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事

公孙柔醒来的时候躺在化妆间,旁边是那个女替身,见到公孙柔缓缓睁开眼,高兴地凑上来,“醒了醒了,哪里难受,我这就去叫医生来。”

公孙柔额头被纱布包裹,嗓子痛得难受,拉住她的袖子,“欣欣……欣欣……”

欣欣顿足,缓缓转过头来,欣欣努力掩藏的悲伤透过眼眸暴露出来,“柔姐……”

一瞬间,公孙柔似乎明白了什么,可仍旧不死心的追问,“林星和立义呢……”

“柔姐,他们没事………”欣欣勉强的笑了笑,那笑容好假,只有公孙柔知道那笑容有多丑。

“不要瞒我,欣欣,跟我说实话……”

欣欣眼中有充盈的泪光,她背过身去擦,转身时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滑落,欣欣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力制止抽泣,“火势很大,场面很乱,消防车还没有过来,林星冲进去找你,后来胡立义来了,胡立义拖出来的是金钟民………林星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尸体在殡仪馆,林星的家人正在往这里赶………胡立义被房顶的木头砸中了后背,现在抢救过来了,可伤得也不轻……”

林星死了……林星死了……

公孙柔满脑子盘旋这四个字,耳朵冥冥作响,公孙柔双手死死拽着自己的裙摆,暴露的青筋预示她心底的压抑,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接着两颗,三颗……潮湿划过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柔姐,我,我去喊医生。”许是被公孙柔的样子吓到了,欣欣随意擦了泪走出化妆室。

化妆室里林星的东西一扫而空,什么都没留下,整个化妆室唯一留下的是林星恶作剧的亲笔签名,她把“林星“二字写在墙壁上,她唱歌很好听,她说等公孙柔结婚了就辞去助理的工作,从幕后跑到前台,去参加中国好声音,她说,等着吧,像我这么出色的嗓子定会一炮而红,到时候这面墙不知道得值多少钱。

公孙柔默默地坐着半响,然后掀开盖在腿上的衣服,缓缓走出去。

还没走进场景,就听见乱哄哄的,火烧的房子被消防兵官用黑色的布遮挡,房子外面围着一群人,他们议论纷纷,也许是探讨火灾的事情。

公孙柔刚走过去,就听到有人嚷嚷,“那个……那个不是公孙柔吗?”

公孙柔顿足,视线移到人群,那是她一个月后再见邓清山,他扒开围观的人钻出来,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脸上手上全是黑色的灰尘,邓清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公孙柔,脚像被灌了铅一样无法走动。

邓清山没有动,只能公孙柔走过去。

“清山……”她唇角动了动,扯出的笑却很苦涩,“你回来了……”

邓清山一句话也没说,被定住的双腿一下子恢复,他大步迎上来拽着公孙柔的双手拉着往场外走,公孙柔穿着拖鞋走得不是很快,邓清山的举动令她感到诧异,可他的手心传来的温暖让她渐渐平复下来。

邓清山拉着公孙柔拐到场景外的某一暗地里,还未等公孙柔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她按在墙上,微凉的双唇狠狠地吻住她的。

邓清山的唇那样的火热,像一把浇了油的稻草,遇到公孙柔的唇就突然燃烧了起来,怎么吸允都不够,他伸手开始进入公孙柔的衣服里摸着,最后在公孙柔落泪推让下才住手。

“清山,我好好的,我没事,你别这样……”

“杨贺说你死了,说你被烧死了。可是,你跟我说过的,说会等我回来的,你忘了吗?”邓清山双臂圈住公孙柔的腰,在她耳旁哽咽着说,“柔,我没忘!所以你想也别想把我忘掉!想都不想!”

“我没忘,清山,我说话算话,不会赖账。”

“再也不要离开我,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公孙柔刚刚死里逃生,此刻听邓清山这么一说,有感动但也哭笑不得,她去叩开邓清山的手,这样搂搂抱抱的算什么,她是有夫之妇,但邓清山今天的失控公孙柔不去计较。

“清山,立义和林星,他们……”

邓清山红着眼圈,他伸手去帮公孙柔擦掉眼眶的泪,“嘘,别说了,不怕,柔,有我在这。”

公孙柔用力点了点头。

邓清山的手指还在脸上,这温热的温度是真的,邓清山黑色的干净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像是他全部的世界。

似乎想到了什么,公孙柔在包里翻找,邓清山神色紧张的去拉她的手,“你做什么?”

