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灯火通明,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妃子聚集在此。只见皇帝耶律卓君端坐在书桌前,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而沈静研则坐在一旁,面色有一丝惨白,身上裹着厚厚的大红风衣,在一旁默默无语,正值沈静研险些滑胎,皇帝耶律卓君不免把目光时时扫过沈静研,流露出丝丝担忧之情却在一转眼间稍纵即逝。
欧阳燕妮跪在大厅之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她抬起头来死死的看着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耶律卓君,心想:“这个全天下都爱慕的皇帝,这个对一切的冷酷无情的皇帝,怎么偏偏是我爱的人呢?为什么我要爱上他?他这个拥有三千多佳丽嫔妃的天子,为什么不能是我欧阳燕妮一个人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耶律卓君一眼望向欧阳燕妮说:“燕妮,为何你跪在此处啊?”又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沈静研,:“皇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身子虚该多休息一下才是,这时候,又闹的哪般?”
站在一旁的南宫楚楚看不下去了,一着急,抢先说:“皇上,皇后娘娘险些滑胎,正是欧阳燕妮搞得鬼。他天天故意与娘娘和我交好,身上却藏着装着藏红花的香囊,让娘娘天天在藏红花的包围下生活,怎么可能不滑胎。皇上,您可要为这件事做主啊。”耶律卓君听着南宫楚楚的话,目光不禁阴冷下来,可是却并未提及欧阳燕妮一句话反而问起南宫楚楚来。“哼,朕,问你话了吗?”南宫楚楚不觉一惊,身子不禁颤抖起来,连忙跪倒在地,说:“皇上息怒,臣妾再也不敢乱说话了,请皇上息怒啊。”一旁的沈静研看见耶律卓君动怒,甚是不解,“皇上他果然是冷酷无情,一句小小的话便让他对一个妃子如此动怒,哼,看来这皇宫我是真的呆不下去。楚楚可怜,我要帮楚楚一把啊。”便忍着身上的不适,站了起来对着耶律卓君作揖说:“皇上,楚楚妹妹看我身子虚弱,便帮我说了出来,这便是帮了臣妾,请皇上不要怪罪楚楚妹妹不懂规矩,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正是臣妾想要告诉皇上的,请皇上为臣妾做主。”说着便跪了下来。
耶律卓君看着沈静研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心中不知为何出现一丝不忍,像是不愿意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大病未愈,要是再染风寒,可如何是好。便慌忙扶起沈静研说:“爱妃,严重了,朕自会给你公道。”将沈静研拉回座椅,细心地为她整理好衣裳,然后转向南宫楚楚说:“朕,今日念在你与皇后姐妹情谊上就不追究了,下次若要还是这般,课不要怪朕狠心。”南宫楚楚诚惶诚恐的说,“是,是,臣妾知罪,臣妾再也不敢了,谢皇上龙恩。”
“起来吧。”耶律卓君看都不看一眼南宫楚楚说道。
这时,耶律卓君挑了挑眉,眼中散发出杀人的凶光说:“欧阳燕妮,你好大的胆子,当朝国母,你都敢下如此黑手,残害朕的孩子,是不是下一个就轮到朕了?”然后狠狠的将书桌上的奏折全部扔到了地上。欧阳燕妮一听,吓的瑟瑟发抖,跪拜在地上额头拼命的撞击地面,惶恐的说:“不,不,不,臣妾不敢,臣妾不敢啊。”耶律卓君说:“你不敢,你都开始想要杀害皇子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欧阳燕妮这时的额头已经磕破了皮,鲜血不停的流淌出来,眼中溢满泪水,可怜楚楚的说:“臣妾不敢啊,臣妾只想和皇上白头到来,不想皇上爱其他的女人,臣妾爱皇上有错吗?臣妾怕皇上不爱臣妾,才出此下策的,臣妾所作的一切都是因为,爱皇上啊。”说着脸上的血水泪水化在了一起,看起来活像是一个遭人伤害的垂死之人。
