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结拜

不知为何,欧阳风云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个老人与杀父仇人联系起来,多好的一对父子,却因自己地到来,顷刻间阴阳相隔。虽然自己为报仇而来,可为了一己私仇,却造成别人更大的痛苦,这种仇不报也罢。他只觉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使劲地点点头:“我答应你!”

“这我就放心了,”杨威喘了口气,“晟儿,你们兄弟一定要以诚相待,千万别学爹。林如龙不好对付,你一定要随你欧阳兄弟去衡山,助他一臂之力,也为爹……报仇。”

杨晟一听最后一句话,着实吃了一惊,伏下身问道:“爹,孩儿不明白,你说报什么仇呀?”

欧阳风云也是一震,期待地看着杨威。

杨威已经气若游丝了:“你们一定要找到燕山飞狐吴君如,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哥,我……来……了……”说完,长长地出了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脑袋也耷拉向一边。

杨晟哭了一阵,轻轻放下父亲,扭头对旁边的欧阳风云说:“欧阳兄,家父临终嘱托你我结为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欧阳风云看着杨晟,“不如趁他老人家尸骨未寒,你我今日就在他老人家遗体前歃血结盟,了却他老人家生前遗愿。”

杨晟自是赞成,立即吩咐下人摆香设案,布置灵堂,他自己将在场的武林同道让进客厅,重新落座。

如霜见两人已经冰释前嫌,心里高兴,走到欧阳风云跟前:“大哥,恭喜你如愿以偿,跟杨公子义结金兰。”

欧阳风云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杨叔叔的死跟我有关,杨兄却能如此明理,大哥自愧不如。”

欧阳风云不开心,如霜自然也高兴不起来。她安慰道:“大哥也不必如此自责,这件事也不能怪你,难道你没看出,杨老英雄倒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临死还叫着你父亲的名字?依我看,就算你不找他报仇,他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虽然如此,我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他。”欧阳风云神色黯然,“你没听见他最后的话吗?他让杨兄随我去衡山,助我一臂之力,同时也为他报仇,好象他的死跟林如龙有关似的。”

“这是为何?”如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你父亲的死是林如龙所为,他却栽赃另外几人?”

“家母明明看见他们七人一起围攻家父,怎么会是林如龙一个人所为呢?”欧阳风云沉思着说,“我怀疑整件事都是林如龙一手策划,其他几人可能误中了他的圈套,要不,他们也不可能在同一时间背叛家父。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如霜不再说什么,径直走到杨威的遗体前,鞠了三个躬,以示对这位老英雄的敬意。

香案已经摆好。杨晟端起酒碗,咬破手指,殷红的鲜血滴进酒里,使整碗酒刹时变得血红一片。他神情庄重地将酒碗递到欧阳风云面前:“欧阳兄,该你了!”

“好!”欧阳风云抽出飞虹剑在手指上轻轻一划,将血滴进碗里,“大哥先请!”

杨晟也不推让,端起血酒喝了一半,又递给欧阳风云。

欧阳风云将血酒一饮而尽,摔掉碗,和杨晟双双跪在香案前,朗声说道:“苍天在上,我二人今天歃血结盟,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有违背,天理难容。”两人依年龄,杨晟稍长为哥,欧阳风云为弟。

焚香仪式结束后,杨晟抓住欧阳风云的手,激动地说:“贤弟,你我既为兄弟,今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仇就是我的仇了。你打算何时动身去衡山?”

欧阳风云有些难为情地说:“离八月十五只有半个月了,此去衡山千里迢迢,我又带着霜妹,时间紧迫,小弟想即刻就动身。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也好。贤弟先行,我处理完家父的后事后,一定在八月十五之前赶来与你会合。”

“可是,杨叔叔遗体未安,我就离去,这……”

“你我已是兄弟了,你不必为这件事感到不安。我这就去为你准备些盘缠,以备路上之需。”说完,径直去后堂取了五百纹银出来,一直把欧阳风云和如霜送过思过桥。

杨晟越是大度,欧阳风云就越感到不安,杨威虽是自刎而死,可跟他的到来不无关联,要不是自己以仇相逼,他们父子又何以会阴阳相隔?可杨晟却深明大义,不但不怪罪于他,反倒对他亲如手足,叫他如何不感动?他猛地跪在杨晟面前,长揖而拜:“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杨晟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急忙扶起他:“贤弟快别这样,折杀大哥了。我也不远送了,你们一路走好。”

欧阳风云和如霜走出好远,回头见杨晟还站在桥上挥手致意,甚是感动,高声叫道:“大哥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