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黄色裙装的少女忽然目光阴沉地看着年轻的剑士,她这样接近赤裸的巡视,让人战栗,少女空旷像是从远古传来的声音,带着决绝而阴森,“衾梓寒,这是你一生都无法逃离的宿命,我会生生世世的纠缠着你,我会让你永远也忘不了琴雨这个两个字,哪怕是做梦也会让你听到琴雨两个字就惊醒。”

“嘶……”少女如同诅咒般的话让男子倒吸口凉气,感觉琴雨这两个字已经化为一条细却结实牢固的线,将自己密密的一圈圈缠绕住。随着呼吸,一分分收紧。

一时间,似乎连空气都浸泡在沉重得如同福尔马林里般粘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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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忧,你怎么来了?”原本放完东西就打算去偷听他们会说什么秘密的白伊,一出庭院就看到那个古典美女。

虽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但飘雅忧依旧是血眸银发,在黑夜中是那样的耀眼而诡异,白伊每次看到飘雅忧这样醒目的外貌,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两个有着同样外貌的男子。

只是男子身上暴戾的怨气和古典美女平静而无波的气质相互冲突,让白伊一直怀疑着和忌惮着。

不过此刻看到这个女子,白伊当即一愣,不明白雅忧怎么来找自己了。自己当日离开的时候,飘雅忧却没有来送行,听南宫懿说是已经有事离开了。

说实话,她不明白飘雅忧在人间能有什么事?或许是去找那个害的她差点形神俱灭的人吧。

不过看这个女子能这么轻易的找到自己,看样子,他们呆的这个地方已经不怎么隐蔽和安全了,等会和师兄商量着换个地方。

“怎么?就不能来看看你吗?”古典美女难得打趣起白伊,她这样轻松调侃的口吻让白伊一时之间也有些适应不了。

“这当然是可以的,但是你是怎么找到我这儿的?”白伊直接提出自己的疑惑,她向来是这样性格,尤其是对于好友以及自己身边的人。

“这个嘛?”嘛字的音拉的很长,飘雅忧似乎心情还不错,居然捉弄起白伊,看着白伊被自己吊起来的胃口和有些焦急的神色,才慢吞吞的吐出三个字,“是秘密。”

白伊难得翻白眼地鄙视她,对于她卖弄关子很是不满。但是也没有再细细的追问,想来飘雅忧不是什么人,她自然有办法找到自己。

只是这段时间白伊的心其实并不是很平静,虽然他们已经换了个僻静看似安静的地方,但是白伊总觉得在无形中有双沉静如水的眼睛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哪怕是睡梦中,那双沉静的眸子似乎带着洞穿一切的能力直接射进她的心底,让她连睡梦中也不得安稳。

那种像是不安感一直紧紧地揪住着白伊的心,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复仇,虽然她一直恨那些人,但是她却没有让他们去死的心。

看着庭院中的白衣女子,黑暗中传来女子低而性感的声音,“军座!她就是白伊?”

虽然自己之前和琴雨合作要对付白伊身边的人,而自己也在攻陷狄凤庄的时候,逼迫狄傲幽兄弟俩使出复苏术,让白柳身体中已然沉睡的恶灵再次活动起来。飞天舞只是在白罗宫查探情况的时候,远远瞥见过这个白衣少女一眼,只是那样纯洁而神圣的白光,让人生畏也让人嫉妒。

即使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样貌,飞天舞也隐约明白军座会爱上这个女子的原因。人世间太过于丑陋了,有一个如同神一样干净纯洁的人,那是多么可遇不可求的,换了任何人都会想紧紧抓住吧。

但是她不明白怎么紫薇宫的热对她也感兴趣?这个少女怎么成了香饽饽。而此时近距离地看着少女平凡而清秀的样貌,她的疑惑更浓了。

但即使疑惑再浓,也不能抑制她心底疯狂的恨意。就是这个女人夺走他们冷漠如霜的军座,就是这个女人夺走了他们英明伟岸的军座,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如果她从来没有出现,那军座依旧是那个冷漠的军座,不会对任何人有眷恋,不会流露出受伤而脆弱的表情,他冷酷、无情、残忍、嗜杀,但是他卓越、冷静、英俊、英明神武。

