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哥回神了!”宣侯一阵“狮子怒吼”将原本神游天外的人给震了回来。

不过他家的三哥怎么看起来像是初入情场的毛头小伙啊,当真是丢脸,就被人就爱小姑娘抱了一下就晕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三哥下次你还是不要和我们吹嘘你自己有多厉害了,一个小丫头就把你搞得方寸大乱,我看你是不复当年了。”宣侯火上浇油。

“你懂什么,你平日遇到的那些风尘女子哪能和那个丫头相提并论。”

呦,这就开始护短了。

大家伙的视线都开始往羊旻身上瞟,直弄得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出声。

“我的意思是……反正就是没得比。”斟酌了一会,看着宣侯戏谑的目光,羊旻自己倒有些急了。

“哦。”宣侯故意拉长尾音,他现在发现闹自家三哥也是乐趣无穷。

“好了,你们少说两句,按我说这个丫头不错,噗。”大把的红枣核似是雨点般密密麻麻地落下,一看他们的二哥竟然捧着一大碗银耳莲子在那里酣畅淋漓地吃着。

留点啊,这是众人的心声,可是却不敢上前夺食。

毕竟堡中无老虎,老鼠自然要称大王了。

宣侯看着对女人一向挑剔的地鼠,尤其是对娶回来的女人,按照地鼠的说话,样貌什么的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能够担起相夫教子,出得厅堂下得了厨房的责任,贤良淑德不在话下,对丈夫更是要言听计从,以夫为天的这种传统小女人自然最适合当老婆了。

可是那棵小苗,他这个迟钝的二哥又是怎么看出人家不错的呢。

“我看她不简单。”水蛇的一句结果了众人纷乱的思绪。

不过众人一致点头,是不简单啊,能把他们一向“风流”自居的三当家迷得团团转,而且还浪子回头,简直就是“神迹”。

可是自水蛇口中吐出的“不简单”自然不会就这么简单。

水蛇一向多疑,为人阴沉沉默寡言,有时就连他们这些做兄弟的也有些受不了,可是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怀疑任何一个人,凡事有凭有据,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羊旻才更加不爽。

那个丫头,那个每每委屈了也要隐忍的小丫头,他怎么也不能拿“心机颇深”这四个字对准她。

所以听了水蛇的话,当下面上便如乌云盖顶,一副“大有水蛇再讲一个字,他便翻脸”的模样。

宣侯就站在羊旻的身边,自然能察觉到他的情绪。

看来这下三哥是玩出火了,什么不好玩,偏偏要玩感情这种东西。

但愿那个丫头不像四哥口中的那般不堪,不然三哥情何以堪呢。

“老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被水蛇这么一说,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地鼠顿时没了吃东西的心情,要知道现在大哥不在,他有责任也有义务护敖仓堡上下周全。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水蛇,可是他只是一派悠闲地看向某处,仔细一看,其实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我只是觉得她来得太凑巧了,还有大家别忘了,她是水镜山庄的人,我们能想到在水镜山庄安插一个眼线,秦雨露就会想不到?”

“不可能!她不知道我的身份。”

水蛇的话一说完立刻就引来了羊旻的反驳,而被反驳的水蛇只是耸了耸肩,他的意思也很明显,他只是把自己心里的顾虑说出来。

“三哥若是真的用心,就该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要知道若是事情发生了再后悔可是药石枉然。”

水蛇的话一说完便起身准备走出议事厅。

而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宣侯和地鼠对视一眼。

“我看老四准是病糊涂了,老三你也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敏敏姑娘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就算想打我们敖仓堡的主意,那也是有心无力。”

地鼠笑笑,他确定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可是面前的人却好像误会了。

“二哥也怀疑敏敏。”羊旻一抓就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地鼠虽然想要辩驳两句,可是他心里的确存在这样的隐忧,一下子缄默不语,倒也有几分默认的意思了。

羊旻看看沉默的众人。

“我知道了,我会证明她是个好女孩,一个值得你们付出真心的人。”羊旻说完便愤愤离开。

“我看三哥一定是爱惨了那个丫头。”此时的宣侯哪里还有刚才的忧心。

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有着报复后的快感。

“我看玩笑会不会开得有些大了,若是老三以后算起旧账,我们怕是没有好果子吃。”地鼠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加入这场捉弄人的游戏。

