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双大手搭在她的肩上,木婉琳一惊,她本能地一闪。郝云天问:“怀里抱着什么宝贝?一直舍不得放下。”木婉琳举起小油灯说:“是我的宝贝,我最喜爱的东西。你看它漂亮不?”郝云天拿过它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看了半天也不说话。木婉琳着急地问:“怎么样,它漂亮吧?”“漂亮,和你一样漂亮,但我想这东西不一定是你的。”“你瞎说,它就是我的。”木婉琳拿过它紧紧抱在怀里。郝云天看她那样子,无奈地笑笑。
“来人了,看清楚开门。”木婉琳惊讶地问:“谁在说话?”郝云天拉着她边走边说:“是可视语音门铃,来客人时都这样说。”木婉琳随他到门前,从可视镜头里看到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外。郝云天开门让其进来。向木婉琳介绍说:“孟嫂,这就是木婉琳了,以后你就负责她们的做饭、洗衣、收拾屋子的活。我那边你只要有时间看看就行。只是一定把老人照看好。”孟嫂爽快回答:“没问题,我一定尽心。”木婉琳说:“我什么活都会干,用不着的。”郝云天对孟嫂说:“去干活吧。”他拉着木婉琳到一旁:“这是正规家政服务公司的,你就放心好了,一切活计都由她来处理,这样,你可以全心去做你想做的事了。再说,你白天忙,老人怎么办?”木婉琳说:“那倒是,只是我考虑这样高档次的服务我可能有些承受不了。”郝云天说:“那都不用你考虑,好好休息吧,我还得去夜那个总会看看。”木婉琳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呢?”郝云天没说话,笑着走了。
孟嫂说:“你父亲睡着了,你想洗澡吗?”木婉琳点点头。孟嫂似乎对这里相当熟悉,她换上拖鞋就进了卫生间。还备出了两套洗浴用具。木婉琳轻轻走进父亲卧室,见老人真的睡着了,身上盖了一条毛毯。她满意地退出来,又轻轻带上门。
木婉琳走进浴室,见浴室里装修全都是高档的,一切用品也都全新。泡在宽大舒适的浴缸里,水是热的,心却是凉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她感觉自己象只被养起来的金丝雀。但转念一想:自己掏房租,掏家政钱不就可以了,那怕什么。想着想着自己都笑了,还责怪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奇怪地想法。洗过澡之后,浑身上下极轻松,躺在宽大的弹力床上温软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木婉琳被敲门声惊醒。开开门,是父亲。他对小木婉琳说:“这变化挺大的,我想出去走走,你去吗?”木婉琳高兴地说:“你等会,我这就换衣服。”父女俩挽着胳膊下了楼。
二人边散步边聊天,一会儿来到了一个公园,那可是个晨练的好地方。甬道两边的大树上挂有很多鸟笼,清晨的鸟叫声格外清脆悦耳。这样听着鸟叫边走着,来到一个池塘边,池塘不是很大,但四周有很多的垂钓者。扶着池塘的桥栏,看着池塘上的垂柳,木婉琳想到了落塘的梨花,自然也想到了赵宝刚。
每次想到那个他及他的那个池塘,她的心都会痛一阵。那种心痛感觉时时缠绕着她,忘也忘不掉。她内心对爱情始终是保守的呵护着,生怕把那份真爱沾染上丝丝瑕渍,对爱情也始终是充满着无限美好的憧憬。但缘何怕见赵宝刚自己却不能说得清,只知道关系的破坏者是自己。但不管怎样,她心中也有对赵宝刚的一份小小的积怨:为什么这长时间他不打个电话问候一声?是写论文忙吗?是真的把自己忘却了吗?还是……在内心深处的矛盾混搅中,木婉琳感觉真的有些难以把持,最后无奈地出了一口长气,似要把无限的哀愁与幽怨全部吐出。
木婉琳的父亲见自己女儿沉默半晌后又是长长的叹息,知道女儿心中肯定有心事。亿明知故问地和木婉琳说:“小木婉琳,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木婉琳见父亲一眼就看穿自己的行为,两朵红云先飞上了脸颊。喃喃说着说着:“哪有什么心事,你听,那鸟叫得多好听。”说这话的同时,她心底有个声音再说:这鸟叫比照他的那个池塘鸟叫可差远了,这是囚笼里生灵的哀鸣,而那的鸟叫才是活生生对未来的憧憬。木婉琳想到这的时候,她自己也相当惊诧,为什么总摆脱不了对那的思念与怀恋?