所以只要让白伊消失就可以了,那军座会永远是他们高高在上的军座,遥不可及像是神灵般。

——所以白伊,你去死吧!你永远消失吧!这样属于我们的军座才会真正的回来。

妖艳女子的心底在疯狂地咒骂着,只是看着女子的眼眸中依旧媚气如丝,带着说不出的勾人醉意。

身旁的黑衣男子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庭院中的白衣少女,他也不知道最近的时间里,白伊的身上发生了哪些事,只是觉得这个少女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白伊那种欲言又止的样子,带着埋怨又无奈的眼神,一直在他眼前回荡,只是她一直无从参透。

身旁的妖媚女子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冰释血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没有给。依旧直视着前方,只是他暗哑而低沉的声音已经带上些许倦意,“你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威严和冷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毕竟他已经不眠不休地在这个地方守护了近一周。

多少紫薇宫的探子都是有来无回,还有一些居心叵测的人,都被冰释血收拾了,不然白伊这个一个礼拜的安宁可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得来的,只是没有人知晓是冰释血在暗中帮助,而眼前的男子还打算这样有些愚蠢地继续坚守下去。

“军座,你也累了吧!你休息一段时间,我来帮你守着。”这个绯红衣饰的女子有些担忧和关系的开口。

这句话终于让冰释血一直凝滞的目光微微缓过神,他冰冻的黑眸随意又锋利地扫过绯红的妖媚女子,同时他的目光像是一把冰刃般迅速而飞快地破开对方的思绪。

飞天舞觉得自己所有掩藏的小心思在这种类似于小孩子的智商和游戏,在这个男子的面前无可遁形。

冰释血很快收回了自己在飞天舞身上的目光,他这样飞快而迅速的行为仿佛飞天舞的身上有什么肮脏不可见的东西。

“不用了。”冰释血淡淡地拒绝,他一向是个连自己也不可以相信的人,更何况是别人。或许除了从心思单纯的白伊口中说出来的话,其他人的再冠冕堂皇又曲意奉承的话,他都不会相信。

但是飞天舞俨然不是这样理解冰释血的话,她觉得这个男子或多或少的察觉到自己不纯的动机了,所以才会这样干净利索地拒绝。

她不安地看了眼身旁已经将目光重新放到白伊身上的冷漠男子,不敢随意地开口,怕将自己的心绪暴露出来。

庭院中的少女很是奇怪,她指手画脚的对着虚空说着什么,脸上洋溢着单纯的笑,仿佛见到了自己分开多年的挚友。

飞天舞奇怪地看着这个行为有些怪异的少女,而身侧的黑衣男子只是眼神温柔地看着这个少女,对于少女的行为一点也没有疑惑。飞天舞放出自己的幻力,在空气中一寸寸慢慢地感应着、摸索着。

白伊这样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可能存在什么自己看不到的东西,类似于沙魔那样的真正的异类魔物。

飞天舞微微阖上眼睛,小心翼翼的释放着自己的幻力,保持着一定的量,还有冒险探索时的小心翼翼。

这个女子即使闭着眼,一脸平静的神情,她的脸上依旧掩饰不住勾人的媚气,那种像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香气,无论怎么样收敛都不可能抑制。

忽然女子平静的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她如羽扇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是沉浸在无边无尽的噩梦中。

同时一时间,呆着庭院中的血眸银发的古典女子也是微微色变。

“怎么啦?”白伊立马看到飘雅忧脸上微变的神情,担忧而关切的询问,同时不禁走上两步。

飘雅忧微微摇头,示意白伊不要急躁,同时微微凑近少女的耳畔,轻启唇畔,幽幽地吐出一句话。

白伊的脸色下一秒就像失去所有血色般苍白吓人,她几乎不可置信地跳脚,如花瓣般柔美粉红的唇畔抖动了几下,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她的语调中带着些微的战栗和颤抖,是抑制不住的担忧和害怕。

