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阳光一场灿烂。
“民政局”三个字在阳光的照耀下也显得格外耀眼。那三个字,甚至刺痛了我的眼球我的心。可惜,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快乐,快乐的让人嫉妒。
他握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向所有恋人心中的圣地。可惜,我跟他不是恋人,那地方自然也不能成为圣地,只能称作坟墓。
我在心底冷笑。此刻,婚姻果真成了坟墓。没有爱情的婚姻,更是坟墓。
我们出现在工作人员面前,工作人员显得有点诧异。很明显,那位工作人员认出我们了。前阵子,我和林漠的婚礼热闹到满城皆知的地步,现在又和韩越来民政局,能不让人诧异吗?
“韩先生,许小姐,你们是来登记的吗?”工作人员一脸惊愕的问道。
“废话,你看我们两人不像吗?”他说完,就笑得一脸灿烂,把证件往桌上一放。若是以前,他没准早就向人发火了。“快、点、给、我、们、登、记!”韩越一个字一个字的催促道。
那人自然是不敢有所怠慢,毕恭毕敬的拿过证件去审查。审查完了,拿来两张表。“韩先生,许小姐,可以填表了。”工作人员轻声道。
韩越接过表,一支笔刷刷的在纸上飞速着。
我接过那张纸,一一填好信息。最后,目光聚集在了“声明人”那一栏。我深吸了一口气,快速沉稳的签下了我的名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在心里默念着。
“好了,两位新人,去那边拍照吧。”
韩越牵起我的手,往拍照区在哦去。此刻,我感觉他牵着我的那只手,有股激动在翻腾着。
他看了我好几眼,终于停下了步伐。温热的手掌覆在我的脸庞,全副柔情。那样子,像极了韩异。
他说:“然儿,你脸色不太好。”他一叫我然儿,我就回过神来了。全世界也只有他会这么叫我。
他把脸贴近我,轻声道:“然儿,你是世上最美的人。今天,你应该开开心心的。”说完,侧头吻了我的脸颊,又对上我的视线说道:“要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我木讷的点头,跟着他走去拍照。
拍照时,如他所愿,我表现得很开心。唯有面孔下的那颗心,千疮百孔,无人知晓。
拍完照后不久,工作人员就把两本红色的本子郑重的交给了我们。
本子上的红色,如血般鲜红。结婚证像极了开在黑夜中嗜血的花,让人触目惊心。
从此,许然两个字便和韩越连在了一起。
我在一天内,从林太太变成了韩太太。
韩太太,我在心中默念这个含着嘲讽的称呼。
韩越带我回了他家。
不,从此刻来说,应该是我们的家。
进了家门,他就抱着我在空中旋了好久。
他喊着:“然儿,我们终于在一起了终于在一起了”
我的身体在空中旋着,心痛得想掉泪。
可我不能哭。
这个大喜的日子,我怎么能哭呢?我要是不开心,他也不会开心。他要是不开心,许若楠要怎么办呢。
我只好,只好当一个旁观者。在一边旁观他的幸福,感伤我的悲痛。
转了好一会,韩越才把我放下。
我靠在沙发上阵阵晕眩,仿佛坠入了无底洞。
韩越靠过来,抱歉的笑:“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我缓了好一会才说:“我能不能回一下那边我东西落那了。”我无法想像林漠找不到我时会疯成什么样,当务之急是让我去见他,做个了断。自然,回去拿东西也就成了个借口。
韩越听了我的话,笑容立马消散,脸上如乌云密布的天,让人看着就害怕。所幸他马上就恢复了原先的笑容。
他搂紧了我问道:“然儿,你回去做什么呢?你落在那的东西,我有哪样是买不了给你的吗?”说到后面,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突然加大了力度。那射过来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
他显然是在压制心中的怒气,哪怕看穿了我的心思,哪怕是触及到他最害怕的事,他也不忍对我动怒。
是,他的财富是富可敌国了。我落在林漠家的东西,他大多都能买。但只有我落在那儿的心,他买不了。他怕是永远都买不了。
我看着他,眼神黯淡的摇头;“那就算了。”既然他不愿,那我只好另想方法跟林漠见面了。
