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玫瑰咖啡馆的门被人推了开,走进来一身休闲装的杨初。我喜不自禁的从座位上跑到杨初的面前,拽着杨初的胳膊装熟。
“亲爱的,你怎么才来找我啊?”
杨初被我的反应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将我瞧着,有些慢半拍的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抱着杨初的胳膊对小王老师跟展辰说道:“这是我前两天认识的男朋友,杨初。杨初,这是我……特瓷的姐妹,这位是我‘前’男友!”
展辰环胸将杨初望着,伸出手来说道:“你好,我是简歆的初恋,我叫展辰。”
杨初还有些懵,瞧了我一眼,然后笑得开朗的伸出手握住了展辰的,自我介绍道:“我叫杨初。”
我趁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转身对着杨初耳语道:“够朋友!”
小王老师满脸羞涩的瞧了瞧杨初,将我从杨初的身边拽了过来,小声对我说:“简歆,你成啊,这么帅的帅哥都被你给勾搭上了?”
我下意识的干笑了两声,拽着杨初坐在了我的身边,说道:“本来应该是我跟我男朋友一起来的,可是他路上有点堵车,这才来得晚了些。小王老师,不好意思啊,没有跟你说清楚,害的你白忙活一场。”
小王老师笑的连豁牙子都笑出来了,伸出手来跟杨初握了握,对他说道:“我姓王,叫雨燕,是简歆最瓷的姐妹。”
展辰冷眼将我望着,半晌才冷笑了声,说道:“什么时候喝喜酒啊,到时候记得叫我一声,别想上回似的,连招呼都不打。”
我尴尬了一瞬,刚想说话,就听见杨初坐在我身边说:“会的,到时候一定请你来。”
展辰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气氛一时间很是怪异。就这样,四个人坐着喝了两口咖啡,没一会儿的时间,四个人便分成了两对散开了。
我跟在杨初的身后走到了不远处的公园里,如释重负的吐出了一口气,转身对杨初拍了拍肩膀,说道:“你这朋友,真够意思,我交定你了!”
杨初腼腆的笑了笑,开玩笑的说道:“既然咱们是朋友了,那你就把你电话号码告诉我吧,以后我若是也碰见这种情况,就给你打电话。怎么样?”
我倒是没瞧见过这样打蛇上棍的人,微微错愕之后,便笑着说:“之前我用你手机打的那个电话,就是我的号码。”
偌大的教室里肆意的倾洒着阳光,丝丝缕缕的阳光暖暖的烘烤在身处在阴暗教室中的学子身上,丝丝缕缕的困意像是渐渐盛开的花朵,偷偷地躲在心底绽放,却难以掩盖它的芳香。
倦意像是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席卷着我残存着的意识。讲台上的幻灯片里古老的照片像是在对我催眠一样,教授的目光依旧躲在厚重的眼镜片后面闪烁着老者特有的睿智。
黑暗渐渐占据了我的视线,我强撑着的意识终究毁在教授的话音中。
睡吧睡吧。上课就是来睡觉的。
我这样自我安慰着,然后心安理得的睡了过去。
生硬的书桌并不适合用来睡觉,我睡得手脚直麻,却依旧不肯从冰冷的桌面坐起来听课。
肩膀被人轻轻的拍着,我皱了皱眉头,本不想理会,那只手竟加重了力道。我甚是不满的眯着眼眸看去,就见到教授学我皱眉,背着手站在我的面前。
“睡得舒服否?”
我尴尬的笑了笑,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傻大姐似的点了点头,“舒服,舒服。”
就听见教室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然后一片哄笑声在人群中渐渐散播开。
教授板着一张扑克脸走回了讲台,但是被他紧紧抿住嘴角,不肯让一丝的笑意流露。
恍然间领悟到了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错误的我满脸通红的坐在椅子上,坐如针毡的感受我倒是真真的体会到了。
身旁的好友甚是不够仗义的笑的很大声,教授站在幻灯片前面,点着我的名字,“林素素,你知道今天这节课讲的是谁吗?”
