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木婉琳慢慢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那个模特人。渐渐地,模特人好象变成了赵宝刚,脸上还带着迷人的微笑。木婉琳心里明知道那绝不是赵宝刚,但却不想破坏这种境况。她轻轻俯下身,在那人额头轻轻吻了吻。然后,用手轻轻梳理那人的头发。生怕一用力会把那人惊醒。看着看着,感觉又乏又累,就躺在那人身旁,手搭在那人身上睡着了。还做了个梦。又梦到了那片果树园。还是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果树,不知结的什么果。她着急地往果园跑,不想半路却摔了一跤。梦摔碎了,自己也醒了。醒来想,这个梦好象做了不只一次。难道它预示着什么不成?

等躺够了,她抬腕看了一下表,一看吓了一跳,快八点了,还没用过早餐,可早餐的时间却早过了。要不怎么觉得肚子直喊口号呢。她马上起身出来。杜师傅坐在大厅里看着报纸。木婉琳上前说:“我们走吧。”杜师傅说:“没听你砸东西呀,那不白白浪费了,不少钱呢。”木婉琳一本正经地说:“怕浪费你去砸,我等你。”杜师傅听了半信半疑。木婉琳说:“快去啊,犹豫什么。我也看会报纸。”杜师傅有种受宠若惊的表情,象个孩子般跑进屋里。门关着,也能听到屋里乒乒乓乓的声音。手拿着报纸,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竖着耳朵听那摔东西的声音,木婉琳心里也觉着高兴。

杜师傅出来时,满脸是汗,笑容却非常释然。木婉琳拿出手绢递给他擦汗,开始他不敢接。木婉琳说:“今天,你是头。”听木婉琳这样说,杜师傅接过手绢,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杜师傅开车带木婉琳到了一个小吃街。好久没到这种地方吃饭了。对这个街道,木婉琳还是有印象的。自己上学时曾随母亲来过这个地方。但如今变化却相当大,已辨不出当年的模样。只依稀记得有这么个好吃的小街。

俩人沿街选着各式小吃。木婉琳要了份煎饼果子,那东西刚摊出来热气腾腾,只能用俩手倒换着拿。不时的还要趁热咬上一口。咬在嘴里也要倒换几个个,还未能慢慢品尝其味道,就咕噜一下咽了下去。那感觉真的太爽了。

木婉琳边走边吃,边吃还边夸:“好吃,太好吃了。以后有时间你就带我来这里。”杜师傅说:“你整天吃大饭店不比这强多了。”木婉琳嘴里满是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饭店的东西吃长了你就知道了,都一个味。”杜师傅问:“那你爱吃饺子不?”“饺子?嗯,爱吃。”木婉琳边吃边点头。杜师傅马上掏出手机打电话。好象是打给他老婆,让晚上在家包饺子,要好吃的那种。

木婉琳歪着头问:“饺子还有不好吃的吗?”杜师傅不好意思地说:“不瞒你说,我家人太多,总吃太好的,不适合。”木婉琳听他这样说,马上明白了八九分。

又看见了打糕,她也要上一份。还有‘撒尿牛丸’‘过桥米线’‘天津狗不理包子’‘红七公叫花鸡’‘北京烤鸭’她是见什么点什么。小吃街的摊主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主儿,都主动向她兜售自己的食品。这可苦了杜师傅,木婉琳只管吃,其余什么也不管。杜师傅本来装钱不多,最后只花剩几角钱了,他只好冲木婉琳拍拍口袋,示意木婉琳没钱了。木婉琳见杜师傅抱着一大抱的食品袋,加上心疼钱的那副怪模样,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说:“今天让你破费了。”杜师傅人特仗义,红着脸说:“没什么,就算我请客了。要在平常,请都请不到呢。”“那好,改天我请。”

俩人从小吃街的这头走到那头,没有固定的停留,就已吃得肚皮鼓胀。木婉琳摸着挺起的小肚腩,对杜师傅说:“这里不太适合我,一到这我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时间长了,会发胖的。”杜师傅说:“你又不胖,没关系的。”木婉琳神秘地笑笑:“我们定好了,一周最少来这一次。但不许对任何人说。”杜师傅说:“听你的。你什么时候想来,我们就来。”木婉琳伸出小手指说:“拉勾。”杜师傅没想到木婉琳会这样天真,脸上的表情十分诧异。木婉琳说:“拉勾呀,要不我信不过你。”杜师傅笑了说:“真想不到你会象个小孩子。”说这话的同时伸出小手指同木婉琳拉了勾,算是有了约定并一定履行。