耶律卓君不屑的看了一眼欧阳燕妮,生气的大吼道:“不要再说了,你这个狠毒的妇人,我若是再留你在身边,岂不是更多的人要被你杀害?朕的骨肉还未出生便要全部被你害死,朕的王朝还不是要断子绝孙?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来人啊,把欧阳燕妮打入冷宫。”“皇上,皇上,皇上不要啊,燕妮知错了,燕妮知错了,求皇上饶过臣妾这一次吧。皇上……”耶律卓君只是背对着拉走欧阳燕妮的人群,拳头紧握,心中充满了杀意,若不是碍于欧阳震的权势,耶律卓君也许就真的杀了欧阳燕妮了。再想想几日来沈静研所受的苦,险些滑胎,更是气愤的死死握着拳头,压抑着自己将要爆发的情绪。此事作罢,沈静研便回到坤宁宫安心歇息了。后宫得以平静多日。
欧阳燕妮被打入冷宫之后,刚开始意志消沉,不爱说话,大有疯疯癫癫的样子。一日,欧阳震的亲信透过关系来到宗人府探望欧阳燕妮之后,欧阳燕妮又恢复了往日飞扬跋扈的样子,天天以虐待下人为乐,在宗人府中为非作歹,鞭打丫鬟,把丫鬟们得头发全部剪掉,让太监们将宗人府的地面全部铲平供他习武,练拳只用,若是遇到自己心情不好,便对一帮下人拳打脚踢。
大雪又将的一天,他命一宫女站在雪地中脱下棉袄,赤脚站在雪中,看着丫鬟瑟瑟发抖为乐。欧阳燕妮坐在屋檐之下,喝着热茶,看着鹅毛大雪,还有那个在雪中极尽成为雪人的丫鬟,冷哼道:“下人就是下人,就是一条狗。只有权利才是当今朝廷的王道。爹爹给我创造了权利,我就要好好的使用,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照样做我的贵妃,呵呵,也许,不是贵妃了,是皇后。哈哈,哈哈。”笑着笑着,她眯着他那双丹凤眼,看见门外有人出现,只见鹅毛大雪中沈静研正带着大大的斗笠,披着一件大大的凤凰刺绣的披风,踏雪而来。欧阳燕妮一动不动的坐在藤椅上,没有一丝起身迎接的意思。
沈静研也不在乎这些,在丫鬟翠竹的搀扶下来到欧阳燕妮的身边,地都看着欧阳燕妮那张飞扬跋扈的脸,不禁轻笑,心想“这冷宫之中却还能让欧阳燕妮如此的高傲,自视清高,到底是权力在衡量人的生存啊。”再想想着险恶的后宫深院,看着四周萧条冷清的庭院,沈静研不免心中嗟叹不已,若是有一天我被打入这冷宫之中,也成了一种清净。想着想着,只听欧阳燕妮说了话。
“这不是皇后娘娘吗?您到我这受人羞辱的冷宫来做什么啊?难道是想来讽刺挖苦我的?我告诉你沈静研,我不会一辈子呆在这里,等到我出去之时,便是你代替你皇后之位之时。你不必这样过来羞辱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如果不想再次有滑胎的危险,就快给我滚出这里。”说着,便把一壶热茶摔向地面。翠竹惊呼,“娘娘小心”连忙挡在沈静研身前。还好冬日天寒所穿衣服厚多,并未烫伤沈静研与翠竹。欧阳燕妮,冷冷的看了一眼沈静研,便拿着茶杯走在大厅之中。
沈静研未说一句话,就跟着进了大厅。
只见大厅之中除去几张板凳和一张茶桌不见任何东西。冷冷清清的让人感觉有一丝阴沉之意,不知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还是屋子里的晦气太重。沈静研漫步走到欧阳燕妮面前说:“欧阳燕妮,你不要欺人太甚,前几日是你要害我和腹中胎儿与死地,怎说成我成凶手的样子,今日,我来此地一是为了来看看你,给你送些冬日要用的棉衣,被褥。二是想要问你一件事,希望你如实告诉我。”欧阳燕妮飞身来到沈静研身边,:“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我不稀罕。你要问什么就快说,说完就赶紧给我滚。”沈静研,面不改色的向后退了两步,抚了抚微微隆起的肚子说:“我今日问你之事,希望你如实告诉我。”欧阳燕妮冷哼道:“少废话,说。”沈静研也不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的问他:“南宫楚楚的孩子是不是你害死的?”
