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雪上加霜

听完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整颗心更是凉透了,急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好一点了没有?在医院有谁照顾她?”

杨文语叹了一口气说:“你就这么在乎她,曾让我妒忌,不过这也是她应得的,因为她比我更懂得爱你,所以你在最危难的时候,想到的会是她而不是我。有人说当一个人同时爱上两个人却难以决择的时候,一定要选择自己在悲伤时第一个想念的人,无情,你选的没错,曾经我们都太年轻了。我没有见过她,不过你也放心,听赵峰他们说她恢复得不错,应该过不了几天也就可以看你了。”

我虽然松了口气,但还是心有余悸。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尽管把所有气往我身上撒呀,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把丽丽折磨得遍体鳞伤呢?内心接二连三受到重创,我开始头痛,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杨文语见我心不在焉,也没再多说几句话就走了,这大概会是我与她的永别。走得干脆也好,不用对我过多留恋,我本无情,就是因为有情人太多了,我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会忘记杨文语,甚至忘记丽丽,那样我就不会那么痛苦,无忧无虑中,二十年光阴转瞬即逝。忘得了吗?割舍得下吗?我天真的可笑。

监狱里也分“帮派”,相互之间明争暗斗不断,有一天我忍无可忍,仗着一身力气,一口气打败了所有“帮派”老大,征服了整个监狱。从此他们对我俯首称臣,尊称我为“无情哥”。原以为自己又闯祸了会加刑,没想到后来监狱长找我谈话,却对我大加赞赏,他说监狱里的“帮派”之争,他们也很难控制,现在全归我手下,他希望我能带领他们和平共处,好好改造,出去以后重新做人。

突然做了监狱的老大,但免不了还是有很多人对我不服,隔三差五的就会遇上一个或几个想算计我的人,幸好我不再粗心大意了,谨慎心甚至比老大还重,因为生活在这么一批人中,我不得不防,虽然有点累,但就当是一种自我修行吧。

每次抓到那些人,我并不折磨他们,而是苦口婆心地说服他们,因为我知道以德服人。就这样过了半年,我终于成为监狱里名副其实的老大,所有人对我死心踏地。不过我也从来不摆老大的架子,几乎和他们每个人都成为了好朋友,一起开玩笑,一起切磋功夫。

在这半年里,我对丽丽每天都是牵肠挂肚的,可她却没有来看过我一次。也许她是对的,忘了我,她才会幸福与快乐。我没有对她产生过很多疑问,只是想把她放在心里。我也没有那么想要跟她说我爱她了,说了又有什么用?监狱早就磨平了我所有希望,包括爱情。

对杨文语,我真正有些淡忘了。在大洋彼岸的她,或许早已淡忘了我,因为她是现实主义者,所以避免了过多悲伤。其实要真正忘记她,也是不可能的,但我能做到不再想她。

老大、冷月和花姐每个月都会来看我,跟我聊天,跟我说生话中的琐事。他们却从来不提丽丽,每次都是我先提起的,而他们的回答也只是草率了事。终于,冷月告诉我,别再想丽丽了,她去了美国,和他哥谢康一起走的。

听完冷月的话,我只是有些惊讶,其他感触倒也不是很多。我还告诉他们,如果有一天再和丽丽取得联系,就说我在监狱里死了。

宋仁杰也来看过我一次,他说他对不起我,毕竟我走到这一步,很大程度上是由他造成的。其实我并不怪他,都是命中注定的。我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对花姐和骁怡,他笑着点了点头。

监狱的生活单调如一,每天只做一些简单的工作,倒也轻松。其实监狱远没有别人说得那些么恐怖,说句笑话,在监狱里你就是偷懒什么也不做,也衣食无忧。而在监狱外,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不知有多少人为了一口饭而日夜操劳呢,所以,每天都有人往监狱挤,只为一口饱饭。

我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这大概就是曾经所向往的生活吧,只是换了一个环境,身边少了一个人,我唯一的等待,就是每个月老大和花姐来看我,我会问他们一些关于丽丽的事。只要知道她过得好,我就会开心一个月。冷月早就周游世界去了,一个人,所以来看我的机会比较少。去年他来看我,说在外面养了很多女人,自己的钱不够花了,所以打起了我的主意,骗走了我所有家产,害我心疼得两天两夜没睡好觉。

突然有一天,花姐告诉我,丽丽在美国和一个美国人结婚了,那个人对丽丽很好。

那天晚上,我哭了整整一夜,在泪水中,我为丽丽祝福。

后来几年里,我老得飞快,头上的白丝开始唱起主打歌。刚进监狱时看到的大部分人都已经不在了,有点悲哀的是又换来了很多新面孔。他们来赎罪,来洗涮灵魂。我还是监狱无可动摇的老大,他们对我惟命是从,因为跟着我,他们都可以获得减刑从而提前迈出监狱的高墙。作为他们的老大。我也减少了很多年的刑期。明天,又是一个五月四日,我将彻底摆脱监狱的束缚,重获自由。整整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