俩人上车之后,杜师傅说:“扎好安全带,然后靠着休息一会儿。”木婉琳象个听话的小孩儿,一一按吩咐的去做。吃的过饱,真的会引来瞌睡虫。没一会儿,木婉琳就迷迷糊糊了。当车停下时,木婉琳也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这里好象是个打靶场。

长这么大,还头一次经历打靶,真的很刺激。每打一靶,都会把整个神经紧绷起来,让木婉琳没想到的是:自己会那么的有天赋。杜师傅只教了两遍,木婉琳就能个打个八环。再经过几次摸索,偶而还能打个九环十环。杜师傅在一旁高兴地为她鼓掌。木婉琳让杜师傅打几靶。杜师傅也不客气,熟练而准确地完成着每一个动作。结果出来时,让木婉琳大吃一惊。没想到,杜师傅最次的是九环,一般都是十环。

木婉琳对杜师傅不禁刮目相看起来。她好奇的问:“你以前当过兵吧?”杜师傅说:“是啊,在部队干了八年,复员时分到企业没两年,企业就倒闭了。下岗失业,对我们从农村上来的人来说,真的很残酷。一点儿关系网也没有,只好靠自己的双手养家糊口。唉,不容易啊,活着就累……”听着杜师傅那抱怨的口气,木婉琳对现今的经济不景气也很无奈。她问:“那你现在开车赚的钱够养家吗?”杜师傅苦笑说:“什么够不够的,刚才你也听到了。吃不起好的,就吃点差一些的,凑合着也能过日子。这就是上大酒店与上小吃街实质上是一个道理一样,只是生活质量不一样而已。”木婉琳对他这一比方深表叹服。

玩够了,也玩累了,有张有弛的运动,让木婉琳感觉太爽了。面对一个个好成绩,她跳着笑着,象个率真的小女孩。杜师傅也被她高亢的情绪所感染,也象年轻了许多。俩个人一直玩到太阳老高。杜师傅的手机响起。他没有接听,而是看了一眼就关掉了。木婉琳说:“怎么不接听?”老杜说:“是我家里的,肯定要我们回去吃饺子。”木婉琳用手指点着说:“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们约好的暗号,家里的电话你就不接,是不是想省点电话费?”老杜挠挠头笑了。夕阳余晖下的老杜显得异常的实在。

车子很快就到了老杜的家。木婉琳没想到他会住在城郊的一所平房里。而且是一大家子人挤在一起生活。经过老杜介绍才知道,老杜的父母、爷奶、妻子、女儿都在这两间平房里挤着。屋里除了一铺大炕,就只能放一张小桌子,剩下的地就只能站脚。

老杜家里人都把木婉琳当成了贵客,全都行动起来,忙前忙后。木婉琳本想不在家里吃,可又一想,那样会伤害这淳朴的一家人。就耐心挤在桌子边等候饺子煮好端上来。当饺子端上来之后,木婉琳看到了两样饺子。两盘饺子皮白白的,里面的馅都看得清清楚楚。而另几盘饺子皮却黑黑的,看不出是什么馅。老杜让爷奶陪木婉琳一起吃,剩下的人就只在边上看她们吃。木婉琳很不自在。就冲老杜说:“饺子不都煮好了吗,大家一起吃吧,要不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老杜笑着说:“你先吃吧,我们过会再吃,要不挤不下。”木婉琳说:“都吃,捡碗里不就成了吗。再说,一会我们还得回公司。”老杜象听到命令似的说:“吃,都吃。”一大家子人围在一吃着饺子。

木婉琳夹了个黑皮饺子,老杜的母亲马上就说:“闺女,你吃白面的,那个好吃。”木婉琳一本正经地说:“这是什么面的?”老人说:“我们家人都爱吃粗些的,你不适合。”木婉琳说:“那好啊,我正想吃些粗粮。”木婉琳把那饺子放到嘴里后,才真正品尝到粗粮的味道。到嗓眼就不爱往下咽,象卡到喉咙那。再吃一个白面的饺子,好吃的不得了,油而不腻,口味正合适。木婉琳直夸老杜妻子的手艺不错。可木婉琳这一顿饭只吃了一个白面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