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王八蛋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唐明州去了江南省，与他同去的还有赵正德的妻子胡南。
这世界总是那么奇怪，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总是说不清道不明。难怪电视里总是上演多角恋的剧情，感情这码子事，还真的是错综复杂。
人与人之间，总是互相追逐又互相亏欠。记得在某本书里看到一句话，说是人生就是还债与借债的不断循环――借债还债放债收债。是啊，从出生，我们就开始亏欠父母，后来又有儿女亏欠我们，再然后我们要还双亲的养育恩，儿女又要还我们的养育恩。情债始终贯彻我们的一生。
在感情的故事里，也莫过于如此。很多时候，我们愤懑、抑郁、抱憾、怨恨，原因只是放不下。放不下远离的人，放不下曾经的事，放不下失去的物；放不下一截时光，放不下一段回忆；放不下成败，放不下荣辱，放不下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历经岁月的渲染，人海的沉浮，我们才知道，放下才会轻松，放下才能自由，谁先释怀谁才幸福。
唐明州想想自己与水幕怜之间的关系，从小他就是水幕怜的守护神，这让他一直觉得水幕怜亏欠了自己。所以在很多时候，他都以长者自居，对水幕怜指手划脚，虽然那样的指手划脚打着关心的名义。但后来水幕怜将自己奉献给了他，他就开始觉得自己开始亏欠了水幕怜，发誓要让水幕怜快乐。
怎么样能让水幕怜快乐，他知道，水幕怜又亏欠着顾峰。
而胡南又亏欠着唐明州。
他们之间的故事从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年轻的唐明州旅游时遇上了多金胡南，大理的美好风景记在了唐明州的心里，而唐明州也记在了胡南的心里。
胡南那个时候已经嫁给了赵正德，但是却总感不足，直到遇见了唐明州，这才发现自己差的一直是爱情。唐明州在明白胡南对自己的爱情后没有一种被美女看中的窃喜，而是帮助她找回了自己的轨道，在自己的爱人身上找到了爱情。所以赵正德一直很感激唐明州，但是却从来没有公布过自己的身份，直到有一天唐明州开始去大宁市上任，这才发现与自己情同手足的赵正德竟是省委书记自己的顶头上司。
此后他认真勤奋地开始自己的工作，并没有给赵正德带来任何麻烦，也不曾开口让赵正德为自己谋取福利。在这份感情面前，他自认为干净而纯粹。但是这一次，他要去求赵正德，甚至不惜把胡南扯进来。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水幕怜，而水幕怜，又是为了顾峰。
王八蛋，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他在心里暗骂一句。
胡南回信息说是上午十点钟到达机场，他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九点四十，离十点还有二十分钟，该是动身的时候了。
在机场接了胡南，将她安置在酒店，然后后匆匆忙忙赶去七号楼见赵正德。
赵正德是个相当自律的人，几乎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酒也喝得节制。一般人认为，烟酒是官场的润滑剂，即使第一次见面的人，三两杯酒下肚，也可以迅速变得熟络起来。不会喝酒或者酒量不行的人，在官场就很难混下去，原因是你很难进入这个场的中心部位。
赵正德自然也是能喝酒的，酒量还相当惊人，不过，他处于现在这样的高位，只要他不喝，没有人敢劝他的酒，整个江南官场，还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酒量。
同时，赵正德又是一个安静的人，思考型的人，他从来都不疾颜厉色，也很少见他发脾气，他永远者都是一张平淡的脸面对一切。到江南省快三年了，谁都没见他使用过强权。所以社会上有一种说法，说他是一个软面团，意思是说他很懦弱。
在唐明州心里，赵正德的形象和人们公开所说，是完全不同的。唐明州认定，赵正德是一个极具政治智慧的人，他的性格，基本可以用两句中国古话概括，静如处子，动如脱免。他静的时候，通常都在练书法，而他动的时候，执行力惊人，又不是那种雷霆之势，而是四两拨千斤的柔软之力，是一种智力。
