来找过我但是总是刚到门口就被沈佳慧拦住了,有一次我听见他的声音都快哭了:“阿姨我求求你了,你就让我”进入看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啊!“付翔宇你不要再死缠烂打了可以吗?青黎不想见你,她不想见任何人。”

“阿姨……”

“哎呀,你怎么这么烦啊,还有什么好看的,青黎被你害还不够惨吗?她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整天不吃不喝不睡觉难道不是你的错吗?她现在这个样子你难道一点儿悔改之心,或者是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我……”

“你明明知道她不爱你,可是你执意要把她留在你身边,你明明知道她爱的人是云飞扬,可是你呢,想方设法的让她无法去参加他的生日聚会,如果你当初让她去了,还会发生之后的那些事情吗?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跑来看她?”付翔宇没有说话,沈佳慧一圈一圈的红了眼眶:“这些日子以来,你把青黎睡也睡了,打也打了,我求求你了,你放过她,放过我家青黎,好吗?我求求你了。”飞扬你看,我原本以为沈佳慧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旁观者清。只不过飞扬,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

很久之后我终于决定离开这座城市,我对沈佳慧说:“我要去北京,去我跟飞扬梦开始的地方。”

“青黎,如果你不习惯了就回来,这里永远都是你家,妈妈在这里等着你。”

“嗯,我知道。”

我离开那天洛丹来送我,我说:“以后你好好生活吧!”她苦笑::“我还怎么好好生活?宋明远不承认这孩子是他的,那我就打掉好了,可是我去打胎他又追到医院说我心虚了,要打掉了,哼,无所谓了青黎,我过些日子,等胎相稳定了我也要离开了。宋明远的父母给了我五十万,让我离开他,我现在可是一暴发户。”我伸手去抱她:“洛丹。再见。”

“是在也不见吗?”

“我到那边了会打电话给你的。”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仿佛有回到了之前跟云飞扬去北京的时候,我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里泪流满面:飞扬,我要去北京了。旁边一个小我差不多十几岁岁的小女孩问我:“姐姐,你怎么哭了?”

“没事。”

“是因为想到了伤心的事情吗?”我笑笑:“是啊!”

“姐姐,是在想你男朋友了吗?”

“我笑笑:“你怎么知道?”

“姐姐,我送你一句诗吧!”我抬起头:“什么诗?”她扬了扬手里的一本古典诗词,然后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我在心里反复温习这一句诗,飞扬。你知道吗?这也是我想要告诉你的呢!

我现在真的已经谁也不怪,谁也不恨了,只是飞扬,我怎么可以误会你这么久?误会到你死了我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飞扬你知道吗?其实我走的很干脆,一点儿都不留恋什么,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留恋,还有什么不能割舍?难过的只是,所有的真相,都要在你死后才浮出水面,所有的真相,都那么的不可思议。

……

北京的冬天真是冷的要命,我穿着厚厚的黑色呢子大衣走在街上看满天飞舞的雪花,路上的行人们行色匆匆,我慢悠悠的游走在街上的每一个角落,走云飞扬曾带我走过的每一条街道。看云飞扬带我看过的每一处风景,吃云飞扬带我吃过的每一种小吃。飞扬,你看,我真的很愿意用这种方式怀念我们的过去。这是我来北京的第三个月了。快要过年了。北京城里到处都张灯结彩的,这是我第一次在北京过年,人们的脸上充满了喜气洋洋的色彩。我也跟着心情好了很多呢!

或许,离开了才可以更好的去怀念,飞扬,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这次,换我。我带你去北京看雪,永远的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用死亡证实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用死亡镌刻在了我海马回中。永不消逝了。

只是飞扬,我肚子真的好疼啊,我今天去医院做手术了,是什么样的手术呢?就是有了宝宝却不能生下来的手术,我做了一次凶手,我杀了我肚子里的一条小生命。你看,我说过我是个坏女人吧!

北京的冬天总是那么冷,我站在广场上跟着人群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嘭”礼花腾空而起,人群里一阵欢呼,我掏出手机给洛丹打电话:“洛丹,我刚打掉了付翔宇的孩子。”她在那边叹一口气。“青黎,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我挂掉电话,是的,我会好好的生活下去,既然死不了,那我就会好好的活下去。为了你。为了沈佳慧,也为了我自己。我仰起满是泪水的脸,十二点了,飞扬,新年快乐。我们又老了一岁。

我永远都会记得那句诗: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飞扬,只愿你心似我心,我定不负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