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不一样的奉献

第127章:不一样的奉献

水幕怜在打定主意后,给唐明州打了个电话,之前虽然说唐明州也意识到这起事件不太简单,也有可能会牵扯到自己,但后来对方渐渐没有了动静,估计是他去赵书记那里透了一点风,省里给了压力下来,所以他们再不敢轻举妄动。

达到这样的效果,也算是不错的啦,至于说顾峰的案子,他们想查就让他们查去,到最后总是要有个结果出来的,总不能把人关起来一辈子。

唐明州这样想无可厚非,毕竟他能做的都做了,而且就他与顾峰的关系,能够做到这份上,也是很不错的啦。但是水幕怜却不这样想。

别人可能不太关心顾峰的生死,也不管他在里面受了多少折磨,就象以前他被顾志辉绑架,虽然明知后面有黑幕却不继续往下查一样,唐明州是一个政治家,他是一个为了大局而牺牲小部分利益的人,尤其这利益是别人的利益的时候。

水幕怜与唐明州从小一起长大,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可是这会儿她却不能由着他的性子,因为关在里面的人是顾峰,是她已经公开的对象,是她这辈子想要嫁的男人。

想了想,她发了个信息出去。

此时的唐明州,正在参加一个会议。

最近一段时间,雨水突然多起来,整个江南省,一连十几天不见晴,长江上游的几个省,也都是阴雨绵绵,防汛形势陡然严峻。下午,省里召开防汛减灾总动员大会,省里对这个会非常重视,要求市县乃至乡一把手亲自参加。那些防汛重点区域,必须由党委一把手带队参加,个别防汛任务不是那么重的地区,可以由行政一把手带队。每年的防汛,是江南省的头等大事,虽说不是一票否决,大家心里都明白,一旦出了问题,谁都无法向上交待。所以,下午的会议,省里几套班子的一号首长,全都在主席台正襟危坐。

唐明州舟坐在政府礼堂的最后一排,手里拿着本子,煞有介事做记录,就在这时候,他收到了一条短信,发短信的是水幕怜,上面只有一句话:今天是我生日,能陪我一起吃晚饭吗?

一般的生日宴,他肯定是不会参加了,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父母的生日宴,他也一样会放弃。可这次的生日宴,还真有点特别,这是水幕怜长这么大第一次主动向自己发出邀请。

唐明州很清楚下午的会议。但接到这个短信,心中还是一阵潮动。但是,他很快将这种潮动平复了,写了一条短信:吃晚饭肯定没有时间,喝茶或许可以考虑。转而一想,这就是答应一起喝茶了。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被她冷落,现在突然又专程邀请自己,这里面估计有什么文章,自己岂不是给她当枪使了?他又将后面那句删了,改成:估计要忙到十点以后。

她立即回复说,那我的生日宴安排在十点开始。

也就是这时候,他突然下定了决心,要去参加这个生日宴,不管水幕怜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晚上是大会安排的全体聚餐,这个聚餐,带有慰劳性质,受慰劳的不是那些市委书记市长,而是县乡的干部,他们在最基层工作,压力大,时间长,省里这样做,是表现一种姿态,对他们工作的重视和肯定。

这个聚餐,省委书记和省长都出席,这是接近领导的好机会,市州的领导,自然也要抓住这个机会。晚上,赵正德有可能去看望各级领导,这是一种姿态,也是趁机笼络各级领导树立自己形象的机会。这要是放在往常,唐明州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可是今天他想溜。一则是因为他与赵正德已经很熟悉了,不需要在这种场合表演给别人看,二则他确实很渴望去参加水幕怜的生日宴。

不过他还是要跟赵正德打个招呼,不然的话,会显得特别失礼。于是会议一结束,唐明州立即出现在赵正德良身边,问道:“赵书记,晚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吧?”

