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Horus 荷鲁斯


第八章
翻涌的迷雾之外（3）

我们的推测以一个超级文明而告终，这个超级文明综合了太阳系所有的生命，它不断地进步和扩散，以太阳为中心向外扩散，将非生命转变为有思想的智能。
接下来的研究，在未来的时间，会带给我们不同的可能性。
我们可以根据生命设计自身的能力，将其发展分作三个阶段：
生命1.0（生物阶段）——靠进化获得硬件和软件。
生命2.0（文化阶段）——靠进化获得硬件，但大部分软件由自己设计。
生命3.0（科技阶段）——自己设计硬件和软件。
而我们的“星火”项目，其实换言之，也就是处于这个生命3.0的阶段。
而且我想，在之前应当有人同你们说过这样的话：
科技赋予生命一种潜能，它能实现前所未有的繁荣，也能让 生命自我毁灭。
——《重创星纪元.最高研究院项目主导.林海》

浓重的迷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一片混沌之中。
研究所的清晨，似乎永远都是这样。
陆陆续续的人声从宿舍路间传出，也翻开这个世界的新一页。
“奇怪，今天她不在？”
“她？你是说耶律研究长？”
这时，周围传出此起彼伏的唏嘘声。
“人都不在这儿，你还叫得这么毕恭毕敬的，就算是作秀也没人看啊。”
“是啊是啊，哈哈哈哈哈！”
“那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明明也没有什么本事，却还霸占着研究长这个位置。”
“没错，还整天缠着司命研究长，真是个天生的狐媚胚子！”
......
被众人驳回好几句的女孩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神色间依旧是对她们言论的不赞同。
明明都是科研人员，明明是共事，明明......也算得上是同伴的存在......
为何还要如此去诋毁同为女孩的当事人。
不过，这也只是普通清晨中发生的一个小插曲，并未有任何其他人知晓。
而在那茂密树林的另一端，她们口中的耶律娜拉，正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前，仿佛与这世间的纷扰隔绝开来。
她穿着一件明显比自己大了许多的白色制服外衫，卷曲的双马尾松散地垂落在肩上，长长的袖子轻轻垂落，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窗外，明显比外界还要深沉的天色，还有稀疏的星光点缀着破晓的天空 ，为这寂静的清晨增添了几分神秘。
屋内，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鸟叫。
这样的环境，最易回忆过去，也最易思考出一些以前所无法思考到的东西。
耶律娜拉的思绪回到了遥远的童年时光，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而司命，也并非是如今这般冰冷冷漠的模样。
记忆中的司命，总是带着阳光般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他们一起在交错的道路间奔跑，一起在河边嬉戏，一起在夕阳下许下对未来的憧憬。
而那时候的司命，是那么的快乐，那么的自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
“真所应了那句......”
“鲜衣怒马，正少年。”
不自觉地缓声吐出这句话，耶律娜拉嘴角微扬，看着是与平日里全然不符的温柔。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随着那些黑袍人的出现，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给整个小镇带来了无尽的恐惧和灾难。
他们的家人、朋友，一个又一个地倒在了黑袍人的屠刀之下。
而司命，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变得冰冷冷漠。
耶律娜拉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被大火和尖叫充斥的夜晚，她和司命躲在一间破旧的小屋里，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外面那些黑袍人疯狂地屠杀着无辜的镇民。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但司命的眼神中，却只有一种情绪——
深深的恨意。
从那一刻起，她就清楚地明白，司命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阳光开朗的的男孩了。
他的心中，已经种下了一颗复仇的种子。
而那颗种子，正在悄悄地生根发芽，等待着长成参天大树，遮天蔽日的机会。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
这份仇恨，居然会将他蒙蔽至此。
甚至是......
拉入至深的黑暗深渊。
“你在想什么？”
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断了耶律娜拉的思绪。
她抬起头，司命的小助理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耶律娜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想事情。”
助理走到她的身边，将牛奶递给她。
“是在想司命大人吗？”
本以为会得到和以往一样的答案，但，她显然预料错误了。
耶律娜拉没有否认，她低下头，轻轻地搅动着牛奶，仿佛这样就能将心中的思绪也一并搅乱。
“那个家伙……”
“现在还好么？”
助理有些意外。
竟然会知道我和大人还有联系吗？
她缓缓将目光对准女孩，心中不禁升起几分担忧。
司命大人啊……
如果司命大人知道娜拉小姐的这份心情，那是不是就不会，踏上那条绝路。
没有得到答复，耶律娜拉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
天色依旧深沉，光线依旧稀疏。
“复仇……”
“这个必须去实现的目标，消耗了我们整个人生。”
“我和他，被困在过去，被禁锢现在，被夺走未来。”
“宛如黑夜中的一抹天光，逃不得，留也不得。”
听到这儿，助理也慢慢转过身，望着晓光乍破的天边，思绪蔓延。
“但是，就算是黑夜，也终会有破晓之时，一如现在。”
说罢，她又顿了顿，脚尖轻轻点了下地，背手道：
“光，是自由的。”
“它之所以会在黑夜里也出现，正是因为它可以四处飞散。”
“破晓东方，清透水面，暗夜辉月，烈日耀阳。”
“光，无处不在，无处不去。”
“所以……”
她的声音如清泉般，涓涓柔和，娓娓而谈。
“你们也可以。”
“你，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