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方秋扬为一个姑娘久候八年,一个蛇王为了不让喜欢的人痛苦选择要一直活着。你们这么专情真的好嘛?
不过这么看来,人和神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都会为情所困。
咳,想他为了已逝的妻子当了这么多年的鳏夫,其实也是挺优秀的,对吧?
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贺仁老头问道,“怎么,他们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荀卿摇摇头,“无事,如方秋扬所说,那只是一只没有恶意的小妖罢了。”
……
枭白和知鹤赶到时,看到的是一个深深地土坑,坑的四周是断掉的细枝和树叶,像是一个陷阱的模样,知鹤对枭白摆摆手,示意她站在那里别动,自己则往土坑底下看去。
土坑大概有四五米深,下面有一个桃红色衣裙的女子,虚弱的趴在洞底,听到头顶传来脚步声,抬头看去,喊道,“是有人来了么?救命啊。”
枭白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从树上扯了根足够长的藤条,也凑了过去,不过是站在距离陷阱远一些的位置,她可以看到坑里的景象,而里面的人看不到她。
不动声色的将知鹤往坑外拉了拉,对着陷阱喊道,“姑娘先别急,我们这就想办法救你出来。只是姑娘是怎么掉到陷阱里来的呢?”
陷阱底下的女子微微一顿,道,“我是同父母一起出门的,本是要投奔舅舅,可是途中与家人走散了,跌跌撞撞来到了这里,结果一不小心就掉到这个陷阱里了,我已经困在这里两天了,求姑娘们救救我。”
枭白转身见夜陇不知何时也跟了来,安静的站在一旁,笑了笑,将手里的藤条的一端交给夜陇,一端扔进陷阱里,喊道,“这是自然了,姑娘就顺着藤条爬上来吧。”
知鹤站在一旁觉得枭白的举动莫名其妙,其实无论是夜陇还是她,只要运用轻功跳下去就能很方便的把人救上来,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麻烦。
而枭白只是给了知鹤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看着已经爬到地面的女子,拍了拍沾染在身上的微尘,将不小心散在颊旁的一缕发丝梳理到耳后,微笑道,“谢谢恩人救了我,请要我随着恩人,侍奉恩人以报还恩情。”
好一个知感恩的纯情少女!
枭白眯眯眼,笑得很灿烂,“报恩就不用了,姑娘只需解释一下为何故意在此引诱我们过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女子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咬着唇瓣,眸里泛着点点泪光,“恩人在说什么呢,什么故意,小女子可是不小心落入陷阱里被困了两天,今日恰逢恩人经过才救了小女子出来的。”
枭白笑意不减,“恰逢?我告诉你什么叫恰逢。”枭白指着陷阱周围用于覆盖土坑的细枝草叶,道,“不说别的,就说这些草叶,如此新鲜,一看就是刚采摘下不久,怎么能是两天前的呢?而且这片地方空旷,有草叶的地方不多,突然有一处草叶茂密的地方不绕着走反倒直接踩上去,你的智商是有多让人捉急啊,还有这个陷阱,若说是有人在此处打猎挖的倒也说的过去,可是猎人们通常不会挖这么深,因为这么深的陷阱挖起来费时间不说,虽然控制住了猎物的行动,但不好将猎物抓上来。而且这个陷阱旁虽然没有新挖出来的浮土,但是痕迹还是很新,并不像开挖很久忘了填埋的陷阱。”
“这时我就已经怀疑你了。但凡事也有万一,万一真这么凑巧,两天前有个缺心眼的猎人挖了个这么深的陷阱忘了填,你又很笨的踩了上去,也说不定嘛。所以我试探了你一下。”枭白直视着那女子的双眼,“你可知你最大的破绽就在自己身上?”
