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幸福

费解的开始,我们都是彼此的过客,在茫茫人海中,一般的擦肩而过,只属于擦肩而过,我们都不会因为一时的激动莫名而恋恋不忘,不会一时的冲动而流连忘返。时间会打断我们的一切遐想,断绝我们的一切侥幸,没有不经过自己的努力而轻松得到的幸福。别以为自己就如天仙似的,勾一勾手指就有成千上万人会前仆后继纷至沓来,那种情况永远只会出现在某花痴的梦境中。天道酬勤在何时何地都是适用的,对任何情况都是适用,这是经过了无数年的时间验证得出的真理,比真金白银还真的真理。而我们总是忽略这个真理,而去整天做着毫无意义的白日梦。也许,如果不是小晴的坚持不懈,锲而不舍的努力,如果不是小晴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厚着脸皮前去骚扰,如果不是小晴意志坚定,性格顽强的越挫越勇,又怎么会换来最后的幸福。

自从那次狗血的邂逅以后,小晴同学自此对明辰同学更加锲而不舍,死皮赖脸,天天去制造所谓的人为的缘分,于是,天道酬勤的真理应验了,于是,老天终于开眼了,于是,爱情女神终于被感动了。降下了一颗眼泪,低落到了人间,成了一段佳话,一段情缘,一首爱恋。有一天,小晴同学突然接到了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滴水,突然有种很咸的感觉,突然有种很幸福的感觉,突然有种伊人终将来到自己身边的感觉。而此刻迎接她的是倾盆大雨,她呆呆望着天上的落下的雨滴,就像望着天使的眼泪一般痴迷,一样神圣,一样想要顶礼膜拜。无边寒雨就这样无情而无尽地打着无辜的小晴身上。而小晴同学似乎总是有种无限的热情,以无私的内心去拥抱这些无言的精灵。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着一个世纪般漫长,似乎有人类的历史般漫长,又似乎比开天辟地般久远,又似乎比神说,要有光的时代还有久远。一脸激动的满心感动的明辰同学冲出宿舍,毫不犹豫的毅然决然地冲进了雨中,不假思索的斩钉截铁的拉住了小晴同学,一脸诚恳的满眼真挚地接受的小晴同学的爱慕,大张旗鼓的浪漫正式的开始了所谓的交往。没有过多的渲染,没有过多的对白,没有过多的色彩,没有过多的人群,只有一切尽在无言中的对视,只有将心比心的感动,只有寓意深远的拥抱,只有热血和感动,眼泪和雨水。雨还在下,天使在微笑。

终于,小晴同学居然罕见的有男朋友了。这个不可思议的新闻不胫而走,一时间流传甚广。幕后揭露竟然是那位阳光帅气,活泼开朗,英俊潇洒,谈吐不凡,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如天上明星般耀眼的明辰同学,那就更加引起了轰动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同时,小晴的朋友疯狂地聚会了一把,各院各系各班的无知少女不计其数突然无故晕厥,造成了不小的恐慌,本该热闹非凡的校园大道上此时出现了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情况,而显得人迹罕至,校方对此高度重视,派了不少心理系的老师和学生进行了辅导和讲座,最终才将这一风波慢慢平息。之后许多年里,学生都称这一天为女生的黑色星期天……以至于以后的许多年里有不少女生仍然害怕不已。

他说,我们需要有个日记本。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和幸福的阳光,顺便携带着温柔地语气,不禁让任何人都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她说,为什么呢?脸上带着些许的疑惑,眉头微皱,像一个无知的不懂浪漫的小女孩。眼神中却又充满着无数好奇和期待。期待着眼前的这位可以带给她无数的精彩。精彩才能恰到好处充实着恋爱。恋爱,这样才能不会被朴实无华的平淡掩埋,掩埋不住波澜壮阔的大海,大海是深沉和包容的恋爱一般的存在,存在于无数人梦想中的未来。未来可以从小小的日记本中徐徐展开。

他说,我们需要记录着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记录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记录我们的过去我们的现在和我们的未来。当未来的我们经过了时过境迁,抑或物是人非的沧海桑田而变得感情枯竭,无情冷漠时,看看留在过去的美好岁月里的日记本或许我们能够生出无限感慨,或许能够挽救我们失去的青春和逝去的年轻,或许我们将不再抱怨岁月的无奈,或许我们对彼此,对时光,对一切释怀,或许,我们的幸福就将从那一刻起无怨无悔长久的存在。他此刻的脸上罕见有了陌生的很不习惯的却很让人放心的严肃。或许经过一段开心或不开心,但都值得幸福的恋爱之后也抛弃了开始的无奈而逐渐认真起来。看在小晴同学眼里让她很没出息的不禁激动满怀。她显然一副任君随意的表情,显然是求之不得的没有任何异议。于是,一本关于记录恋人之间各种经过,各种情话,各种肉麻的日记本就这样开天辟地的诞生了。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完成了一个创举。一个时代的创举,一个没落的浮躁的充满虚情假意的充满逢场作戏的时代的创举。不可谓难得,不可谓经典,不可谓罕见,不可谓奇迹,不可谓可歌可泣。却命运弄人的刻意制造了一个后来的伤心断肠的伏笔。

