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琳看着那句‘和赵宝刚一起走的’心中总象有人揪着,她抚了抚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随身背的包里取出小油灯,小心地擦去上面的灰尘,其实哪里有什么灰尘,小油灯早被她擦得锃亮。只是这个动作已成了她见到小油灯时的第一个规定动作。她把小油灯摆到电视机上。因为在这个所谓的客厅里,却只有不到十平方米的空间,再没有多余的地方放它了。
木婉琳烧了壶热火给让父亲擦脸,正给父亲准备药时,家里的电话响起。好久没听到那熟悉的铃声了,木婉琳快速地拿过电话。
“是小木婉琳吗?”“二哥,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有千里眼,顺风耳,这你不知道吗?”木婉琳嘿嘿地笑了。电话里接着说:“我这就去你那,看看伯父,可以吗?”木婉琳不好说不让他来,郝云天这人的确对自己不错。她说:“那好,我正想包饺子,一块吃好了”对方电话马上摞了。木婉琳听着应话筒里的嘟嘟声,笑了。
刚放下电话,门铃又响起。木婉琳想这时候会有谁来?她扒着门镜往外一看,呀,是陆小颖。开门见面,二人高兴地抱到了一起。陆小颖说:“回来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让我这些天担心死了。”木婉琳调皮地说:“我看这不活得好好的吗?”陆小颖说:“真的,我怕你不能安全回来,所以天天到你家这转一圈。没想到今天你家灯亮了,我知道你肯定回来了,所以就上来了。”二人拉着手坐到沙发上,木婉琳语气沉重地说:“还真悬,你差点儿就见不到我了。经过了,才感知生命之重,所以我们要珍惜现有的一切,好好的活着。”“哎,哎,别发感慨了,去国外溜达一圈,真长进了许多。赶明儿我洋妞儿得了。”“看你,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你又瞎说了。什么时候你也能有些长进叫我看看。”“不会让你久等的。哎,你吃过饭没有啊,我请客,咱上大饭店。”木婉琳为难地说:“不行,我父亲回来了,我要包饺子给父亲吃。”陆小颖一下跳起来:“真的吗?”她马上跳着到卧室里去见木婉琳的父亲。
木婉琳边干活边听着俩人在卧室里的谈话。只听陆小颖说:“林叔,你也和小木婉琳一起回来的吗?”“是啊,我们刚到不久。你的父母可好啊?”“不太好,自从我哥走了之后,他们就没见高兴过,不见一个笑脸。”“有时间我去见见你父母,劝劝他们要想开些。”木婉琳怕陆小颖再说些让老人伤感的话,就忙招呼她:“快出来,帮我包饺子。”
俩人一个摘菜一个和面。陆小颖说:“和这些面干什么呀?都够好几个人吃的了。”木婉琳平淡地说:“郝云天要来,给他带份了。”陆小颖眼睛一下瞪了起来,却没再说话。木婉琳见她不说话,就问她:“你说说看,我吃过的饺子是谁包的?”陆小颖得意地说:“当然是我包的了,还有谁给你包饺子。”木婉琳神秘地笑笑说:“才不是呢,这下你可说错了。真的不是你,是郝云天。所以今天要他来教教咱们。”陆小颖认真地对木婉琳说:“你可要对他防备着点,我看他没安什么好心。”木婉琳忙打断她:“别瞎说,我认他是我二哥。他对我象亲妹妹。”
木婉琳把那天自己从可人夜总会跑出后,借着酒劲,不知跑出了多远。最后上了一座桥,还从桥上跳下的去,是郝云天救她上来,把她带回家。还给她包饺子吃,那次的饺子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一次。
陆小颖停下手中的活计,很郑重地说:“小木婉琳,不管怎么说,我们还太年轻,阅历太浅,可别让他占了便宜。”“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反正你要当心,我是旁观者清。”正说着说着,木婉琳的父亲出了来。老人和蔼地说:“小颖啊,你的性格是一点没变,还那样率真。”陆小颖说:“林叔,你也没变多少,还那么年轻。甚至比还帅气了。”木婉琳说:“瞧这张小嘴,象抹了蜜。”说着说着还冷不丁朝陆小颖嘴上抹了一把,陆小颖一点儿也不示弱,也朝木婉琳的嘴巴上抹了一把。这下可好看了,俩人的手上全是白面,嘴上也全是白面。整个成了两个‘花狗脸’,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门铃声响起,三人立时止住笑。木婉琳在门镜里一看,门外一大堆鲜花,却不见人。这情景好熟悉又好陌生,是卢正毅,不,绝对不是,木婉琳感觉整个神经都紧绷起来。她担心有什么阴谋,就在门里问:“是谁啊?”门外回答:“郝云天。”
