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不给胡东平面子,他是腾不开嘴,要不然大骂这老混蛋,他自己偷着藏着吃多久了?有这般的美味竟然瞒着他?王兴和很郁闷,胡东平霸占着的,他越是想吃到,不惜和老家伙动手。
郑雨文哭笑不得,王叔叔太给她面子了,时代不同,她做的家常菜好多材料和调料找不到,这是删减版的,吃上去也就有点味道而已。
胡东平哈哈笑道:“你个老东西,我好心好意,你却反客为主,太不懂规矩……”
王兴和喝了一勺冬瓜排骨汤,把噎的要命的菜咽下去,鄙视道:“规矩个屁,你明目张胆我就这个爱好,也不说早点告诉我,我好跟娘娘学几手啊,关起门来偷吃,你坏透了真是的。”
胡东平得意笑道:“我就不跟你说怎么样吧?”
王兴和把袖子一撸,把胡东平就近的最后一盘菜也归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哼”了一声低头狂吃。
胡东平呆若木鸡,半晌才哭丧着脸道:“我这是引狼入室啊,你把那红烧肉给我留点……”
郑雨文任由两个老顽童争抢,把孩子交给奶妈,准备多做几样小菜,王叔叔如此捧场,她不能让老爷子意犹未尽,给皇上做出重大贡献的,她一顿饭算什么,只要王叔叔爱吃,她愿意天天下厨。
老太师扫了眼飞影,满意道:“监斩台表现可圈可点,一起吃点,等下拿我的牌子去兵部督导他们明天的大事,做好迎战顶尖高手的准备。”
飞影受宠若惊,正要婉拒,他一名不文小人物,怎能和两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之忠臣同桌用饭,给王兴和出言阻止。
“小兔崽子,趁我没有后悔便宜你残羹剩饭,少废话赶紧吃。”王兴和心痛不已,狂吞口水。
飞影满头黑线,硬着头皮坐在角落位置,接过一碟红烧排骨吃起来,他比老太师幸福,想吃到娘娘做的菜易如反掌,小琴就会做。
酒足饭饱,两个活宝缠着郑雨文教他们玩国际象棋,管家献宝似的抱来郑雨文新弄出来的玩具,胡东平听着管家的介绍就迷得不行,府里的总管和郑雨文学了整个上午,本来怕义父没人玩,这下王叔叔正好有新爱好,郑雨文将游戏规则细说分明,老爷子二人很快杀起来,非分个高下不可。
王兴和边玩儿边和郑雨文说话:“娘娘啊,你说老朽吃你的玩你的,我该怎么感谢您啊?也不你把国际象棋扔我店里代售怎么样?”
胡东平一翻眼,左右开弓,竖中指道:“拐着弯占我们家姑娘便宜是不是?余万锦是唯一合作伙伴晓得不?我怎么就没瞧出来,你面儿上老成持重,地下就蔫儿坏呢?陛下赏你的钱搞多少铺子啊?嘚瑟个屁啊。”
郑雨文忍俊不禁,咯咯笑道:“王叔叔给皇上排忧解难,我谢您都来不及,哪能让你谢我啊,爹爹会骂我的,您喜欢象棋这小玩意儿,我让余万锦给你打折好吗?他捷足先得了。”
王兴和笑眯眯叫道:“听听,老家伙你听听,这话说的让人多舒服,直听到人的心坎里,那…娘娘,老朽不和你见外了,我家臭小子文不成武不就,唯独爱钻研赚钱之道,我让他跟郑老板常来往您看成不?”
胡东平气的吹胡子瞪眼:“你怎么不去抢啊?给你写甜头吃吃不错啦,你粘上没够啊?”
郑雨文抿嘴笑道:“谨遵叔叔的吩咐。”王兴和有所求,就会和她并肩携手往前走。
王兴和哈哈大笑,心花怒放,炫耀道:“娘娘都没烦我,你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胡东平不是识不破王兴和的花花肠子,而是欲擒故纵外加激将法,让他和郑雨文联系的紧密,有个儿子站出来,就是他的化身和代表。
王兴和顺杆爬:“娘娘啊,我发现国际象棋非常有趣啊,我家里那帮老娘们没事做,啰嗦得我头疼,改明儿你能不能登门教教她们?风里来雨里去,伴着我担惊受怕,我听亏欠她们的。”
胡东平二话不说,架住王兴和的膀子就往外拉:“走走走,再不走我的闺女就该跟你姓了。”
王兴和给胡东平拖了个趔趄,俩人就差滚进花园中的排水渠内,午餐吃得舒服,饭后喝杯绿茶有助于消化和去油腻,花海中菊花开得正艳,三人就从客厅移驾后园,王兴和没好气道:“拽我干什么?我跟娘娘聊得投机,你真煞风景,是不是觉得要输怕丢人?”
胡东平瞪眼道:“我会输?”
