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封住笑穴便会犹如被人挠痒痒长笑不止,直至笑得气绝身亡。”冰儿道,并不像在恐吓人,何况她是绝对不敢恐吓公子的。
谷映容听罢暗暗吸了一口凉气,能想出这怪招杀人于无形之人也算是人间极品了。
“公子,快些躺下,让奴婢替公子疗伤。”冰儿催促道。
谷映容只得听话地躺下。
冰儿悄悄地瞧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奇怪,公子这次回来突然性情大变,连说话的语气和动作、表情都跟从前不太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冰儿脑海中怀念起四年前的公子来,那时的公子气宇轩昂,傲气凌人,素来养尊处优惯了的,举手投足间自有贵族气质,也从来不会对人笑,更不会正眼看人一眼,哪怕那个人身份高贵不一般,公子也断然不会对他客气的。冰儿小心翼翼地在公子身边一呆就是五年,从一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长成一个柔情万种的少女,由青涩未经人事到渐晓风月,无一不与公子密切相关,而公子也仅仅只是在四下无人之时给过她一些与众不同的温情,一个温柔的眼神,一个有意无意的挑逗动作,都在暗示她公子待她是不同寻常的,她在公子心目中也是有地位的。
谷映容主动脱掉外袍,无意中露出了胸膛。
突然,冰儿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怔住了,眼睛瞪得很大,她看见公子的胸口赫然残留着一个黑色的巴掌印,触目惊心的掌印,看得冰儿脑袋“嗡”一声一片空白。
谷映容惊觉,低头一看,连忙大手覆盖掩饰住掌印,自已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又生怕被人看笑话,便有些惶惶然地看着冰儿,冷道:“你都看见了?”
冰儿点点头,惊骇,心神未定,“公子,这是什么?”
谷映容默然半晌,并不回答,只是冷道:“别告诉任何人。”口气不容拒绝。
冰儿听话地点点头,看着公子,“公子放心,冰儿绝不会跟任何人提及此事。”
谷映容的黑眸冷漠地看着冰儿的眼睛,她的眼眸该死地柔媚,无论是何种男人都难以抵抗这样柔媚的眼神,她与白曼丝是如此地不同,假若没有白曼丝……谷映容下意识地甩甩头,难道说他当初看上白曼丝完全是因为呆在闭塞的荒岛上没有见过女人吗?他不愿意相信,更不想想承认。
谷映容趴在床榻上,柔软舒适的大床,散发着淡淡的异香,闻之令人心神安宁,谷映容不免便有些昏昏欲睡。他紧阖着双眼,似乎已经睡熟,一动不动。
冰儿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边,双手缓缓贴上他的背部,他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的目光落在他简直帅到完美的侧脸上,他困倦了?她不由得好奇地凑近些看他。
谷映容像在半梦半醒间,眼睫毛突然微微动了一动,冰儿吓得立刻坐直了身子,并缩回了手,怔怔地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傻掉了似的。
潜意识中,冰儿还是很惧怕公子的,如今公子变得这般,她倒不能适应了,还是希望公子像从前一样。
谷映容性感的嘴唇突然动了动,“为何还不动手?”
冰儿的脸倏而红了,她不晓得公子刚才到底有没有睡着,或许他正醒着,她低声回答:“奴婢这就替公子封穴、拔针。”
冰儿集中注意力,指尖一动,瞬间封住了公子的笑穴,谷映容倒像是更加放松了似的,阖着双眼,一动不动,连哼也未哼一声。
冰儿却不敢造次,亦不敢放松警惕,开始运功,运内力将银针逼出他体内。
谷映容的唇角微扬,这丫头功力不浅。他闷哼了一声,睁开了双眼,暗运内力配合着她,只略一挺腰背,两枚银针便倏然飞射出来,银光一闪间,两根手指迅速一伸,干净利落地接下,一抹鲜红沿着针尖淌在冰儿的指尖,她低眸一看,公子的背脊上两个细小的针孔正汩汩地冒出两滴鲜血。
……
白曼丝闷坐在云上宫昏暗无光的某处角落,双手抱膝,缩成一团,像个自我保护的刺猬,冰冷地拒绝所有人接近。云上宫很大,宫内房间很多,这里似乎很偏僻,一个人也没有,更没有人会发现她在这里。她的左边是巨大的开窗,她只要一扭头,便可看见外面淡蓝色流动的星河,美丽梦幻的好风景。然而,她现在感到很孤寂和无助。
死人!臭男人!喜新厌旧!
白曼丝在心底骂了谷映容数百遍,杏眼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无奈。
为什么世上有钱有势的男人总是有那么多女人盯着?
白曼丝想过回去,很想回去,一直觉得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然而,想法是极好的,道路却是没有的。因而,她便长久地陷入了迷茫,一直闯不出去似的苦闷。
……
天亮了,黑暗瞬间消失,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白曼丝扭头仰望着天穹,还是那般晶蓝剔透,未经污染,然而,是什么一直照耀着这片大地,她不得而知。
白曼丝只是迷茫地望着窗外,什么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