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腊三月,正是可以张灯结彩的好时机,许多白狐都会邀请黑狐黄狐来家里做客,在国君的倡导之下,并不会有任何的种族歧视,但在一直不够富裕的黑狐与黄狐眼里,这一切都只是施舍罢了,黑狐与黄狐早有预谋,黄狐中冒出了一个人叫唐汉,他个子并不算威武,但却在黄狐族里有着极高的威望,他能言善道,博学多才,他改名黄狐为皇狐,象征着他的野心,在黑狐族之中有位叫白长肯的年轻人,他们聚齐谈论抱负之时,他最为活跃,他谈论着日后的治国之道。
他对于朝中的制度尤为的不满,他与唐汉的观念极其一致,两人互为欣赏,还有许多初出茅庐的小伙子,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本来好好的佳节,成了批判的大会,几个人说的兴起,吃着别人家的糕点,决心要造反了,他们集结着黑狐与皇狐的势力,渐渐的从基层开始造反起,有了自己的军队后,也并未有任何的突袭,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天,等着白狐族的“老头”,开好了宫门,大赦天下。
在开宫门的那一瞬间,四面八方袭击了过来,杀的白狐守卫一个戳手不及,一直宣传着仁治的白狐族王,这一次是真正的尝到了苦头,他从未想过,在腊三月,这个节日里,竟然有人造反。而且还一举杀到了都城,他竟然都没有察觉,宫士来报的时候,白狐族的王目瞪口呆,他怒吼着:“平日本王待他们可不薄,有吃的也不忘赏他们一口,这群该死的同族,怎会如此不懂感恩呢?”一旁的国师蹙眉难受着,毕竟是国亡的时刻,他极力劝说:“王,我们还是得早做打算,早些微臣测出有凶象,如今也无力拟补,也只能再想对策。”
“那你以为如何?”
“微臣以为,当先撤后谋算。”
“不撤,这是本王的宫殿,为何要撤,本王就在这等着他们。”群臣听到王如此任性,他们也万念俱灰的心中为自己最后一点忠诚感到悲哀,只有国师大人积极的劝说:“王,不可如此,这样一来”还未等国师说完,那王举起右手,那手抬起意味着让他闭嘴,国师沉默着等待王的良策:“你带着小公主离开,大臣们若是肯与本王并肩,那便我们盔甲迎敌,就如同父皇那般,勇武,若想离开,此时离开。”
见王要视死如归,许多大臣心中也燃气了希望,若是镇压了,那他们还是大臣,或许会连升三级,抱着这个想法,大家都在欢呼着,只有一旁的国师忧心重重。他走到后宫找到了还在摇篮里的小公主,他抱着孩子往前堂走去,正好撞见一个身着布衣的小孩,拿着一把剑刺到了白狐族王的腹部,那小孩的眼角含着笑,嘴角露出一丝的快感。在他身后有一个魁梧的男人,他双目惊恐的看着这小孩,他嘴里叨叨着:“唐傲,你”还为等那魁梧的男人回过神,那小孩就抱着他的脚:“父亲,你看我杀了你的敌人。”这孩子还这么小,却如此让唐汉心里为之一惊,他很清楚,这个孩子,日后一定不能为王,否则不知会有多少兄弟受累。
魁梧的男人反倒是没有嘉奖他,狠狠的在他身上踹上了一脚,大声的斥责:“你个小孩,你懂什么?谁让你杀的?”那小孩撅嘴看着父亲,他想要的奖励并未得到,这让他极其的不满,他踹了唐汉一脚后,沮丧的跑开了,他大声说道:“最讨厌父亲了。”
看着这对父子离开后,一脸担忧的国师抱着孩子看向瘫倒在地的王,他哭丧着跑了过去,双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整个皇宫,虽然装满了很多的回忆,可此时却是凄凉的,毫无一丁点而色彩的,他将孩子放在王身旁,国师抚摸着王的受伤处,似乎想通过自己的双手捂住他血流不止的伤口,但半醒半睡的王,早已泰然了,他笑着揪住国师的领口:“本王最疼爱的公主去了雾山修行,只要她不下山,这一辈子你都不要是告诉她这件事,若是她下山了,你把这个交给她。”
王颤抖的手,拽住国师的手心,再也无力动弹了,老泪横流的国师,只能闷着声哭泣,他很清楚,若是大声哀嚎,怕是会引来叛军,此时不容他回过神,身旁的娃娃开始嗷嗷的哭了起来,国师见孩子哭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他只能抛下多年一起共事的王,拿着王给的锦盒他一路狂奔,从祭台的后侧偷溜了出去,祭台的后则是运送贡品的渠道,可如今倒是成了他堂堂国师狗爬的洞穴,他带着孩子逃离了都城,因为是国师不曾记录在史册,也无从查起他的存在。