赵正德的妻子胡南留在北京，她的生意做得很大，主要做外贸，在江南省没什么市场。省委分了一套套别墅给赵正德，赵正德觉得，一个人住一套别墅，实在太浪费，何况省委常委们在迎宾馆还有一套别墅，虽然没有明确分给哪个人，实际上，除非中央领导来住，其他时候，也就成了某个人的工作别墅。
这些别墅有个统一的名称，叫迎宾馆七号楼，或者直接称为七号楼。外人听了，以为是一幢楼，实际却是一个别墅群。赵正德住在七号楼的三号别墅，唐明州到的时候，赵正德正在楼上的书房里练字。吴宇春让他等在一楼，然后自己上去通知赵正德。
赵正德的书法作品，在江南省的黑市已经是天价，给企业单位题字，人家出价每个字十万，如果是一般条屏之类的作品，市场标价是一字一万。但是，有价无市，因为赵正德从来不替人题字，即使再好的朋友，他也不拿自己的作品送人。他觉得满意的作品，秘书吴宇春会替他收起来，并且编上号，严格控制外流。如果他不满意的作品，则会在第二天送进碎纸机。
吴宇春站在书桌的前面，主动伸出手，拉住宣纸的顶端，替赵正德拖纸。赵正德今天写的是岳阳楼记，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哞夕阳，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
恰好写到这里，赵德良停下来蘸墨，问：“有什么事吗？”
“唐市长在楼下等你。”
“哦。”这让赵正德觉得很奇怪，唐明州是个很有个性的年轻人，他和他认识是因为自己的妻子胡南。而最初的身份也是朋友，与工作无关。便要巧不巧的是唐明州的工作安排到了大宁市政府，而且一上任就是办公室主任，再后来就是市委常委，紧接就到了市长的位置。很多人以为他是唐明州的靠山，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并没有为唐明州做过任何事情，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唐明州的青云直上一是因为自身的努力上进，赢得不少民心，二则可能背后也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支持。虽然他没有问过这件事情，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赵正德写完了字，题了款，却并不盖印。吴于春拿起那幅字，走到书房的角落，那里有一个红木的架子，架子上面有一排夹子，他将宣纸的两个角用夹子夹好，字就挂在了那里。这幅字写得很到位。
吴宇春要再拿过一张宣纸，在书桌上铺好。赵正德制止了他。他问：“唐明州怎么不上来？”
吴宇春说：“唐市长说想请你去外面吃顿饭。”
这样的回答让赵正德觉得更奇怪，为什么会想请自己吃饭了，看样子唐明州今天找自己有事情，而且还不是公事。这倒新鲜了，他唐明州也会有求自己的时候？
唐明州把赵正德带到了胡南下榻的酒店里，他之前没有说胡南过来了，也对胡南要求保密，所以当赵正德看到胡南的那瞬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惊喜：“不是说最近手头忙，没空来看我吗？”
“人家想你嘛。”
唐明州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胡南今年三十五岁，身高一米六八，比徐雅文的身材还好，毫无疑问的大美人。以唐小舟的审美标准，就算是有雍州第一美人之称的巫丹，也比胡南逊色几分。同样是美女，的胡南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她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惊人的美丽，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细的修饰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象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