赵正德明察秋毫,哪里不懂他的心思,说道:“你有事的话,你去忙吧。”

唐明州说:“有个朋友今天过生日,一再邀请我去。因为是很要好的朋友,也不好推辞。”

赵正德说:“那你去吧。”

于是唐明州没有再跟进餐厅,而是转身离去。一边往外走,一边给水幕怜打了个电话。

他问,在哪儿呢?

她说,在阳光三地。

他问,还有谁?

她说,还有一个朋友,但他没来,我在等。

他开玩笑,男朋友?

她说,男性朋友。接着她又问了一句,你的事办完了?

他说,完了。

她问,那你过来吗?我还没吃饭呢。

唐明州愣了一下,过生日到现在还没吃饭?那也就是说,她并没有约别人?

他说,好,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陪你吃饭。

她说,我在阳光三地。

唐明州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问,这是在哪里?

阳光三地其实是一间中西餐厅,主厅部分是两幢建筑中间裙楼的楼顶天台。自从这幢楼建起来,这个天台就一直闲置着。并不仅仅是这幢楼,但凡这样的建筑,裙楼天台,通常也不会使用。后来有人出主意,将这里改建成咖啡厅,供员工工间休憩之用。刚开始一段时间,生意还不错,但两个月后,来的人越来越少,渐渐就无法经营下去了。单位的领导便想,与其闲置在那里,不如承包给某个职工经营。单位的员工都没有信心,单位才开始考虑向外承包。果然就有一个承包者,他提出的惟一条件,是将裙楼稍稍改造,在后面修了楼梯,来阳光三地,不必再经过单位的正门,也就是说,改原来的对内营业为对外营业。开业一年,生意非常之好,原来的六百多平米天台已经不够用,老板想扩大营业地盘,恰好左边那幢楼比天台高一层有房子出租,老板便租了下来,使得这个经营场所变成了两层。不久,右边那幢楼高出两层又有房子出租,他再次租了下来。因为两边高低不一,与中间相接后,形成了三个层次的平台,老板也就重新改造了一番,裙楼平台改成大厅,另两处,都是包厢。

水幕怜定的包厢叫了一个很古怪的名字:处方。

唐明州进去的时候,对水幕怜开玩笑说:“你害了什么病?要我来帮你开方?”

水幕怜说:“饥饿综合症。”

唐明州因此想到她还没有吃晚饭,便开始点菜。他自己是吃过饭的,自然不需要点太多。考虑到她还有一个朋友没来,便问,你的男性朋友吃过饭没有?要不要点他的量?

她说,我不知道。

他说,你打电话问他呀。

她说,他已经来了,你自己问吧。

他这才明白,她所说的男性朋友,竟然是指自己,心中自然一阵激动。

既然是两个人,吃的又是西餐,自然就要点一瓶红酒。

他将酒杯举起来,说,祝你生日快乐。

她端起酒杯,调皮地说:“那生日礼物怎么没有呢?”

唐明州说:“怎么会没有礼物,呆会就让你拆礼物。”

水幕怜笑了,气氛很好,很浪漫,但唐小舟看出来了,水幕怜并不快乐。他再一次举杯,和她碰了一下,说:“亲爱的,生日要快乐一点。”

水幕怜说:“怎么能够快乐起来了,人生如此复杂,生来就是来受苦的。”

唐明州愣了一下,印象里的水幕怜坚强而乐观,今天这是怎么啦,他拍拍她的头,说:“小丫头,你就知足吧,从小就出生在官宦家庭,从小就拥有着的较大的权力,想去读书就读书,想去当兵就当兵,后来闯祸了,我还得替你忙前忙后收拾残局,这不,又想当官了,立马就当了个县委副书记。要知道你这个位置是多少人努力一辈子也做不到的啊。”

“权力?权力是什么?权力是一块蛋糕,所有人都想去分一块,也许我们挣得的,就是剩下来的一点渣子。”

唐明州想了想,这话还真是一针见血。大家都想往权力场里钻,还不就是为了进来分权力蛋糕吗?能够分到大块蛋糕的,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人,所能得到的,仅仅只是蛋糕渣子。也正因为如此,大家才都想得到更大的一分,才会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择手段去争取。嘴上却说,你太悲观了,没这么严重吧?

