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我们又无言的坐了一会儿。我悄悄向小惠示意该回去了。
小惠不理,我又如坐针毡般的坐了好一会儿。到十五点时,我实在坐不下去了,起身向大家告辞:“伯父伯母,姐姐姐夫,我下午还要赶回公司一趟,我就先走了。谢谢你们的款待。”
小惠的脸色立即就变了,很难看,但我不能再管她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她爸没说话,她妈她姐也不理会我,只有她姐夫说:“好,有空再来玩。”
我出来后,觉得外面的空气怎么会如此的新鲜呀。
我很有种想马上打电话给林熙华的冲动,想跟说我今天遇到的一切,但想想他带着老婆回老家,应该很忙,没有空接我电话的,再说他那边还在漫游的,漫游时电话会很贵,就忍了。
我又打给安迪。安迪正在家里玩游戏,听我打电话来就停了。
我说:“安迪,你岳父岳母对你怎么样?”
安迪说:“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呀?你不会是要去见岳父岳母了吧?”
我叹了口气说:“已经见出来了。”
安迪说:“怎么?人家对你不满意?”
我把今天早上遇到的所有一切全都说给安迪听了。
安迪说:“这家人有点老火的。你要谨慎呀。他们家对大女婿象奴才一样的使唤,难道就会对你例外了?别说没钱买房子,就算是你有钱买了房子后,我估计也完不了。古话说:宁拆十座庙,不坏一桩婚,但是,我觉得,如果你跟张惠没有发展到不娶她,你会死的地步,还是别娶了吧。这家人是有钱也惹不起的。你要考虑好。”
我虽然今天一直很生气,但是,我还真没有想过不要小惠了,甚至在林晓青明显对我有好感,我也喜欢她的情况下,我还是只把林晓青当成是朋友,一心只对小惠好的。小惠也的确很好,对我依依恋恋的。有这样一个让你有种想保护她爱护她的冲动的女朋友,我怎么舍得分手呢。安迪说,不到不娶她会死的地步就分手吧。但我一想到可能要跟她分手,我的心就扯着扯着的痛。
挂断电话后,我发现我比没有打这个电话时更难受了。之后难受的是在小惠父母受到的压抑感;现在难受的是安迪建议我跟小惠分开了。我感觉自己很孤单,没有人理解我,没有人能帮助我;我感觉自己很弱小,弱小到无法保护自己的爱情,拼了命也保护不了。我虚弱的走在这个陌生的小县城里,那里的街道都是我不熟悉的。我忙坐上回昆明的车,让它把我带离这个地方。
回到昆明后,已经快十八点了。我虚弱的回到了家,什么也没有吃就睡倒在床上了。
我身边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林熙华在这两天都不会回来了。
我沉沉的睡去,或是梦里,或是现实中,我听到有电话在响,又听到有人在敲门,好几次都听到了,但是,我心里有个念头:这些都跟我无关。不是我的电话在响,不是敲我的门。所以,没有管到。
我一直睡到林熙华他们回来了。
林熙华来摇我说:“咦,你怎么在家里?不用去陪小惠吗?睡个觉还连衣服也不脱。”
叶彩霞说:“吕伟,起来了,看我们给你带来什么了?”
我还是很恍惚,被林熙华拉起来,拉到客厅里坐着,坐了一会儿,才醒过来。
林熙华说:“你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呀?安迪打电话给我,问我怎么家里的门敲不开。我说我在楚雄呢,不知道,没办法开。听了他的电话,我一直担心着你,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了?”
我也说不清我是怎么了。虽然小惠父母家是不太好,但是,人家也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只不过是想让他们女儿嫁了人,能住进自己的家呀。这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只是我做不到。昆明的房价虽然无法跟一线大城市相比,但也是七八千一个平方,就算是贷款,首付也要个三十四万的,我现在一个万也没有,有的只是欠着安迪一个万的。我掏出手机看看,已经没有电了。
林熙华把他自己的手机拿给我,我拨了个安迪的电话问他:“安迪,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迪叫了起来说:“有什么事!你那个小惠要被你急疯了,她来敲你门敲不开,就到我家超市里去让小工找我,我又来帮她敲门,也敲不开。你做什么呀?电话不接,后来还关机了。你不会是因为要跟小惠分手,而伤心过度了吧。看小惠急成那个样子,有一会儿,我几乎想到你会自杀了。兄弟,你是在家的吧?我过来看看你。”
我说:“你过来吧。”
林熙华又问我怎么了?我什么也不想说。都是我的错。错在一生下来就是个穷人。可是,我绝对不会怪罪于我父母的。绝不。
安迪来了后,叽叽呱呱的把我昨天中午说给他的又重复了一遍给林熙华和叶彩霞听。
叶彩霞说:“哎,没想到小惠那样乖巧的一个姑娘,背后会有一对那样的父母和姐姐呀。”
安迪说:“所以,我建议他不如趁早分手得了,结果他就电话也不接,门也不开,可把我给急到了。我还想着,是我这张嘴又闯祸了吧。”
林熙华说:“先不要下结论。等吕伟跟张惠沟通一下看看吧。看看张惠是个什么态度再说。如果她愿意跟吕伟同甘共苦的,那就不用管她们家是个什么鸟样了;如果张惠也听从她爸妈的,那我也建议吕伟再考虑一下是否要跟张惠继续的。”
叶彩霞也支持她老公,说:“嗯,这个主意好。小惠这小姑娘我们也是有来往的,她单单纯纯,又肯上进,是个好姑娘,现在要找个好姑娘不容易,所以,分手的事要慎重。”
我对她这几句话很感激,它让我找到些力量,继续爱小惠的力量。
我说,我想去吃馄饨。我们四人笑了起来,一起出门吃馄饨。
第二天,我给小惠打电话,电话是可以打通的,但是她不接,把它压了。我以前听她说过,她如果在上课,是会把电话开成静音锁在办公室抽屉里,不带进教室的。我只能想着,她怕是在上课,不小心带了手机进教室了。我十二点钟给小惠打过去,还是被小惠把电话掐断了,没接。我心里开始郁闷,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到叶副总那里请半天的假,说是身体不舒服,想回家休息一下。叶副总问了一下,得知我手上没有必须马上要做完的工作,就交代我把签字本拿给守门的赵伯,让他代我给下班的工人签字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