韩越看着我,温柔的笑:“然儿,这就乖了。”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我的无名指上,准确来说,他是在盯着我的婚戒。那目光,凶猛的可以吞噬掉一切。但他在望向我的同时,又温柔似水。他抚上那枚婚戒,说道:“然儿,尽管这枚戒指很漂亮,但,它以后都不应该出现在你的无名指上。”说完,他便迅速的拔掉那戒指。
那枚戒指,是我和林漠的婚戒。他看到了,没有理由不痛恨。
那一刻,我的无名指便光秃秃了。
但随后,韩越从怀里掏出盒子,耐心的拿出另一枚钻戒,然后把我的婚戒放了进去。
他帮我带上钻戒,满意的笑。
我记得,那枚钻戒,是之前他拿来向我求婚的。如今,这枚钻戒,却像枷锁般锁着我。
他亲了亲我纤细的无名指说:“然儿,这才适合你。等到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我再给你带上我们的婚戒,好吗?”
我说好。我除了说好,我还能说什么呢?
他在笑,笑的让人如沐春风。“走吧,然儿。你看你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我带你去买些东西。”
他扶我起来,走出客厅。开车到了大门那,却发现有大批警察聚在门口。
韩越诡异的笑,把车开大门,然后转头轻松的说:“然儿,你在里面别出来,等我一会就好。”说着,就打开车门下车。
他下车的同时,我看到旁边那辆熟悉的车上也下来一个人。
林漠,他终于来了。
“警官,正是此人挟持我妻子,请你们将他绳之以法。”林漠盯着韩越,目光冰冷的说道。
“是吗?”我看到韩越诡异的一笑。
他向我走来,打开车门,扶我下车,然后搂着我说:“她是我妻子,你凭什么说我挟持她?”
林漠见此状,眼含怒气的盯着韩越,下一秒就把我抢到他身边。
他抓紧了我的手臂说:“然然,我带你回家。”那眼眸,此刻却装满了柔情,与之前的目光截然不同。说着,他就拉我走。
我呆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一动不动。
他诧异的看着我,“然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我们回家好不好?”
一旁的韩越得意的笑,转而将我禁锢在他怀中。
“林先生,你再这样,我告你非礼我妻子。”
“她是我妻子!”林漠怒不可遏他上前抓紧了我的手,急切的问道:“然然,我们回家好不好?”
韩越低头,在我耳边说道:“然儿,告诉他,你是我妻子,我们已经结婚了,告诉他。”
我夹在他们中间,进退两难。进一步,则伤了林漠。可退一步,又会伤了许若楠,而且一伤就是八年。这叫我于心何忍。
我咬牙,望着林漠坚定的说道:“林先生,我和我先生刚结婚。请你与我保持距离,免得我先生生气。”
林漠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他抓紧了我的手,似乎想让我清醒过来。“然然,你在骗我,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说着,就要拉着我走。我甩掉他的手,挣脱了他的束缚,退回韩越身边。韩越顺势搂过我,一脸笑容。
林漠怔怔的看着我,“然然,你怎么了”林漠伸手,又想带我回家,却被周围的警察叫住:“林先生,你现在涉嫌报假案,请跟我们走一趟。”林漠听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然,等我回来,我带你回家。”之后,他便大义凛然的跟警察走了。
我的林漠,他无论怎么样,都是世上最好的男子。所以,他会遇到世上最好的女子。我在心底里祝福他,为他祈祷。
“然儿,第一次听你承认是我的妻子,我真开心,我们走吧。”韩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是的,这次的争夺,他毫无疑问的赢了。
上了车,我便疲倦的闭上眼睛。
这一天,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在这漫长的一天里,我经历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每一件事我都无法掌控,每一件事,都足以让我心力交瘁。冥想了好一会儿,却迟迟为听见车子启动的声音。正感到疑惑,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大概是旁边那个人往方向盘那猛锤了一下。
