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为什么打我

她用力握紧拳头,不让愤怒和痛苦湮没自己的理智:“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现在能不能,能不能请你们先出去一下……”

她用力一拳砸在玻璃茶几上,“现在给我出去一下,好不好?”她的双眼通红,神情痛苦,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陆晓庆慌了,赶紧抱住她,“巧巧,不结婚就不结婚,你千万不要……”

“放开我,放开我!”

杨巧巧嘶声大吼起来,她的力气出奇地大,陆晓庆差点被甩脱,但是他死死地抱着,就是不撒手。

突然,杨巧巧低下头,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腕上——痛,锥心刺骨地传来,陆晓庆的眼泪都出来了,但是他咬着牙,硬是没有呼痛。

“你这是在干什么?杨巧巧,你给松开!”杨妈妈揪住杨巧巧的头发,狠狠心,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你给我醒醒,快点醒醒。”

杨巧巧茫然地抬起头,牙齿上滴下血来,“为什么打我?”她的双眼空洞,竟然好半天才转动一下。

杨妈妈心头大恸,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她求助地望向陆晓庆。

“你刚才差点疯了。”

陆晓庆匍开口,杨妈妈差点吓出心脏病来。

她拼命地使眼色,但是陆晓庆像是没有看见,继续淡淡地说,像是在说天气有多坏一样,“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想用疯掉来摆脱痛苦,摆脱你的父母,摆脱我,杨巧巧,我将从心底鄙视你,看不起你。”

“鄙视?”

杨巧巧喃喃地重复念了一遍,眼中忽然滚下泪来,“你一直都鄙视我,看不起我,总是……”她看到了杨妈妈,激灵灵打个寒噤,不敢再说下去。

风从阳台上吹进来,凉凉的,带了点海的腥味。

杨巧巧清醒了,她惊慌地看眼四周,差点停止了呼吸——陆晓庆的手腕上,两个黄豆大小的牙印在冒着血。“那是……”脑海里晃过某个片段,她的脸变白了,身子微微打颤,“我去拿芦荟胶。”

她垂着头,不敢看陆晓庆,只是内疚地一遍又一遍涂芦荟胶在那血印子上面,又贴了两个创可贴,才小心地瞄眼陆晓庆,“要去打狂犬疫苗吗?”

“你是狂犬吗?”陆晓庆宠溺地捏捏她的俏鼻,笑着揽住她的肩膀,“走,哥哥请你喝下午茶。”

杨妈妈尴尬死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现在的气氛多好啊,她不能破坏。她踮起脚尖,想缩后一点,但是“哒”的高跟鞋声,特别地脆响。

“差点忘记伯母了。”

陆晓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杨巧巧趁机脱出他的怀抱,脸红红地挽住杨妈妈的胳膊,“妈妈一起去。”

在小区的道路上,他们遇到了卖房给杨巧巧的老先生。

老先生锐利地盯了眼陆晓庆,转脸却笑咪咪地跟杨巧巧打招呼,“巧巧出去啊?”

“嗯,我们去喝下午茶,丹尔爷爷要不要一起去?”

“还是改天吧,丹尔爷爷好像有事。”陆晓庆挑挑眉,直视丹尔——这个老人就是他在机场遇见的那个老人,竟然让他感觉到了杀气……

陆晓庆可以肯定以前没有见过丹尔,为什么这位老先生对他有那么大的仇视和警惕?莫非,是伊特皇室的人?冲杨巧巧肚子里的孩子来的?

可惜,杨巧巧没有怀孕,而且这里是中国,他陆晓庆想干的事情,不受任何人威胁!

“伯母,巧巧,我们走吧,别耽误了丹尔爷爷办事情。”

“那么改天吧。”

杨巧巧难为情地笑笑……

她本来想反驳陆晓庆的,但是杨妈妈用力抓着她的手,还掐了下——如果杨巧巧再坚持,会变成极不愉快的相处,杨巧巧不想这样,只好退让。

“嗯,好。”丹尔爷爷俏皮地挤挤眼,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立刻有两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跟了上去。

那是,保镖?陆晓庆的鼻尖上渗出了冷汗,他学了点跆拳道,但是绝对不是那两名黑衣人的对手……嘛嘛,等和杨巧巧结婚了,让她搬离这个鬼地方就是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陆晓庆转过头,吓了一跳——杨巧巧居然跑过去,拦在丹尔爷爷的面前。

“你们想干嘛?”杨巧巧瞪着黑衣人,一副不对劲、立马动手打倒对方的样子。

黑衣人面面相觑,摘下墨镜,深凹进去的眼睛里露出了惊讶。

棕色的眼睛?伊特人?杨巧巧的脸红了,偏丹尔爷爷还不放过她,哈哈笑着说:“他们是我的保镖,巧巧,你真是个好姑娘,可惜啊,我那个笨儿子为什么没有选到你?”