水幕怜说,没这么严重?比这个严重多了,权力场是什么?马克思有一个形象的说法,叫上层建筑。权力场就是一个建筑,一般人以为,建筑是由一砖一瓦组成的,所以,我们小时候常常听到一句话,革命同志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可是,你如果认为身在权力结构中,你只是其中一块砖,那就大错特错了。权力结构并不是由单独的砖或者瓦组成的,而是由结构件组成的。每一个结构件,就是一个势力团体,相互支撑相互依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某个人出了问题,肯定不是这个人的原因,而是这个结构件的原因。只要这个结构件不出问题,组成这个结构件的每一分子,只可能越来越好。谁如果不想成为结构件的分子,谁就无法在这个权力场生存。

唐明州忽然发现水幕怜长大了,经历那么多事情,他真的对水幕怜刮目相看了。到底是有真本事,思维和别人就是不一样,经她这么一比喻,官场就变得清澈透明起来。所有的官场现象,全部得到了解释。但他不能沿着她的话意往下说,否则,她的心理可能更灰败。他说,你的话或许有道理,但我想,人类社会自从成为社会的那一天起,其实就在建立社会规则。不管这种规则存在多少弊端,它毕竟是规则。任何人面对规则,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适应规则,要么改善规则。除此之外,恐怕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你可能会说,我难道不能回避?是的,你或许可以回避,但你走到社会的任何一个领域,都可能有其自身的规则。你不能适应一个行业的规则,很可能也无法适应其他行业的规则。

水幕怜说,我没有说过自己要逃避呀。虽然我觉得这样的上层建筑存在很大的问题,同时我也知道,这些问题,很可能是一种普遍存在,只要是官场,无论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都存在同样的问题,或者都遵循同样的规律,都是由各种各样的结构件或者说利益团体组成的。我也承认你所说的,面对这样的结构,你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适应它要么改造它。对于普通人来说,改造它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你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适应它。

唐明州说:“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去适应呢?”

水幕怜说:“我正在努力适应。”她妩媚地一笑,说:“好了,今天不说这个话题,我们今天好好喝一杯,过生日嘛,就得有个过生日的样子。”

唐明州和她碰了一下,说:“好呢,今天就让我帮你好好过个生日。”

水幕怜提议两人就着音乐跳舞,这个提议又让唐明州好一阵发楞,先不说水幕怜以前是怎么样拒绝自己的的,就他对水幕怜的了解,她是轻易不和男人跳舞的。有一次唐明州问起这个问题,当时她回答说自己不擅长跳舞,不喜欢露丑。

但今天水幕怜突然说要跳舞,唐明州没有反应过来。但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水幕怜就抱紧了他。可能是喝了点酒,大家都有点进入状态的感觉,水幕怜胸前的两团肉,贴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那里像烧着两团火一般发烫。

他暗吃了一惊,本能地想推开她,可她抱得很紧,已经开始随着音乐迈动舞步。他想,反正也就是跳舞,便不再拉开距离,有点心猿意马地和她跳着。

水幕怜不知是不是受到鼓舞,便将脸贴在他的脸上,还轻轻地摩擦着,手在他的背上轻轻地移动,弄得他激情汹涌,却又不得不努力克制着。

以前,唐明州无数次接触到优雅这个词,也曾多次跟别人说起过优雅,其实他并不完全理解优雅是怎么回事。这次把水幕怜搂在怀里,他才知道,所谓优雅,其实是身体天生的柔韧性和动作适度矜持的结合。正因为身体具有良好的柔韧性,每一个动作,才会有一种内在的力度美,这种力度只要不十分夸张,表现在外的,就是优雅的风情。优雅的女人,走路的时候,双腿绷得很直,是向前弹出去的,又不是军人走正步那种硬绑绑的弹,是一种带有柔韧的弹。腿弹出去的同时,手和腰也会有所动作,手的动作,往往是画一个弧度,而腰则是杨柳轻摇般的摆动。即使是坐在那里,手偶尔挥动的时候,也会像舞蹈一般,袅袅娜娜,蛇一般扭动。

