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贡宫的深夜有掌灯的宫女需要四处巡视,隽厚殿里也有三位宫女在巡视,就在这天夜里,有位宫女经过雅房时,突然觉得阴森,她加快了脚步,想尽快绕过这晦气之地,不料在前方有一白衣女子突然飘过,琴声响起,她惊愕道:“是小定夫人?”她全身都颤抖的掌灯都拿不住了,她双脚哆嗦着疾速快跑,逃离了雅房。
那夜之后便流传着有鬼的传言,这话传到了闺房,灵儿就像丢了魂魄似得,冲到皇吉夫人面前。一早上她听着门外宫女在那里讨论着前几晚的诡异事件,她连头发都没顾着理会就披头散发的冲进了皇吉夫人的寝室里。皇吉夫人正在寝室里睡觉,见着一个疯女人冲进来,她着实吓了一跳,她尖叫了起来,却被披头散发的灵儿捂住了嘴巴:“夫人,小声点,小声点,别被小定夫人听见了。”
看清楚是灵儿之后聂锦雨把她手狠狠甩开:“干什么?你痴狂了吗?”
灵儿把头凑近聂锦雨,小声的说:“晴心来复仇了。”
“胡说什么?”聂锦雨紧锁眉头,突然一股寒意上心头,急忙问:“是不是有什么风声?”
“夜巡的宫女说前几晚看见了小定夫人的魂魄,在雅房附近晃悠。”
聂锦雨看向床沿,她向来是不信鬼魂可以复仇一说的,死了那便是死了,阴曹地府也不会允许这些鬼魄横行,可是毕竟是关于晴心,她也变得尤为紧张,她定神望向灵儿:“我今天晚上倒是要去会会这鬼魂。”
因心端着参汤准备进屋,就听见她们主仆二人的对话,她装作没听见似得,待她们说完话,再敲门进入,把参汤放下便离开了屋子,她离开之后,就直奔书房,用笔墨加紧的写了一张纸条后,把纸条放在了建勇道的桐树树皮内。放好纸条后,她就鬼鬼祟祟的回到了闺房继续干自己的活。
到了夜晚,因为鬼魂的传闻,敢在夜间行走的妖也少了,也不是畏惧鬼魂,而是畏惧小定夫人,传言小定夫人是人,人一旦死去有可能会变成厉鬼,比妖的法力还要厉害,在这种传言的诱导下,隽厚殿也开始人心惶惶。聂锦雨深夜身着紫色披风,小心踩着脚下的步子前往雅房。
在她身后的灵儿,显得特别的胆小,她时而走,时而停,在后面直哆嗦,嘀嘀咕咕说:“夫人,听说这人变成厉鬼是很可怕的,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闭嘴。”聂锦雨横眼往后一瞪,她其实心里有些畏惧,都化为手中的颤抖,她不认输的性子趋势她一步步往雅房走去,当雅房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不敢向前一步,站在那里呆呆的,她还记忆犹新,那种挖心惨叫,还记得那个叫晴心的女人死去最后的眼神,那种眼神透着恨意,她不知觉的咽了一口唾沫,紧张的瞳孔放大,直到身后灵儿说:“夫人我们回去吧。”
聂锦雨才下定了决心非进去看看不可,雅房是所有后庭里最别具一格的房子,这里没有后厨与侍候宫女的房间,只有一间客厅与卧室,还有后花园,相传这间房子是为了度假休息而用,也是当时最美的房子,它的构造犹如浙航的吊脚建筑,还有溪水流淌,这里更像个世外桃源。
可是在黑暗的夜晚,映衬着如镰刀般的月亮,整个“世外桃源”的气氛显得格外的阴冷,聂锦雨踌躇着脚步,时进时退的在整个雅房晃悠,她一边晃悠一边嚷着:“你不是要复仇吗?你出来啊,呵呵,你敢吗?”她话音刚落,就感觉身后有个人影飘过,她回过头望去空无一人,她问:“灵儿,你去哪了?”见灵儿不见了,她更加紧张。
灵儿早在进入雅房屋内,就已经被不知哪来的手掌打晕在了地上。
没看到灵儿的聂锦雨准备回去算了,可是就在她准备走出雅房大堂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个声音:“别走,聂锦雨。”
聂锦雨回头看过去,是一个身着红色连衣长袍的女人,她迅速回想起,当时晴心死的时候,似乎也是穿着这么一件衣服,她瞬时哆嗦了起来,更多的恐惧,恐惧这件事可能是真的,她的手脚开始冰冷,她的狐狸尾巴开始渐渐现行,她更像在一个防备阶段,她警惕的盯着那个看似没脚的红衣女子:“你想要什么?”
“你放了邱云云。”
“凭什么?”聂锦雨冷哼了一声,她脑子里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有人为之?可是跟晴心有关的最后一个老太婆已经被处死了,她应该没有其他的人了,但是如果说她就是晴心,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她企图试探那长发倾泻面部的后面面容,可怎么看都那么不清楚。
就在此时,那个红衣女子,突然靠近一手掐住她的脖子,那脸聂锦雨记得清清楚楚,这明明就是晴心,她突然后怕了起来,晴心的指尖刺进聂锦雨的脖子里,血不自觉的缓缓的流了下来,晴心瞪着眼珠子,笑着说:“你是不想以命换命?那好,我成全你。”
言毕,晴心用力一掐,聂锦雨呼吸困难,她双手抓着那双掐着她脖子的手,她费劲力气缓缓说:“我放,我放。”她话音刚落,掐住她脖子的手就消失不见了,等她喘息了望向四周时,已经再也看不见任何的踪影,她此时心里才开始真正的害怕,或许这不是传言,是真的,她回来了。
她瞪大的瞳孔只期望不要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她拔腿就跑,可一跑下来,就被一个肉体绊倒,她尖叫了起来后,闭着眼睛就跑开了。
看着如此狼狈的聂锦雨,在大堂屏风后的颜云笑的快破腹了,她抱着肚子咯咯直笑,因心在她身边横了她一眼:“别笑了。”
“你看看她,多狼狈。”
“你打算之后怎么办?”
颜云停止了笑容,回头看了一眼因心:“如果这一招她还不放人,那就用下一招。”
“下一招?”因心好奇的望着颜云,看着她一身红色袍子却笑的那么开心,她有些觉得滑稽,不自觉的也笑了,本来在闺房受尽了委屈,这下,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两人相视一笑,才发现,有时候恶作剧也是一种有趣的事情,可是接下来,就真的不是恶作剧了,而是真正的会有人死的游戏。
颜云停止了笑,她四周望了一眼,多么让人心疼的房子,她所有的美好回忆和痛苦回忆都在这里,要么就正大光明的回来,要么就不回来,所以聂锦雨必须离开,她那清澈的眸子里看得出有一股杀气,那种杀气的根源是瞳孔里的那股怨念,积累很久的怨念,她以为她可以原谅,即便知道这一切是命中注定,可还是解不了那种恨。
聂锦雨这么害怕,肯定,我的死与她有关。
她是这样想,也想这样去试试看,至少可以心里舒服些,唐傲不曾杀我,也不曾想过杀我,那种自我安抚,就像肯定自己坚持下去的良药,让自己安心且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