第一次见到赵薇，唐小舟就想，这么个漂亮的美人儿，不知花落谁家呢。但是那种想法就很纯粹只是对美的一种向往与亲近，却没有想过要占有。这让胡南对他的感觉是相当的正直，从而更加深了自己对他的信赖。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听从他的劝告，与赵正德真正做了身心合一，每每感受到赵正德对自己的深情，她都会由衷感谢顾峰对自己的衷心。
赵正德也当然领唐明州这份情。
唐明州走时随手给他们关上了门，胡南显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且已经洗了澡，脱掉外套以后，里面竟然穿着一件很薄并且吊带的睡衣。她对着赵正德站了起来，脸上挂满了温柔。
这虽然是一件小事，却让赵正德感到震撼。首先不同的是她所穿的睡衣，超薄透明，吊带并不是固定的，而是手系的，既可以系得比较靠上，也可以适当系下一些。
几乎没有迟疑，他一把将她抱起来，她将身体往上跳了一下，双腿收起来，夹住他的腰部，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他抱着她的双腿，向里面房间走去。
里面是一个房间，摆了一张沙发床。他将她放上去，她一直躺在床上，以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他。他欲火焚身，不能自持，走近她，整个人向她压下去，紧紧地将她抱住，疯狂地吻她，开始解她的衣服。她温顺得像猫一样，没有丝毫挣扎。
夫妻二人极尽缠绵，直至筋疲力尽。只有在这个时候，赵正德才真正放松自己，也才真正感谢唐明州为他们二人做出的努力。要知道赵正德在官场上一直都很内敛，都很低调，很多时候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胡南长期在北京，离自己又远，他又不允许自己去碰别的女人，所以一来二往的赵正德都有些烦燥，男人嘛，谁没个冲动的时候。
正在这个时候，唐明州把胡南请了过来。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赵正德都决定买他这个人情。
在休息好了之后，他打了个电话给唐明州：“听说你要请我们夫妻两人吃大餐，怎么样，你的大餐准备好没有？”
唐明州当然准备好了，在东方滨江大酒店的七楼宴会厅，摆了满满一大桌。大红色的菜单，使用繁体竖排，菜单用金色丝线缚住，展卷读来感觉颇具中华特色。菜肴有迎宾冷餐碟、申城糟钵头、江南水晶虾、玉珠大乌参、原笼荷香鸭、蟹粉烧白玉、珍菌鲍鱼酥、雪笋蒸黄鱼、沪上扒时蔬、酒酿小圆子、合时鲜生果。糟钵头经过改良，里面都是鱼翅、鲍鱼等珍贵海鲜。除此之外，餐桌上放上了一个精致的小藤篮，里面有檀香扇、五香豆、老上海明星卡片、新天地的卡片、芝麻酥糖、无锡小泥人等，极有风格。
赵正德不是没有吃过满汉全席，但对唐明州这样丰盛的安排还是感觉意外，毕竟吃饭的只有他们三个人，这样铺张未免浪费。
唐明州笑着说：“请首长放心，这一桌绝对是我自掏腰包请客，不敢滥用国家一分钱。”
他这样说是有原因的，自从赵正德去江南上任，提出的第一个口号就是反贪污反浪费反对大吃大喝。自此，“舌尖上的浪费”就成了江南省时下的流行词语。反对大吃大喝这个理念，已经深入到了江南省每一个老百姓的心里。
“铺张浪费”的现象在国宴中表现十分明显，许多接待宴会，大讲排场，吃掉的还没有扔掉的多，白白浪费了国家的金钱和物资。宴会规格太高，千篇一律都上燕窝鱼翅那些名贵的菜，花钱很多，又不实惠。有时候尽管宾主早就吃到齐脖子了，厨房里还是照着菜单子大盘大碗地往上端，许多菜几乎又被原封不动地撤了下去。
所以赵正德到江南的第一件事情就提出了反对大吃大喝的口号，他没想到唐明州现在会公然与自己的口号相悖。
虽然唐明州说是自己请客，仍然让他有些不悦。唐明州是多么通灵剔透的人，赵正德才开那么一句口，他就知道自己办错了一件事。办错了事怎么办，辙席或者不辙席都是很不发妥当的行为，正在为难的时候，胡南开口了。
她说：“正德，明州是我们的朋友，所以他才不怕被批摆了这么大一桌，你知道我是一个吃货嘛，当然吃得了很多，而且这些东西，都不油腻，我吃了也不怕长胖。怎么，你舍不得让我大吃一顿啊？”
胡南这样一说，赵正德就没有了脾气。
唐明州也算聪明，赶紧请他们入席。话题马上就转到当年的轶事里，气氛渐渐又融洽了起来。赵正德说：“小州啊，今天你不是无缘无故请我们夫妻俩吃饭吧？”
