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等着苏云缺身上的伤好了个彻底,两人便告别了朱雀和莫罕,又去看了看桃仙儿,也不多磨蹭,召来那金鹏,两人便背起行李出发了。

那白虎所在的金地沙漠在大陆最东方,环境极其凶险,终年没有人来往。朱雀说,乘着这金鹏,一直往东边飞,不管路上遇见什么障碍,哪怕是路被高山堵死,都不要停止,一定要马不停蹄地往前飞,直到他们能看到一处黄沙漫天,荒凉至极的地界时,就知道那金地沙漠到了。

“那沙漠极其危险,白虎又蛰伏在深深的黄沙底下,十分不好寻找。那黄沙中又有不少那白虎设下的险境和结界,我们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永远迷在那沙漠里,这辈子出不去了!”鬼医躺在那金鹏上,嘴里叼着根药草,冲前面看路的苏云缺递过去一颗暗红色药丸。

苏云缺转身接过药吃下去,问道:“这是什么药啊?”

“这药是安神固本用的,那金地沙漠环境太苦,我怕我们撑不住在那沙漠中闭了眼,那可就真的玩完了。吃了这药丸,可保我们俩在那黄沙中意识清醒,保持住心神。”鬼医悠悠开口,望着天上流转的白云。

“鬼医前辈,你怎么这般轻松,不害怕我们俩这一去就无法回了呀!”苏云缺见他这么自在笑着问。

鬼医晃了晃脚,把药草嚼开咽下去一点,慢慢开口说:“怕什么,能一见那上古神兽,还能自在云端遨游,临走时又能被朱雀温柔以待,我这辈子想干的事都干了个遍,也没啥遗憾了。再者说,你怎么就认定我们俩会死,我就说我们俩非但不死,还能将那白虎抓来好好地做上一次药引!”

苏云缺一听鬼医这么说,心下一阵热血涌动。得友如此,路上便不再怕什么艰难险阻了。

“好,我们这就去那金地沙漠,杀他个片甲不留!”苏云缺从不会多说什么矫情话,看着鬼医那舒服的快要睡着的样子,他便充满了取胜的壮志。

看着眼前不停变换的山峰,苏云缺心中突然觉得万分安稳。这一次去就是有千难万险他也不会有任何惧怕,他心中有信念,有抱负,有目标,无论如何,他都会赢了那铁石心肠的白虎,救回仙儿!

金鹏载着两人飞了大概有半月,期间两人走走停停,不时飞到地上买些吃食,作些调整,鬼医什么都好,就是那一身金贵的嫩肉绝对不能受半点委屈,必须在晚上找到最好的客栈住上房,打死都不肯在金鹏背上过夜。

这一路他的民族装扮也没少在街上引人侧目,苏云缺劝了他好几次,终于让他同意换上一身在他看来极其不方便的中原“大袍子”。

从衣服店里一走出来,苏云缺突然觉得换了还不如不换。那鬼医长得极好看,这次换上一套雪白照眼的白色长衫,把平日里扎成十几个辫子的头发松开,用一根束带一绑,这一下子好看的不像人。

额,他本来也不是个人。

鬼医许是也觉得这一身打扮好看的要紧,便非要拉着苏云缺在街市里溜达。路过一条出了名的花柳街的时候,不少门口弱柳扶风的姑娘冲着苏云缺抛媚眼,但都在看见比起她们好像更加柔软好看的鬼医时,又都收回了视线,换上了一副了然的神情。

鬼医一看便知道这是被人误会了,只是这苏云缺没深入过这人世,还傻了吧唧不明就里地跟着自己瞎逛呢。饶是鬼医铜墙铁壁一般坚实的脸皮,也尽不住这般非礼,赶忙拉着苏云缺进了一处隐蔽的树林里,让他召来那金鹏,两人匆匆飞走了。

“鬼医前辈,怎么逛得好好的突然就要走。”苏云缺没见着几次人间这热闹景象,自己也看的新奇,还没逛够,就被鬼医黑着脸拉回了金鹏上。

鬼医见着小子真是不谙世事,也不好意思说那群人见自己长得阴柔便以为他俩又断袖之癖。便随口搪塞道:“没事没事,就是觉着那地上太脏了,怕污了我新买的漂亮鞋子。”

苏云缺摸摸鼻子,知道鬼医性子喜怒无常,来得快去得快,便也没多想,只觉得大概又是看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便就恼了起来,带自己不快离去了。只是依旧骑在那大鹏的脖子上,指着路,看着东边的方向。