唐明州很喜欢这种感觉,看似柔弱无力,其实内中含有无穷的柔韧和韵味。不像有些人,身体缺乏这种柔韧,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僵硬。

他再也忍受不住,一把将水幕怜抱起。这样的动作无疑在刚才有浪漫情调里显得有些突兀,但水幕怜在楞了一下以后,就反应了过来。象是下定决心一样,将自己更紧地钻进他的怀里。

唐明州将她放在床上,想站直自己的身子,却发现根本不可能,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他。他便顺势压在了她的身上,开始吻她。她非常激动,紧紧地搂着他的头,不让他的唇离开。他受到鼓舞,伸出手,探到她的胸部。她的身体开始扭动,像唱歌一般,口中发出一种带有旋律的声音。

唐明州并不是如表面的那般清高,他也有过很多女人,尤其是在追求水幕怜未果以后,甚至有一种发泄的念头,换女人换得特别勤密。但那些女人与水幕怜是不能相比的,如果说水幕怜是他今生都不能忘记的情感是感情的归依,那些女儿充其量是调侃的发泄的工具罢了,他做梦都想着把水幕怜搂在自己的的怀里,现如今当水幕怜躺在他的怀里,他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也根本就没想过要控制自己。

他对水幕怜的预判完全正确,这个女人非常柔软,将她搂在怀里,柔软得仿佛无骨一般。他搂着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有韵律的面团,整个身体波浪成一种强烈的节奏,而她嘴里发出的声音,成了一种韵律操的优美伴奏,那种感觉太美妙了。

他感觉到她的身子火烫火烫的,仿佛只需要一点火星,便可以燃烧起来。而他自己,激情一次又一次高涨。他一下子将她掀翻,自己压在了她的上面。他想,原来女人和女人竟然如此的不一样,自己和那些妇人在在一起,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将这种事,搞得像某种电脑程序一般,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却又索然无味。和水幕怜在一起,他总是在沉浸在惊喜之中,就像读一部扣人心弦的悬疑小说,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有怎样的讶异怎样的惊喜怎样的出人意料。他觉得自己在冲浪,迎着一个高过一个的浪头,冲得精疲力竭却又兴奋无比。惟一的遗憾是,一次灵魂搏击结束之后,心灵深处那种荒漠般的空虚感,就像一场战斗结束之后,战场上激烈的枪炮声止息,剩下的只有令人恐怖的宁静。

战斗后的水幕怜非常安静,与刚才展开激烈运动的她有所不同。一双大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声不吭。这让唐明州心里很不安。他将整个身子压在他的身上,将嘴唇顶着他的嘴唇,问她:“在想什么心事呢?”

她说:“没有,太累了。休息一下。”

其实水幕怜没有说真话,她真的在想心事。对于唐明州,她是一直拒绝的,虽然知道唐明州对自己很好,也是适合自己在政治舞台的好伴侣,父亲对他也很满意,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让自己爱上他。更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会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献到他面前。但是这次她是没有办法了,顾峰被关在牢里,自己也不可能去找父亲为他出面,毕竟贩毒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唐明州能够帮助自己,可是她也感觉到唐明州的心理变化,看来让他再热心这件事情怕是有点难度,无奈她想出这么一招。

唐明州与她从小一起长大,他的为人她很清楚,让自己成了他的女人,他就无法对自己的要求坐视不管,不管这个要求有多么无理甚至滑稽。不管这个要求是否会让他自身陷于什么样的绝境,他都会为自己尽全力去做。

水幕怜是对的。现如今的唐明州,哪怕是让他去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因为这世界,只有一个水幕怜啊。

所以在水幕怜穿好衣服离开的时候,唐明州说了一句:“我明天再去找赵书记。”

就这样短短一句话,让水幕怜的泪水立刻狂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