唐明州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这一问，倒也解了他的围。他说：“还真的有个事情要求您。”
“说说看。”赵正德喝一口茶，望着唐明州。
唐明州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在官场浸淫这么多年，这一点，他是很清楚的。自己如果直接把事情和计划说出来，有些领导会不喜欢，甚至故意否定你，使一个很好的计划无法实现。如果说得太不高明，领导又会留下一个不好印象，觉得这人是大草包一个。跟领导谈话，是一门精深的学问，既不能多也不能少，一定要恰到好处。
于是他并不说自己有什么想法或者计划，只是说，水幕怜有一些想法。
赵正德听过之后，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专心致志地喝茶。胡南在旁边也不吭声，他们都知道赵正德的脾气，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后来赵正德站起身来，看看表，说：“现在是下午两点半，要不我跟小州先回办公室，南南你是回七号楼还是就在这里休息？”
胡南想了想：“要不我就在这里休息吧，反正也住不了几天。你下班了早点过来”
赵正德想想也好，答应下来与唐明州一齐走了出去。到了办公室，赵正德先是去了一趟里面的卫生间，然后洗了手。出来后，走到办公桌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又拉开抽屉，拿出一包软中华，扔给唐明州。
唐明州知道，在既是老朋友又是顶头上司面前，不能太随便，又不能太拘谨。一包烟对于他来说不值一提，可对于赵正德来说，却是一种姿态。赵正德自己不抽烟。也很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抽烟。曾经就有人说过，给赵正德送礼真不好办，如果是给其他领导送礼，扔两条极品江南两瓶三十年茅台，就算某一天反贪部门追查起来，话也好说，我是给他送过两条烟两瓶酒。反贪部门怎么去计算其价值？两条普通的烟，通常情况下，也就四五百元，两瓶普通的酒，二三百一瓶的，也已经很不错了。收的人，心理上很容易承受，认为这是小事。可轻描淡写所说的两条烟两瓶酒，如果换上极品江南和茅台，完全不一样了，人家拿到小店一转手，就可以换回上万元现金。赵正德既不抽烟又不喝酒，你给他送烟酒是什么意思？
能在赵正德的办公室或家里抽烟，属于一种待遇。唐明州撕开包装，将其中一支抽出一半，又插了进去，说，光是烟怕不行吧。我听说你这里有好茶？赵正德指了指一个抽屉，说，都在那里面。这自然是另一种待遇，这种待遇不享用，那是过期作废的。唐明州拉开抽屉，见里面塞满了各种包装的茶叶，无一不是极品。他在里面拿出一包，拆了包装，又拿了杯子，先是往赵正德的杯子里放了许多茶叶，他知道赵正德喜欢喝浓茶。去里面茶水间倒了水，泡好茶，递给赵正德。
赵德良接过来喝了一口，继续前面未完的话题：“水幕怜是个什么意思？”
“水幕怜的意思是既然已经知道宁海公安滥用私权，就完全可以将其辙除。或者交由其他机关进行审案。”
“就算是将蒋万华等人换掉，你觉得对顾峰有什么帮助吗？”
这话说得也是，即使把丁大山蒋万华换掉，也不能证明顾峰就与贩毒案无关，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程琳，让她变供。
可是到哪里找程琳去？
赵正德又问：“水幕怜在宁海怎么样？”
这个问题不用问，也知道水幕怜在宁海不怎么好，一桩接一桩的事情让她头疼欲裂。他们在旁边看着都心惊胆颤。真不知道她今年到底是犯什么太岁，这般不顺。
赵正德虽然与水幕怜没有接触，可从很多人嘴里都听到过这个名字，尤其水老爷子更是有意无意地提起，那个丫头，闯过了多少祸。他明白水老爷子的意思，所以在很多时候，他都尽可能地维护她。从第一次她因为顾峰与丁大山儿子之间的纷争，就让他特别派了一些人员下去助阵，现在又是顾峰，他不知道那个小子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让水幕怜如此尽心尽力。
他问道：“顾峰是个什么人？”
