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艳阳,让一直没有头绪的戾凌疾更加焦躁。窗外的天空被大片乌云遮住,眼看一场暴雨将至,天气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忽的,似银蛇的闪电从空中划过,接着沉闷的雷声从天际响起,越来越近。

戾凌疾皱着眉,思考好久,直到暴雨倾泻而下,才打着伞出了门。

紫薇宫已成一堆废墟,只留下几面孤零零的墙体。雨下得很大,只有几个没来得及找到避雨地方的小乞丐发抖地蜷缩在角落,他们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突然出现的贵气白衣男子。

男子仿佛无人般,独自撑着伞消失在拐角落。小乞丐们揉了揉眼睛,面面相觑。

看着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紫薇宫里一片骚动,戾凌疾仿佛在自己家里带着温和的笑随意打量着这个地下紫薇宫,并扔下一块雕有“安”字的墨玉牌。紫薇宫的众人顿时色变,一片哗然。

“请问阁下和安宫主是什么关系?”开口的赫然是传闻已死的南宫唯,他挂着那招牌的灿烂微笑从后厅走出,依旧握着那把温润的玉箫,黄棕色的眸子带着善意的笑。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帮我找个人就好了。”戾凌疾高傲地开口。眼角连看也没看一眼南宫唯。那块玉牌是师傅临行前交给他的,说是一旦出了什么事,就执这块玉牌,找紫薇宫的人帮忙。

其实要不是他实在找不到白伊失踪的线索,他才不愿来求助南宫唯。在他潜意识里,南宫唯只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三百年前的紫薇宫可以算是称霸整片云罗大陆,除了最南边蛰伏的冰阎殿,天下根本没有可以和他们抗衡的势力。可这三百年间,白罗宫日益壮大,已经到了和紫薇宫平起平坐的地位,现在更是有野心想吞并紫薇宫。这样一个即将没落的江湖势力,怎么能让戾凌疾有好感。

南宫唯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满,态度谦和有礼,笑得文质彬彬。

戾凌疾细细地交代了些事项,期间自有不少紫薇宫弟子想发话,但被南宫唯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戾凌疾一走,他们再也忍不住抱怨。

“什么态度!”

“就是!当我们紫薇是什么地方。”

“有安宫主的玉牌又怎么样?

“宫主你怎么可以……”

“够了!”南宫唯忍不住低喝,“本宫主自有主张,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板起脸来的南宫唯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黄棕色的眸子已然覆盖着一层冰霜。他望着那抹消失的白影,眼底闪过一丝狠毒。

天空已经放晴,清新的空气中混着泥土被冲刷过的淡淡腥味。望着身后的紫薇宫,戾凌疾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穿褐色劲装的少年站在他身后,恭敬地递上一张红色烫金请柬,之后消失在放晴的天际。

船只顺着宽阔的河道缓缓前行,岸边种植着不少树木,细长的柳枝袅娜地垂下,随着微风拂过水面。明媚的阳光透过生长茂盛的树木,洒下碎金般的亲吻,斑驳的树影荡漾在河面上。

空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花香。眼前景色忽的一换,进入了一片更宽阔的水域,周边船只一下多了起来。大部分是商业用的运输船,也有不少装饰华丽的游船穿插其中,岸两边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商铺林立、客来商往,一派繁华热闹的邑州商景图在眼前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