“嗯!”飘雅忧坚定地颔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担忧。

飞天舞像是终于从噩梦中苏醒过来,睁开媚气如丝的眼,看着身侧的黑衣男子,神色由开始的不可置信转化为焦急,最后归于平静。

“你用幻力看到什么了?”正大飞天舞将自己心绪完美的收敛好,黑衣男子冷硬如铁的声音传来,把妖媚女子原本收敛好的情绪又全部打乱。

虽然知道自己所有的行为都逃不过这个恐怖又冷静的男人,但是飞天舞还是对这个男子的细腻敏感有着不可言说的畏惧和害怕。

“一个特殊的女子魂魄。”飞天舞不敢说谎话,因为如果说谎话就意味着她会失去军座的信任和器重。况且,谎话也只能隐瞒一定的时间,只要军座稍微张开他的魔力感知,或许连对方的样貌都可以看清楚。

只要是军座除了对白伊的事会用上十二万的心,其他的事他连看一眼都觉得是多余的。

“嗯。”冰释血只是轻声应答,对女子的回答并没有是特殊的反应,现在白伊还未出事,他当然不会太在意一个魂魄,只是白伊怎么可以看到对方呢?

这个问题不仅是冰释血疑惑了,连飞天舞也十分的狐疑,但是所有的疑惑都只能暂时压抑着。

“白伊,你躲猫猫的本事还是不错的嘛!”男子好像夸赞又仿佛是调侃的话,忽然在黑夜的上空回荡,让白伊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加惨淡,像是一张雪白的纸。

而原本就一直戒备的黑衣男子,听到这个熟悉的嗓音,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一双沉静如古谭般幽深的黑眸先是冷静地扫视了一周的情况,然后愈加专注地看着庭院中的情况,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小的变化和动静。

黑夜像是一张巨大的幕布,而男子一袭白衣从天而降,像是划破幕布的一道闪电,带着拯救世人的一种奇幻美感。

白衣像是灵活转动的风,在庭院中飘忽起来,晃得人眼前有些眩晕。白伊警戒地看着那道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白衣旋风,不自觉地往后退开两步。

虽然飘雅忧之前就告诉自己有人靠近这个僻静的住处,但是真正见到这个白衣男子时,少女的心底还是有止不住的寒气冒出来。

虽然男子依旧是温和似无害的笑,那样淡然而调侃的口吻,但是无形中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深深地改变了,那样看似轻松随和又亲近的口吻,带着说不出的危机和恐怖,让白伊听一次就害怕畏惧一次。

“找到你们住的地方真是不容易呀!”已然立在庭院中的男子,一身白衣翩跹,带着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和英俊潇洒,他哀怨地开口抱怨着,“尤其是进入你住的院子更是不容易呀!”

白衣男子的话带着某种意味深长地道理,同时蕴含着某种奇怪的深意。

“请你离开,我们这不欢迎你。”白伊强作镇静,没有理会这个男子的话,更没有去捉摸他话里的含义,一张嘴就下逐客令。

只是白伊的脸色带着让人心怜的苍白,单薄而瘦弱的身躯也不易察觉地在颤抖着,预示着这个少女的害怕和担忧。

安圣杰歪了下头,看着白伊身旁的虚空里,他的这一动作带着些许的稚气和说不出的可爱,但是谁也没有心情去顾虑他此时的样子。

随着安圣杰投射过来的目光,飘雅忧觉得自己如同赤裸裸的暴露在这个白衣男子的面前。让她有些不自觉的往白伊身后移动,只是简单地想找个地方将自己躲藏和掩盖起来。

看着这个魂魄女子有些傻气而白痴的行为,安圣杰低低地笑了,带着那中不屑地嘲讽和鄙夷,“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呀。”

他的话让白伊和飘雅忧同时一惊,不过所有人想着这个男子的不同寻常处,想着他通过幻力自然也是可以感应到飘雅忧的存在。

“你先走吧!”白伊对着躲在自己身后的血眸银发的女子低低地开口,安圣杰是来找自己的,她不想将无辜的人连累进来。

“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怎么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飘雅忧挥舞着拳头,义愤填殷地回答。

白伊的心里有片刻的感动,但是她很快清醒过来,同时也深深地明白,飘雅忧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被安圣杰伤害。经过父亲的离世和师兄的重伤,她再也不希望有其他的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了。

“你先离开,我不会有什么事的。”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白伊也没有什么信心,安圣杰会不伤害自己,虽然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云罗书卷的秘密,白伊也不不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这个紫薇宫的宫主穷追不舍,同时还不惜灭了白罗宫。

