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阵颤抖。他怎么会被这伙人逼得如此狼狈,难道哈哈出事了?我想也没多想,奋勇追了上去。
“无情!”老大、花姐还有丽丽同时大叫我的名字,跟了上来。正如老大所说的,这都是命,该来的,我想逃都逃不掉。
突然那白发人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一头载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那伙歹人已紧追而至,不由纷说就是一头暴打。
他们一边叫骂一边狠打,浑然不顾白发人的死活。白发人只是双手护住头,一声不吭。
我已追至那伙人的身后,揪起其中打的最狠的一个,抡起拳头就朝他后脑勺打,只听他惨叫一声也没回头看我一眼,就已昏死在地。
他们见我动作心狠手辣,勃然大怒,停止了对那白发人的攻击,挥刀挥棍一齐向我扑来。
我侧身躲过一把朝我面门直劈而下的马刀,左手抓住他持刀的手臂,右手在他手腕上一劈,他叫唤一声马刀脱手落到我的脚上,脚尖再一挑右手接住马刀,半蹲身子挥刀横扫,同时在五个人的腿上划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沟,鲜血伴着他们倒地的哀嚎流了一地。
“一起上啊!”我怒目大吼。
老大也赶到了我的身后,说:“无情,你没事吧?”
那帮歹人见我一人已经难敌,现下又有了帮手,便拖着伤腿落荒而逃。望着那个被我打晕在地的人,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真是世态炎凉啊,如果我不救白发人,甚至不救哈哈,那我和他们逃跑的狼心狗肺没什么两样。
我扔下马刀扶起白发人急问:“你们不是回澳门了吗?哈哈呢?”
白发人已被打得遍体鳞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唇破裂,手臂和腿上血肉模糊,惨不忍赌。他紧紧拽住我的衣袖,上气不接下气道:“大……大哥,快……快救二哥,他出……他出事了。”
我摇着他的身子大声问:“哈哈出什么事了?”
他喘着粗气,说:“昨……昨天和大哥分别后,我们正打算回澳门,没想到中途竟遭到谢东方那老杂毛的算计,他抓了我们,把我们折磨得不成人样。几个时辰前,我和二哥抓住机会打死守卫逃出那里,却又被谢东方的人马发现,二哥又被抓回去了,我拼了性命才到这里。老天有眼,我命不该绝,大哥,快去救二哥吧。不然他会被折磨死的。“
哈哈是我兄弟,又帮了我很多大忙,现在他身处危难之中,命在旦夕,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好,你带我去。”我说得坚决。
老大忙劝道:“无情,你现在自身难保,怎还救得了别人?要是再拖时间,就麻烦了。再说了那个叫什么哈哈的,也是自作自受,死有余辜。别提他了,你现在得马上走,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们这些兄弟姐妹想想啊,至少,至少为丽丽想想啊。”
老大的语气,从未有过的激动。我望着丽丽,只见她脸上挂满了泪痕,却笑道:“无情,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都听你的。”
老大也木纳了,我笑着对他说:“老大,正如你所说的,这都是命。”
花姐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哈哈是我朋友,我也去。谢东方人多势众,我打电话叫宋仁杰来,一起去救哈哈。”
在白发人的引领下,我们又到了铜锣湾,老别墅。
夜色依旧沉沉,老宅大门口灯火明亮。平常这里都是守卫森严的,此时却出奇的安静,连个鬼影儿也没有。铁门敞开着,有谢东方的车。老大说:“看来谢东方已经在恭候大驾了。”
没有风,月亮在云后只剩下昏暗的余晖,至少还有星星在眨眼,给这个不祥的夜,带来了一点希望。
我拉着丽丽的手,说:“我们进去吧。”
刚跨进铁门,眼前就闪过一道红色光来,笔直地对准了我的眉心,我停下了脚步。
老大却笑道:“谢东方凭什么这么看得起你?”
看来老大也平静下来了,在命运面前,谁都得低头。我也心如止水,哪怕是狙击枪瞄准了我。丽丽突然窜到我的眼前,试图挡住那道光束,可她个子矮了点,就算颠起脚来尖,也够不着。我搂住她的腰,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若是杨文语在,她会这么做吗?我只知道,丽丽做了。
我想推开她,可她死死站住,一动也不肯动,记得上次在杭州,她也是这么挡在我面前的。我总是保护不了她,可她也从来不忘保护我。我回头一看,除了老大,花姐也是一脸镇定,不愧是能征服宋仁杰的女人。白发人倒是有些六神无主,胆怯地四处张望,昨天在地下车库的嚣张气焰呢?一夜之间,英雄成狗熊。
“上官无情,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谢东方铿锵地说着从内堂走出,身后跟了二十余个手下。
我冷笑了一声说:“哈哈呢?”
“爸……爸爸。”丽丽犹豫不决地叫道。
谢东方并不理他,只是对我说:“上官无情,要知道你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了,八点过后,全香港的警察和大陆公安就会对你撒下天罗地网,哪怕挖地三尺,也会抓你归案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死在我手里来得痛快呢。横竖都是死,所以你没资格问我话。”
老大大笑道:“谢东方,你别得意,你的把柄现在可全都在我的手里,我已经将那包东西交给了我一个手下,若是他天亮见不到我们平安回来,就会带着那包东西去找警察喝茶。我倒要看看,输不起的是你,还是我们。”
谢东方眉头一皱,神情大变,说:“原来那老不死的把东西都交给了你们,但别忘了,你们是我养的杀手,若我走了样,你们也别想逃出升天。”
我“哼”了一声说:“我们的事不劳烦大驾费心,只要你放了哈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谢东方恶狠狠地道:“那小畜生目中无人,坏我大事,又伤我儿子,要我放了他,休想!”说完一挥手,他的手下从我身边穿过将老大、花姐团团围住,举枪对着他们的头。
谢东方冷笑道:“上官无情,你们的命本来就是我的,我也不希罕,至于你,自有警枪为我代劳,你只要交出那包东西,我便放了他们。”
“爸爸,你不要一错再错了啊。”丽丽哭着大叫。
谢东方斥道:“你给我闭嘴,你和你妈一样,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难道他们做的就是对的吗?你也不看看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他们都是杀手,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我知道我知道。”丽丽捂着面痛哭起来。
丽丽的哭声,似乎已成为我生命的主旋律了,为什么她永远都要这么悲伤?而我在此时此刻,又是那样的无能为力。谢东方阴险狡诈,我若真把那包罪证交给他,难保他不会杀了我们灭口;若不交给他,他动起怒来说不定真会对老大和花姐下手。只怪我救哈哈心切,什么准备也不做,甚至连一条后路也不给自己留,这就是冲动的代价,我的老毛病。
每当我束手无策时,似乎老天都会拖我一把,看见短暂的光明,以迎接下一次漫长的黑夜。
“谢东方,你给我放了她!”有人在不远处大喝!
是宋仁杰,只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