带着小公主国师异常的艰辛,小公主还只能呀呀吱声,很多事都是通过哭泣来传达她的意愿,国师抱着孩子一脸无奈,只能找附近的母亲借些母乳如此度过,待孩子渐渐的长大了些,那小孩抱着国师的双腿说:“父亲,我们”还未等那孩子叫熟了父亲二字,他立马纠正了过来,他苍老的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双眼瞪着她圆润的小眼睛说:“孩子,我不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不是我,你可以叫我爷爷,但是我依然不是你的父亲,你明白了吗?”国师有些难受的摇晃着她的肩膀,他不确信她真的听明白了他所说的。
那孩子还太小了,她不太清楚,这对于她意味着什么。
待孩子长大了,也就成了野孩子了,很远就能听到国师叫嚷的声音:“亦云,别挂在树上了,下来。”亦云吐了吐舌头后反而爬的更高了些,在树下的国师急的直跺脚:“今天没有饭吃了。”亦云哼了一声后大声的说:“我已经在王二家吃过了,哼,爷爷,你别管我,我得看看日出,今个就挂这树上了。”国师着急上火,一棍子锤着这树,那树渐渐的洒落了叶子下来,国师大声叫着:“我看你不下来,还不给我下来。”
“爷爷,我真是怕了你了,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得?”
“到底是谁像孩子啊?给我下来。”
亦云只能乖乖的从树上下来了,她落地的那一刻,爷爷就拿着拐杖狠狠的在她头上敲了几下,亦云吐了吐舌头,闪躲到了一边,国师把她拉到了一边,两人坐在了树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只有一半的玉石,他看着那玉石缓缓的说:“爷爷之前从未拜托过你什么事,但是今天爷爷有一件事也只能拜托你了。”亦云看着如此严肃的爷爷,她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她正襟危坐等待着爷爷说事,爷爷将玉石端在手中看着她的双眼说:“你一定要找到公主,然后把这个交给她。”
神社之外有一片乌鸦飞过,在这黑夜里划破了寂静,内堂之中,颜云端详着那块玉石,她将玉石收到了袖口之中,她将亦云扶起,她看着眼前这个丫头,她肯定不是国师的孩子,国师是不能拥有孩子的,可她究竟是谁的孩子呢?或许?颜云不敢往下去去想,若真是如此,那她曾经沾染着亲妹妹的血,她摇了摇头,不会那么巧的,她定神看着眼前这个亦云,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笃定的望着她:“我要见国师。”
亦云点了点头,她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她定神的说:“娘娘,你必须回宫,现在已经时候不早了。”颜云点了点头后起驾回宫了,她们本以为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入宫里,可没想到竟然看到灯红通明的后宫,两人一进到宫殿,就见到如此烛光通明的后宫,颜云心想怕是不好了,她调头想走,可一旁的肖宁拉住了颜云,她摇了摇头:“娘娘,后面也是人,奴婢认为或许这不是与出宫有关,可能是其他的事情,若是不早些回后殿怕是会被发现。”颜云一想,确实也没错,她当即拉着肖宁就往后殿跑去。
后殿倒是一片安静,两人本想快些把衣服给换了,可此时一声:“尊上驾到。”让本来手忙脚乱的她们显得更慌张了起来,颜云干脆把全身的衣服一脱,丢进了衣柜,她推着肖宁也进入了衣柜,她急忙套了一件白色的袍子,就往被窝里钻,鞋子往床下一踢。正当颜云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唐傲就从门外推门而入,见着颜云躺在了床榻之上,他有种莫名的火气,难道不是她藏了大公子?他阴阳怪气的走了进来,边走进来边笑着说:“没想到你的计谋确实高出了本尊几分,就在本尊眼皮底子下的东西,你也能给本尊弄没了。”颜云听着他这话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指着什么事情,她侧过身去,本想就此躲过这个无理取闹的男人,可唐傲见她不与理会,笑着说:“就连大公子失踪了,你也能睡的如此安稳?”
“什么?”
颜云一弹就起,她双眸惊恐的望着唐傲,她很难想象自己听到的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