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家的目光顺时望向门口,聂锦雨扭摆着她的小蛮腰在这春天里披着一件薄纱,纹满蝴蝶的裹裙把她婀娜身姿凸显了出来,她身后领着两位宫女,灵儿是一身贴身宫女装扮,而她旁边的则是一位面生的宫女,是低等宫女的装扮,与颜云的衣着一样,颜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带点傲气的女人是谁。

她怎么跟皇吉夫人一起?

见着因心的颜云着实有些吃惊,她揉捏着贵吉夫人后背的手不知觉的停了下来,前一时刻才说着要让因心到贵吉夫人房里,没想到后一刻就见着因心跟着皇吉夫人了,虽然看着她出狱是很高兴,但是不解掩盖着高兴。

聂锦雨为什么要这么做?

颜云心里一塌,就像雪山崩塌一样,本来计划好的事情被打乱,总有种不知所措,稠梗儿是知道颜云与因心关系不错的,见着这么好的讽刺机会,她绝对不会放过,稠梗儿凑到颜云的耳边说:“看来你晚了一步。”

颜云与因心的眼神正好对上,两人互看了一眼,因心似乎有话要说,而且颜云察觉到因心的嘴巴好像有些破皮,怎么想都觉得肯定在闺房过的不好,颜云心里就像是一块石头塞住了一般,喘不过去,不说以前的恩怨,就连这等小事颜云都办起来费劲,她有些暗叹自己的力小,言轻。

聂锦雨看着白柏音惨白的面容,她心里是高兴的,但是脸上却露出羞涩的笑容,她瞟了一眼颜云那青绿的脸,得意的望了望身后的筹码,看着她们这样的脸,之前什么气也都消了,再说,三公子虽抱着颜云出了闺房,可是下一刻就命人送了翡翠玉镯,这气,聂锦雨也消了大半,至少这三公子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的。

聂锦雨稳稳的坐了下来,看了这一桌子的菜,听闻白柏音没什么争宠的本事,可这花钱是一流,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凡,菜品那都是宫里最昂贵的,连屋子的装潢那都是华丽的,更别提四周的装点,果然大户人家就是这样过日日子的,突然聂锦雨想起了自个那寒酸的母亲,要不是庶出也不至于当礼物似得送人,刚入殿时,太懵懂,总被欺辱,如今得势了,这财物大权可依然被白柏音给握着,不管是添置还是家用,白柏音可没少整她。

想着都有气,我在那边受着酷暑,你在这边吹着凉风吃着豪餐。

聂锦雨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笑盈盈的说:“看这菜品都是极好的菜,怕是姐姐吃不完吧?不如我打包了些带走,给三公子品尝如何?”

“妹妹真是用心良苦啊。”白柏音的青筋都快蹦出来了,但依然要装腔作势的笑着。

聂锦雨根本不管白柏音的脸色,直接看着白柏音笑着发号施令:“因心,还不快打包吗?咱们得为姐姐着想着点,这要是撑坏了肚子,生不出娃来,那可是件大事。”

“你!”白柏音气的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以前就对这个因心的印象不好,如今更胜,看着她傻愣着把桌上那些菜都装进她们起先就准备好的饭盒里,她就气的直接头疼欲裂。

见着白柏音快不行了,聂锦雨俏皮的捏起桌盘上的桂花糕送进了嘴里,笑嘻嘻的说:“姐姐,这时候不早了,待会三公子便需就寝,我还得伺候着呢,您先歇着哈。”

“聂!锦!雨!”白柏音气的双手拍桌站立了起来,双眼瞳孔放大,瞪着已经走远却笑声刺耳的大堂门口。聂锦雨已经走远,但白柏音的气依然没消,她双手抚平餐桌上的所有菜肴,像个疯女人一样,看着什么东西就摔,一边摔一边怒吼着,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聂锦雨,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砸东西砸累了的白柏音瘫坐在地上,稠梗儿心疼主子,跑了过去给主子扶起来,颜云本想帮忙,却被稠梗儿一把推开,她瞪了颜云一眼,那眼神别提多嫌弃。

闺房

聂锦雨一回屋子就高兴的很,吩咐灵儿把菜都拿进厨房,却让因心一个人睡在屋外面,连个床都不给,因心知道自己骑虎难下,怕是反抗又是一顿暴打,她依然记忆犹新,这对主仆往隔间大牢一去,她就被上了架子,让她招供颜云的一切信息,可因心并没有如她们的意,就换了一顿暴打,暴打之后,聂锦雨抛下一句:“我会慢慢的折磨你,直到你跟我说实话。”

睡在门口角落的因心,双手放在脑后,她平躺着看着天上的月亮,多希望回到母亲还活着的时候,虽然苦,却总是开心的,比现在要开心得多。

正当她想东想西的时候,一张大大的脸遮住了她的视线。

“颜云?”因心高兴的起了身。

颜云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她把手放在嘴边后又向她挥了挥手,两人像个窃贼一般蹑手蹑脚的往外走,两人走出闺房的院子,高兴的互相拉着手往前走,颜云笑着问:“是不是没吃饭?”

因心拼命的点头,颜云从袖兜里掏出两个夹心馒头递给因心,“这是今天还没被皇吉夫人带走的,是夹心的,甜的,吃了会很开心的,你试试。”

因心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再加上没有好好休息,她已经很累了,看着吃的,也不顾自己的形象,拿着就啃,像个野兽一样,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才有些收敛。

颜云见她手腕上全是伤,当即将她的手拉了过来,撩开袖子一瞅,有些伤口还透着血,这该是多疼啊。颜云心疼的将她抱住“是我不好,我谁都保护不了,我本来已经跟贵吉夫人争取了,可是没想着晚了一步,是我不好,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真的。”因心摇了摇头后,也将她抱住,在她耳边说:“是我自己自讨苦吃,当初如果料到这宫里是这样,就不该求安稳,没想到越懦弱越受欺,你会帮我吗?”

“会。”

“对了。”因心把颜云稍稍推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望着她的双眸,认真的说:“我在隔间大牢里,听一位老者的声音说是邱云云在这牢里,牢里的宫士对于此时都闭口不言,我也不确信是不是真的。”

“你说一位老者?”颜云紧张的抓着因心的袖子,不会是胡姥吧?她急切的问:“那位老者可是个女人?”

“是啊。是个老女人的声音。”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看着颜云焦急的眼神,因心也猜出来,这个老者怕是与她有什么关系,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颜云眼泪止不住的流,她跪在地上,碎碎念着:“是我没用,我谁都就不了,谁都保不住”

皎洁的月光高高挂,城墙的娃儿声声哭,在红墙里,却如监牢中,这是因心儿时能记得的一首歌,母亲常唱的歌,此时却深有体会,她手轻轻拍了拍颜云的背,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