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你的葬礼,不过是逝去的青春。

梁以洛的嘴角有血印子的出现,刺眼的红色开始蔓延了,这一拳莫然打得着实不轻啊。

外面的风更大了,简直都能把小树都连根拔起了。一道闪电、一声惊雷;一场大雨又铺天盖地而来。很多路人吓得躲在屋檐下一声也不吭,雨哗哗的下着,风呼呼的吹着,雷和闪电也不甘落后的跟来了。大雨伴着大风,越来越急,道路已经被水淹没,天地都成了水的世界。

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似乎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用这剧烈的雨水冲刷着这个世界,好像是要用力的清洗这个无法改变的世界,好像是觉得有多么的肮脏。风呼呼的吹着,仿佛是要吹走这个世界的尘埃,这些尘埃蒙蔽在世人的眼眸之中,始终无法被清晰的看透这个世界。或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不清晰吧,什么都无法看清楚,人心,人性,真实,真相,总是绝对什么都是明辨不清楚的,有些真相掩盖在虚假的背后,那些虚幻的东西又总是遮蔽了世人的视线。

梁以洛就算是被打了,也不肯离去,所有的人都拉着莫然,觉得这种场合,还是让死者安息为好,这样的血腥实在是不应该。

“梁汀汀知道错了。”秦慕童上前,对着梁以洛说道,想起那日梁汀汀在看守所里说的那番话,其实秦慕童早已经原谅她了,一直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梁汀汀不就是这样子的人吗?一直在别人的人生里作祟,但是最后却落得众叛亲离,是在是已经是一出悲剧了。

庄严肃穆的灵堂里,都是些送葬的友人,人们实在是不愿意有人破坏了这时候宁静的气氛,这是死者为大的时候,这两个都是深爱严子陵的人,怎好在这里这样大打出手呢?血,始终是被忌讳的。要是严子陵活在世界上,一定不乐意看到这样子的情况,就算自己和梁以洛分开了,但是始终都曾经相爱,分手不是仇人,严子陵不会是这样子的小心眼的。

“我不会再见她的。”提到梁汀汀,梁以洛始终是气她的,可是血缘关系始终是不能被分隔的,没有人可以轻易否认这血缘关系,血浓于水的时候,总是亲情比所有的感情重要,所有的人都在最后选择了亲情,这就是其中的道理吧。虽然这梁汀汀和梁以洛不是一母所生,但是自小就是感情很好的,两人是相依为命的亲人,梁以洛从来都不会让人欺负梁汀汀的,虽然自己是个弟弟,却是一直在照顾着梁汀汀,像是一个哥哥一样照顾妹妹,可是现在,这种关系似乎在一瞬间,就破灭了,所有的关系和好感都是梁汀汀自己一手造成的,她在想过要害严子陵的时候,就该明白,她将失去一切。

“她一直都明白,严子陵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她怎么忍心要撞死她,她怎么可以伤了我的心。”说着说着,梁以洛在严子陵的遗像前跪了下来,像是在提梁汀汀忏悔赎罪一样,看着这张微笑的脸庞,梁以洛却哭得像是个孩子一样,他知道自己所有的期望都没有了,就是自己的亲人亲手扼杀了这种可能性,虽然以前和严子陵分手了,乐可是她还活得好好的,梁以洛可以每天都躲在她的身边,看她微笑,看她难过,看她和莫然走在一起,拉着莫然的手,是那么的幸福,可以看见她和同事们相处融洽,可以看到她活蹦乱跳,有伤心有难过,却也有快乐,有开心,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梁以洛可以看到的,可以关注到的,可是现在呢?没有了,走过那条街道,严子陵再也不会出现了,再也没有严子陵的笑声和悲伤了,一切的一切像是一个没有续篇的完结一样,没有番外,没有续集,就这样宣布了剧终,一切都是终止了,戛然而止。停在了这最最不可能结束的时候,给所有人重重的一击,像是正中心脏的部位,深深的疼痛,却又是说不出口的难受,梁以洛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关心严子陵的生活起居,也没有资格去分享她的酸甜苦辣,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尴尬的身份,因为梁汀汀这个姐姐,带给了别人那么多的麻烦,而自己就怎么都没办法融入到严子陵的朋友圈子。其实在一开始,梁以洛就明白自己和严子陵是无法长久的,因为那种尴尬的关系,是怎么都不能让人有和谐的关系的,和严子陵一起,必定是要接触她的朋友,可是自己永远像是没有资格的人了。就算是那样,梁以洛始终觉得,自己还有一个位置,属于自己,至少可以有个角落,让自己站一站,站在那里,正好可以看见严子陵的生活,无声无息,不去打扰,就是这样默默的陪伴,足以让梁以洛存活了,他要的并不多,就是这样,就足以了,可是就连这种机会都没有了,连守护都不能了,严子陵彻底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梁以洛的世界,从此,梁以洛像是没有了希望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没有意义了,而自己,就再也没有了人生目标一样。

“梁汀汀说过,她只有你一个亲人了。”秦慕童想起梁汀汀的小时候,觉得,这不过是人生经历造成了一个人的生活轨迹,这完全没办法怨恨,况且这场车祸,对于梁汀汀来说,也是个意外,始作俑者,是谁,其实在场的人都没有办法推卸责任。