王兴和点点头,趾高气昂,一副本来就是的模样。
胡东平不服气道:“有本事下到底,决战到天亮。”
郑雨文只有掩嘴偷笑的份,王叔叔邀她上门做客,是想摆姿态给皇后娘娘,让她跟刘明海长点脑子,爹爹心里明白,是故意和王叔叔瞎胡闹,人生在世,能有王叔叔这样一个朋友,爹爹一辈子没白走这一遭。
共杀七盘棋,老太师输多赢少,他长驱直入勇不可挡,和他在朝堂上如出一辙,王兴和诡诈多变,看似九死无生,往往能出人预料反败为胜,并且是一招制敌,论谁适合为官,郑雨文觉得王叔叔更胜一筹,打定主意,等皇上稳住时局,就劝爹爹归隐,这也是他为什么坐的上太师,而和宰相无缘的原因,如果把他和王叔叔合二为一倒有可能。
余万锦找上门,要和郑雨文细说发电厂选址的事情,她和两个老爷子告别,奶娘和孩子留下,想多陪义父下,她和余万锦,以及乖徒弟郑茜茜来到城外,马车驶上一处高地,他们脚下就是余万锦说的地方。
郑茜茜巧笑倩兮,道:“师傅,这是无主的土地,原来要建豪宅的,给太师爷爷搞发配戍边,我们视线能看得到的,都是能用来造发电厂的。”
郑雨文背着玉手,迎着风打量着这块地,风吹的她的衣衫飘飞不止,郑茜茜的话未说完,余万锦挤眉弄眼,在给丫头使眼色呢,她故意假装没看见,等他们不打自招。
郑茜茜苦着脸,不情不愿道:“您能不能和皇上提提?”然后一蹙眉,揭发检举道:“这是我爹爹比我说的。”
余万锦老脸顿时挂不住,要把郑茜茜一顿好打,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对郑雨文讪讪笑道:“不……不是……这样就不用花钱……不为省钱……这地……这地好……瞧中的指定多……”
郑雨文淡淡道:“我也挺喜欢这里,依山傍水,发电厂需要的一应俱全,你们马上动工,我跟义父要,安危的图纸建,接下来我和茜茜筹备大型发电机跟蒸汽机,你把我要的准备足,没事别来打扰我们。”
余万锦忙不迭的应诺,说和人都交代过,有郑茜茜在就等于他亲临,干活的劳工随时等他招呼。
郑雨文不开心,父女俩都心知肚明,余万锦尴尬不已,郑茜茜狠狠地横了老爹一眼,见皇上是郑雨文的伤心事,余万锦不是有意的,那刘然就在张罗要这里弄他的避暑山庄,他听到消息只好出此下策,得亏女儿同意他的选址,这才上演“同流合污”的戏码。
郑雨文吧宝贝放在太师府,正是为发电厂做准备,如今要拜会下王叔叔的家眷,择日不如撞日,皇帝的时间紧迫,她的时间也不多,打定主意,就今晚上门,带上玻璃镜子当礼物,这东西未上市,郑雨文想等玻璃器皿降温后再推出新作。
余万锦见没有他的事情,就跟郑雨文告辞,逃之夭夭,郑茜茜不走,她得留下来赔罪,闭着嘴巴,跟在师傅后面,不想弄出声音吵到她,郑雨文仔细确认了下地势,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人。
郑茜茜几经犹豫,壮着胆子道:“师傅,都怪我,你打我吧你罚我吧,我老爹太可恶,我真糊涂……”
郑雨文淡然道:“知道错就协助师傅,把发电机和蒸汽机搞成功。”
郑茜茜如蒙大赦,连忙道:“我将功补过,包师傅满意。”
其实郑雨文没有因为余万锦的小手段而如何,她是想心中的他,她把这份思念囚禁,余万锦只是偶然阴差阳错的起到钥匙的作用,让汹涌澎湃的忧伤泛滥,人伤心的时候就会倍加孤独,不过余万锦的所作所为,该小惩大诫的,郑雨文不会放过。
马车朝着御史大夫的府邸前进,一名护卫快马从明家老宅取来精心包装过的盒子,里面放的就是带支架的镜子,盒子长一尺宽一尺,共装有八面镜子,可以分开单独使用,也可以拼接在一起构成一面全身镜,每面小镜子后的支架能够互相扣在一起,将镜子连成一个整体。
这名护卫上马和众人分开,土地要和义父打招呼,事到如今不能给他人夺去。
王兴和刚到家,正在和他的大老婆说郑雨文摆放的事情,要家人认真招待不得有失,就听到管家大呼小叫闯进花厅,王兴和无语道:“能不能行?天崩地裂吗?”
管家先是点点头,然后又立即摇头。
王兴和气不打一处来:“究竟是何方神圣上门?”
管家不知道如何说,思索道:“前德贵妃。”
王兴和哈哈大笑,说曹操曹操到,推开不中用的管家,拉着老婆就去迎客,这等尊贵的人不迎接进来,这管家找打。
郑雨文就等在王府大门外,郑茜茜很不爽,让她师傅等,是不想在天子脚下混,别说师傅,她就没受过这份气,有谁有种冷落她?
王兴和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府里人没见过老爷这幅紧张的样子的,也跟着跑,有的有脑子,晓得扶着点主子,王兴和眉开眼笑,升了做总管,原来的打发去刷马桶,离门口尚有十几米,王兴和就跪下请罪:“老臣该死……该死啊……”
郑茜茜踹开挡在她前方的守卫,和师傅迈过门槛,一言不发往里走,无视跪满地的王府人,郑雨文想扶起老大人,给郑茜茜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