这种问题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很考人。评价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一号首长面前评价一个人。唐明州和顾峰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情敌关系。评价顾峰，怎么都不能很客观。说多了或者说过了，赵正德或许认为自己不地道，落井下石，完全小人一个。说少了，赵正德又可能认为你知而不言，言而未尽，对他也留有一手，时时设防，完全不可信任。
这个人做事很踏实，执行力很强，对水幕怜更是忠心耿耿。唐明州字斟句酌地说，当初，他为了水幕怜，差点被小流氓砍死在巷子里，后来水幕怜把他放到了房产局局长的位置上，他为了破获造纸厂房子征收而引发的一些案子，更是费尽了心血。后来虽然抓获了顾志辉，可是自己也被顾志辉派有绑架，受尽折磨。按道理来讲，他是一个有正义感有责任的年青人。
赵正德说：“这倒让我想起一个问题，上次闹得很凶的宁海一中学生自杀案，他好象上访过。我还正准备就此事好好查一下呢，他去入狱了。按照你这个说法，顾峰极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的我不知道，毕竟这涉嫌贩毒。我们党的高级干部，有谁不是干出来的？过去战争年代，是将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干。现在和平年代，是比别人多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才一步一步走向更高的领导岗位。陈希同如此，成克杰如此，胡长青同样如此。他们的结局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后来不那样努力去干了？说明他们松懈自己放纵自己了？成克杰说过一句话：想到广西还有七百万人没脱贫，我这个当主席的是觉也睡不好啊。对于这句话，网上骂声一片，说他虚伪，做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想并不真的如此。他可能是真的睡不着觉，是发自肺腑。我甚至可以认定。他是真的非常努力想让广西七百万人脱贫。而另一个极其残酷的现实是，他确实是一个贪官。这大概是我们的党员干部需要深思的最根本所在。”
赵正德说：“这也正是我想说的。人之所以是人，就因为人有欲望，任何人都不可能例外。关键在于，你所做的一切，是在为了你所追求的理想，还是为了满足你的个人欲望。如果是为了你的理想，那么，你就会自觉地克制个人欲望的膨胀。相反，个人欲望，就会凌架于一切之上。随着权力地位的提高，个人欲望的膨胀，也就会达到登峰造极。那时，权力就会成为你实现个人欲望的工具。”
“所以说，如果顾峰真的涉嫌贩毒，也是说得通的。”
赵正德点了点头：“那你今天既然是为了顾峰来说情的，那为什么又说这些呢？”
“我是为顾峰来说情的，说的情是想让赵书记成立特别行动组，就象之前查顾志辉的案子一样，成立一个特别行动组，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仅仅是顾峰贩毒案，还有贩毒案的背后一连串的案子。”
“你认为贩毒案背后还有案子。”
“当然，顾峰为什么无端被抓，抓他的目的是什么？指使宁海公安抓人的人到底又是谁？他们到底又有着什么目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值得我们去思考。”
“你的意思是背后有黑恶势力？”赵正德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
“是不是黑恶势力我不知道，但现在知道的是背后肯定有一支势力在幕后指使或者支持，不然的话，做为一个公安局长，他绝对不敢去冒这个险。”
赵正德点了点头，问：“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唐明州说：“我想过，也想到一个办法。但毕竟我不太熟悉相关业务，不知道这样的办法是否可行。”
“什么办法？你说说看。”