木婉琳的父亲说:“真好听,在国外时生活的不错,但却没有这种心情。同是一个太阳底下生活的人,可想法、感受却不同。人生道路也一样,选择尤其要甚重啊!”老人这话象对自己说,又似对木婉琳说。聪慧的木婉琳心里自然明白父亲这话的深意。木婉琳更紧地搂紧了父亲的胳膊,头倚在父亲肩头,二人在朝阳的晨晖中品味着生活的甜蜜与苦涩。
刚回国不到一星期,吴高远就来电话,告知木婉琳说冯局收到了个国外邮来的包裹。木婉琳忙赶到公安局。三人一起打开邮包。见里面只有一个相框,冯局和高队都有些纳闷。木婉琳拆开相框,从里面取出一张软盘。三人把软盘放到电脑里找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卢正毅洗黑钱、贩毒的往来帐目一笔笔都清晰记录在内。每次交易的时间、地点、人物、交易数额都十分明确。光看那交易数额,就足以让人惊异非常。而更出人意料的是那交易人的名字。
‘猫王’是唯数不多交易人其中的一个,木婉琳一见这个绰号,脑门霎时冒出了冷汗,她只知道此人与卢正毅有过交往,没想到他也会涉入黑河。冯局是第二个脑门上冒汗的人,他肯定对‘猫王’这个名字略有所知,不然他那阳光明媚的脸怎会一下子变阴沉起来。高队也是心情沉重,他真的没想到在他的眼皮底下会有这样猖狂的黑暗交易。三人谁也不说话,都眉头紧锁。
过了好一会儿,冯局感到事情重大,他打电话给主管公检法的市长,请示他怎么处理?木婉琳不知道他们电话里说了什么。最后冯局长只是一个:是。
他让高队长马上把此盘作以备份,并刻录成光盘保存。一份上交上传公安部,一份交给省公安厅。木婉琳问:“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冯局说:“谢谢你提供的线索,如果事情属实,你是第一个大功臣。不过,在事情没有核对之前,我们还都得听候上级指示。只是这件事,你知我知他知,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多,你会越危险。明白吗?”
送木婉琳出来时,高队长递给木婉琳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告诉她这个号24小时开机,随时有事找他都可以。木婉琳感激地点点头,却没再说什么。送木婉琳上计程车时,高队冲她说:“你放心,我们会尽快破案。”木婉琳信任地冲他点点头。
回到家时,父亲由孟嫂陪着出去散步了。她径自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想着刚经历的事,对‘卢正毅是主谋’这件事她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
那个‘皮埃尔’是谁?在卢正毅之前有这样一个醒目的名字。任她想破脑壳也想不出那个神秘人物的大至轮廓,虽然她无法定位,但直觉告诉她:卢正毅被害的事实足以说明,卢正毅背后肯定有个操纵全局的人。
回想卢正毅生前对自己的那份关爱与呵护,尤其预知自己会有不测还能想着自己。为那百分百的真爱,光凭这一点,也一定让他走得明白,走得安心。她努力搜索以前与卢正毅交往过的点滴细节,想尽力从中理出个头绪来,却总不知从何处下手,脑子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迷迷糊糊中,她好象自己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看见坤和李志伟一左一右的朝她走来。她伸手和坤打招呼,坤没理她,返身走了。她又对李志伟打招呼,李志伟一句话没说也转身走了。他转头时留给她一个轻蔑而浅薄的笑。木婉琳伤心地蹲在地上哭了。这时有人摸她的头,她抬头见是卢正毅,抓住他就忙问:是谁害的你?但卢正毅却象那风中沙、水中月,惭惭消失。木婉琳着急地喊叫:卢正毅,卢正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