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云与亚希对视了一眼,亚希看见了亦云嘴角的笑,她颤抖着不知为何有种不详的预感,亚希脑海中在抽丝剥茧,找着方法应对,难道责备她?或者她早有准备?亚希此时感觉自己像是待灾的羔羊一般,毫无反击之力。亚希与亦云各自起卦,亚希习惯用铜钱卦,亦云习惯用贝壳卦,两人起了卦之后,卦象均显示是女人所为,有学术的女人,亚希喉咙一紧,有些犹豫的说:“卦象显示是女人所为。”她隐藏了卦象之后的有学术的人所为,她怕惹祸上身,然而亦云并未隐瞒,她起身说:“是有学术的女人所为,在这后宫之中,小的与亚希是暂住,日后成为国师之后会住往皇贡宫的国师堂,自然都是有学术之人。”
颜云手心开始冒汗,她瞪了一眼白柏音,白柏音虽然面色惨白,可唇色看不出是病态,而且如此重病也要来参加这场“戏”,恐怕有诈,颜云起身急忙说道:“尊上仅凭一方言辞也难处公正。”唐傲看出了她的心慌,有些质疑的问:“你为何一再阻拦?”颜云又不能说这是个阴谋,她只能尴尬的笑着,故作轻松:“若这是一场阴谋,怕是最后伤着的是无辜。”唐傲眼睛眯了眯,虽然共枕多年,可他依然从未相信过任何人,包括自己最爱的女人,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若是有人无视了本尊的权威,那便可以儆效尤,在本尊的眼中没有无辜,只有敢与不敢。”这话就如同一把利剑刺穿了颜云的心。
虽然没有期望过他有丝毫的改变,但也不曾相信他面对任何事前,竟然是这副刺猬模样,她早应该想透,可女人就是会有那么一点执念。
亦云见颜云被呛,她急忙禀明,上前一步后跪在地上行大礼:“不知小的这番话该讲不该讲。”尊上凝视着她的双目:“有些话该不该说,你自己掂量,但,你要清楚说出的话要对它负责。”亦云心里一颤,看来这尊上也不是傻子,什么事都看的明白,亦云眼微微的一眯,心里暗暗的为自己打气:“那小的便如卦象实说,请尊上搜琪宫,此事乃毫无踪迹可循的案子,可巫女之中有一种邪术,可以慢慢致人死地,也能让周边的人迅速死亡,这种邪术名叫诅咒。”亚希眨了眨眼睛,真是歪门邪说,哪来的这种方式,难道她要嫁祸于我,亚希急忙跪着说:“尊上,此话乃无稽之谈,是否会有隔空杀物的方式,也很待考究。”亦云哼哼冷笑瞟了亚希一眼:“你会不知道吗?”
“你”
真是欲加之罪,无力反驳。
好一个伶牙俐齿,颜云突然看出了这两个丫头的差距,并不是亚希不够优秀,而是亦云更胜一筹。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此局定是死局,她看破了此事之后,便沉默静观其变。
唐傲权衡了一番后,最后决定还是搜宫,若是有一丝机会,何必放过。
琪宫被一列队的宫士四处搜查,所有人在上书房的堂内等着消息,此时宫士搜索到证据后把证据抬到了上书房的堂上,宫士抬上了一个木箱子,并不大只有两个男士手掌那么大,宫士跪在地上乘上这所搜证物,回禀道:“尊上,此箱子是在亚希巫女的屋内发现,放置在了床底下。”唐傲蹙眉一看,冷冷的说:“打开。”亚希突然激动了起来,她跪在地上祈求着:“这箱子不是小民的,小民根本没有见过此物。”她大声的叫嚷,压根没注意朝堂礼仪,白柏音闷闷的在后面出声:“这东西在你房内,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呢?”
