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Amon 埃蒙

第三十四章
心迹显露（1）

在未来几十亿年后的未来，宇宙中生命的最终极限是什么，这还是一个无解的不确定因素。
但不出意外的话，科技将会成为极限中的绝大部分可能。
假如将人类的能力比作是陆地，科技智能比作是大海，那么在未来，随着大海海平面的上升，它的速度极有可能远远超过陆地的扩张水平。
因此，很快整片陆地将会被淹没在水下。
也就是说，科技智能时代会完整降临，成为不可阻挡的趋势，统治整片星际。
——《重创星纪元.克塞洛纳学院格斗指导老师.阿瑞斯.维尔亚利》

等喰梦从里间出来后，已经是差不多一个小时的事情了。
隔帘被撩起，原本脸色难看的洛城几乎瞬间就站起身，迎上去问道：“阿澜怎么样了！”
喰梦挑挑眉，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就用这种态度来问老师？
洛城噎了噎。
缓了一会儿，才慢慢重新开口：“那，那个…喰梦老师。”
喰梦满意地点点头：“你说。”
“请问阿澜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走到贵妃榻上坐下，喰梦撑着下颌，淡笑道：“放心吧，他没有什么大碍。”
“虽然鲁莽了些，但好歹侵毒不深，休息一天就好了。”
听到让人安心的回答，在场的众人皆是长松口气。
那就好。
“不过嘛……”
还未完全落下的心又被重新高高悬起，看着喰梦，聂四夕讪笑：“不过什么啊，喰梦老师？”
喰梦只是笑着，示意几人往身后看看。
转过身，门口站的赫然正是阿瑞斯，以及……
“阿尼老师？！”
女人显然正处于极大的怒意之中，冷清的小脸现在堪堪可以用冷若冰霜来形容。
“哟，你们几个。”
“不上课，跑到这格斗场来挨打？”
环顾一周，发现少了一人，结合方才来时阿瑞斯说的话，便知道凌澜重伤那事是八九不离十了。
“甚至还搭进去一个人，你们很有自信嘛。”
听着阿尼的数落，几人连大气都不敢喘，默默垂头。
“凌澜呢？带我去见他。”
喰梦微微一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轻轻抬手，指向里间的方向：“他就在里面，不过……”她故意拉长了音调，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阿尼老师，您可得悠着点脾气，人家现在可是个‘易碎品’。”
“需静养~”
阿尼闻言，眉头微蹙，却也未再多言，转身便踏入了里间。
门帘轻晃，隔绝了两边的世界，只留下外面一群人心照不宣的苦笑。
房间里，随着阿尼的离去，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阿瑞斯缓缓踱步至众人面前，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好了，那现在，轮到我们来谈谈了。”
洛城等人立刻站得笔直，仿佛等待审判的罪人。
阿瑞斯环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来，你们对‘规矩’二字的理解还有待加强啊。”
聂四夕偷偷瞄了眼阿瑞斯，小声嘀咕：“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声音虽小，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清。
阿瑞斯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哦？那按照你的逻辑，是不是连天都能捅个窟窿出来？”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即是一阵憋笑。
苏诺更是直接捂住了嘴，肩膀微微颤抖，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唯有洛城面色难露，轻声道：“是我的错，身为队长，是我没有为大家做好策略，也没有…保护好阿澜。”
对此，阿瑞斯没有说什么过多安慰的话，只是插兜走到窗前，看着下方重新沸腾起的擂台，眼神幽长。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
“我现在不需要你们重复我眼睛已经看到且发生的事实。”说着，他话音一转，“仔细回想一下，在这场比赛里，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阿瑞斯话音一落，几人分别面面相觑。
异常的情况？
“或者是说，和之前已经遇到过的情况相类似的，比如……”
“特殊人群？”
忽然，乾钰脑子灵光一闪。
“莫非是……！”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是什么？”