欧阳燕妮狠狠的瞪了沈静研一眼,拿着茶杯的手狠狠的把茶杯摔在地上,:“沈静研,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欧阳燕妮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你不要血口喷人。”沈静研,微微皱眉想,难道我想错了,难道真的不是欧阳燕妮干的?那又到底是谁?
沈静研深知欧阳燕妮出身武将世家,做事从来大大咧咧,给发现的事情,他不会再继续伪装下去,便相信了他的话。稍稍又和欧阳燕妮说了半个时辰的闲话,却因欧阳燕妮处处刁难而早早离开了。
过了三日,大雪初停,皇帝耶律卓君看着皇城一片银装素裹,天气也渐渐变得越来越冷,心中想到“冷”这一个字时,不知为何,偏偏脑海中浮现出沈静研的样子。他轻笑一声,一则笑自己怎么会想起沈静研,二则笑自己多日来怕沈静研怨恨自己当初不信任他而不敢去坤宁宫看望沈静研。更是想起了沈静研父亲的脸,不觉神情严肃起来。望着白雪茫茫,却心中不免担心沈静研的身子和腹中的皇子。也不曾察觉身边出现一个人,并肩王耶律卓原。
耶律卓原看着自己的皇兄在发呆,不禁觉得好是新奇,便不出声响的站在耶律卓君的身边,过了好是一会,耶律卓君仍然沉浸在自己对沈静研种种态度的幻想之中,耶律卓原实在忍受不住了,便不顾君臣之理,也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这样的皇兄让他感觉活像一个不给宠爱的小媳妇。耶律卓君这才反应过来,看见耶律卓原在笑,不觉一,难道,被他发现了。他故作镇定的说:“臣弟,为何而笑?”耶律卓原也不拆穿他说:“皇兄,你看如今皇宫内一片大雪茫茫,我便想起我与皇兄小时在皇城内打雪仗的情景,便笑了出来,皇兄不要责怪臣弟哦。”耶律卓君只好微微一笑作罢。
这时耶律卓原又说:“皇兄,如今天气日渐寒冷,臣弟的卧房中新添置了一个顶好的暖炉,皇兄若是还未添置,臣弟想要上献一个。”耶律卓君一听,突然想到,如今坤宁宫中一定尚未添置,我可以赏赐给皇后些冬日的制备,也好表达下自己错怪她的悔意。他看着耶律卓原,露出一个罕见的笑脸说:“好啊,皇弟可要破费了。”
第二天,大大小小的东西,陆陆续续的人流不停的出现在坤宁宫内外,皇弟耶律卓君高坐龙椅之上,乐呵呵的笑着,似乎是感觉自己精心挑选的东西一定会让沈静研开心一般,想着沈静研开心的样子,他的笑意很深了。什么翡翠夹袄,紫烟纷纭裙,凤尾罗,龙翔被子,还有暖炉,满满一房间的东西,只见沈静研安安静静的坐在皇弟耶律卓君的身边不曾笑一笑,耶律卓君看了一眼沈静研,自知没趣,低了低头,越发像不受宠幸的小媳妇了。“爱妃,朕今日来看看你身体恢复的如何,朕前几日国事繁忙未能来看望爱妃,如今天气见冷,特赏赐这些东西,爱妃可满意?”沈静研只是出于礼数的说了句:“谢皇上龙恩。臣妾身子已经恢复妥当,劳烦皇上牵挂了。”耶律卓君听沈静研如此一说,更觉得无话可说,心中暗暗想道:这沈静研,还真是难收拾啊。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却不愿说出来。
想着,便起身说:“爱妃好好休养身体,朕改日再来看望。”便匆匆离开了。