“她从来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场生命里,她把所有的人都推出了她的生命,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找的,没有人逼迫她,她的眼里只有顾倾,从来都只有顾倾,再也容不下一粒沙子和一个人,这个世界这么大,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样子,真的,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死去了,就剩下顾倾这样一个男人,她可以不顾一切,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就这样痴恋下去,我知道,我和姐姐一定会决裂了的,总有一天,或迟或早,总会来临的,世界上,相依为命的,不是亲人,在梁汀汀的眼睛里,是情人。她不爱我这个弟弟,她的心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弟弟,真的,我知道,她是个可怜的人,从小就失去了妈妈,没有母爱,爸爸也不是很喜欢她,可是还有我,我一直觉得我是她的亲人,可是不是的,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她要的是一个爱人,想要成家的爱人,可以给她新的温暖的人,可是顾倾不能,她明知道顾倾的心里住着一个不可能离去的人,她还要去撞那道墙,好像是头破血流都毫不在乎。”梁以洛说着的时候,心里在滴血,不是梁汀汀什么亲人都没有了,而是梁以洛觉得自己也从此是孤身一个人了,好像这个世界上,人都该是独立的,是孤独寂寞的,没有人陪伴才是正确的,或许人就是这样子的吧。

以后的路程一个人走,没有人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子的,这样的结局,梁以洛从来都没有想过,就像是天空崩塌的样子,地震的场面,所有的一切都从不可能发生变成了真的变成了现实,真是的令人难以接受。

莫然还是软了下来,或许有些人的罪证是不能够算在另一个头上的,虽然梁汀汀和梁以洛是有着无法割舍的血缘关系,可是最后能怎么样,梁汀汀始终都会受到属于她的惩罚的,而梁以洛也失去了他最爱的人,曾经,梁以洛也带给了严子陵快乐,在自己伤害严子陵的时候,梁以洛曾经默默的关心过严子陵,在自己还没出现的时候,爱过严子陵,替自己照顾过严子陵,就像是会有天使替我爱你一样。

或许自己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放过自己,放过梁以洛,放过严子陵吧,莫然回想起来,自己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伤害过严子陵,回想起那些误会的日子里,自己有多少次是对着严子陵冷嘲热讽的,这样的场景,回想起来,莫然是一阵一阵的心酸,那是一种无法用文字和语言来形容的感觉。

摊开掌心对着天空,掌心里有阳光,那是莫然想念严子陵时莞尔的笑容;掌心里有雨滴,那是莫然思念严子陵偶尔滴落的泪水……关于严子陵的记忆想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可是莫然不想要忘记,他要牢牢的拽住,死死的不肯放手。

“子陵,我只能笑着流泪,我知道我没用,只能眼看着这一切慢慢的发生着,无法去改变这一切。这也是你做的决定,纵使我在怎样的挽留结果还是会如此,我该怎么样去聊以慰藉我这样的伤。你能否感觉到我在这为你吟唱着泣泪的挽歌,只想在见到你那张挂满笑的脸。你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一句话,我会记得很久;你的一个不以为然的承诺,我却苦苦守侯。之后,再经过时间而改变,而变淡,渐渐的,淡忘了。那种前一秒,还怀着满心期望,象被推上高高的天空;然后下一秒,满心的失望,象从高空狠狠坠落。我以为蒙上了眼睛,就可以看不见这个世界;以为捂住了耳朵,就可以听不到所有的烦恼;以为脚步停了下来,心就可以不再远行;可是我还是想念你,剧烈的想念你,我需要你的一个拥抱。”莫然一字一句的说着,好像是严子陵就能够听见的,好像空气里的分子会传递着一切,让严子陵里灵魂能够听到莫然的话语一样,莫然是多么想要留住严子陵的脚步,想要好好的拥抱住她,不让她从自己的身边溜走,可是现实是这样的残忍,沉睡的严子陵永远只会这样安详了,或许下一刻,这样的肉身就要灰飞烟灭了,莫然连这样的安详都见不到了。再过一会儿,莫然能够接到的,就是这一抔温热的骨灰了,灰白色的颜色,就这样要被埋葬在泥土里,竖起一块墓碑,雕刻着字迹,原来人死了,就是这样子,入土为安,好像什么都无牵无挂了,所有的悲伤就留给活着的人去伤心,去难过。

这个城市没有草长莺飞的传说,它永远活在现实里面,快速的鼓点,匆忙的身影,麻木的眼神,虚假的笑容,而我们正在被同化。唯有那些死去的人,永远留在了这个时代里,不前进,不后退,就这样,仿似是永垂不朽了一样,风化成日暮中最后一抹夕阳红,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期待,人,就该步入最后的结局了,没有续篇,没有番外。

捧着严子陵骨灰,莫然根本不想要撒手,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失去严子陵,从来都没有想过,甚至是以前和严子陵在一起的时候,还开过玩笑,觉得自己一定会走在严子陵的前面,可是又放心不下这个小迷糊没有了自己会如何照顾自己的,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担忧是多么的可笑,原来自己根本不能没有严子陵,没有了严子陵,莫然的生活一片空白。

葬在山地上,那片青山绿水的地方,好像从来都不会有枯萎的时候,什么都是临时的,什么都没有准备,谁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子的。

沿着山路,一路走,莫然觉得一直想要回头,不要想放下这严子陵最后留下的一切,好像告别是那么的难以说出口。

“从生到死,呼吸之间,从迷到悟,一念之间,从聚到散,无常之间,从心到心,天地之间,太遥远。爱太重,挡不住一路轻瘦,那就瘦吧,瘦到隐没于世俗的尘埃里,瘦到没有力气去疼痛和想念,而后开出苍白的花朵,寂静美丽,是我自己的痴守。拼尽所有的力气,承受病痛,等待,茫然,空寂,孤独,承受所有的所有。无力回天的事情,努力过就不后悔,我会笑着转身,足够的优雅,足够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