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賤墓在壽州南,孫叔敖有祠,亦在安豐塘上。(“子賤墓在壽州南孫叔敖有祠亦在安豐塘上”,原脫“南孫叔敖有祠亦在”八字,據明今賢彙說本補。)

虹縣靈璧抵河南,約千餘里,直河無水,云是隋煬帝積黍行舟處。(“云是隋煬帝積黍行舟處”,“黍”字原作“水”,據明今賢彙說本、明朱當■〈氵眄〉國朝典故本改。)

靈璧縣北齊眉峯,道傍有石嶙峋,立臥偃側,二十餘里。其色黑潤可愛,土人稱為“活石”。問之,曰:“近有人掘歸即死,至今莫敢犯者。”蓋亦偶有他傷耳,非石也。

春秋書鸜鵒來濟,下書昭公出奔。宋史宜書杜鵑鳴於天津橋,下即書以王安石為羣牧判官。

世傳臣見君呼萬歲,自漢武登嵩山,聞山呼萬歲者三,遂為臣祝君故事。按優旃傳曰:“秦始皇置酒,有頃,殿上呼萬歲。”(“有頃殿上呼萬歲”,原無“頃”字,據明今賢彙說本補。)則萬歲之呼,自秦已有之矣,(“自秦已有之矣”,“秦已”原作“亡秦”,據明朱當■〈氵眄〉國朝典故本改。)但無山呼字耳。

永嘉閨婦,以青梅雕剜脫核,鏤以花鳥,纖細可愛。以手擘之,玲瓏如小盒,闔之復為梅,謂之梅籃。李太白詩云:“珍盤薦雕梅。”豈即梅籃歟?

南京朝陽門外,天晴微雲,忽雷擊死數人,惟灰燼,廼守蘆席老卒。問之人云,是輩惟務戕忍取良人財物者。

弘治元年,淮水清。舟人曰:“昔黃河自戈河入,今戈水塞矣,故清。”三年春,至清河,其流渾,與昔淮水同,而淮水反清,此亦天地河源之一變也,不知有何災祥,漫識之。

懷遠縣人云,黃河合淮時,沿河受害者多。今雖無水害,則槩縣荒落,居民蕭然矣。殆氣候使然。

山西鐵冶鑄火盆面洗之類,出鑪,乘紅刷以膽礬\水,作生銅貨之,受欺者多矣。

成化間,太監王高執守自重,嘗休沐居慶壽寺,時有兵部尚書者,不欲言其名,往謁之,與侍郎某先後出部,各紿以他往。(“各紿以他往”,“紿”字原作“詒”,據明今賢彙說本、明朱當■〈氵眄〉國朝典故本改。)已而偕集門下,進退惶恐,而都御史王越、戶部尚書陳鉞亦在。(“戶部尚書陳鉞亦在”,“鉞”字原作“越”,據明今賢彙說本、明紀錄彙編本及明史卷一一七卿年表一改。)高久不出,使主僧將命曰:“請諸公拜佛。”眾相顧不敢違,越笑而倡之,甫拜,而高出曰:“諸公今日富貴,皆前世所積,非佛力而何?”蓋誚其非有德學所致也。既而,揖諸公坐,高曰:“昔王振用事,六卿多通私謁,人以為擅權。今諸公見訪,安知外人不議高邪?且諸公訪高,不知以高為何如人?”兵部曰:“公真聖人。”高驚訝作色曰:“大而化之之謂聖,孔子尚曰『則吾豈敢』,高何人,而敢謂聖人?”辨之亹亹將百言,眾惴不能出氣。高既卒,諸公相次以事敗。(“諸公相次以事敗”,“事”字原作“是”,據明今賢彙說本、明歷代小史本改。)

聞見錄載呂文靖致仕,居鄭。范文正出為陝西河東宣撫使,過鄭,呂問曰:“參政出使何也?”文正曰:“某在朝無補,圖報於外耳。”呂笑曰:“公誤矣。公既跬步去朝廷,豈能了事?”文正撫然有悔意。夫文正之出,所謂直道事君者也,其出處必自有見,豈必因呂文靖之言始悔耶?文靖任術數,以是問公,公不敢直斥,故云然。若出而有悔,烏足為文正哉!

論衡辨史傳訛謬,若禹母含薏苡而生,卨以含燕而生,伊尹由空桑生,稷以巨人迹而生,又若堯使羿射日,魯襄麾戈反日,孔子預知秦王上我堂,秦實未曾至魯,凡此類,歷歷辨正,真可以鍼盲聾破邪妄。至以毒為太陽熱氣,又謂太陽火氣常為毒,則謬甚矣。蓋熱自能熯物,太陽寧有毒耶?又甚至於譏訕孔孟,欲廢祭禮,則又天地間之罪人也。

世以史記趙氏孤兒作雜劇,是以雜劇為史記也。史遷好摭拾不經之言為傳,不怪其然也。又或辨其有無者,噫,不足辨也。經曰:“趙盾弒其君。”則盾固未嘗殺於靈公也。盾之善終,又何嘗死於屠岸賈也。史之言,不足信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