这个人,时喜时怒,谁捉摸得透还未想完,就被他扳过脸。
韩越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对上他的目光。最后,他狠狠的咬住我的唇,却又不至于让我流血。
我在心里感叹,他爱一个人,怎么可以爱到恰到好处。他恨一个人,又怎么可以恰到好处。尽管他因我而怒,但他咬我的嘴唇也不忍心咬出血。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身为韩异的胞弟,两个人差别怎么这么大。
“我不准你想他,你的眼里只能是我!只能是我!”他又狠狠的咬我一口,投来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我死咬着牙关,倔强的看着他。
“知不知道?”他松开我的唇,手却依旧捏着我的下巴。
我昂着头,倔的不说一个字。
到最后,他松手了。他投降了。
他沉默了许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心里默默的忏悔。
“对不起,我爱你。”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一路沉默,跟着车子在路上飞驰。
他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兴致勃勃的给我买这买那。只是,谁知道他心底里怎么想的呢?
晚上,月光皎洁。
他替我挑好了睡衣,催我去洗澡。
我在心里苦笑,他终于还是迫不及待了。他想要的不过是我的身体。只是,此刻犹如行尸走肉的我,就算被他得到了,又有何意义。
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韩越并不在客厅,客厅只是回荡着杂乱的电视声。
我呆呆的看着电视,等待着不久之后锥心的痛。
仿佛是等了好长好长的时间,他才从楼上下来。
他也已经换上了睡袍。
我苦笑,睡袍好啊,干事又方便。
他横抱过我说:“然儿,该去睡觉了。”
我的心颤了一下,该来的还是要来。反正,他费尽心思想得到的不就是今夜吗?
他将我抱进主卧室我才发现卧室里面是一片蓝色,到处都是哆啦a梦。
韩越微笑,看着我说:“然儿,知道你喜欢哆啦a梦,所以,我早就把卧室重新装修了,喜欢吗?”他看着我,孩子般天真的笑。
我怔怔的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他抱着我向双人床走去,将我在床上放平,双手撑在我的头的两侧。
他坐在床边,缓缓的俯下身,他身上的睡袍又是松松垮垮的,衬得完美的身材若隐若现。
在他快要亲过来的时候,我还是把头扭开了。
他的吻,落空了。
韩越干脆把上半身压在我身上,用一只手的手肘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扭过我的头。
我的目光撞上他闪着火苗的目光。
“然儿,知不知道我多想要你。我都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强要了你。”
隔着睡袍,我似乎感觉到他火球般滚烫的身体还有他粗重的喘气。
他轻轻抚摸我的脸颊,“然儿,你紧张什么?”他这是在明知故问,我的颤抖变得更加清晰。
“我韩越,堂堂男子汉,根本不至于逼我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床上来硬的。再说,我们有的是时间,是吧?”
我木然的看着他,还是绷紧了身子不敢动。
“晚安。”
等他走出了房间,我才如释重负喘了一口气。
在这宽大的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也无法入睡。
起身,在落地窗前眺望远处,站了好久也不觉的腿酸。
也是突然之间,有人从身后将我抱起。我还未看清来者面目就听到他的声音:“夜里凉,你还是早点睡。”韩越语气温和,却夹杂着无限的叹息。
他又把我抱回床上,帮我盖好被单。现在这炎炎夏日的,虽开着空调,但他还是怕我冻着。
“我看你睡着了,我再走。”他拂过我额头的碎发,温柔的说道。
我无奈,只好乖乖的闭上眼睛,等待黎明的到来,等待全新的日子。
既然上帝如此安排命运,我无法抵抗,那只好卑微的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