真是……她来帮他,丹尔爷爷竟然说这种调侃的话。“丹尔爷爷坏死了。”杨巧巧撒娇地跺跺脚,红着脸跑到杨妈妈和陆晓庆的身边,拖着杨妈妈就走。

“巧巧,你认识那位老先生?”

“嗯,他是我的邻居,也是卖房子给我的人。”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巧巧想买房子,立马就买到了……陆晓庆已经有八分可以肯定丹尔爷爷是伊特皇室派来的——等到杨巧巧生下小王子,就把孩子夺走,带回伊特……只可惜,这种事情永远不可能发生。

陆晓庆心情愉快地带着杨巧巧母女去到的附近咖啡室,用了点甜品,然后约好第二天一起去普陀寺烧香还愿。他需要一点时间去查丹尔的来历,还有他身上佩戴的玉佛的来历——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杨巧巧所说的,他需要求证。

在陆爸爸的书房里有本家谱,只要查下那个,就可以知道杨巧巧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根据年代,翻到第四本,有个叫陆晓庆的——这个人就是斐戛所说的羽郎?可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梦见过这位祖先,而杨巧巧却能梦到?

陆晓庆不相信什么灵异之说,但是目前的情况,有些诡秘。他决定找爸爸好好谈谈,当然,是俩个人私下谈。

“青红和你说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陆爸爸不禁皱起了眉头,“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为什么还要提起?”

“爸如果为难……”

“没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其实,当年是青红提出解除婚约的,因为一说到结婚,她就头昏,脸发白,她当时以为自己得了恐婚症。实际上……”

“她和杨伯父结婚并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

“是的。”

难道真是斐戛的鬼魂作祟?陆晓庆把杨巧巧说的关于斐戛的事情,复述给了爸爸听,陆爸爸很惊讶,“难怪,祖先留下遗训,每代的次男必须佩戴玉佛,才能逢凶化吉,原来是这个意思。”

“爸爸也认为是斐戛破坏了我们两个家族的婚姻?”

“也许,我不知道……你准备和巧巧结婚?”

“嗯。”

陆爸爸轻叹一口气,“你妈妈一直无法介怀啊。”

陆晓庆笑了,这点他不担心,心疼他的陆妈妈最后会接受他的选择的。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去接了杨妈妈,然后快速地开往杨巧巧住的海风阁——那个笨蛋丫头每次都会提前老早地等在外面,也不知道先去吃了早餐……

Shirt,他怎么突然关心和在意这些?

果然,傻乎乎的杨巧巧等在路边,东张西望地在等他们。

“吃了早餐没有?”杨巧巧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大包小包,“我买了小笼包,稀饭,还有汉堡,油条,煎饼,烙饼,你们吃什么?”

车里一片静默,空气像是凝固了。

“你以前都这样吗?”杨妈妈重重地“哼”了声,扫了眼前面的陆晓庆,钻出车子,接过杨巧巧手中的东西,“我们去你屋里吃。”

陆晓庆很尴尬,熄了火,锁了车,急忙追上去解释:“没有,巧巧读大学的时候是这样子,后面上班大家忙,聚在一起的时间很少。”

“很少?”

这样更糟糕,订过婚的人都很少在一起,那么结婚后岂不是更少?杨妈妈的心动摇了,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盛稀饭的时候也给陆晓庆盛了碗,毕竟陆晓庆是她看着长大的,毕竟陆晓庆是她选定的不二女婿人选。

吃完早餐,才八点多一点点。所以陆晓庆开得不是很快,慢悠悠地一路欣赏着风景过去的。

但是,寺庙里却已经有不少的人在焚香许愿了。

杨妈妈熟门熟路地带着杨巧巧去到最后面的高僧那里,请求高僧给那两个玉佛做法——斐戛也是她的祖先,她做这些是应该的。

她们虔诚地膜拜,陆晓庆却不喜欢这些,悄悄地一个人退了出来。他去偏殿那里,购置了《佛说阿弥陀佛经》和《佛说无常经》——这是他在网上查到的,据说常诵念,可以安魂避祸……杨巧巧一个人在家,念念这些,总比胡思乱想的好。

转身,他怔了怔,马上露出笑容走过去,“来求子?”

那是一个挂着大耳环、穿着红长裙、杏眼桃腮的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