“现在他们之所以一直关着顾峰不放，是因为他们没有想到后果有多可怕，也认为自己的背景靠山够硬，怀着一种侥幸心理。认为只要打开顾峰的口，让他把罪名坐实，那他们就赢定了。”
“顾峰真的有罪吗？”
“就我了解，目前应该是没有的。从时间上来看，顾峰即使是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时间去部署。要打破他们的侥幸心理，只是隔山震虎。”
“隔山震虎？”
唐明州说：“那些人心理上会有一种依赖，是他们的保护伞，肯定背后替他们活动。妱果让他们知道，他们所谓的保护伞，根本没有办法保护他们，或者说没有保护他们那时他们的心理就会崩溃，疯狂的行动就会停止。我们这里一方面抓紧调查，搞清楚事实真相，等找到证据再强行要求移交更高机关，他们也没有一点办法。”
赵正德说：“可不可以这样？你不是打破他们的侥幸心理吗？我们在行动的同时，利用谋体进行宣传，向外界宣布，扫黑行动，已经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也取得了某些人的犯罪证据，接下来将加大打击力度。”
唐明州说：我也曾想这样想过。但是，我又有一些忧虑。这样会不会让他们狗急跳墙？从而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赵正德没有回答，他只是将桌上的茶又喝了一大口。唐明州知道，他这是下定决心要这样做的表示，于是他点点头，表示执行。然后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开始清理东西，唐明州知道，这是他准备离开了。
他迅速站起来，将茶杯拿过，到厕所里去洗，返回时，赵正德已经整理好，对他说：“我们走吧。”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开始下起雨来。赵正德自己不喜欢开车，平常都是司机接送，今天他让司机先回去了。自己坐上了唐小舟的车。看着专心开车的唐明州，问道：“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水幕怜。”
为自己还是为了水幕怜，唐明州也说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去这样做，就会让自己陷入一辈子的不安里。而且有可能因为顾峰的沦陷阵亡，影响到自己的声誉。毕竟外面都知道，顾峰是他推荐上去的，虽然他是卖水幕怜一个人情，但是别人却不这么想。也许这一次的顾峰事件，原本目标就是自己。
这些天他经常在路上遇到陆友同，原本有些焦虑的他现在竟然很坦然，甚至对外放话说，他这个市委书记就一直呆在大宁，哪里也不去。
这种话无疑是对唐明州的挑衅，唐明州每每听到都是微微一笑，作为一个市委书记，肚子里没有一点文章，处世上没有一点城府，那么迟早是要退席的。
这些话他不会对赵正德讲，他比陆友同更加低调一些。让赵正德认为自己是为公也好，为私也罢，都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车子很快就到了胡南下榻的酒店，到了房间门口，唐小舟小心地将车停在门前，以便赵正德一步便可以跨到门檐下。他正要下去替赵正德开门。赵正德说：“算了，在下雨，又这么晚了，你不下来了。明天下午，常委会继续开会，你来一下吧。上午，你可以在家睡觉，下午来就行了。”
唐明州仍然准备下车，赵正德已经自己打开了车门。赵薇听到汽车声，立即打开门出来，恰好见赵正德下车，她伸出一只手，扶了赵正德。
唐明州按了下喇叭，放下车窗玻璃，向胡南打了个招呼。胡南问道：“不下来喝杯茶吗？”
“不了，我还有事，明天再联系你。”
胡南点了点头，跟着赵正德进了酒店。唐明州启动汽车，向前驶去。
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他想着自己还没有吃饭，就打了个电话给水幕怜。自从上次水幕怜与他发生肌肤之亲，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他这些天忙着接胡南又忙着跟赵正德汇报工作，也不敢掉以轻心。这样一来，两人竟然一直没有联系过。
电话响了没几下，就被接了进来。水幕怜问：“这会儿你在哪里呢？”
“在江南，刚与赵书记分手。怎么，找我有事吗？”
“是徐雅文，她找到了程琳的下落。”