在唐傲身后的佩刀侍卫蹙眉一看,着实觉着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他细细一想,惊讶的想起了她是谁,不是在九乡的那个巫女吗?他蹙眉看着那巫女的眼神,八成这事确实是冤枉,他一个侍卫也没有说话的权利,他只能沉默着,看事情会有何发展。
不用打开箱子,亚希也能猜出个十有八九,肯定那盒子里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很想一个耳光扇到亦云的脸上,可就在打开那木箱子时,就已经注定了她的命运。
木箱子里放置着一个草偶,草偶上订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天皇贵尊的出生年月日,见着这纸条亚希心里就慌了,这肯定是诬陷,她立即站起来为自己辩解:“小民怎会知道天皇贵尊的生辰八字呢?小民不知啊!再加上这就算是诅咒,那些宫女的死,怎么可能与这娃娃有干系呢?”白柏音在一旁激动的说:“怎会没有干系,难道你忘了那日请你来我宫里喝茶,你便就问了宫女的出生年月时间,本来想找你请个符咒,没想到你竟然利用了我。”白柏音一想自己还要假装生病,声音也越来越小了些,她假装咳嗽了几声,来伪装她之前的大声。
亚希有些难以辩驳,千城殿她根本没有踏入过,哪来的知道生辰八字,又何来的符咒之说,她突然想起有记录可寻,她蹙眉说道:“每个宫里都有来访记录,找记录官来,自然就知道小民并未进过千城殿。”白柏音被这丫头气着了,她这话岂不是在说自己撒谎吗?如此大胆,她愤然起身指着她说:“那你这是说本宫撒谎了?”被气得病好了,怎么也说不过去,亦云心里对于这个无谋的靠山担忧之心燃气,她使劲眨眼,白柏音这才明白,不是生病吗?这下看似都好了似得,岂不是引人怀疑?她急中生智,往地上一倒,屏住了呼吸,此时见着天皇贵尊昏倒,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唐傲宣来了御医,御医瞧过并无大碍,可就是白柏音唤不醒,无奈之下,只能将白柏音送回了千城殿,在白柏音被抬上轿子的时候,颜云看到了白柏音眯着眼瞟了她一眼,一看就知道是在装,颜云大声说道:“且慢!”此时所有人都将目光凝聚在了颜云的身上,背着白柏音的宫士回头看了一眼,他手脚颤抖着,心中希望贤贵妃快些说完要说的话,颜云走了过去从袖口里拿出一根银针,她直接插进了白柏音的笑穴,白柏音强忍着想笑的欲望,但嘴微微的颤抖却被颜云看见了,她拔掉针后,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你能装,若是可以,那你就装一辈子。”这话也没能刺激白柏音暴露真面目,颜云心里有些失落,她走了过去站在唐傲身边,笑着说:“就是叮嘱几句,希望天皇贵尊能吉人天相。”
所有人听到颜云这么说,倒也松了一口气,白柏音还是分辨的出欺君之罪的,差一点就忍不住了,刚出了上书房被送进了轿子里那一刻,她都快弹起来了,揉着刚才被扎的那边,她咬牙切齿的瞪着前方。这个小妖精竟然敢这么害我,看等你进了寺庙里面,我会怎么对你。
天皇贵尊这么一晕,中断的事情还是得继续,亦云率先站了出来,她行了一礼后说道:“记录可以查,查一查就明了了,自然也罪证齐全了。”没想到亦云倒不怕查记录,难道这里也动了手脚?亚希急忙想辩解什么,可尊上已经宣来了记录官,记录官行礼后如实回答了尊上的问题:“在昨日确实有一位琪宫巫女求见。”亚希彻底罪名坐实,她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哈哈笑着。
唐傲见她有些疯癫之症,大吼道:“你还有何可辩驳?”
亚希摇了摇头:“真怪我一世英名,没想到会是这种下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巫术医术上都懂,竟然敌不过一个草莽民巫,你算什么?你从小受过虐打吗?从小应培养而万念俱灰吗?你懂什么?”亚希心里的愤怒彻底被激怒了,从一开始就敌对着她,亚希不懂亦云到底恨她哪一点,要至她到今天这番境地。亚希恶狠狠的瞪着亦云,亦云一脸冷漠的鞠躬行礼:“尊上,小民认为此女已疯。”说起疯,亚希已经憋不住内心恨亦云的心,她猛然起身,就是抓着亦云的头发一顿乱挠。
“这成何体统,拉下去,后日处斩。”
亚希被拉到了一边,亦云愤愤的瞪着,亚希在亦云仇恨的眼神中被拉了下去,一边被拉着,亚希一边大声嚷着:“你以为我会轻易的死去吗?不会,我告诉你,不会!”
唐傲渐渐的走到亦云的身旁,他拍了拍亦云的肩膀小声的在她耳边说:“别以为本尊看不明白,而是本尊要选个聪明的人。”亦云被他靠这么近的头冰到了,她心里的石头本来落下,可此时又悬了起来,本来只是来打个酱油找找人,可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的卷入了后宫争斗之中,她双眼木讷的瞪着,顺着唐傲离开的背影,就能见到瞟了她一眼的贤贵妃,那眼神里多了几分憎恨,亦云看着她们所有人渐渐的离开,上书房只有她一人,在这空旷崇高的地方,她静静的落下了一滴泪,她抹去泪水,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不明白谁是谁非,但我知道除了找爷爷要找的人外,我还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