但是目前这个男子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就不会让自己轻易死。虽然就算有什么危机,但是最后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的。”飘雅忧的犟脾气上来的,执拗着不愿离去。

“还是不要出去了,我的人可是还在外面等着呢!”看到了他们之间相互推让的的行为,安圣杰勾起略薄而无情的唇畔,冷漠而讥诮地开口。

看到白伊面如死灰的样子,他的眼底流露出捕食者的兴奋光芒,之后,在白伊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对着漆黑的夜空轻幽幽的喊着,“都已经守了那么久了,还不出来见见?”

白伊一怔,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过很快她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冷漠男子一袭黑色的风衣已然静谧的融合在空气中,和黑夜融为一体。白伊只听到耳旁有呼啸的风声经过,眨眼间,如同夜的使者般的男子已经立在庭院中。

他整个人被笼罩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一尊雕塑。

对于冰释血的出现,白伊也只是表现出稍微的惊讶,毕竟安圣杰都找到这地方了,冰释血怎么可能找不到。

“看你累的。”安圣杰的口吻带着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这一周,你真是辛苦了。”

安圣杰看着不远处的黑衣男子,像是开玩笑实则冰冷如霜的开口,“这段时间,真是多谢你招呼我们紫薇宫殿的弟子了。”

安圣杰的话让白伊的心一紧,原来这个男子已经早看守护在这个地方了,怪不得这一周都是相安无事,原来是冰释血都为自己处理好了。

白伊微微别过头,不敢看着像是融进黑夜中的男子,她一直努力抑制着,让自己心底的那天平保持平衡,不让自己对于冰释血喜爱的情感扩大。

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并不是很如自己的心,因为在无形中,就这两次短的见面,自己对于冰释血的情感就已经一点一点偏重、下沉,抑制住自己对于冰释血的不原谅和埋怨。这样的情况,白伊都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

“军座!”安圣杰的话说完没多久,大家的气氛还沉浸在一种寂静中,忽然听到女子酥软媚气的声音。

也只是一种眨眼的功夫,一双雪白无骨的手臂已经轻轻地缠绕山冰释血强健有力的臂膀,女子娇滴滴地倚在男子身上,身体整个的重量都压在男子的强健而魁梧的体魄上。

飞天舞像是一只艳媚而致命的毒蛇,在不知不觉中轻轻地缠绕上对手。

白伊听到这个媚气的声音,整个人都不易察觉地僵硬起来,她霍然回过头看着整个人倚在冰释血怀中的红衣女子。

妖媚的女子着装暴露,绝美的脸上是精致而小巧的五官,一双微挑的丹凤眼媚气如丝,漆黑如深潭的眼眸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味道,而朱唇散发着诱人的味道,让热忍不住一亲芳泽。

看到飞天舞的瞬间,白伊整个人懵了,先是被飞天舞这样绝美妖艳的容貌,这样连身为女人的自己看了都心动的出色样貌。之后是女子和冰释血亲昵的行为,白伊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闷棍。一下秒,她几乎是自卑地低垂下脑袋,但是自己的心脏依旧不受控制地狠狠痛了起来。

冰释血到是一时之间没有察觉到白伊急剧变化的情绪,但是他对于飞天舞的行为和轻浮的举止很是不悦。虽然他从来不注意这些,但是他不喜欢这个女子的接近以及她身上散发的那种刺鼻的味道。

他只喜欢白伊身上那种淡雅而若有若无的味道,那种味道像是白伊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一样,若即若离,捉摸不定。但有的时候,他就是喜欢沉浸在这个忽远忽近的感觉中。

收到冰释血冰冷警告的目光,飞天舞尴尬地收起自己的动作。刚才她是故意做给白伊看的,是用来警告这个白衣少女,让她明白这样高高在上的军座不是她这种平凡毫无姿色的人可以接近的,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庭院中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偏厅中的正在争执的男女。等到衾梓寒和琴雨达到庭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两男两女的情况。

一瞬间,衾梓寒也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暂时抛开和琴雨争执的问题,全身心地投入戒备的状态,紧盯着忽然出现的安圣杰和冰释血以及那个陌生的妖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