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见到父亲的身影,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了地。父亲见自己女儿安全回来,非常高兴,他蹒跚着下地给木婉琳倒了怀热水。木婉琳用热水捂着自己冰凉的双手,感觉都凉透到了心。父亲问:“大卫怎么样?”木婉琳用眼睛瞅了瞅门外的警察,又向父亲摇摇头,示意父亲少说话。老人一看就明白了,门外的警察肯定有问题,要防着点。

正好大使馆的陈洪军来电话打听情况,木婉琳说:“陈大使,我想请教个问题。但电话里不方便,看能不能约个时间见下面?”陈洪军思忖片刻说:“好的,一会儿我要出去办事,回来时顺路到医院,但可能是午餐时间。”木婉琳说:“没问题,我请客。”陈洪军在电话里哈哈笑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的工作排得满满的,真的很难抽出时间,只好利用午餐时间了。但不能让你消费,我们有规定。你就等我电话,好吗?”木婉琳爽快地答应着。

俩人见面已经稍稍过了午餐时间,木婉琳几乎没点什么吃的东西。陈洪军也是开门见山问木婉琳遇到了什么难题。木婉琳说:“上午我去取东西后,警察把我拉到了一个别墅区,并把我自己关在车内,车门上了锁,我想出都出不去。不知道他们做了些什么。凭我的直觉,他们好象动我们的东西了。但回去清点,却什么也没少。真的有些奇怪。”陈洪军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林女士,你说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了。还记得你去过的那个别墅区的方位与门牌号吗?”木婉琳把自己看到和经到的都一一和他说了,他做了详细的记录。临走时,陈洪军告诉木婉琳:“我们正在给你们办理回国手续,近几天你们做好准备。随时听我的电话。”

父亲的伤几乎都好了,能和木婉琳一起出去做短途的散步,还能做一些轻微的运动。每当父女俩出去时,警察也总是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开始时有些别扭,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终于,大使馆通知他们明天回国。由陈洪军和叶姗送他们登机。那一晚,父女俩早早就睡下了。说是睡觉,其实很难入眠。时间似乎真的不理解人,墙上挂钟的指针一点一点儿那么蹭。木婉琳想着故土上那个让自己痴迷又让自己感伤的人,老人畅想着离开许久的故土会变成什么样子。漫无边际的回想,令这爷俩迷迷糊糊度过这难熬的回国前夜。

当一抹曙光穿透层层黑暗,照耀在这座刚刚睁眼的大都市的时候。父女俩已洗漱完毕。用过早餐,木婉琳搀着父亲由警察护送来到了电梯口。

木婉琳的手机响起,一看是坤,接通只听他说:“董事长,咱们公司昨晚被盗了,所有电脑资料都被清洗掉,你是不是过来看看?”木婉琳听后毫无半点惊讶。她不慌不忙地说:“李经理知道这件事吗?还有公司入没入保险?”坤说:“这是他通知我,我才赶到现场。公司在成立那天起就入了保险。现在李经理正在招集公司员工开会。”木婉琳告诉坤说:“你就和李经理一起处理这事吧,我马上就回国了。这次也许对公司来说不是件坏事,或许是公司脱胎换骨的好机会,我相信你。”坤说:“谢谢你的信任。祝你一路平安,再见!”“再见。”

老人看着女儿处理事情如此果断干脆,其中又不乏机敏。相当的欣赏,他慈爱仁厚的眼光一刻也不愿离开自己的心肝。木婉琳也感受到了老人对自己的那份依赖,这是木婉琳多年梦寐以求的夙愿,怀着那份激动与忐忑等候着登机。

木婉琳的担心不无道理,果然在机场安全检查中,父女俩被请到了安检办公室。

一个长官模样的人走过来说:“你们的行李中装有十分精密的定时炸弹,威力不是很大,但足以毁掉整架飞机。”父女一听,心里都是一惊,只有陈洪军和叶姗没有怎么变化。叶姗对木婉琳说:“那天你对陈领事说有所怀疑,我们就通知机场安检部门对你们的行李要做特殊检查,结果真的有问题。但你们没事的,可以如期登机。”陈洪军补充说:“但要重新为警方录下口供,把行李交给警方,等事情处理完毕后才能把行李给你们邮回国。这都需要我们的证明才可以。”做完这些,飞机正常起飞。

经过辗转换机,终于在日落十分到达那片熟悉的故土。一下飞机,木婉琳竟看见冯局和高队亲自来机场接机。木婉琳的视线一下模糊起来。冯局长说:“小木婉琳,欢迎你们安全回国。”木婉琳忙说:“谢谢。冯局长,这是我的父亲。”冯局长同木婉琳的父亲四目相对,片刻的沉默之后,冯局搂住父亲的肩膀,二人到一边说了些别人听不到的话。过了一会,冯局主动伸出手,木婉琳的父亲迟疑地也伸出了手,二人的手握到了一起。木婉琳和高队长都有些纳闷:难道他们认识?

他们返回时,相互的眼中都噙着泪珠。木婉琳问父亲:“爸爸,你和冯局认识?”冯局长抢着说:“你们的资料档案我看过多遍,还能有不认识的道理?”大家笑着上车往回返。冯局和父亲上了第一辆车,之后就开走了。高队同木婉琳坐在另一辆车里。一路的沉默,木婉琳想着无论冯局解释如何的圆满,木婉琳的心中总有一丝丝怀疑与阴狸,在高队的眼睛里,木婉琳看出了与自己同样的怀疑。

快要到市区时,高队对木婉琳说:“你们回家也要当心,卢正毅真是被谋杀的。凶手交待是被买通故意撞车,制造的车祸。但目前主谋却没找到。他们都是单线联系,现在只有一个线索:卢正毅死前接到的最后电话。再没线索,那案子就只有陷入僵局了。”木婉琳着急地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高队长沉稳地说:“不会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罪犯一天不落网,我们就会一直查下去。”木婉琳提醒吴高远,她在国外碰到的一系列事件都与卢正毅的死有关,并说出卢正毅公司是个空架子。吴高远说:“这些我们都知道,但重要的是我们没有强有力的证据。这涉及到国际贩毒,我们的力量真的很不够。”木婉琳说:“别着急,事情总有见天日的时候。过几天你注意查收一下国外的一个邮包,是邮给冯局收的。那东西可能对你们有用。”

车到木婉琳家楼下的时候,木婉琳邀请他们都到家坐坐,他们说还有事就都上了车。临走时,吴高远说:“千万要当心,任何时候有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木婉琳也叮嘱高队:“一定想着那件事,千万别忘记了。”高队笑笑关上了车窗。

木婉琳搀着父亲上楼,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木婉琳自言自语地说:“韩梅应该在家啊。”这时倒把对门的大娘给敲了出来。她快嘴快舌地说:“哎哟,你回来了,你家那个给你看家的姑娘早走了,她把钥匙寄放到我这。还嘱咐我定时清理。”木婉琳听她说了一大通也没搭上话,等她回屋取了钥匙交到木婉琳的手里。才问:“大娘,那姑娘走时说什么了吗?”“没说什么,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接走的,哎哟不和你说了,人还做着饭呢。”说完忙跑回屋。

木婉琳开门进屋,感觉相当的安详、温馨,木婉琳先扶父亲躺下休息。然后进了客厅,见客厅上放着一封信。上写:

小木婉琳姐,我走了。和赵宝刚一起走的。他奶奶需要人照顾,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