“我要给冲打电话,他会担心我的……”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只会想起最在乎的人,冷静过后的公孙柔才想起许安峰,他一夜未归,今早她又被胡立义带走,紧接着发生火灾的事情,想必许安峰还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他会担心的。

掏出手机,开机,拨号,那隐忍的恐惧在此刻被击碎,公孙柔克制住没有呜咽出声,“冲……”

“在哪?”男人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眼泪越流越多,公孙柔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天知道听到许安峰的声音她有多想哭,多想扑进他厚实的胸膛里寻安慰。

“我有话对你说,你现在有空么?”

“有……”

“那好,我在家等你。”

“冲……”还未待公孙柔反应,那头的电话已经挂断,总觉得许安峰怪怪的,公孙柔心里不由得心慌,她匆忙把手机塞兜里,在与邓清山擦身而过时被拉住手臂,“做什么去?”

“我要回家。”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

公孙柔使劲挣脱邓清山的束缚,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我没事……立义先拜托你照料,我先回去一趟。”

“喂,柔!”

“晚上见!”

公孙柔匆匆打车往别墅赶,刚进客厅就闻见一股浓烈的烟味,几乎整个客厅都充斥着这种味道,她本就反胃,这下加更作呕。

公孙柔皱着眉,在客厅扫视了一拳看到有个人影坐在沙发里,她揉了揉眼,确定是许安峰。

许安峰背依在沙发内,手里的烟还有半截,跟前的烟灰缸内已经满满一小堆烟头,怪不得客厅都是烟味。

许安峰身上仅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子挽至手肘,领口的扣子敞开2颗,露出里面精壮结实的肌肉。

公孙柔在玄关处把鞋子脱了,也把绒外套脱掉,赤着脚走过去,“冲。”

许安峰你头发凌乱,有种靡乱味道,他侧着头看到公孙柔时嘴角噙着笑,公孙柔靠近他,男人只字未说,脸上的笑已收敛,露出酷冷之色。

公孙柔心里忐忑,但还是主动把他手里的烟夺走,“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抽烟。”

许安峰眸底的阴霾令人不寒而栗,手里的打火机在指尖流利的打转发出啪啪的声音,冰蓝色的火焰寸得男人潭底的深幽更加骇人。

公孙柔明显的感觉这男人不对劲,心底那些想跟他寻求安慰的话也咽下肚,小心翼翼的问,“冲,你怎么了?”

许安峰再次点了根烟,深吸一口,性感的唇抿出一个烟圈,他以一副睥睨姿态

瞧她,“公孙柔,你爱我么?”

“爱。”公孙柔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在她心里,爱就爱了,恨就是恨,无需掺杂太多东西。

许安峰嘴角噙着一抹放纵不拘的笑,渐渐地,笑声更大、更响亮,他笑得双肩发颤,而后弯腰从座位底下拿出一个红色的本,公孙柔还未看清楚,许安峰手里的本子就砸到她脸上,顿时一股火辣的疼直刺肉里。

公孙柔诧异了,生气了,他怎么可以这么无礼的用东西砸她?!公孙柔弯腰去持,拿在手里一看,鲜红的“结婚证“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突然间一种不祥的预感钻入骨髓,她不敢去打开看。

许安峰深吸口烟,“看看吧。”

尽管有多么不情愿,但公孙柔还是打开了本子,心里那股气凝聚又凝聚,公孙柔杏眼圆瞪,似有不相信,她们这段时间恩爱有加,前天夜里还缠绵一休,他在她身上奋勇驰骋,当两人翻云覆雨至高潮时他含住她的耳垂说爱,难道都是假的吗?

