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还真被你猜对了,这干爹不是什么好东西,到处骗财骗色,黎珊也是被他骗了。”秦慕童愤愤不平。
“天哪,我这是什么嘴巴啊,居然两件事情都被我说中了。原来对不起的人是我。”严子陵这才意识到,原来当天发生的事情,居然然是拜自己的“诅咒”所赐。
“看样子,我以后说话都要小心一点了,尽力说点好话什么的,别老是咒人家倒霉,说不定好的说不准,坏的一说一个准啊!”严子陵内疚得很。
“是啊,子陵,你这张嘴,对坏人那是从不知道什么叫饶人啊!”秦慕童在一边捂着嘴巴默默地笑了起来。
“我错了,童童,经过这次神奇的‘预言’,我还能不知道错了吗,以后再也不会了,一定去深刻体验,什么药‘饶人’。”严子陵一本正经,悔改之心昭然若揭啊。
“好,我和童童负责监督你。”这终于被郑宛如楸着机会了,赶紧插上一句话,找找存在感。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秦慕童和顾倾的关系始终没有再近一步,这严子陵对莫然的迷恋可是有增无减,积极地参加钢琴社的活动,为的就是多见上莫然一面,可这莫然见到严子陵始终像是见鬼一般,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天空下着瓢泼大雨,这样的奇怪气象,总让人想起了世界末日,好好的初春,本该是春雨贵如油的季节,这细腻的春雨不该如牛毛一般吗?却现实却不是,如今的春姑娘也成了一条汉子,不折不扣的女汉子,把这本该淅淅沥沥的春雨下得有多粗狂,就有多粗狂。
这已经是连着下雨不知道第几天了,断断续续的雨始终不肯停下,时而滴滴答答,时而狂风肆起,这老天爷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的风,好像就是要故意折腾这天底下渺小的生物,势必要将这些校园党一网打尽,让他们没有内内换,没有袜子穿。
没课的时候,秦慕童懒得出门,有时候拿上一本顾城的诗集,也能消磨上半天时光,这连日来的雨天,是让秦慕童多么盼望能够快点迎来雨后天晴,于是这首顾城的《雨后》也被秦慕童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
“雨后/一片水的平原/一片沉寂/千百种虫翅不再振响/在马齿苋/肿痛的土地上/水虱追逐着颤动的波/花瓣、润红、淡蓝/苦苦地恋着断枝/浮沫在倒卖偷来的颜色……/远远的小柳树/被粘住了头发/它第一次看见自己/为什么不快乐”
严子陵整天坐在电脑面前,除了游戏,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刷新着天气预报。连日来的雨水天气,已经让她烦躁地快要炸毛了,要知道,这春天大好的时节就该浪费在室外,浪费这满园的春光之中,可偏偏连日阴雨,这半步大门都迈不出去,还谈什么郊游踏青。
又是一个没有课的午后,秦慕童换了本诗集,挪了一把椅子摆在阳台上,坐下来阅读,这天空低沉,像是压在了头顶上一样,有着千斤重的感觉,乌云一团一团,犹如那破败的棉絮一样,痴痴缠缠地不肯了断,这样的天气,本就容易心情不好。
读到一半,突然的,室内的手机响了起来,正在一旁的严子陵赶紧起身。
“童童,电话。陌生号码。”
“你帮我接一下吧。”想着也没有什么人会找自己,大抵是一些广告宣传的人员,推销房子,死缠烂打罢了。
“你好。”严子陵礼貌地接起了电话。
“童童。”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可是叫着童童,这个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请稍等。”如此的关系,还是让秦慕童自己来接比较合适,严子陵拿着电话,走向阳台,将手机递给了秦慕童,使了个眼色,让她亲自接听。
“喂。”秦慕童接起了电话。
可是再后来,严子陵除了听见秦慕童一个低声应答之后,全程都没有说话,整个电话持续了半个小时。这是多么奇怪的表现啊,严子陵都没有心思打游戏了,好奇心完全被秦慕童吸引了。
电脑屏幕上,一长串的对话发了过来:“人呢。本来就是猪一样的队友了,还搞消失。”
被消息的声音拉回现实的严子陵一看屏幕,顿时火冒三丈:“你才猪一样的队友呢。”
“所以我们是一队的啊!”对方发过来的话语是那么的嬉皮笑脸,真是激得严子陵真想一拳头穿过电脑屏幕,借着网络光纤,一下子打在那个猪头的脸上。
“谁跟你一队啊,别嘚瑟,有事,先撤了。”打出再见的表情,严子陵就下线了,毕竟秦慕童的事情比较重要。
“别啊,别走啊,没有你,我连猪一样的队友都找不到啊!”对方的这句话,严子陵并没有来得及看到。