又过了半月,苏云缺和鬼医还在马不停蹄地赶路,只是没办法这大陆太大,哪是轻易能找得到东极在哪里的。

两人心下越来越焦急,便开始不顾一切,日夜兼程地赶着路。又过了几天,两人乘着天大亮又急急往东赶,走了不一会,突然之间天色骤变。

只见那明亮天色突然之间变得昏黄,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间被黄沙侵袭。刚才还在身边漂浮的流云也突然被漫天的黄沙取代,苏云缺和鬼医连忙往地上一看,果然,那地上哪还有什么热闹的人间盛景,只剩下满眼无穷无尽的黄沙。

两人又抬头对视一眼,知道这是金地沙漠到了。

这漫天黄沙飞舞,两人都不敢轻易采取行动,只是乘着大鹏,在天空中漫无目的地漂浮着,想寻找出那白虎的踪迹。

朱雀说金地沙漠黄沙堆积了万年,厚的无法形容。只有那白虎住的洞穴,因为被他掏出了个打洞,所以沙子很薄,风稍微吹得狠历一些,便能看到那黝黑黝黑的洞口。

两人正低头往地上看,想找到那地上偶尔漏出的黑洞,正专注时,两人只觉一股巨大的吸力袭来,瞬间使两人失去了意识。

大风吹拂中,白虎的身形渐渐清晰,嘴角的弧度笑的诡异。哼哼,想要跟我交锋,首先就要看你有没有活着留下来的本事了!

不一会,鬼医和苏云缺悠悠转醒,环顾四周,发现两人竟然被挂在一个漆黑无比的巨洞中。那洞深不见底,往脚下看去时,竟然还是一片无尽的墨黑。

鬼医看看跟他一样挂在那洞壁上的苏云缺,彻底蒙了。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飞着呢吗?“鬼医疑惑地问向苏云缺。

苏云缺叹了口气,说:“唉,恐怕是那白虎发现我们俩入侵了他的地盘,想着法子整我们呢!“

鬼医恶狠狠地凭空蹬了蹬腿,好像那白虎就在他面前一样。

“该死!真是该死!居然还没露面呢,就被他当个傻子玩!”鬼医说的气愤,又凭空狠狠打了几几拳。

怎料突然之间那挂着他的石笋突然啪的一声成了稀碎,鬼医留给了苏云缺一个珍重的表情后,尖叫着掉向了无尽的深渊。

苏云缺一看也急了,赶忙使劲上下摇晃,只听刺啦一声衣料破损的声音过后,苏云缺也张牙舞爪地掉了下去。

苏云缺一边往下跌一边冲下面的一团漆黑大声喊:“鬼医前辈!鬼医前辈你还好吗?”

喊了好几声,苏云缺急得不行,才听见底下传来一声大喝:“我没事!这洞不知道有多深!我往下跌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到底!”

苏云缺一听鬼医现在还安然无恙,心里瞬间安定了下来。

命还在,就好办。

大概两个人就这么喊话喊了有半个时辰,连话唠的鬼医都喊得嗓子哑了,却还是没见着落地。

苏云缺在空中换了个姿势,往下看了半响,冲鬼医喊道:“前辈,我看这一定是一个无底洞,恐怕咱么俩就这么干往下砸,就是一辈子也没法到底啊!”

鬼医听见忙往底下看了两眼,发现还真是看不见底。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出的去。便挠挠头,冲苏云缺开起了玩笑:“云缺小子,我看啊这无底洞跟鬼打墙差不多,许是把那底裤脱了套在头上,就能出去了也说不定。”

苏云缺干笑了几声,也没了注意,他知道这是白虎在故意耍着他们两个玩,却打死也想不出到底要怎样才能出的去,就这么有往下掉了半个时辰,苏云缺有些无力地开始四处瞎乱瞟。

这一瞟不要紧,苏云缺马上就看见了那洞中石壁上的端倪来。刚才他下坠时怎么好像忽然之间看见了自己刚才刮着的那个石笋,上面好像还挂着自己挣扎时留在上面的衣服布料。

怕是自己看花了眼,半个时辰后,苏云缺又细细地看着那墙壁,果然又一次看见了那个挂着他衣料的石笋,这下子便有了重大的突破。

“鬼医前辈,你发现没有,我刚才两次看见了刚才我们栖身的那个石笋!说明我们没有一直再往下跌,而是在这个洞里不断地循环下坠,这根本不是什么无底洞,我们只是在那一个洞里面来回飘罢了!”苏云缺连忙往洞下面喊,却半天没听见鬼医回话。

不一会,只听见鬼医的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喊了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