“这是什么?”公孙柔确定没有看错,使劲的睁大双眼,心里恐怖感一波又一波袭来,连说话的嗓音都带着哆嗦。

“还不明白么?”许安峰一把扯走结婚证,指着上面的一栏名字,“我和小雅的结婚证。”也在此时电视机内响起来主持人的声音,“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接下来给你们播报一则消息:JC集团总裁昨晚与友人在帝都消遣过程中涉嫌一强奸案,被害人为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付某……”

随着主持人的播报,画面里导播监控录像,里面的几人公孙柔都认识,其中许安峰和许安雅搂搂抱抱的画面尤为刺眼。

“这……这是什么……”公孙柔后退几步,脚下不稳,跌坐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她的脸苍白如纸,肌肤近乎透明,脑子浑浑噩噩的,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许安峰你盯着她的眼睛,“心痛么?”

公孙柔咬着嘴唇,抬眼看他,不过是一米的距离,眼前这个男人的冷漠嗜血竟然令她如此陌生。

许安峰换换把烟掐灭,一句话就将公孙柔逼死,“一年前,你毫不犹豫的离开,小雅陪在我身边,公孙柔,你知道么,这是你做的做好的选择,好让我找到小雅这么完美的伴侣。”

公孙柔想过种种原因,但是从未想过竟然是为了这个,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愣愣地看着男人,想透过他眼底最深处去探索他的灵魂,可越看,他眼里的东西越伤人。

“既然有了她,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公孙柔屏住呼吸,等待回答。

“因为我想看看你被甩是什么样子。”掐灭的烟头丢在烟灰缸内,许安峰左脚搭在右脚上,双臂撑开背靠沙发,如审视一个犯人般的姿态,语气傲然、冷淡、疏离、轻蔑不屑,“当初你离我而去,气死我母亲,这两件事情是我这一生中无法跨过的砍,公孙柔,我回来只想让你也尝尝这种痛苦。”

公孙柔诧异,眼睛睁得更大,“你,你妈妈死了?”她如论如何额想不到陆美云以及死了,陆美云虽然尖酸刻薄,但公孙柔对她谈不上讨厌。

“你是罪魁祸首,这个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公孙柔惊慌失措的摇头,眼泪绝提般涌出,“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天我妈给你电话,我不知道你对她说了什么,后来抢救无效死亡。”许安峰至始至终都没有变,眼底一贯的傲然,“公孙柔,我清楚你身不由己,你想要邓清山这个靠山,你自私,我不怪你,可是我妈她一个老人家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令你这么蛇毒心肠?”

“为什么……”公孙柔眼底的光一点一点被抽光,整个身躯也剧烈的抖动,“这,就是你做一月夫妻的理由?”

“是的,我从没打算跟你重新开始,因为我身边有小雅,我不可能抛下她。”

公孙柔伸手捂住耳朵,她不听,不想听这些。

“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吧?就是委屈了小雅,好几次我们约会都是偷偷摸摸的进行,还记得那次记者拍到的神秘女子吧?以及被锁的书房,还有浴室里的香奈儿。”许安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公孙柔身边,蹲下,手里的纸巾递给她,“该说你傻呢,还是你脑门被们挤了?这么多线索,你却从未怀疑过我。公孙柔啊公孙柔,你怨不了我,这是你活该,自找的知道么?”

公孙柔没有去接纸巾,她扬这脑袋,眼泪不听使唤的一颗跟着一颗划过脸颊,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我想说的是,你母亲的死跟我没关系,我问心无愧。”

许安峰伸手去捏公孙柔的下巴,纸巾粗鲁地在她脸上乱擦,擦得白皙的肌肤红彤一片,男人眼底的恨意漫过瞳仁的墨黑色,捏她下巴的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它捏碎,“无关?哼,说的真是好听,若不是张妈作证,许我会被你骗一辈子。可是公孙柔,我已经不再信你了,没错,一年前我是深信你,可现在……”眼泪划过许安峰的指尖,他似乎嫌烫,猛地甩开公孙柔。

公孙柔被甩得噗通往后倒,她双手撑地,起来时手指碰到结婚证,她慢慢捡起将它捏在掌心。

看着女人跌跌跄跄出客厅的样子,许安峰眼里的讽刺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他右手捂着胸口,弯着腰,脑袋埋在双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