见对方惊讶的瞪大眼睛,枭白揉揉眉心,很是无奈,这个姑娘,原来是个单纯的笨蛋!十分善解人意的为她解惑道,“第一点,是你的衣服,一个与亲人走散,独自一人迷失在森林里的姑娘,掉到陷阱里,明知四下无人,难道不应该尝试着自己爬出陷阱么?就算不尝试也不应该如此淡定吧,陷阱的四壁并没有攀爬的痕迹,你的衣服上也没有沾染任何泥土,一个两天前就落入陷阱之中的人居然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呆在下面,真是很难让人相信啊。第二点是你看到知鹤后的求救,当时站在陷阱旁,你能看到的人只有知鹤,而后来向你问话的人是我,明明只看到一个人,为何你回答我求救的时候说的是‘姑娘们’呢?岂不是说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底细,至少也是听过我俩的声音,在这里,就是在等待我们?第三点,就是你说被困了两天,且不说前面的细节告诉我这个陷阱出现根本就没有两天的时间,陷阱里没有水和食物,不说一个被困了两天的人还有力气自己从四五米高的土坑里爬上来,就刚爬上来不索求水源,而是整理自己的服装和仪表就足够让人对你产生怀疑了。我说完了,你也没什么可装的了,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么?你找上我们的目的。”
枭白看着那名女子垂下脑袋默默地对手指,已经默认了枭白所说的事实,但还是不开口说她的目的。倒是枭白,说了这么一大段内容已经口干舌燥了,这时正巧有人递给了她一碗液体,也没仔细看,道了声谢就接过那个瓷碗咕嘟咕嘟的把里面的东西喝掉,可是还没咽下去眉毛就拧做了一团,小脸苦着,就想要把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唇却被两根莹白如玉的修长手指抵住,好听的嗓音传来,道,“是药,咽了,有好处。”
无法,枭白眨眨水灵灵的眼睛对上方秋扬不容质疑的目光,只好忍着浓浓的苦味咽了下去,眼里尽是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方秋扬的不满。
好处?要苦死了,哪来的好处!
方秋扬这才移开手指,看着不满的枭白,笑了笑,如果不是必须,他也不会逼她吃她不喜欢的东西,便道,“很苦么?”
枭白重重点头,将还留有些药汤底的瓷碗递给方秋扬,嘟着嘴道,“苦死了,不信你尝尝!”
方秋扬挑了下眉,“这可是你要我尝的。”
枭白微微发愣,是要他尝的,那又怎么样呢?只是枭白还没想明白,方秋扬的脸就已经凑了过来,枭白只觉唇上有温润的触感,诧异的要张开唇要说些什么,可是方秋扬哪肯放过这个机会,舌立即顺势滑进枭白的口中,攻城掠地,枭白的脑袋马上死机,只能瞪大眼睛,呆呆地接受方秋扬找她口中作乱的动作,脸色因为呼吸不畅而涨得通红。
方秋扬觉得差不多了,也是见好就收,没有继续下去,很快就离开了枭白的唇瓣,毕竟,吓到他家小白可就不好了,而且等小白脑袋想明白了又不知会怎么样呢。
只是离开时意犹未尽的在红润娇嫩的唇上舔了舔,接过枭白还端着的瓷碗,对着还在发愣的枭白笑得邪魅,道,“哪里很苦,明明很甜。”
轰……枭白的脑袋里炸开一声巨响,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傻傻回道,“我是让你尝碗里的药,哪里……”是尝她啊摔!
只见面前的男人微微歪着脑袋,笑得意味深长,“小白是希望我再尝一次么?”
“啊?”枭白眨眼睛,继续眨眼睛,虽然知道方秋扬是瀚翎阁的阁主大人,可是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一直都是纯良的模样,这一下子变得这么有侵略性的邪魅无俦,枭白完全接受不能!这货真的是一直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么!真的不是被替换了么!
狠狠地摇头,义正言辞道,“不要!”
但是,她似乎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姑娘,你刚刚是被强吻了的!你应该追究的不应该是,是不是要让他尝碗里的药啊!
方秋扬似是没有将这严厉的拒绝放在心上,一如往常般温润回道,“好……”可惜啊。
果然,他家小白呆呆地时候最好,可以趁机窃得暗香,情商低也不是完全没好处。
可是这两人的互动让还在一旁的人看得泪目。
知鹤都在内心呐喊,她高估了枭白的情商,怪不得秋扬哥这么长时间都没得手,因为无论发生什么,这姑娘都不会往那个地方想!而且……
难得这个一直扮成纯良绵羊的狼终于露出大尾巴了,枭白唯一的反抗只是狠狠地摇头拒绝而已!知鹤都快被这个天然的姑娘急哭了,刚才还说别人智商捉急,其实你的情商才是更让人觉得捉急吧,明明挺聪明的人,怎么被人占便宜了还不知道呢!
枭白确实只是惊奇方秋扬为何会突然这么做,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欢快,这种感觉,似乎并不让人讨厌……
要是枭白讨厌的人敢靠近早被她拍死了,可是方秋扬不一样,只是枭白还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夜陇则是汗颜,他们还在呢,阁主大人就不能注意点影响?还是说他们根本没被阁主大人放在眼里?这一推测深深的伤了夜陇的一颗单身汪的心。夜陇暗道,亏他开始还觉得阁主大人被莫名其妙的拒绝了很可怜的,果然,阁主大人在任何时候,任何领域(包括恋爱)都不是应该同情的,看这个样子,枭白姑娘绝对是会被吃得死死的……
而站在一旁被无视的彻底的女子见此,神色有些莫名,赫然抬头,大步朝枭白和方秋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