“恭送皇上。”这时的沈静研,深深望着耶律卓君远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一颗本以为冰封的心,却在耶律卓君的只言片语中悄悄融化。
已近深夜,沈静研辗转难眠,为近几日皇帝对自己态度的极大转变而不知所措。课不知,后面耶律卓君的转变,让沈静研更是受宠若惊。穿上鞋子,在房间中走动不久,看见墙上挂着的琵琶,便一个人携着琵琶来到上次弹琴的偏僻之处,抚琴独自倾听。琴声在沈静研手下缓缓滑出,似一泓清泉流淌,又似各式珍珠散落玉盘,声声清脆。皇帝耶律卓君为今天在坤宁宫,沈静研不理睬好意之事,恼怒不已,忽而听到琵琶声,声声传入耳畔,不由自主的来到那日倾听琴声的树林边,再次感受了美妙的琴声,又一次被其中的纯真,淡泊的琴境所折服。深深的感受到深宫之中还是有一丝纯净之地。但又觉今日的曲声中有着丝丝的忧愁。一曲作罢,他轻声问道:“姑娘,今日可有烦心之事?我听姑娘琴中不觉含有丝丝忧愁。”
沈静研听见是上次耶律卓原的声音,便说:“王爷,夜已深,可应早些歇息,小女子并无烦心之事,就算是有,也不足以让王爷挂念。今夜月光甚好,王爷,可想与奴婢赋诗一首?”耶律卓君一听,便欣然答应。于是。两人隔着树木对上了诗句。天上月色正浓,白雪覆盖的皇城安静的入眠了,却在这皇宫深处,两人正颇有雅兴的对起诗来。
沈静研一句:“深宫之女无情爱,化作蝴蝶伴皇飞。”让耶律卓君大为感动,他迫切想知道这位多才多艺却又淡泊宁静的女子到底是谁?如此钟情于自己的女子到底是谁?耶律卓君激动的说:“姑娘,可否与我见上一面?沈静研说:“王爷,小女子是宫中最平凡的一个了,王爷不见也罢。小女的这张脸蛋怕吓到王爷。”耶律卓君一听,慌张的说:“朕,额,这是不可能的,我堂堂皇亲国戚怎么如此以貌取人,那我风霆王朝课怎么继续存活下去,万世万代呢?”沈静研不禁皱眉,:“这……王爷,你我本就是不应相识之人,我如今乃当今天子之人,怎能随意私会他人,传出去,皇上的颜面何存?王爷可曾想过?王爷还是不要记挂小女子,小女子告辞了。”耶律卓君一听,更加安奈不住了,飞身冲进去,看见一个女子身着鹅黄袄衣背对着他。他轻声唤到:“姑娘。”
沈静研转身看去,不觉一惊。耶律卓君也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他,沈静研也心中纳闷,怎么会是皇上。
两人久久不曾说一句话,最后皇帝耶律卓君轻轻微笑着说:“原来是皇后啊。”沈静研这才走到耶律卓君身边:“给皇上请安。”耶律卓君深深看了一眼沈静研,自己甚是懊恼,原来一直在身边的人竟是这般纯净,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一想到,自己被当朝的政治所气愤,为当朝宰相与欧阳震的权势而冷落身边之人,自己就后悔极了。还好,自己发现的还不晚,沈静研依然是沈静研,这样想着,耶律卓君将沈静研拥入怀中轻声的说:“朕,错怪你了,静研。原谅我。”沈静研被耶律卓君的行为吓到,一动也不动的倚在耶律卓君身上,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