又过了半响,这秦慕童才接完了电话。放下电话,若无其事地继续翻阅手中的诗集,可是那些奇怪的表情都落入了严子陵的眼内。
“童童,你没事吧。”严子陵搬了一把椅子,也走向阳台,摆在秦慕童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没事。”秦慕童摇了摇头,并没有抬眼看严子陵。
“真的?”严子陵已经发现了秦慕童的不妥了,只是她不想拆穿,只有秦慕童自己心甘情愿说出来,这才是最好的。
“子陵,别问了好吗?”秦慕童依旧没有抬头,嗓音似乎有了变化,这是一种奇怪的声响,夹着这轻微的抽泣。
严子陵没有出声,因为她看见秦慕童手中的那本诗集上,已经沾染了晶莹透亮的水珠,就着这米白色的卡纸,水珠慢慢地扩散,最后被这纸张全部吸收了,变成一滩扁扁的圆形。
“童童,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不难受。”严子陵轻拍着秦慕童的肩背,规律缓慢。
终于,秦慕童大声的哭了出来,由原本的轻微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趴在严子陵的肩头,持续了很久很久,泪水晕染在严子陵的衣服上,散成一片潮湿的痕迹。
“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对我?”许久许久,秦慕童终于开口说话了。
严子陵不言不语,只是借个肩头给秦慕童,她明白此时的秦慕童更需要的只是一个出口,一个倾诉的出口。这段故事在她的内心憋得太久太久了,没人认可以倾诉,那是一种很辛苦的方式,没有出口,只会集聚在内心深处,愈加的难受。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你告诉我。为什么他可以想出现就出现,告诉我改志愿就改志愿,交新女朋友,就交新女朋友,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严子陵总算是听出个所以然来了,这关于周旭海的事情,在上学期的时候,秦慕童就有提过,这个男人像是秦慕童身上的一块巨大伤口,曾经被割了一刀又一刀,血淋淋地滴着鲜血。那种痛的感觉,恐怕只有当事人秦慕童能够明白。可大半个学期没有听秦慕童提起这个周旭海了,就连严子陵就觉得,这秦慕童的伤口就快好了,就算会有淡淡的疤痕,长相难看,那至少不再流血,血肉模糊了,不会变的更糟糕,溃烂发臭,不是吗?心里的伤口,能愈合结痂,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人总是无法要求更多。
“他又回来了?严子陵不敢提周旭海的名字,她试探性地询问,也怕伤了秦慕童。
“是的,他周旭海怎可如此残忍,残忍地想要我这条命,存心要在我的身上再捅上一刀。”秦慕童终是可以坦然地说出周旭海的名字,说明这内心的恨已经大过了原本的爱意。可是,能有恨的,终究是爱在作祟,若是真的不爱了,这背面定是冷漠,可以忽略他的存在,不闻不问,这才是真正的不爱了,从此各安天涯,老死不相往来。
秦慕童的这种情况,还没到这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她能做的就是像鸵鸟一样将自己的头淹没在沙尘堆里,然后对自己说,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渐渐地她就真的觉得不爱了。
可是这种自欺欺人的表现又能维持多久呢?旧伤口很轻易地就裂了开来,并且伤得比原先更加凄惨了,鲜血猛烈地留着,丝毫没有止血的倾向。
“周旭海来南泽半点事情,说顺便要来学校看看我。”
“真是个贱男人,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好看的。这种男人怎么就还活在世界上的,早就该被优胜劣汰了,按着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这种人渣就不配活在世界上,童童,你会爱上这种人,一定是当初打开方式不对,一定是这样的,我真是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解释的。”
“他说,我们一样重要。”秦慕童转达着周旭海的话语。
“童童,我的三观已经被毁了,这个男人一定是脑袋被门挤过了吧。”严子陵恨不得仰天长啸,在她看来,这周旭海一定是奇葩中的战斗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