此时已是骑虎难下。

“我看二哥你也别为难了,你一心为敖仓堡有什么错,三哥是找不到你的把柄的。”宣侯不肯罢休,他就是想看看为情事所苦的三哥。

这点乐趣总不能被剥夺吧。

地鼠看着不肯轻易罢手的宣侯,轻叹了一声,三弟,不是二哥没有给你说过好话,往后你可别怪我啊。

他继续囫囵吞枣,嗯,味道不错。

某人滋味甘甜,可是却愁煞了羊旻,他到底应不应该相信呢,就这样在紧闭的房门外呆坐了一个晚上,可是依然没有理出一个思绪。

敖仓堡内红鸾星动,众兄弟齐齐恶作剧,可是老大却独自在外奔波。

天虎一路赶着,此时风尘仆仆的样子实在不宜上门拜访,于是准备先下榻客栈梳洗一番。

可是刚到沁园楼的门口就有一个鹤发的老头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戴着红木鬼面,面容瞧不真切,而天虎也无意周旋。

“前辈可否让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

江湖路,江湖规矩。

出门在外,小心一点总是没错,对方的气息沉稳,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来数的练家子,短短的时间内,天虎径自分析了一遍厉害关系。

“此路是我开,小子,你要想平安过去,就赶快留下买路财。”老人家没有放行的意思,倒是一席话惹来了不少人围观。

许多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红木面具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副面孔。

不过看露在外面白发苍苍的模样,心里大抵了然,看来这回这个年轻人是要有麻烦了。

被他盯上绝对没有好事,显然许多人早已经历过。

天虎看着周围的人很快就散了,心里讶然,难道几日不来,天子脚下已是这般光景。

“别看了,好了,我看你一个傻大个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把你这批马留下吧。”老人家狮子大开口,竟然讨起了天虎的宝马。

“老人家,我看您还是让开吧,我无意生事,可是若是您一再阻拦,我也只好冒犯了。”单凭一张嘴是很难解决问题了,于是他决定用武力肃清。

打架。

天虎没有发现,面具下的眸子一亮,如日月星辰一般耀眼夺目。

看来天虎的话是正中他下怀了。

就在老人家摆好姿势准备开打的时候,其间天虎也很无奈,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爱打架斗勇的老人家。

“师公,您又惹事了。”

随着清亮的嗓音而至的是一个翩翩公子,眉宇不掩英气勃发,双眸铮亮有神,即使青衣布衫依然掩不住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气。

天虎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当下明白此人并非池中之物,而眼前这个被唤作“师公”的人应该也来头不小吧。

只见声音刚刚落下,旁边刚才还意气勃发的人此时就像蔫了一般,没了精气神,摘下面具,脸上更显颓败。

“兄台,真是对不住,我家师公个性顽劣,若有得罪之处请多包涵。”

牧祈天的口气就像正在数落自家不听话的孩子,天虎看着被说得撅嘴抗议的老人,越发觉得有趣。

“言重了,是我冒犯了前辈才是。”

牧祈天看此人敦实,并不像一般的江湖中人傲慢狂妄,于是心上也生了几分好感。

一来二去的,大家便聊到了一块。

“原来牧兄也是受水镜山庄之邀,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在下也受了拜帖,如今打点好便准备去了,不知可否一道。”

听闻天虎也是秦雨露的客人,牧祈天与身旁的人相视一眼,看自家师公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叹了一口气,看来师公又在为刚才的事生他的气了。

“在下荣幸之至,我与师公本也闲暇,如今一道甚好。”

“切。”

两人畅谈,偏偏某道煞风景的声音响起。

牧祈天有些尴尬地望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老人,心下无奈,师公真的能帮到他吗?

还好天虎也很理解,只是笑笑,没有其他什么反应。

于是本来殊途之人最后同归,秦雨露怕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样的巧合吧。

水镜山庄向来拜访之人无数,只是能成为座上宾的人却是极少,能接到水镜山庄拜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一下子来了俩,众人心里不禁狐疑,尤其一人还是去而复返的赤城少城主,另外一人则是威震武林的敖仓堡当家,虽然名声不及水镜山庄响亮,可是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到底水镜山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真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