“那个黑袍人，他们的队长。”乾钰仔细回忆着，向来温润的他语气变得凝重，“当时与他过招时，我明显感觉到了。”
“他的手臂，居然能够毫发无伤地格挡住我的棍子。”
“那种触感……”
顿了顿，睿智的眸子逐渐深沉。
“和之前我遇到的那个黑狼，一模一样。”
“不，或许……还要更加地，完美。”
这番话无疑是在众人的心中掀起一股巨浪。
怎么可能，又是人造活体实验？！
与此同时，洛琳也接道：“看来，当时我心中的那股异样感是对的，澜哥应该也是想到了，所以才提出速战速决的要求。”
洛城看向洛琳：“你和阿澜都知道？”
洛琳摇摇头：“不，也不完全是。”
“就像乾钰学长说的那样，这次那个黑袍人的实验结果相较于前几次我们所遇见的来说，是最完美的。”
“他的身体和机械应当是融合得相当合洽，所以也没有了前几次失败品身上的那股，金属和腐烂肉的臭味。”
聂四夕晃开折扇，眉头紧皱，掩面：“那岂不是说，这项被禁止的技术就相当于是成功了？”
听着他们的话，阿瑞斯伸出手，轻轻贴着窗面，凝目。
“不。”
“他们这项技术，并没有成功，这只不过是明面上，镜子所映射出的一个分叉幌子罢了。”
“更大的实验项目和真实目的……”
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还藏在镜子之后。”
喰梦一边拈着葡萄，一边笑道：“喂喂喂~说要帮助他们提升实力的是你，现在打击他们的也是你~”
“阿瑞斯，你这老师有点不称职了吧~”
回过身，男人唇角上扬，又恢复了以往一样的不羁笑容。
“你别诽谤我，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况且，我们这群小天才，也是时候该接收点外界的现实打击了。”扫过几人，阿瑞斯继续道，“你们并非无敌。”
“永远永远，不要轻视你们的任何一位对手。”
“自傲轻敌，才是失败的最大原因。”
洛城一行人低下头，声音十分失落。
“我们懂了，阿瑞斯老师。”
这时，聂四夕抬头，脸色是难得的正经严肃。
“阿瑞斯老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这家伙居然正儿八经地询问，也是少见。
阿瑞斯耸耸肩：“嗯哼~你问。”
聂四夕紧了紧拳头，低声问道：“就是，在未来……”
“像如此的人造活体实验者，还会出现多少？有预估数量吗？”
此话一出，空气突然沉默了。
就连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喰梦也停下手上动作，托着腮，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良久，久到阿尼都掀开帘子，准备出来的时候，阿瑞斯开口了。
“关于这个，院长之前便已经上报了政府，具体的调查情况估计还需要点时间，因为涉及的范围和势力有些广泛。”
听此，聂四夕不禁和洛城谢木互相对视。
“那以后该不会还有这样的人在比赛里出现吧？会出现更厉害的吗？”
阿瑞斯敛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垂下，灯光下，遮出一小片阴影。
“无法确定。”
说罢，他又转过身，台上的比赛似乎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从观众们的肢体动作和口型看来，应是相当地兴奋。
“而目前，甚至连幕后那些人私自进行这项实验的具体原因我们也无从得知。”
“线索很模糊，模糊得不敢妄下结论。”
“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
“在未来几十亿年后的未来，宇宙中生命的最终极限是什么，仍会是一个无解的不确定因素。”
“但不出意外的话，科技将会成为极限中的绝大部分可能。”
“虽然你们应该都清楚。”
苏诺食指抵着下巴：“科技会被赋予社会生活，包括人的能力？”
阿瑞斯点点头：“没错。”
“假如将人类的能力比作是陆地，科技智能比作是大海，那么在未来，随着大海海平面的上升，它的速度极有可能远远超过陆地的扩张水平。”
“因此，很快整片陆地将会被淹没在水下。”
“人类文明，将会存在被智能文明所取代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科技智能时代会完整降临，成为不可阻挡的趋势，统治整片星际。”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对ai智能和人类命运矛盾的发展性问题，可能发生情况，以及如何思考应对，我想在现在我们所处的这个社会已经要么有冒头的趋势，要么就已经在一点点地展现出来了。
我在空闲的时候也会满脑子胡思乱想，在未来的大爆炸来临的某天，我们人类文明，又将会以什么样的存在，以什么样的实力，延续香火生存。
是会随着大爆炸一起消失，还是在茫茫宇宙中寻找到新的栖息地，亦或者是会和人工智能爆发一场文明阶级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