残酷的冬天。转眼间,就到了残酷的冬天。干燥,萧瑟的冬天,随处可见还飘落着几片雪,以往热闹非凡的大街,此时此刻也是经过了激烈大战的战场,一片凄凉。入目可见,只剩下死气沉沉的众多建筑物,陪伴在行将就木的枯藤老树。老树干枯,被冬天摧残得很是光秃秃,树叶抛弃了这里命中注定的孤独。谁也不会咒骂萎谢零落的树叶,只会怒斥那凶暴的摧残树叶的冬天。

小晴同学像一个冬眠的动物一般蜷缩在宿舍里,足不出户,仿佛要将宅女进行到底。回想起曾经在夏日里经过的点点滴滴,小晴同学不禁涌现出诸多甜蜜,将如今有点棒打鸳鸯一般的无情的冬天进行了对比,只能摇了摇头发出无奈惋惜。不知不觉地,有如忧伤,夏日竟然消逝了。她在那个充满了爱意的日记本里动情的写到,如此地难以察觉,简直不像是有意潜逃。然而冬天却是有意而粗鲁的闯进了这个世界,赶走了夏的热烈,夏的迷恋。冬天有雪,于是,向晚的微光很早便开始,沉淀一片寂静……她看了看窗外,想了想某人,继续写到,不然消瘦的四野将下午深深幽禁。黄昏比往日来得更早,清晨的光彩已然陌生,以一种拘礼而恼人的风度,像即欲离开的客人。就像这样,也不用翅膀,也不劳烦小舟相送,我们的夏日轻易的逃走,没入了美的镜中,迎来了冬的问候……地域限制,季节限制,空间限制无时无刻像一把无形的枷锁一样束缚住了他们的好景不长的交往,似乎和万物在忍受冬天的无情而残酷的考验一样,他们或是他们以外的他们都同时在忍受着这种很现实很中肯的考验,一种由于空间问题附带着时间问题的关于爱情伟大和坚贞的一次考验。任何人没有理由不接受住这一次考验,不接受这次考验的人就有了分手和离去的理由。和明辰同学的联系仅仅限于了网络,尽管相差无几的声音,相差无几的情话,相差无几的关怀,相差无几的幸福,但对于小晴同学来说总是觉得有些陌生和不自然,她需要面对面的真切,她需要眼对眼的关怀,她需要心对心的坦白,她需要完美,她需要足够的幸福来抵御这样的残酷的冬天,她需要足够的关怀来充实内心的寂寞空虚冷。很显然,遥遥相望是远远不够的。就像通过电话的形式给远在天边的亲人一声问候,也低不了千里迢迢,风尘仆仆地赶回去的亲眼相见。有时候,距离真的可以产生美。而美,不一定是由于远距离产生的。于是,无边的思恋更像是寒冬里疯狂肆虐的寒风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了她。

一天,有点八卦的路倩从严寒中带着一身的冰冷挤了进来,然后就开始不停的搓手,像是饱受一个冰河世纪的折磨一样。对于她来说突然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毕竟室内和室外的温差简直是天壤之别。只有亲身经历过严寒的考验才会真正领会到雪中送炭的可贵与温暖。她说,现在的他们谈的恋爱完全经不起推敲,就像这满地的雪花一样短暂,就像天上的流星一样短暂,一闪而逝,却丝毫没有流星那样的绚烂与美丽,有点昙花一现的感觉,却远远不及昙花那般鲜艳与芬芳。昨天确定了恋爱关系,连手都没有牵,就宣布分手。曾经那些所谓的山盟海誓,海枯石烂,天长地久的誓言就像冬天的玻璃一样脆弱不堪,一击即碎。他们连传说中的逢场作戏都不如,做一场戏也是有始有终的,有头有尾的。而他们却是没头没脑,不能善始善终,最后就是不了了之。儿戏,是对他们的最贴切的形容,幼稚,是对他们最中肯的评价。突然有一天,看到一些人在大街上百无聊赖的手牵着闲逛,看起来很是幸福的样子,于是就心血来潮地争相模仿,于是,就攀比起来看谁能最快摆脱单身。于是,所谓的单身就似乎无形中成为了无能的代名词,似乎就成为了被嘲笑的话柄。他们是出于什么与那个人在一起,不知道。但谁都知道,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于是,就找到了可以继续在一起的借口。于是,这种所谓的恋爱就这样到处泛滥着,像开闸的污水。