紧挨着我坐着的好友偷偷低头告诉我说,“董卓,董卓。”
我脸红的像个被煮熟的虾,支支吾吾的说,“三国中的董卓。”
教授停顿了一下,含笑道,“嗯,坐下吧。”
悠扬的铃声响起,教授迈着矫健的步伐领先的走出了教室,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快速的以第二名的名次冲出了教室,只希望自己快点找个地方将自己埋起来,然后谁也找不到。
电话铃声尖叫着,我慌忙着掏出手机来,一声“喂”还徘徊在唇边,电话那边响起了熟悉的嗓音。
“姚白,你怎么换电话号码了?”难得听见老朋友的声音,我兴奋的连刚才的尴尬都忘记了,满心只有欢喜。
“小丫头,”电话那边依旧是姚白甚是磁性的嗓音,“有没有想我啊?”
我故意嗤笑出声来,“越洋电话很贵的,你给我交电话费啊!”
电话中的姚白闷笑着,“小丫头,这么久没见了,你就想着你的电话费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寡情了。”
“别扯了,”我俏皮的说,“没有多情,哪里来的寡情。”
“哎呀呀,瞧瞧,这句话让你说的。多伤人心啊。”
清凉的风伴着夏日的阳光里,我沿着湖边走着,倾听着老朋友的声音,满心欢喜。
“小丫头,”姚白戏谑着,“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打电话的时候要看着点前面。怎么坏习惯还没改?”
我准备反唇相讥的时候却倏然愣住,“你怎么知道我坏喜欢没改?”
“笨蛋,看看前面。”
我抬眸看去,姚白那一身有些泛白的牛仔服是两年前,我送他去美国的时候亲手给他买来送给他的。许是洗的勤了,竟有些泛旧了。
姚白弯着嘴角,踱步走到我的面前,“小丫头。”
他很喜欢叫我小丫头。一遍遍的叫,像是不耐烦似的。
我的眼眸里依旧在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泽,“姚小白,是不是美国不要你了?你是不是又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然后被美国给通缉了啊?”
姚白宠溺的敲着我的头,我含着泪花幽怨的看着他。
“干什么一见面就打我!”
我声声控诉着他,像是他的罪行有多么的不可原谅。
那家伙却依旧笑着,笑着捏住我的脸颊,“你这张嘴啊,就是不饶人。哎,这样的刁婆谁会娶啊。”
“哼,”我故意白他一眼,“我的桃花运才好嘞,不用你担心。”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姚白斜睨着我,“怎么?不请哥去吃点饭?”
我挽着姚白的手臂,“请请请,怎么会不请。知道你喜欢喝酒,我请你喝酒好不?”
姚白甚是不满意的跟我讨价还价,说是不仅要喝酒,还要唱歌。我拿他甚是没有办法,也只好应下。
可谁知道,一到了KTV,那家伙就甚是兴奋,连喝了两箱的啤酒,干嚎了一晚上的歌,甚是折磨人的耳膜。
“姚白,”我可不敢放任这家伙这样折磨人下去,“姚白!别喝了!”
那家伙紧紧握住手中的酒瓶,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眸看着我,“哎,小丫头,你怎么来了?”
