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脸的怀疑

只是拒绝而已,应该不至于用上这种手段。希仍然一脸怀疑。

所以我说我做人很成功,一定不是我的问题。他摆摆手,开始打点要穿的衣裳和饰物,等晚上表演完再和千桃她们讨论吧。

也好。希应着。

宣流随意拿起几件华丽的衣裳饰品穿戴起来。

流……

你还不赶快去换件衣裳在做什么?他赶起人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穿得像孔雀一样花枝招展的……

意外的没被宣流瞪,他继续拿出行头往身上挂,希则是在看到宣流开始更衣时就已经离去了,穿愈花就愈像个伪君子呀。

……虽然从小跟着他长大,但他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还真不是碧或猜得透的。

区区一介商人能有多富,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樊府内倒也没有凋梁画栋的,但那规模和人数、主子身上无形散出的贵气和气度,比起他们所见过的达官贵人都要夸张,但却没给人一些些不愉快的感受,反而是令人舒服的和善,看得出樊家的教养不凡,他们之中能压得下眼底讶异的,除了原本便身家不凡的宣流习以为常、和宣流差不多环境长大的碧或,大概也只有一向冷漠的希。

连本就是官家千金的瑢灭都难掩新鲜地四下张望着,旌国虽然靠海,但国内并不富庶,而要富有到这种规模,少说要累积个数代的财富──还要保证不会因眼下割据近百年的战乱或政局变迁而失去丰厚人脉、财产,或后代不但不把祖宗的积产败光,还生财有道,有这样的家底的人放眼各国还真的不多见,说是富可敌国也一些不夸张。

他们表演的地方只不过是花厅而已,就走了约莫一刻钟以上,经过了许多曲折的回廊和人造湖河,叫他们大开眼界,而真正到了花厅时,那比一般大户人家的正厅不知还大过多少,虽然没有像一般人家摆饰花瓶瓷器等等的彰显身家,却每一个家饰上都看得出主人的心思品味,并不令人感到过于空旷的宽阔,令人难以想像樊府的正厅究竟有如何的气势。

虽然樊公子雇下了他们这三个月,但每表演一回,费用还是另计的,出手之阔绰叫人咋舌,而今日他们来这儿则是为了庆祝樊老爷寿辰而来的。

──以一个家底如此丰厚的人家而言,樊府的人丁倒算单薄的,上有已不管事的樊老爷、姨夫人,而樊公子和少夫人才是府中的主事者,樊家尚有一位已出阁的姑娘在樊父生辰这个月返家贺寿。

除去樊府家眷外,客座上宾客云集,各国政商皆列席其中或派过管事仆役来表达庆贺之意,足见樊府的政商关系,为了避免瑢灭让人认出,她今日以纱罗覆面,大部分的奏乐都让碧或表演,虽然很对不起已经受伤的他,但她也不愿被自己国内的人认出。

酒过三旬之后,原本一旁斟酒侍奉,和贵客们聊得十分开心的舞姬纷纷退了下去准备表演,樊府的女婢们接手了侍奉贵客的工作,默默地布菜斟酒。

歌舞表演时,女眷们也列席其中,舞姬还是宣流在路上找来的,他倒并不很满意舞姬的水准,当初在和这群舞姬的领头大姐谈时还觉得以这种舞技要他花这么多钱签下这些舞姬实在太浪费,说是只可勉强入他的眼杀了不少价码下来──当然是因为宣流本身的家境并不逊于樊府的关系,碧或说。

以一般人的眼光而论,这些舞姬不论身段或舞技都已可称上上之选了,而她们之所以肯降价只求和他们一同表演,则是看上了他们之中美得惊人的千桃和将歌声形容成黄莺出谷还尚有不及的凰鸟,舞姬们的领头大姐认为单是这二人,只要表演几场便能省去她们自个儿各国表演时寻找客源的麻烦,加上有长袖善舞又看来贵气逼人的宣流在为这个小小的歌舞团斡旋,领头大姐也就很放心地将旗下的舞姬们表演等事都交给他处理。

宣流他们并非有钱便非赚不可的,因此平日倒也没禁止过舞姬们自行找钱赚,但大体上仍得和他们一同行动便是了。

不知道这样还只能算勉强能入眼,什么才是美丽了?瑢灭忍不住猜测起宣流的身家了。

厅里面庆贺着樊老爷的五十大寿,杯觥交错间,喜乐琤琮流泄着,酒香、薰香和厅外不知什么花朵的晚香交织成醉人的异香,千桃一旁闲着,她偏首望向厅外。

她方才进门来时便觉得樊府里有一股令她感到十分熟悉的澹澹妖气在了。

而现下,那感觉更是明显。

似乎……就在附近,离她很近。

白日时见着的那名女婢此时并未侍在樊公子身边,樊公子身边是一名宫装夫人,也就是白日里人们口中的城里第一美人。

花园里仅剩松树梅树上仍可见几抹绿,雪已停,也化得不见踪迹,天晚,但大户人家里仍是将灯点得若白昼,柔和的桂色光芒将樊府包围得彷若在梦中。

若梦。

她望着澹澹雾气笼罩下显得迷离的厅里,四下搜寻着那股她不会错认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