小晴的幸福受到了威胁,来自冬天的严寒的威胁,来自世俗的和舆论的威胁,来自空间和时间的威胁。是否会随着流感爆发一样随着分手的热潮随波逐流,分手在这个季节,分手在这个与某人共同经历过的第一个冬天,小晴颇有些茫然无措。不知何去何从。哀愁,换来了身体的消瘦,赠与了不该有的年轻的脸上的褶皱,帘卷西风,携带起柔顺的发秀,某人的温柔又开始在她的面前晃晃悠悠。寒风萧瑟中,凄凉进行中,无边落木中,冰雪融化中,空房独守中,茕茕孑立中,形影相吊中,怀想明辰中,一切尽在无言中……似乎在她的印象中没有什么可以这样经得起时间和空间的考验,没有什么可以经得起距离的磨练,没有什么能够做到天长地久,没有什么可以永垂不朽,没有什么可以一成不变,世上唯一不变的是变化。谁知道下一秒还在苦苦坚守的爱情转眼间就会如窗外的积雪无声无息的消融,要知道,这是个变化很快的时代,要知道,这是个快节奏的时代。

世界上的爱情有三种结局,百分之九十八是平淡,百分之一是佳话,百分之一是悲剧。而此刻小晴的状态就是正处于平淡的阶段。但有些人总是喜欢将事情往坏的方面想,有些人总是将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前者叫做悲观主义者,后者叫做乐观主义者。而似乎小晴就是那种乐观的悲观主义者。

似乎冥冥中在响应着小晴的哀愁,哀愁在心里郁积的石头,在最无助和最迷茫的时候,在最恰到好处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坠落。释然,在久违得将要陌生的铃声响起之后。在接到某人的预料之外而又在情理之中的问候之后。蓦然回首,一切那人仍然就在冰雪之后默默守候,趋近于天长地久。小晴眨了下和阳光一样明媚的眼眸,心情如春暖花开里各种小鸟的各种自由。幸福的不需要理由。一切的舆论和一切的现状都已经失去了作用。她此刻的心顿时充满了激动和颤抖,像是心血来潮一样不需要理由,然而又充满了无所谓的自欺欺人的愧疚,只怪自己对所谓的爱情领悟不够,才造成今天抑郁忧愁,空虚寂寞冷的自作自受。

他说,我会在楼下等你,不见不散,不离不弃。似乎透过电话又看到了他那样温柔地神情,关切的语气,纯洁火热的内心。

清晨,经过了一夜的热辐射效应,原本非常寒冷的大地失去了仅有的温度而显得极度寒冷,似乎积聚了一个冰河世纪的寒气。窗外的积雪似乎经过了一个冰河世纪一般漫长而无法消融。大地,积雪,冰凌,枯树,寒气,落叶,懒懒散散的人群,稀稀疏疏的碎光,混混沌沌地天地,迷迷茫茫的人影,隐隐约约的远方,飘飘渺渺的书声,的脚步,辛苦的他,幸福的她。

他果然在那里,笔直的站立。像军人,却有着军人缺少的温柔,像雕塑,却有着雕塑所没有的生机。尽管严寒,尽管痛苦,尽管消瘦,尽管煎熬,但有幸福,有未来,有目标,有理想,有她,一切的旁枝末节都是浮云。

她顿时涌现出了许多感动,辛酸的,愧疚的,幸福的,各种的。关于爱情,关于他,关于这个冬天。她的双手再一次不自主的颤抖,伸出来,锁定了他的双手上的通红,聚焦在他的因为相思而产生的面黄肌瘦,没有言语,只有紧紧地相拥,因为爱在此时已然强大得不需要理由。顿时,冬天不再严寒,却只剩下了温暖,吹来的凛冽刺骨的风都显得那么温柔和沁人心脾。此时的阳光也就越发灿烂了,今天注定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今天注定是个便于出行和约会的好日子。

于是,以至于此后的每一天小晴同学的宿舍楼下都有一位英俊潇洒的帅哥拎着一包早餐笔直而坚挺的站立着。像军人,却有着军人缺少的温柔,像雕塑,却有着雕塑所没有的生机。双手冻得通红,俏脸却显得苍白,还有时不时的寒风吹过,无情而又似乎雪上加霜的缭乱他的头发。头上挂着耀眼的冰冷得透出美丽的寒光的冰凌,身旁掩映着反射得刺眼的发白的积雪,嘴里不住地吐出像烟一样的缭绕的白气。好一副冻人的冰天雪地爱情万岁帅哥侍立图。以至于无数路过的人都为之侧目。成为了女生抨击男生不够贴心的典型案例,成为了无数男生心中暗暗敬佩的榜样。

而楼层之上,小晴同学在她的室友的羡慕嫉妒恨之中悠然大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享受着来自她们的难听的赞美之词。丝毫没有动身起来吃早饭的趋势……“从今以后,每天都帮我买早餐好吗?”她说。

“啊……这个……”眉头紧锁中……

“难道你不爱我?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吗?”

“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