天啊,这家伙喝酒了。
号称千杯不醉的姚白,“姚大神”居然喝醉了。
我狠狠地摇晃着姚白,“姚白,姚白,你清醒清醒。”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就不该答应这家伙来喝酒。现在好了,酒神喝酒了,只好把他塞到那个酒店里委屈他一宿了。
姚白醉的像是一头酣睡的熊一样沉,好不容易将他移到了酒店那张洁白的床上时,我已然被他累惨了。
外面阴霾着的天空像是预兆着我心情的不晴朗,教授站在讲台上进行忘我的授课,也许该严谨点说,是在演讲。激情高昂的语调昭示着教授心情并没有因为今天是暴雨天气而有所影响。
我百无聊赖着从包里掏出耳机来,在指尖触及到播放键的那一瞬间,从耳机里爆发出来的音乐经由听觉系统传递到了脑海深处,与教授的精彩演讲做着激烈的对抗。在两种声音的交接处形成了一首极其诱惑的催眠曲,而我便在这样精美的音乐声中飘然入睡。
恍惚之中,我像踩踏着一朵云彩般飘摇,似欲乘风归去的仙子。视线所及只有一片白雾皑皑,恐慌之下,我试探着向前踏出了一步,却只见那些白雾瞬时间散去,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
注视着古老的宫墙,我略微的怔愣住了。抬眸向前望去,朱红的漆门在狭长的甬道尽头,像是永远也触碰不到的遥远,透露着一种凄凉的无奈。
这里是哪里?我在这里做什么?
我回眸向后看去,后面是依旧没有退散的白雾,无止尽的绝望在里面蔓延开来,渐渐传播到我的身上。
我该退回去吗?我有些犹豫着。
天空上飘来的白云越发的低了下来,像是蓄了水的棉花,不多时,那轻飘的雨起初便稀稀松松的飘落下来,冰冷的雨水轻轻的滑落到我的脸颊上。我下意识的向着朱门跑去,只求有个能安身躲雨的地方。
雨越发下的大了起来,砸在人的身上,隐约的还有种疼痛的感觉。我着了慌,起初躲雨时还存在的悠闲自在便被这场大雨砸的淅沥哗啦了。我开始奔跑了起来,可是甬道像是永远走不出去似的。
视线中的朱门被大雨冲洗的有些模糊了,我慌张的沿着墙根底下跑,雨水渐渐大了起来,我一个踉跄,手掌便触及到了那扇冰冷冷的门。我惊喜之下想推门进去,却发现门紧闭着,怎样也打不开。
一道惊雷劈下,我倏然一惊,心跳在暴雨之中慌乱着跳动,隐隐有冲破胸脯之险。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个场景怎一个惨字了得。大雨越发没有停止的念头,我只好将希望集中在这扇门之后的世界,只是那扇门却是怎样也打不开。
也许,我是唯一一个能在雨天被雨困死的大学生了吧。
用尽全身的力量,做着殊死一搏,我却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力量原来有这么的大,竟然可以将这扇看似不可能完成任务的门给推来。
我多想学柯南那小子摸着下巴,想一回,暗自道来。原来人的潜能是这样的大啊,连这扇门都被我给推来了。
只是大雨磅礴,哪里容得了我这般细细的琢磨,只好加快脚步,赶紧顺着这扇门闪身进去。
门后面的世界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阳光明媚,因为这里也是大雨磅礴,并没有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情况发生,而我也不幸的要继续在这片暴雨之中寻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呆着。
我在雨中疾奔,耳边砸来的雨声中隐约着还夹杂着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细微的声音像是随时能断气在这样的雨天之中。
顺着哭声走去,朦胧的视线在触及到前方的游廊之时,猝然惊喜之下,我翻身躲进了游廊之中,浑身早已被雨水侵湿,阴冷无孔不入的侵蚀着我的四肢百骸,我渐渐冷的有些发抖。
大雨依旧磅礴,游廊两端的尽头都是一望绵绵的白雾,俱是无法预知的未来。我略微有些犹豫了,侥幸着以为这还是在梦中,不安的心脏也渐渐的恢复了低沉而又稳重的跳动。
婴儿的哭泣声在雨中显得有些飘渺了,那是初到人间便被人抛弃了的绝望。心头不忍,我辨别了哭声的方向之后,便着胆子走了过去。
哭声离我愈发的进了,我凝神望去,只见迂回的游廊尽头蜷缩着一对婴儿,其中的一位像是已然去了半条命,竟连哭泣也消弱了许多。
这是,弃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