木婉琳放心地打开门,花的后面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木婉琳说:“二哥,以后来可别再这样吓我了,看不见人我是不会开门的。”郝云天惊讶地问:“你的脸怎么了?”屋里传出一阵大笑。陆小颖边笑边出来说:“她成小花猫儿了。”木婉琳的父亲也走过来。木婉琳介绍说:“这是我父亲。爸爸,这就是我认的干哥,他排行老二,我一直叫他二哥,对我可好了。”郝云天说:“林伯您好。见到您真的很高兴。”老人也客气地说:“我也是,快请进屋坐下说话。”郝云天陪老人聊天,陆小颖拉着木婉琳又进了厨房。
和饺子馅时,木婉琳出来叫:“二哥,你拌馅好吃,你来吧。”郝云天挽起袖口要洗手干活。老人说:“你在家常干活吗?”郝云天说:“我是闲不住的人,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刑结可口的。习惯了。”他见木婉琳放了一大盆馅,就问:“怎么放这么多?”陆小颖在一旁抢着说:“准备让你多吃些。”木婉琳说:“也不能让你少吃。”饺子很快就包好了。
陆小颖到客厅里收拾桌子。木婉琳边煮饺子边问:“二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郝云天神秘地笑了,说:“我是神仙,能掐会算。”木婉琳不相信地哼了一声说:“我才不信呢。”郝云天说:“那我告诉你一个能让你相信的理由。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只是求你邻居的那位大娘,让她多关注点你家的情况,有什么事都向我汇报…”“她能那样听你的话?”“哎,这下你说对了,她还真就那样听话。你一到家她就给我打电话。”“快说,你又给她什么好处了?”“这你可冤枉我了,我什么好处也没给她,只不过她儿子是我那的小职员,前段时间被提升了。”“那不是好处是什么?还说不是。”“真的不是,她儿子确实有能力,我才提的,绝没半点私情。这我可以对天发誓。”陆小颖听到谈话的最后一句,忙问:“发什么誓啊?聊得那样起劲?”木婉琳说:“正说一个馋嘴的小花猫儿偷吃面的事呢。”郝云天幸灾乐祸地说:“两个小花猫儿在一起掐架罗。”陆小颖和木婉琳同时在他的左右肩各打了一拳。郝云天假装很疼的样子说:“没想到两只花猫还是柔道五段。”又是一阵笑声。
四人吃着香喷喷、热乎乎的饺子,有说有笑。尤其是木婉琳的父亲,边吃边夸:“真不错,好久没吃到这样纯正香甜的饺子了。”陆小颖问:“国外不是也有很多中式餐馆吗?”老人感慨地说:“有,但样子都差不多,只是味道可差远了。现在看来,哪也不如家好啊。”木婉琳说:“爸爸,你要喜欢吃,我天天给你做。”
吃过饭之后,陆小颖要走,她对木婉琳的父亲说:“林叔,有时间去我家,我爹妈也一直惦念你呢。”老人回答:“会的,回去也给你父母带个好,代我问候他们,改天一定拜访,请他们多保重身体。”陆小颖走后,郝云天说:“小木婉琳,你看这房子太拥挤了。我那块有个两居室的楼房空着,去那住吧。”木婉琳没说话,她看看父亲,父亲说:“你是大人了,你决定,我听你的。”木婉琳说:“那也好,我们是应该换换环境了。能免去很多烦恼。只是我们不能白住,怎么支付租金你说。”“行,只要你们安全、舒服,怎样都行。那现在就行动吧。”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木婉琳想把厨房的东西带上,郝云天说:“新房子是整体厨房,什么都备好的,用不上这些。”木婉琳说:“这些东西都使顺手了,淘汰了真可惜。”郝云天说:“到那你还想做饭啊?”木婉琳问:“那不做饭吃什么?”郝云天说:“有钟点工定时给做饭,用不着你亲自动手。”木婉琳把小油灯放到背包里,扶着父亲下了楼,郝云天拎着两个包也跟了下来。
新房子还真宽敞,装修的十分考究。卧室颜色也是暖色,格调和木婉琳原来住的老房子十分相近,木婉琳感觉特别舒适。她四下里走走看看。郝云天扶着老人到卧室休息。木婉琳来到阳台,那落地的帷幔一拉开,凉风栩栩,把伏天里的闷热一下子吹跑了。坐在阳台的休闲躺椅中,观看四周的风景,心情极佳。木婉琳心想:这可是本市最高级的公寓了。不知道郝云天为什么保留这样一套好的房子,不出租也不出售,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